晨曦微露,蓝盈盈悠悠醒来,脑袋晕乎乎的,慢慢张开双眼,忽然吓得心几乎从嗓子眼跳出来,无论哪个男孩碰一下她的手,她都会立即感到震惊,可现在远远超出了震惊的范围,彻底呆住了,风小雨的脑袋竟然伏在她的胸口上,她想大叫,但随即发现风小雨两眼微闭,呼吸微微,竟然在熟睡。看得出风小雨昨晚也喝多了,似乎不是在成心占便宜。蓝盈盈的情绪稍微放松,紧接着一种酥*酥的感觉从胸口传来,不知是受到风小雨的压迫还是紧张的缘故,蓝盈盈高耸的胸部有点发胀,不过挺舒服,一种说不出滋味的麻痒让她全身软软地使不出力。风小雨睡得很甜,嘴角露出天真的微笑,眉毛弯弯,脸颊线条分明,没有了狡黠和嬉笑,恬静地沉在梦乡之中,看起来就是一个纯洁的大男孩。蓝盈盈轻轻抬起一只手,抚摸一下风小雨黑亮的头发,嘴角露出甜蜜的微笑,她第一次感觉到男孩带来的温馨,难道这就是恋爱,不,蓝盈盈不相信自己会爱上一个不起眼的风小雨,或许自己只是太孤单,需要一个人关心而已,风小雨只能算是个朋友,对,就是朋友,蓝盈盈在说服自己,眉头微微皱起来。风小雨动了动,蓝盈盈慌忙放下手,眼睛微闭,露着一丝光亮,偷偷观察。风小雨睁开眼,先是一愣,继而猛然抬起头,看着蓝盈盈的酥&胸,脸色通红,又轻轻叫了几声,蓝盈盈没有回答,风小雨坐到另一个沙发上,长长吐了一口气:“老天保佑,她没有醒。”蓝盈盈憋着笑,伸了一下懒腰,缓缓张开眼,慢慢坐了起来,疑惑地问:“风小雨,你怎么在我家?”“你昨晚请我来喝酒。”风小雨神色略显紧张:“怎么一夜过来就忘了。”“我就睡在沙发上?”蓝盈盈故意瞪着风小雨,柳眉微皱:“你不会占我便宜吧?”“哪能呢。”风小雨尴尬地笑了笑,屁股扭动几下,如坐针毡。蓝盈盈忽然冷着脸,目光在风小雨身上四处游走,风小雨越来越不自在,心想是不是蓝盈盈发现什么不对劲,可是自己也不是故意趴在她身上,心中忐忑,硬着头皮问:“盈盈姑娘,你看什么?”“你说呢?”蓝盈盈忽然咯咯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向卫生间跑去,一会儿端出一盆热水:“洗脸,你看你睡觉睡得满脸口水,梦到好吃的了吧?”风小雨下意识摸了一下嘴角,好像真的有口水,他呵呵笑了笑,慌忙拿起毛巾。蓝盈盈忽然又惊叫一声,慌慌张张跑进卧室,关起房门。风小雨无奈地摇摇头:“女孩子真麻烦,一惊一乍,发什么神经?”蓝盈盈倚在卧室的门上,低头看着面前的一块口水印,羞涩,兴奋和尴尬在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心中盘旋缠绕,她忽然发现自己十分喜欢这种感觉,不由得红霞满面。好一会儿,蓝盈盈换了一身淡紫色套装走出卧室,神情矜持了很多,扬了扬手里提着的粉红色小挎包:“风小雨,我们出去吃早饭。”“不急。”风小雨整理一下衣服:“带上刀,我们今天就训练批干丝,不然你战胜西门豪的计划就得泡汤。”“买点方干,回来练习不就行了。”蓝盈盈秀丽的脸颊带着微笑,在风小雨面前那种冷漠一时无法呈现。“练习刀工需要心静,注意力高度集中才能发挥到极限。”风小雨用手掌做了个批的动作:“你是不是想闭关几天,足不出户,把刀工提升一个境界。”“不错。”蓝盈盈开心地笑了笑:“还是你理解我,我自信可以多批出几片,接近西门豪的四十片。”“大错特错。”风小雨毫不客气地否定蓝盈盈的想法:“你只能接近西门豪的水平,无法超越,甚至无法和他平起平坐,因为西门豪也是用你同样的方法,集中心神而发挥潜力。你认为你的手感和悟性比得上西门豪吗?”“我可能比他逊色一点。”蓝盈盈神色凝重,风小雨面前她毫不隐瞒:“我尽力而为,刀工是货真价实的功夫,不存在投机取巧,难道还有别的方法?”“山人自有妙计。”风小雨说了一句不知从哪出戏里学来的台词,目光中光芒一闪,语气坚决:“听我的没错。”蓝盈盈拿起刀用一块布包好,放进包中。温顺地跟在风小雨后面,十几年来,她可以左右每一个男孩的目光,今天忽然发觉无法驾驭风小雨,甚至自己已经被风小雨影响,风小雨坚定的步伐,悠然的神情,散发出一股无法抗拒的魅力,没有豪言壮语,没有高大强悍的身躯,一切如同他嘴角淡淡的微笑,宽广如大地包容一切,让人感到温馨,眷恋。