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鹘军撤退了,去打扫战场吧?有那么多战马正等着咱们去牵回来呢。”“等等再说吧。”“快看,嘉峪镇的回鹘军出来了,正在向东奔去。怎么没多少人啊?”“是仆固浑,他要去见肃州的回鹘军,可能是摘桃子去的。”“嗯,这个桃子不小而且熟透了值得一摘,刚才那两轮齐射骨固咄禄肯定挂了。”“你怎么知道骨固咄禄会亲自冲锋?难道不会是副将?”“肯定是,主帅不动帅旗就一直在中军帐,这年头打仗帅旗一直跟着主帅的。喀秋莎那两轮齐射覆盖了他的帅旗,覆盖区域很难有活的生物的。”林岩命令:“该仆固浑上场表演了,步兵一排留在阵地上继续监视,其他各作战单位就地休整检查装备,居民可以恢复正常活动,今天所有生产暂停,放假一天。通知厨房午饭准时开饭,按战时标准供应。”刘伟问:“那些马匹怎么办?不去牵回来吗?有好多哎”黄石荣也跟着问:“现在不打扫战场吗?”林岩很耐心的说:“暂时不能。回鹘军虽然撤退了,也不知道仆固浑能不能控制局势,万一我们在打扫战场的时候他们来一回马枪我们可是撤退都来不及。再说咱们要那么多战马也没用,到时候还得再还给他们。”“那就更得拉回来了,还给他们也是咱们的人情。”龙家过来的那些工匠是最早一批上到围墙平台上观战的观众。他们并没有违反纪律,他们只是在被命令听从班组长指挥、不给军队添乱后默默走上平台的。他们看到那些平时教他们手艺的小师傅们也都穿着那种看上去跟没染匀一样的衣服上到围墙平台上御敌;他们知道当需要匠师也像兵士一样上阵御敌的时候,已经是战局凶多吉少……他们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传说中的天雷能够如约而来打退骨固咄禄,希望这些老爷能够平安无事。在营地的这些日子里,那些异人师傅很耐心的指导、教会了他们很多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的加工方法,任何铁块铜块等物在他们手里就像泥巴一样很轻松的被加工成任何想要的形状。刚开始的时候小师傅们在那个“工作台”上手把手的教他们操作,给那近两尺长的精铁棒(小师傅们把那些称为枪管)钻孔竟是那么的轻松,特别是削制枪管外形的时候才发现,在那神奇的工作台上削铁如泥不是神话。那些师傅小小年纪却有着如此绝妙的手艺和渊博的知识,而且还没有传统师傅们那些高高在上的臭架子,不管是谁遇到任何问题,他们都会很耐心的解说、示范直到你弄懂为止。他们中有不少人为前些日子向原东家泄露过这边的秘密而悔恨,可这些老爷却没有一点要追究的意思,虽说自己这些人在龙家干了几十年甚至几代,但与这些老爷相处一段时间后竟然颠覆了他们祖辈忠于龙家信念……直到那边传来一阵阵震耳欲聋的炮声,看到一排排密集的火光飞向远处军阵,以及远远的看到密密麻麻进攻军阵中密集爆炸的火光及浓烈硝烟他们才慢慢放下心来——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天雷吧?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天雷就是这些老爷弄出来的。战前他们也曾得到消息说骨固咄禄要来剿灭这些异人,但他们没想到竟然来了近万人,更没想到的是这些老爷竟然带着几乎没有兵器的几百民夫杂役就把万余人马远远的打退而且还打得那么惨,看这样子别说一万,就算有三五万也很难冲过来。他们越发佩服敬重这些年纪轻轻的夷人师傅。特别是老爷们的家眷上到平台上跟着唱曲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这些老爷跟他们的区别:以前哪次大战结束家眷们不是哭天喊地悲沧万分?战败就不用说了,就是打个大胜仗哪次不是死伤无数?可眼下这一仗这边恐怕连一个死伤都不会有吧?难怪战前那些小师傅们那么的自信,那么的满不在乎,原来人家压根就没把骨固咄禄的几万人马放在眼里。一些胆大的民工在第一波炮声停下来的时候禁不住好奇也上到围墙的平台上观战,隐隐约约中看到远处的大批人马正在溃散不禁欢呼起来:“谢天谢地,终于打垮了那帮该死的回鹘军。”“我早就说过,有咱们老爷们在,咱们营地绝对没事儿的。”没等他们高兴多久回鹘军便整编了队伍继续发起了攻击,他们看着远处军阵中的一处处爆炸不免心里着急:警察老爷怎么还不发动那惊天动地的天雷啊?全用这小天雷要炸到什么时候啊?