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什么。”面对胡云阴翳的目光,柳如烟有点紧张,冷冷说道:“不关你的事,我们已经是阶下囚,还能怎样。”“这怪不得我。”胡云有点懊恼地说道:“要是当初没有风小雨捣乱,你和我一定过着神仙般的生活。”“不稀罕。”柳如烟忽然瞪了瞪眼,满脸怒火:“你的幸福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刘茹慧就因为吸毒,毁了一生,变得神志不清。”“那是她自找的,又没有人逼她。”胡云振振有词:“那是她控制力不好,不能少吸一点吗,不会出事的。”“你、、、、、、”柳如烟哼了一声,侧过脸不搭理胡云。胡云用脚踢了一下风小雨:“说,你们刚才商量什么,我听柳如烟说逃跑了,什么意思。”胡云的耳朵够机灵,当然在逃亡中这是本能的反应,加上他对风小雨十分谨慎,柳如烟的话声音虽小,但传入他的耳朵也不足为奇。“你想知道?”风小雨瞥了胡云一眼。“快点说。”胡云又踢了风小雨一下:“不然我宰了你。”“我想在菜里下毒毒死你们。”风小雨咬着牙说道:“马上你们就会一命呜呼。”胡云愣了一下,旋即满脸怒火:“你他*妈诈我,你连菜都没碰,怎么下毒。”“信不信由你。”风小雨撇了撇嘴:“我一向不说假话,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别听他瞎说。”李峰在一旁大声叫道:“他自己吃不着,诚心不让我们吃个痛快。”“你小子还是没安好心。”胡云恍然大悟地说道:“自己死到临头还不让我们自在,我们就把东西吃完,如果真被你毒死我们自认倒霉,如果没有死,你的死期就到了。”胡云走回原处继续喝酒,柳如烟用脚轻轻踢了风小雨一下:“你说话怎么不小心点,激怒了胡云,对你没好处。”“没事。”风小雨望着兴高采烈的胡云等人,微微笑了笑,笑容中竟然带着一丝讥讽。喝酒,是男人消磨时间的一种方式,足足有一个多小时,几个人喝得有点醉,说话都含糊不清,李峰疑惑地摇了摇头:“今天怎么啦,酒量如此不济,平时可不是这样。”“是不是这几天东奔西走,过于劳累。”阿三解释道:‘身体一虚,酒量当然不行。““或许吧,我躺一会。”李峰笑了笑,就地躺了下去,另外几个人紧接着他陆续躺下,最后只剩下胡云倚在一块石头上,醉眼惺忪。“喂,我要方便一下。”风小雨忽然大声喊起来:“你们快点解开绳子。”胡云瞥了他一眼,竟然闭上眼睛不理不睬,风小雨继续喊道:“你们有没有人性,我都要尿裤子了。”“别喊了。忍耐一下。”柳如烟低声说道:“你没看到他们都醉了吗。”“忍?怎么忍。”风小雨大声嚷道:“你忍忍看。”“风小雨,你怎么这样说话。”柳如烟又羞又急,也大声叫起来,刚刚叫完,不由得微微一愣,胡云等人竟然没有一丝动静。“看来我们只好自己动手了。”风小雨笑了笑,慢慢坐起来,挪到柳如烟身边,背对着她:“来,你手指能活动吧,慢慢帮我解开。”“他们发现怎么办?”柳如烟有点紧张。“没事,他们不解开,我们自己总要想办法。”风小雨满不在乎,声音还很大:“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吧。”“这话不错。”柳如烟自己也有点憋得慌,立即用手摸索着去解风小雨的绳子,绳结很多,花了足足十分钟才解开一点,柳如烟既紧张又着急,满脸汗珠滚滚落下。“别急,有的是时间。”风小雨轻声说道:“他们一时半会不会醒来。”“你怎么知道?”柳如烟一边继续解绳子一边奇怪地问:“就算醉酒也不会全部醉得半死。”“他们不是醉酒。”风小雨笑道:“是中毒。”“中毒?”柳如烟失声惊呼:“你真的在菜里下毒。”“我没下,是他们自己下的。”风小雨轻声说道:“芋头和香蕉一起大量食用就会中毒,轻者拉肚,重者昏迷。”“原来是这样。”柳如烟长长松一口气,手部轻松了许多,动作也麻利起来,很快解开风小雨手腕上的绳子。解除完束缚,两人站起身,活动一下僵硬的手脚,并肩快速向洞口走去,眼见就要离开胡云等人的视线,胡云忽然睁开眼,刚才风小雨和柳如烟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奈何手脚软绵绵使不上劲,眼见风小雨和柳如烟就要逃走,而且一定会报警,胡云一阵心惊胆寒,用力咬了一下舌头,清醒几分,颤巍巍抽出腰间的手枪,对着风小雨的背影扣动了扳机。呯,声音清脆,柳如烟和风小雨同时怔了一下,愣在当场,身后的胡云用尽了力气,又沉睡过去,没有一丝动静。