煮干丝既然是扬州名菜,卖方干的摊位每个菜场都有,当然翠园桥菜场门前最多,一字排开五个,都是主营方干等豆制品。不过,把方干加工成细匀的细丝不是一般家庭能做到的,家庭主妇把几公分厚的白豆腐干批成十片就算了不起的高手,即使这样比起专业厨师做出来的干丝口感还是相差甚远。于是卖方干的别出心裁,代小家庭加工干丝,批干丝的人有的是,多数来自各大烹调技校,可以训练刀工,顺带赚一些加工费。蓝盈盈和风小雨来到翠园桥菜场门前的摊位边,许多学生已经在加工干丝,有的人熟练,干净利落,有的人是烹调学校的新生手法生疏一点,加工好的干丝有一些断裂。“蓝师姐。”一声惊异的叫声,学生们几乎同时抬起头,蓝盈盈可是无人不知,不仅人艳,手艺还高超。惊叫的是王晓梅,她看了看风小雨,疑惑地问:“天刚亮,你们来干什么?”“我们两散步,不可以吗?”风小雨笑得狡黠,还滑稽地眨了眨眼。学生们一起瞪大眼,象看怪物似的盯着风小雨,蓝盈盈会看上这个不起眼的青年?打死他们也不相信。“别听他胡说。”上次比试菜肴,蓝盈盈对王晓梅印象深刻,微微笑了笑:“我是路过。”“让开位置。”风小雨见各个摊位都布满学生,要求加工的客户却不多,有人还闲着。他只好请王晓梅让位:“蓝师姐最近要在这里练习刀工。”“真的吗?”王晓梅以为风小雨是开玩笑,诧异地看着蓝盈盈,蓝盈盈几乎是公认的天艺烹调技校第一高手,就算训练刀工也用不着在大市口,至少应该在饭店的专用厨房间。更让她意外的是蓝盈盈居然也满脸疑惑,转脸望着风小雨,语气惊诧:“在这里练习批干丝?”“然也。”风小雨文绉绉地说着,冲王晓梅努努嘴,王晓梅乖乖地让过来。蓝盈盈一言不发,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顺从地坐下来,拿出刀,开始批干丝。风小雨暗暗点头,蓝盈盈果然有过人之处,为了达到战胜西门豪的目的,竟然真的听从自己一个小厨师的吩咐,放下架子在来来往往的街头做这种只有小学徒才愿意做的活。蓝盈盈手法娴熟,瞬间一块方干就批成一片片整齐地码在一边,风小雨对王晓梅说道:“你把批好的片切成丝。”王晓梅满肚疑问,不过既然蓝盈盈都无条件服从风小雨的命令,自己有什么值得犹豫的,就这样,蓝盈盈把方干批成片,王晓梅切丝。转眼间一堆干丝处理完毕。风小雨四处望了望,高声叫道:“蓝师姐这边没原料了,哪位拿点过来。”一听说校花蓝盈盈需要原料练习刀工,附近的学生纷纷把手头的活递过来,尤其是几个男生,都争先恐后地挤到蓝盈盈身边,围成一圈,蓝盈盈手里的方干刚批完,另一块立即送到近前。蓝盈盈开始还批的很专心,一块方干可以批成三十六片,过了一会儿,四周的吵杂声越来越响,蓝盈盈心绪烦躁起来,她从小跟父亲学刀工,在蓝天宾馆没有一个人打扰,可以沉静在烹调艺术之中,所以进步在同龄人中一直遥遥领先。如今在闹市口,各种声音高低起伏不断冲进耳中,影响心情。越烦躁觉得四周的声音越嘈杂得难以忍受,蓝盈盈眉头皱起来,手底也失去了准头,不仅批不到三十六片,甚至还不时断裂几片。蓝盈盈气恼地抬起头,风小雨正望着她,嘴角带着那种他特有的邪恶的笑,似乎在笑话她的无能,蓝盈盈嘀咕了一句:“死蛤蟆。”低下头继续工作,一股倔强在心中升起,别人能在闹市口批干丝我就能,决不让风小雨笑话。。蓝盈盈和风小雨较劲,四周的吵杂声倒变得无关紧要,手底又找到了那种细微的感觉,几分钟过后,每块方干重新恢复三十六片,蓝盈盈信心满满,风小雨,你太小看我了,这点困难本姑娘都无法克服还能在烹调界混吗。她的嘴角露出一缕淡淡的微笑。忽然,风小雨拿起一把刀在案板上用力一拍,啪的一声,响亮刺耳,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蓝盈盈手腕一抖,刀口一歪,一片方干斜斜地断裂开来。蓝盈盈把刀一扔,腾地一下站起来,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俏丽的脸颊上布满寒霜,厉声叫道:“风小雨,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