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五 茅庵河阻击战(四)

茅庵河东岸旌旗猎猎人声鼎沸。对面的一小部分人马已经开始慢慢向河边靠近，河边上矗立着无数的各色小旗和长戟。仆固浑说：“同罗斯结够胆大的，竟然到河边了。”林岩戏曰：“他无奈啊，没望远镜他看不清楚。”萧阳问：“打吗？”林岩说：“等等，把他们吓跑了就不划算了。等他们前锋进入河滩再开火，他们过不来的。”现在正值枯水季节，宽旷的河滩只能看到几处涓涓细流，小桥已显得有些多余，基本上整个河滩都可以轻松走过来。河对岸的部队还在不断的集结，河岸东边方圆三四里的空地上挤满了人马。同罗斯结和几个军官站在河边观察着地形和对岸的布防情况，没有发现高大的防御墙和宽深的防御沟，更没有防御战马冲锋的鹿砦拒马，连大旗都没有竖，仅仅在对岸和河中间挖了两道纵马就可以跃过去的壕沟，沿着西河岸和河滩上各垒了一道约四五尺高的土石墙，他们主阵地的土石墙上好像还盖着很多灰色布帘一样的东西，那是做法用的吗？同罗斯结很知趣——派出十几个骑兵下马步行过来，没有带兵器。他们翻过几乎在河中间的壕沟后只过来了六七个人，其余几个人查看了两道壕沟和沟中间的沙石墙后折返了回去。赵一方林岩站在第一防线的防御墙边迎候他们。“法师大人好，我是云麾将军麾下同罗思结孤狼，将军让我等前来询问大人的决定。”“回去告诉同罗斯结，我们拒绝他的所有条件，同时希望他立刻放下武器过来投降。我们会在可汗面前替他求情的。”几位使者疑惑的看着他们：就凭这几道半人高的破墙能挡住我万余大军？这沟这墙连填壕兵都可以不用直接跃马就能过来，还口出狂言让我们放下武器投降，是没睡醒呢还是发烧说胡话啊？就算你们是法师会做法，可爷以前在战场上杀掉的法师也不是三个两个啊……孤狼向四周看了一眼：“野隼将军呢？”“在我们营地喝茶，如果你们有兴趣也可以去喝茶。”“你们……”林岩对他们说：“至少他们很安全，可以活着。我劝你们都留下来，派一个人回去禀报就可以了，我们不强留你们，留在这儿的人可以比较安全。”使者强压着怒火，因为他知道云麾将军特想得到这些法师不便发火：“法师大人，将军说只要你们能跟随我军加入我们，整个肃州全部给你们，而且事成之后只要你们愿意随时都可以做我们的国师。”赵一方问：“国师？什么国的国师？难道你们要造反？”同罗思结孤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林岩说：“谢谢了，看你挺有涵养，你最好留在这儿看戏，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你派一个人回去给同罗斯结回话就可以了。”孤狼警惕的反问：“要软禁我？”“不，我们不软禁任何人，来去自由。只不过看你比较顺眼不想让你回去送死。就这么简单。”林岩指了指半人高的防御墙：“如果你不相信你们可以站在墙外边，随时可以跑回去，我们绝不阻拦。”孤狼很不服气的说：“孤狐逻，你回去禀报将军，就说他们决意与我们为敌，我们就在墙外看看他们这些法师到底能使出什么妖法。”孤狐逻说：“孤狼兄，你们在这边太危险了。”孤狼说：“没关系的，看样子这些人不像是阴诈小人，骨固咄禄野狼、拔悉蜜野和拔野古冲他们都说过这些人很讲信用的，应该没问题的。”“我这就回去禀报，多保重。”“保重！”林岩又说了一句：“你叫孤狐逻是吧？待会儿开战后尽量靠近同罗斯结，但他受伤的时候千万别去救他，他不会死的，但也不会有人能救得了他。”曹延晟仆固浑听到林岩的话也惊讶的直瞪眼：这也太狂妄了吧？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你们能在这么远一枪打死他我们相信，可你们还想抓活的，你以为你们都是骠骑大将军百万军中来去自如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马都骑不稳还想闯入对方的上万精骑军阵抓人家主将？孤狐逻回到河对岸向同罗斯结汇报了所有谈话内容，同罗斯结气的脸色铁青：既然不愿跟随我凉州军就绝对不能留下你们来跟我们作对，一堵半人高的破墙就想抵挡我同罗斯结的万余精骑？看到部队集结基本完毕便大手一挥——开始进攻！随着同罗思结一声令下，骑兵们挥舞着长戟跟着各色小旗开始散开走向河滩。越来越多骑兵进入河滩，足足摆开了两三里宽。