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二 参悟天机

三月十一，凉州军开始整编队伍分发武器马匹。短暂的休整之后同罗斯结孤狐率部分原凉州兵马启程回防，同罗斯结野隼及众军等家眷到肃州后再启程到甘州布防，所有伤兵暂时先留着肃州军营疗伤。孤狼等人回凉州接同罗斯结及苍野家眷来肃州定居还未回来。希望孤狐将军回到凉州以后善待凉州百姓，同时希望野隼能够影响甘州众军善待甘州百姓。甘州牙帐拆分了凉州同罗斯结的兵马后，可汗景琼终于舒了口气，最大的对手除掉而且还能不伤及回鹘的元气。虽然还是担心肃州那帮法师，但归义军那边信誓旦旦的说那些人对甘州根本没有兴趣，他们归义军和肃州的回鹘军与之相处的很好，绝对不会对甘州造成威胁。但希望可汗继续以前的国政，不加赋不暴敛，否则甘州不保。尽管景琼对曹延晟传书的个别词句感到不满，但字里行间也体会到那些营地法师法力无边，他们根本无法对抗只好捏着鼻子认下了，不管怎么说这次是营地法师帮了自己的大忙，翻看史书哪次兵变不是两败俱伤外敌乘虚而入？这次在法师的帮助下竟然不费吹灰之力接管了凉州军平息了兵变，还没有殃及民众，而这些法师完全可以自己接管凉州军甚至代替自己接管甘州以及整个回鹘的，但他们没有，为什么？他无法理解的是那帮被称为法师的人仅仅二三十人加上千余雇来的民壮就能轻松打残同罗思结的万余精骑，而且还让他的四五万兵马不战而降，这得多么恐怖才能做到？可已经投降他们的几万兵马他们却不要，不予收编，为什么？就算把军队就地解散三四万匹战马也值不少银子啊，为什么要拒绝这到手的大桃子？细作传回来的消息可能会有水分，可右相葛逻禄上次调查骨固咄禄事件也是这么说的，宗驰也是这么说的，说他们只有四十余人而且还有一半是妇孺，上次骨固咄禄上报说前去剿灭私自扎营的夷人，没想到对付人家区区几十人他竟然动用了万余兵马，结果半个时辰不到被人家轻松搞定，自己捡了个便宜顺便抹去了骨固咄禄的编制，把他的余部划给了相对忠诚的仆固浑，这才打乱了同罗思结的部署。不加赋不暴政，否则……景琼又不寒而栗。仆固浑对曹延晟说：“亲家这军队就不单单以蛮力给职位，蛮力大能立功但只银子奖励，这样就避免了蠢货当军官。”“那是，蛮汉当了军官到了战场上还不把自己整队人给拼完了？”“亲家他们终于承认他们的家眷不如俺家雁儿了。”“什么？老赵跟你说的？”“还有老林，是我问他们的，而且那天在射击场上萧阳他们也是这么说的。”“你为什么要去问这个？”“他们打仗的时候不让他们的女眷上战场对吧？可这次他们就让俺家雁儿上去了，我问老赵原因，谁知他先反问我：那天在肃州城那些士兵的两百军棍执行完了没有，他们知道的，是他们那些女眷拦着不让打的。老林又问：那天雁儿出面阻止了吗？你想雁儿会拦着吗？雁儿杀了他们都有可能的，尽管他们手下留情没有使用兵器。老赵说他们不让女眷上战场不是因为不安全，因为他们那些女眷不知道轻重，如果她们在场正打仗的时候她们看到对方伤亡如此惨重突发善心拦着不让打怎么办？就像这次同罗思结几万兵马敢半道停下来吗？那几万人马冲过来还不把咱们剁成肉泥啊？”“那是！如果不安全人家能让小孩子上战场？”“方大夫说方宇上战场是为了让他见见血长一些见识长长胆识，但他们那些女眷就没这个必要，如果真要是上来那绝对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听到了吧？败事有余。”“那倒也是。他们那些女眷太不知道轻重了。”“你看开始的时候她们可以随便去你们玉门关就是不让她们去肃州，因为亲家他们不想惹麻烦，可那些女眷偏偏不听劝偏要跟着雁儿去肃州，结果惹出那么大麻烦。要不是骨固咄禄野心太大被营地灭了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的。”“嗯，如果骨固咄禄活着的话这次同罗思结就不容易这么对付了。”仆固浑则不以为然：“你没看到打同罗思结的时候有一半人坐在山坡上当预备队看戏？他们把这部分人马拉到肃州城南一样能在城外打败能骨固咄禄的。