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四 非正式会晤

王皓轩思索了一下：“这样也好，皓轩告辞。”“保重，以后常来。”王皓轩双手抱拳：“告辞”便转身离开，大家一起下了舷梯送他到岸边，包括秦勇拖着伤腿也站在平台上目送他远去。王皓轩远远看到大队人马并未进镇子而是直接向渡口这边奔来便命令所有兵士列队迎候。随行的蒋贺过来请示张铎，要前往寺庙通知他们为将军让出房间。不等张铎点头王皓轩急忙上前阻止，说天寒地冻不能让里边饥民露宿。他已经派人到镇子上跟韩员外联系过了，他们家宅院挺大，将军可以住进韩家，如果房间不够就让众军士在宅院里搭建帐篷扎营，而且备足了木炭生火取暖。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可以随时入住扎营；大船方面也已联系好了，明天上午就可会晤，地点就在渡口旁边的茶摊或石门寺庙内。张铎让韩城防御使王潇带其他人先回镇子到韩家，自己和几个亲兵让王皓轩带着去大船停泊的山梁上看看，王皓轩无法拒绝只好同行。站在小溪旁边的山梁上张铎眺目远望，自言自语的说：“真想上去看看……”王皓轩看着转望着自己的张铎，心想如果私下里先见一下也许很多事情更好说出来：“将军，您是说现在想过去看看？”“可以吗？”张铎点了点头。“那……只能咱们两人单独过去。”王皓轩拿出刚才的那面旗帜用袖笔描了几笔，把“2”改成“3-1”，上边的根号不变。张铎命令其余人等在山梁上等候，自己和王皓轩两人慢慢沿着小溪走下，王皓轩边走边说：我来的时候正好遇到陈抟老祖离开，我说下属多方查询得知这些人好像是一夜之间出现在咱们这儿的，问老祖可曾知道他们的来历，老祖只是说“天机不可泄露”，我问是不是他们法力不足困在这儿了，老祖还是说天机不可泄露。什么天机啊？如果他们来无影去无踪那才是天机，他们已经困在这儿几天了还有什么天机？老祖说他们初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肯定会警惕、**，劝告我不要妄动以免招来无妄之灾。说我如果一定要来见他们的话就让我把梦里能记住的符号画出来。想想也是，龙门郡两百官兵都不能靠近他们咱们不得谨慎点吗？离大船越来越近，船舷上的“黄河航运2012”已清晰可辨；张铎看到船上三楼高高的平台上站着几个穿着臃肿的人，他们也在看着来人。王皓轩双手抱拳：“末将王皓轩特来拜见，这位是河中节度使张将军。”“久仰久仰，”秦华张迪来到尾弦甲板迎接他们并自我介绍：“秦华”，“张迪。”张铎踏上尾舷仔细查看了大船的结构：这船像一所院子，很大，长约十五六长长，宽约六七丈。前方不远处的左侧“铁墙”下还砌着一个灶台，山石和泥土砌成的，很难看；右侧是一个大房子似的东西，下边还有很多轮子，轮子不是木头的，也不是铁的，紧挨着还有一顶帐篷。最前边是一座三层楼房，水晶窗，院墙也就是两侧船舷是精铁打造，包括船底板也是；而且上边还有很规则的浅浅棱槽，不会让人滑到。尾甲板悬空，距水面不足两尺，两侧船舷各伸出一个粗大的铁臂连在尾甲板上，像是吊起尾甲板的“机关”；根据两侧船舷的形状尾甲板收起来应该是尾舷；踏上尾甲板，也是精铁板，很厚实，踏上去很稳，不像是上船；问题是精铁打造的大船竟能漂浮在水上！难道他们真有什么法力？舷梯也是铁的，很稳。张迪跟秦华点了点头继续站在平台上警戒，秦华领大家进入驾驶舱内。冬天的船上很冷，机器停开的船舱里没有暖风，只有两盆炭火取暖。驾驶室几乎成了“会议室”兼“会客厅”，他们把仅有的几个凳子沙发都移在里边。船长招呼大家坐下，蒋小爱给大家各沏了一杯茶。张铎在进来时已经环顾四周，发现整个天蓝色的“屋子”都是由精铁和水晶构建而成，连门都是铁的。京城他去过，皇宫也进去过几次，但这样的房子他从未见过。