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六 特殊使命

林岩告诫张煦，说李总管受伤是他咎由自取，不过营地不会为难他，会继续给他疗伤，你们于阗一来回六七千里路，差不多得半年，最快也得三四个月。等你们回来的时候接他走就可以了。希望你们出访归义军和于阗的时候放下身段别端中原使者的大架子，毕竟沙洲和于阗地处西域山高皇帝远基本上不受中原管辖，特别是李圣天李家，经营于阗几百年，手工业、纺织业都很发达，而且有一波僧兵挺强大，跟归义军方面关系也不错。人家在行政上承认归属中原已经是大义了，大华夏的西边还要靠人家驻守，以后再向西、向南拓展这儿也是必不可少的前哨和根据地……张煦一行在玉门关未做停留，只是签证了通关文碟便离开。张煦一行刚出了玉门关不久，便有几个人加入队伍。士兵查验过腰牌凭证之后过来报告，说兵部姜文彦赵文良孙胜求见大人。为了不引人注意，张煦命大队继续前进。并给姜文彦等人让出几匹备马边走边谈，曹传贵张赞分别带领前后队伍并密切关注着周围动向。姜文彦说本来想你们在肃州宿营的时候详谈的，可你们住进了营地，那地方戒备虽然不很严密，但一般人很难进去，为了安全起见，只能等你们上路再跟你联络了。虽然你们是昼夜兼程，但我们这些人还是比你们早到了十几天，王大人他们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五天了，但王大人行程匆忙，我们也没发现什么重要线索就没冒然接头。皇上命我们私下调查这些人的来历以及以后的打算，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会不会危及我大周的安全，现在什么都没查到，我们回去也无法交差。现在看来我们的任务很难完成了：普通百姓根本不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这附近的几个势力大点儿的人又都跟他们结成了亲家，唉……张煦告诉姜文彦他们说王大人可能已经得到想要得到的东西了，否则不可能这么快启程的，他肯定知道点儿什么，你们在外边根本无法知道他们的想法的。昨晚他们跟我们几个也谈过了，说他们只想在这儿安安稳稳过日子，不过想过的舒服一些而已，他们不想找任何人的麻烦，但任何敢于找他们麻烦的人都是找死。他们还劝告我们回到中原以后要善待百姓，要我们规劝同僚也要善待百姓。难道中原百姓都是你家的？这么远你们也想罩着？太狂妄了吧？说只想在这边舒舒服服过日子，谁信？还有一个消息也得传回去。昨天我们刚到他们营地的时候，因对方有一贱人冒犯皇上名讳，李总管出手制止时被打伤，很重。不过李总管下手也太重，上来就是锁喉死招，不料对方的女侍卫火器犀利，瞬间就把李总管打成了废人。他们还恶人先告状，要我处置李总管。“啊？现在怎么样？”“今天我跟李总管告别的时候他气色还不错，他告诉我说右腿断了，恐怕成废人了。只好留在他们营地养伤。”“那个贱人口无遮拦冒犯皇上名讳就不处置了？”“在人家屋檐下能自保已经是万幸了，可以看出来他们那些人都护着那贱人，包括他们的头领。我说李总管的事得由皇上定夺，先留下疗伤，我回来时接走，我想他们不会私自处置的，我留下了两个人照料李总管。”姜文彦等人此次西行途中曾在甘州休整了三天，在此期间他联络上了傅余茶庄的傅余氏，傅余氏原是太祖的亲兵头目，因右腿受伤便来到甘州开一茶庄，为朝廷打探回鹘消息，皇上把原来的茶庄业务也全部交由他打理，后来傅余氏渐渐把茶庄沿茶马古道开到了于阗和逻些城。那时大周刚刚立国不久，回鹘率先与大周结盟，接着便是归义军认宗。后来关系稳定后，联系渐渐少了，只知道他们在沙洲也开了个分店，有他儿子傅余正男照料。这些都是兵部机密，如果有什么急事他们肯定会想办法联系使团人员的，而不能让张煦他们知道线人的底细。姜文彦说：我们在甘州跟早些年派在那里的线人联系上了，但这次他也没能提供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是一些民间传说。从传说中我们得知那些法师百姓都叫他们警察；他们还拥有一队家丁，应该算一支武装了，叫华军，好像规模不大，约三四百人。也听到一些民间传说华军怎么厉害，凉州军怎么就被废了等等。到肃州以后我们听到了更多关于他们华军的传闻。百姓说那些警察像是神仙一样一夜之间出现的，在他们有家丁之前自称是警察，凶猛无比，先是灭了马贼，接着又打退了镇上的回鹘军，后来就是挖山炼制稀奇古怪的东西。直到他们的女眷在肃州被回鹘将军掳走后他们便大显身手，百姓说他们出动了百余家丁抢修道路，把魔鬼战车开过了北大河，说要不是仆固浑及时解救了他们的女眷，恐怕肃州城就要被他们拿下了。”“就他们那几个人能拿下肃州城？肃州驻军恐怕有一两万人吧？”“你是不知道，肃州的回鹘将军为了讨伐这些人出动了一万兵马，结果被人家一顿天雷给废了，半个时辰不到。凉州军也是，不到半个时辰万余精兵就没了，剩余的五万兵马不战而降。我们根本想象不出那些法师到底能有多大能耐，竟能让五万兵马不战而降……还有就是你说当场击伤李总管的那几个姑娘可不是婢女，她们应该是仆固浑嫁过去的女儿及侍女。华军的女眷们不会武功的，但人家华军特宠她们，为了让她们吃新鲜蔬菜竟然搭建了几个很大的水晶屋为她们种菜。这回李总管算是彻底栽了。本来昨天我要及时通知你的，没想到你们竟然直接去了人家营地，而且在肃州还有仆固浑带着你们去，我们无法跟你联系……他们那些人不仅清楚咱们中原局势，对于阗和吐蕃的情况也很熟悉，这些情况得抓紧时间报上去，让皇上早做准备。如果需要的话西域这边得重新建立细作系统了，还得再加派人手。“我的人先给你几个？”“不行，从我们了解的情况看来，华军这些人非常精明，他们会发现的。必须从中原派人过来，而且还必须是兵部接受过特殊训练的人才行。我们可以在肃州开个小店作为掩护，在当地招几个小伙计，先把商铺开起来，由张宁负责。我们几个再想办法扮作民夫进入他们工地，好在他们在不停的招人，应该不难进去的。”“委屈你们了，重任在肩只能如此。”“这些日子我们在镇子上和肃州城听到不少关于他们的传言，他们这些人很太强悍，蛊惑了不少的百姓，我怕王大人只听他们一面之词被蒙骗，这些消息也必须尽快送回去，我是看你们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一并送回去。原想能追上王大人的话就不必回京城了，估计是追不上了，看来必须得回去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