你有没有注意到他们施放天雷的石墩子？足足拉过来二百多个，但这次仅仅用了六十多个，而且只放了一次同罗思结就死伤过半了。我听翠儿她们说那东西叫“喀秋莎”，可以连放的，每十余息就可以再发一次。上次他们打骨固咄禄的时候就是只用二十个石墩子，连发了四五次就把他灭了。所以说亲家是不想出手，如果亲家出手的话你那表哥还真当不成可汗的，现在看来亲家真的没开玩笑。”曹延晟由衷的说：“亲家这些人太强悍了，咱们这些人根本不是对手的。这次同罗思结这么大的阵势过来亲家依旧没有动用他们那个大号的天雷，那一顿小号天雷已经把同罗思结彻底给打垮了。”“没用大号天雷是因为不需要，你看这次尽管同罗思结的人多，但亲家打的一样轻松，既然轻轻松松能打下来何必要用那么大的天雷呢？”仆固浑接着说：“我那天问老林这次是不是该使用那大号的天雷了，老林说不一定，我问他为什么，是不是大号的天雷特贵舍不得用，你猜怎么着？老林说那种天雷是最便宜最原始的，根本不需要制作，就地挖一大坑埋上就成，到时候直接点燃或扔一榴弹过去就能引爆，论制作的话比一榴弹还简单！”“啊？那为什么还不用？”“老林说杀伤力太大了，能不用尽量不用的。如果按咱们那晚看到的那样就算这次直接埋在河对岸的开阔地就是同罗思结就地整军的地方，那么咱们都得撤到肃州城里才能保证安全，但是那一炮并不能肯定完全消灭凉州军的，而且还会影响到周围的百姓，爆炸过后再从城里过来肯定会贻误战机的。而那些小号天雷的威力也不小，咱们站在几里外已经感到胆颤了。老林说想要消灭同罗思结太容易了，不用对阵就可以把他们五万人马全部灭掉，他们已经在同罗思结来的路上接连几里地的地方全部挖好炸药坑了，原准备他们过来之前埋上炸药就是那些小号天雷，而且根本不用那晚那么大的动静，小小的用它几百上千个沿途埋好隐蔽伪装一下在他们过来的时候直接引爆也就全部解决了，那是最便宜的做法。”“可是后来怎么没用啊？”“那一万多兵马被打败后同罗思结就同意后边那四五万兵马投降了，所以就没用上。”“亲家他们也是，直接炸了多省事，可偏偏要留着他们。”“有罪的是同罗思结一个人，那些当兵的已经够可怜了，长这么大不容易的。就这样，四五万兵马保住了，没有人再损伤。”“亲家他们还真是宅心仁厚。”“那当然，以德服人嘛。”仆固浑犹豫了一下说：“曹兄，你不觉得亲家他们跟咱们有什么地方不一样？”“有！除了体力他们不如咱们以外，其他的好像都比咱们强，而且是比咱们强很多！”“我总觉得他们有很多东西瞒着咱们。”“哦？”当然，亲家绝对不会对咱们有什么威胁，甚至可以说有他们在咱们反而安全很多。你看，你我以前咱们都有几千兵马可是咱们心里并不踏实，一看到烽火狼烟就得披挂上阵；可亲家他们仅仅几十人就敢在咱们的眼皮底下扎营，而且只修那么一道破墙是不是也太狂妄了？可出手以后咱才知道人家那不是狂妄是人家自信！可他们的自信来自哪里呢？为什么他们能那么自信？我总觉得他们知道很多咱们不知道的东西！你相信老赵说的民工挖山土造砖恰好挖到石炭？他们把那东西叫煤，又说挖山石修围墙碰巧挖到铁矿石吗？他们什么都知道！所以他们那天绕过镇子去那块地方扎营就是为了找民工干活方便。他们前些日子又去南山那边折腾去了，这一次还不知道他们碰巧什么呢！还有战前那几天他们的另一队人马在肃州城北几十里的荒滩上也折腾上了，那地方更是连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他们却在那儿又圈了一个营地。过些日子咱们会知道的，他们不会做没有收获的买卖的。“就是，那些地方他们从来没去过，可他们就能知道那儿有什么，他们怎么知道的？从那些民夫那里知道他们都是事先算计好的，民夫们只管干活别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曾经有一次雁儿翠儿跟着萧阳他们在野外训练时我的匠师与他们相遇……”“嗯？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