“走。”风小雨声音低沉,拉了一把柳如烟。“你没事吧?”柳如烟紧张地看着风小雨的脸颊。“没事。”风小雨笑了笑,扶着柳如烟,两人快速向山下跑去。两人在树林中不断穿梭,虽然明知胡云等人不会追过来,但心中的一丝恐惧还是让他们不敢稍稍停歇。眼看着前面的小村在望,风小雨忽然扶着一棵树停止了脚步,柳如烟一把扶住他摇摇欲醉的身体:“风小雨,你怎么啦?”“我跑不动了。”风小雨笑了笑:“你快点回去报警。”“我瞧瞧。”柳如烟转过风小雨的身子,立即一声发出一声惊呼,只见风小雨后背一片血污,衣衫湿了大半。“我扶着你。”柳如烟架起风小雨的胳膊:“你马上要进医院。”“不行,我在这等你。”风小雨摇了摇头:“食物的药性毕竟不如毒药,胡云他们马上就会醒过来,他们跑了后患无穷,再说,你跑了这么久,架着我反而不利我的伤势。”“那你坚持一下。”柳如烟几乎带着哭腔,转身向山下飞奔。看着她俏丽的身影,风小雨微微笑了笑,脑袋一阵昏沉,慢慢闭上眼睛。************“风小雨,风小雨。”一阵急促的叫声,风小雨缓缓张开眼,有点吃力,模糊中看到柳如烟焦急的脸颊,声音微弱地说道:“柳如烟,你还没有走。”“醒了醒了。”柳如烟发出一阵欢喜的叫声。“风小雨。”另一个人凑到近前,风小雨眼睛适应了一点,微微笑道:“王队长,是你啊。”“是我,你这次立了大功了,我们抓到了那伙人。”王春来笑着说道:“不过你小子又一次大难不死,抢救了三天才醒过来。”“我睡了三天?”风小雨眼珠转了转,看到一片白色,这应该是医院,还有一股消毒水的刺鼻气味,他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我似乎和医院有缘。”“你和医院有缘,我们的缘分却要结束了。”王春来轻轻拍了拍风小雨的手背:“抓住胡云你立了大功,上面已经决定把你的刑期提前,养好伤就可以出院了。”“真的。”风小雨眼中露出一丝惊喜,没有谁不渴望自由,风小雨眼前立即出现了一片海阔天高的意境,微笑着说道:“谢谢你,王队长。”“不用谢我,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王春来看着床头高高挂着的盐水瓶,微笑着说道:“我也没有辜负宋义和队长的嘱咐,总算把你提前放出来了,不过受了点伤,要是回扬州代我向宋队长问好。”“我一定带到。”风小雨说完脸色忽然变了变,自己还回扬州吗?那里有什么留恋的?林秀秀说不定在度蜜月,方宝儿也要和秦天柱结婚了,还有肖月青,自己自从进入看守所,到现在她连问候一声都没有。“你刚醒,多多休息。”柳如烟轻声说道:“我给你买点稀饭去。”柳如烟离开,王春来也提出告辞,病房里一刹那沉静下来,服刑期间风小雨没有考虑太多,现在自由了一下子感到前途茫茫,心中空荡荡,思索了一回,一阵倦意袭来,沉沉睡去。*************柳如烟刚刚陪着受伤的风小雨离开大山,第二天上午,一位漂亮的女子风尘仆仆地赶到学校,迎接她的是张老师。“请问风小雨是不是在这里食堂做饭。”女子开门见山:“我叫肖月青,他的朋友。”“肖月青,好像听柳如烟说起过。”张老师笑了笑,倒上一杯开水,递过去:“你是扬州的吧。”“柳如烟也在这里?”肖月青清丽的脸颊上露出一丝惊讶。“这里就是柳如烟的老家,这所学校还是她建起来的。”张老师语气带着恭敬。“风小雨和柳如烟在一起?”肖月青语气犹豫了一下。“他们刚离开这里去成都了。”张老师不知道肖月青和风小雨具体什么关系,害怕肖月青担心,没有说明风小雨负伤的事,试探地问道:“你找他有事吗?等他回来我告诉他。”“我是来表示感谢的,幸亏他捐献了骨髓,救了孩子的命。”肖月青拿出一包礼品放在桌上,还有几件毛衣。“你还是带回去吧,风小雨用不着了。”张老师从王春来那里得到消息,风小雨这一去就不会再回来了,语气有点恋恋不舍:“再说,他捐骨髓本来就不求回报,姑娘请回吧。”肖月青以为张老师的意思是风小雨有了柳如烟,不需要其他人关怀了,尤其是女人,失望地收起自己亲手织的毛衣,失落地挥手告别,走了很远,回首看了看学校,怅然泪下,原以为到这里能找回曾经有过的温馨,满心的欢喜被一盆冷水泼得荡然无存,她万万没想到柳如烟会在这里,是巧合还是造化弄人?人生有欢聚,更多的却是失之交臂。肖月青脚步有点凌乱,就像她的心一片空无,周宇飞的笑脸和风小雨交叠在一起,变成一张网,压抑得她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