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三 节外生枝

车轮边沿约两寸，与工字型铁轨同宽，车轮内沿略多出半寸，正好卡在轨道内侧…王著后悔这次出来没带几个匠师，自己看到的东西只能满足一下好奇心。操作员上车后信号员挥动绿旗，车辆徐徐启动。助理奉命还带着王著参观了轧钢厂，几条流水线让王著眼花缭乱，看到大块的精铁从一端进去，沿着一排滚动的铁辊出来的竟然成了铁板，铁板继续往前走几次下来就成了铁片，几道铁辊压轧下来就达到了他们所需的厚度。另外几间大厂房内的机器基本上也一样，只不过出来的是铺路的那种铁轨或精铁管……午饭时间助理本来让卫兵带王著等人回招待所那边吃饭的，但王著流连忘返舍不得离开，就随着他们在钢厂食堂吃了工作餐。午餐不是很丰盛，但量很足，就算是大户人家也是平时不能经常吃到的那种。王著问普通工人吃些什么时助理告诉他跟他们的都一样，只是这几个蔬菜是长官吩咐让食堂另加的。说营地蔬菜产量有限，还不能保证所有工人都能吃到，每月只能吃到几次，但主食能让大家吃饱，因钢厂和高炉的工作量大，所以长官命令食堂每天都给加有肉食，说是提高食物蛋白质含量。难怪这里的工人不用拿鞭子监管……王著等人除了午饭时间以外一直都在几处厂区查看，贪婪的观察着所能看到的一切，直到傍晚才恋恋不舍的回到营区。晚饭后他们又谈了半宿，最后赵一方嘱咐王著：“柴荣不是见过陈传吗？希望他能牢记陈抟的那句话：优好之处勿久恋，得志之处勿再往。”“大人们也知道这幅字？这是陈道长临别时送给皇上的，皇上把它挂在书房自勉。”林岩把李彤送来的一张由当地画师临摹出来的五代时期地图和一付望远镜递给王著：“石壁年代久远，上边的字迹已模糊不清，很多地名难以辨认，可能地图上会有些差池，希望你们在使用的时候予以校正。这付望远镜是我们打造的，送给皇上做礼物，还望笑纳。”“我替皇上谢谢诸位大人。”说罢跪下给众人磕了三个响头。六月初五一大早吃过早饭王著等人出发了。林岩赵一方王东林等人一直把他们送到营门外。留在肃州的士兵已经准备好粮草马匹等候在城外，甚至连刺史龙飞和肃州营长官苍野和拔悉密野也在等着恭送他们。王著他们在肃州没有停留，带上士兵和粮草便一路东行。可汗景琼已经得到消息，在他们初八傍晚到甘州刚在驿馆安排好住处。景琼设宴招待了王著他们，对中原朝廷派使者前来回访表示感谢……宴后王著再三告诫张赞、李会封，万一遇到华军时要低调，要尊重华军法师，否则即便是侥幸在这儿保住性命回到中原也决不轻饶。李会封有点不服气：“太夸张了吧？不就一群法师吗？至于这么低三下四吗？咱们可是皇上派来的，咱们代表了皇上，连回鹘的可汗见了咱们都恭恭敬敬的。”“你代表皇上出使回鹘、沙洲、于阗，并不包括那些法师。”“所以咱们顺便看望他们一下更显得我大周皇恩浩荡啊？”“错，大错特错，你作为使者出访过不少地方吧？哪一次像这次一样昼夜兼程的？御驾亲征北伐战事正紧哪有闲工夫出使西域？总之见到法师一定要尊重，好之为之。”“……”因为王著等人已经启程返回中原，甘州临别前告诉李会封等人不必再昼夜兼程，可以按常规行程继续出访归义军和于阗国。李会封曹传安一行第五天也就是六月十三才赶到肃州。肃州刺史龙飞已经得知有使者这几天到，他知道营地的亲家非常重视与中原的关系，所以早就提前为使者安排好了食宿。没想到这批使者竟然根本没去肃州府衙，仅仅在卫城关卡交验过通关文碟之后说直接去那些夷人法师的营地，而且是仆固浑带他们过去的。李会封虽说被王著告诫这次出访不包括华军法师这边，但他还是活动了心眼，很不忿的想过来见识一下这些法师到底是何方神圣，有什么能耐竟能让皇上在北伐战事正紧的时候前来造访他们。林岩赵一方他们知道这波是专门出访回鹘、归义军和于阗国的使者，但没想到他们也会来营地造访，出于礼节还是热情的招待了他们。本来已经在肃州营给使者准备好住宿的仆固浑见他们执意要到华军营地查看只好陪同一起过来。李会封对华军方面已经得到通报知道他们要过来竟然没有在营外相迎，仅在房前迎接他们感到不快，自己毕竟是中原皇帝派来的使团你们最起码也得在营外夹道欢迎吧？不满归不满，见张煦等人上前抱拳行礼他也只好跟上来：“仪仗使、御史中丞张煦，内务总管张赞，御前侍卫总管李会封，殿前司宣武军营都虞侯曹传安见过法师大人。”“侍卫总管？几品的？”“太监，没品级，但权力很大。”听说又一批使者到来而且还有俩太监，众女眷便涌上前来看看太监到底是什么样子。“怎么称呼你啊？叫你李公公？柴荣怎么样了？”听到一村野丫头竟然冒犯皇上名讳李会封不禁火冒三丈愤然大怒，一时竟忘了王著的告诫：“大胆！竟敢直呼皇上名讳！”多少年来从未被人呵斥过的张灵不服气的小声嘟囔着“说声柴荣又怎么了？就算李世民郭威我们也是直呼其名……”话未说完李会封纵身跃起伸着锁喉金爪直扑张灵，站在一旁的翠儿见势不妙猛然扑倒张灵就地一滚翻到了一边。雁儿拔枪上膛随手就是两枪，李会封中弹跌落在张灵刚才站立的地方，他不顾伤痛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还未站稳雁儿对着他的膝盖又是两枪，本来已被雁儿击中右臂的李会封又瞬间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