小山坡上的回鹘连还从来没见过这阵势，虽然以前征战的时候几万大军对阵他们见识的多了，可毕竟那时候双方实力大都相当啊，可眼下己方仅仅千余人就要对抗敌方一万多精骑不免心慌，而且听说后边还有四五万兵马，顶多也就一天的路程。现在对方已经开始发起攻击，姑娘和姑爷他们可还在下边的最前沿，万一有个好歹怎么才能在最短时间内救出姑娘？虽然翠儿娟儿武功高强可毕竟只有俩人啊？回鹘连的四个正副连长仆固浑豹、仆固浑魂、仆固浑熊、仆固浑威一起走到李林他们跟前，坚决要求带人陪护在姑娘姑爷身边，一旦情况不妙就立刻带他们杀出重围。张国林满不在乎的说：你们就放心吧，同罗思结过不来的，你们小姐和姑爷给你们的命令可是呆在这儿必须听从我们指挥的，你们不会违背军令吧？你们看管好自己的士兵安心看戏，以后你们就会熟悉咱们的战法的，这次你们要仔细看用心学，再复习一下旗语命令，炮声一响耳朵听不见的，必须得熟练掌握旗语，下一次打仗就需要你们上阵了。你们别紧张，没事儿的。淡定，要淡定！张国林又给几个连长示范了一下，让他们上去给所有的士兵耳朵塞上棉花戴上耳罩。几位连长看到几个小长官那么轻松就像是在大街上看热闹的样子，半信半疑的回到自己的连队检查士兵的耳罩等保护设施，紧张的观看着前面的局面。旁边的肃州刺史龙飞及长子龙啸，龙飞的二弟、肃州府衙都尉龙武及儿子龙腾龙跃也应邀带着几个亲信家丁前来观战，他们也都听从命令在耳朵里塞上了事先发给他们的棉球，正紧张的观察着河对岸那密集的军阵。站在他们旁边的还有董掌柜、曹掌柜还有苍穹镖局的秦威、秦豹兄弟以及他们的几十个镖师，他们塞好棉球看着河对岸黑压压的骑兵一个个心里忐忑不安，虽然听董掌柜说过这些人很彪悍，可现在这情形敌我力量悬殊也太大了，我们不过是护镖挣口饭吃而已，怎么打仗的事也把我们拉扯进来了？尽管看到那几个极年轻的营地老爷在训斥回鹘士兵要淡定，可黑压压的敌人已经开始进攻了啊你让人怎么淡定？众人心里七上八下的祈祷着平安……赵一方问萧阳：“有把握打中同罗斯结的膝盖吗？最好是双腿。先把他激怒，能把他逼疯最好。”钟锐说：“对，先废了他。但愿偏离目标的喀秋莎别飞到他那儿。”“一条腿没问题，两条腿有难度。我得再找个枪手同时试试看。”萧阳回头：“雁儿，换五六半，我数123你打同罗斯结的左膝，我打右膝，有问题吗？”“没问题。”“李军张朋打开dv，之航，听到萧阳的枪声就点火。”林岩下令：“各班组注意，听到信号第一轮射击全部瞄准扛旗的，随后自由射击。三连最大射程预备，先打他们的后方，切断他们的退路。”“1、2、3…啪”。同罗斯结随着枪响倒了下去，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紧接着便是河滩上的旗帜倒下了大半。望远镜中仆固浑看到被打倒在地的同罗斯结双腿鲜血直流不由得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他知道同罗思结力大无穷全身的铁甲足以抵挡任何箭矢，可这么远的距离火枪竟然打穿铁甲把同罗思结打成残废仆固浑不由的打了个寒颤。萧阳旁边一个头戴钢盔的小军官回头对他一笑：“老爸，怎么样？”仆固浑瞪大了眼睛：“雁儿？翠儿？这军装你们穿着真精神！漂亮，比花木兰漂亮！”接触多了仆固浑知道凡是穿这种精致迷彩军装的只有他们自己人，看来雁儿她们已经被认可是他们自己人了。曹延晟看着全副武装的仆固浑雁和她身边的娟儿翠儿：“你们也会打枪？”“当然！同罗斯结的左腿就是我打的！”仆固浑雁自豪的说：“你们慢慢看，我的任务就是不让人救同罗斯结，谁出手救他我就打谁。娟儿翠儿的任务是专打扛小旗的。”说罢便一枪接一枪的射击着。郑之航按下遥控器后就一直拿着望远镜紧张的盯着山坡上的动静，几秒钟后随着几声隐约的哨音看到几个两响炮飞向河对岸的军阵中，片刻后就是几声猛烈的爆炸，接着便是一个接一个的两响炮飞向目标，剧烈不断的的爆炸使河对岸的军阵大乱，爆炸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士兵及战马四处乱窜争相逃命，密集的军阵阻碍了人马的逃窜，带着哨音从天而降的“天雷”不断的落下使河东几千米方圆的地方顷刻间变成了人间炼狱。密密麻麻的士兵涌向岸边和河滩。“你们在那边山坡上也布置了士兵？”“没有，只是一些鞭炮而已。”“好极了，前后夹击中间开花，看来同罗思结这回要彻底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