随着密集的两响炮齐射的爆炸声他们看到冲在前边的回鹘兵纷纷落马便开始呐喊叫好,在他们的呐喊、惊呼声中越来越多的民工涌上了围墙平台:“他们根本接近不了咱们的营地,在几里外就被老爷们做法打死了。”“我们也看到了,那不是法术,是老爷们的兵器。是老爷们指导着俺们做出来的,那些都是。”“咱们的长官老爷们无所不能,什么东西都能做出来的。”“还有那些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兵士,几天不见竟然跟警察老爷们一样能干了,打起回鹘来一点儿都不含糊。”“是花军,老爷说了,叫花军,华夏的華。”“老爷们说过,那衣服不是没染匀,那叫迷彩。”“那当然,我儿子也在军中,每月二两银子呢。”“我儿子还是上士班长呢,每月三两银子。”一民工自豪的说。“我儿子也是,我儿子说他们长官穿的衣服叫迷彩装。”“迷彩装?花花绿绿的叫花军挺好听啊?”“就是,咱们老爷的年号叫什么啊?怎么没听他们说过啊?”“我儿子说他们长官把军队叫花军还是迷军还没定下来的。”“还是花军好听。”“叫什么那是老爷们的事,你看那么多的回鹘军离咱们营地那么远就被打残了。”“那么多的回鹘军都冲不过来,恐怕有一两万人吧?”“没那么多,老爷已经说过了这次也就一万多人,这不,都在一两里地外被铺天盖地的天雷炸死了,没死的也都吓退了。”“老爷那种能炸几里地的震天雷还没用呢,这么看来就是再来几万也到不了咱们营地的。”“那当然,来到人太少了,用大震天雷不合算的。”“来了一万多人还少?”“那是,你忘了那几次的动静了?那阵势一炸就是几里地,整个大地都能感到晃动,今天你感觉到了吗?”“那震天雷一次最少也要炸几万人的,这才多少啊?不过就这些小天雷也够厉害,一大片的天雷带着火焰铺天盖地的飞过去,有多少人才扛得住啊?”“看来咱们这好日子是有保证了。”“那当然。”仆固浑一行来到骨固咄禄已经被炸的破烂不堪的临时营帐:“我是肃州定远将军仆固浑,带我去见骨固咄禄将军。”“报仆将军,我是左副将的随从拔悉蜜野,左副将重伤,主帅骨固咄禄将军阵亡,大部分的将军阵亡。”“哦,带我去见拔悉蜜罗。”仆固浑嗯了一声跟着卫兵到了一间临时军帐。“拔悉蜜,你怎么样了,我是仆固浑。”拔悉蜜罗没有应答。“拔悉蜜将军一直昏迷着,恐怕凶多吉少了,他伤的太重军医官已经诊过说没救了,将军的后背和前胸已经被穿透了。”“骨固咄禄将军的遗体呢?”“我是右副将宁远将军骨固咄禄野狼”一个满脸是血的人说:“抱歉的很,将军的头盔被打了一个洞,头颅…剩了半拉,身子也只剩下半截了,别的已经……”“将军怎么会犯如此大忌冒然进军呢?还亲自出马?”野狼说:“是这样,将军正月十五去拜访他的新岳父时受到黄家庄管家的蛊惑,说异人营地有很多奇珍异宝且会奇异法术,而且他们的女人很漂亮。庄子里的大部分村民都被蛊惑去他们营地了,现在庄子已经难以为继了。说他们已经联络了不少内应在异人营地,希望将军出兵剿灭或赶走那波异人。结果就……”“没上报甘州牙帐?”“没有,将军说剿灭区区二三十异人不需要上报牙帐。”“剿灭区区二三十异人需要出动上万兵马?”“将军听说那波异人会奇法异术,果然……”“骨固咄禄瘦狐见过仆固浑将军,”瘦狐过来说:“野狼昨天外出有所不知,骨固咄禄将军昨天就派出信使急报牙帐了,说是剿灭私自在辖内筑营的夷人法师。”“整军!留下所有的军医官救治伤兵,其余将士起兵回营。”“啊?就这么算了?”仆固浑说:“你还想怎么着?骨固咄禄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损失也近半了,你看看还有几个十夫长百夫长?连把旗小旗都没几个了!你认为这些受到极度惊吓的兵士还能组织起来去冲锋?你想把守卫肃州金塔的家底全葬在这儿?”拔悉蜜野说:“瘦狐兄、野狼兄,就听仆将军的吧,那帮异人法力无边咱们根本不可能靠近他们城堡的,刚才那几波铺天盖地的天雷已经让所有兵士胆寒了。趁那波异人没有出来追杀,赶紧搜救伤兵吧。他们那个会跑的大房子要是追杀出来没有什么东西能抵抗的了的,我的属下亲眼见过那房子似的魔鬼战车的。”仆固浑说:“这边有拔野古冲和野狼以及所有的军医官负责搜救伤兵,我们必须把肃州守军赶快带回去,否则牙帐怪罪下来我们担当不起的,拔悉蜜野你去把堵在我家门口的溃兵组织一下带回去。”拔野古冲带着几个骑兵举着一面白旗奔向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