寒暄之后张铎问他们要停留多久时，那个船长说他们流落到此地可能要呆上一阵子，一时半会儿恐怕不能离开。一时半会离不开？难道真是如老祖所说他们“法力不足”暂时被困？也就是说“有法力”了还是要离开？黄河水域他太熟悉了，北边百十里处就是壶口，那地儿只能“飞”不能行船，下游河中要么继续走黄河要么走渭河，渭河从同州边上过，也从自己眼皮底下过，但没有人看见过这么大条船，但是他们却出现了，百姓都说是一夜之间出现的。如果说他们真是从天上来，那么他们是…？光石（蒋贺字）说他曾私下查探得知，这船晚上都要离开河岸十余丈在河上过夜，而且有人值夜不可能私自靠近。据说这船还能逆水而行来去自如，白天在河上更不容易对付，几十条木船想要靠近它很难；用弓箭火箭更不可能，它全身是铁射上去也没用，更何况逃回去的一个伤兵说他是在百丈外受伤的。也就是说他们那个爆竹一响百丈外都不能保证安全？他们仅仅几个人就挡住并歼灭了两百兵士，看来静之（王耀字）所言不虚，小心行得万年船，张铎起身双手抱拳：“鄙人对属下约束不力得罪诸位大人，还敬请包涵。”“不知者不为罪，张将军不必自责。”船长说在大前天也就是十一月二十五已经释放三个兵士回去汇报，商议俘虏遣返问题。王皓轩赶忙接上说张将军这几天在同州，可能是错过了。听说诸位高人请了大夫给伤兵疗伤，我们深表感激。秦华耸了耸肩：“不好意思，条件太差，有几个伤势太重已经死了。去看看？”“也好。”秦华陪张铎和王皓轩上到岸上前去山洞查看，张迪回到舱里脱掉军大衣拿上ak也远远的跟在后面。众俘虏看到两个身穿精致铁甲的人进来，都头林正卿立马单腿跪下：“龙门郡防御使属下都头林正卿叩见将军。”“起来说话。”秦华、张迪只是远远的站在山洞外。“十一月二十二属下及都头肖进、范魁等奉命跟随指挥副使刘充正前来剿匪，当时河面封冻，肖进那个都在岸上负责监视，我等越冰而行，远远看到前方有二人在冰上凿孔捕鱼，指挥副使下令发起攻击并放箭，接着船上就冲过来二人，一阵爆竹声响，冲锋的兵士倒下无数，身下的积雪都被染红，对方一人中箭被搀扶回大船。后来大船竟破冰而行，把冰面划开形成孤岛，企图突围的兵士一个个随着爆竹声倒下……就是这样。再后来就是百姓到镇子上请来几个大夫给伤兵疗伤，几天来有七个伤重不治已经死了，还有六七个恐怕也坚持不了几天了。”大夫胆小不敢动刀，还是那位大人用利刃划开伤处取出异物，然后又上药包扎，咱们兵士学着大人的样子处理，大夫给的都是上好的伤药，否则死者可能会更多。“原本想让龙门郡尽快把他们接回去的，可等了几天也没动静，今天已经晚了，明天一早安排他们过河如何？”张铎顿时舒了一口气，看来这些人并不是那么不容易沟通的，没怎么说这一百多人就已经搞定了，看来那些铠甲兵器他们应该不会放在眼里的：“也好，只是那些重伤之人…？”“抱歉，轻伤者我们已经处理过了，这几个重伤者我们也无能为力。”“……”王皓轩悠悠来了一句：“身体被打烂了，就算命不该绝又能还魂何处？天命如此……”张铎离开前对林正卿说：“暂时再委屈一夜，明天上午就派人接你们离开。”“委屈什么啊？这些天俘虏及伤兵在这儿伙食比军营还好，只是人多灶少得分批吃饭。那些大人还说伤兵需要加强营养，但实在买不到肉只好委屈你们了……”他们还想给俘虏吃肉？他们能对俘虏也这么好？收买人心？张铎和王皓轩说声告辞便默默离开。深夜，蒋贺悄悄溜进张铎房间，说想在明日会晤时突下杀手一举拿下那几个夷人。张铎思量再三还是拒绝了他的建议，并警告他千万不能妄动。静之的话对他震撼太大：“百丈外杀人于无形，千里外毁城于瞬间”，他们法力不足不能让大船离开，区区几十个亲兵能有何用？若论体力刚才会晤所见的那几个人根本不是刘充正一人的对手，可逃回来兵士说他死在六七十丈之外，身上的铁甲仅被穿了几个小洞，周围的几个兵士也是。那么远的距离能穿透铁甲置人于死地是何等恐怖？光石虽说力大无穷他能乘其不备同时制服人家所有人？再说那些人面像和善，能救济饥民善待俘虏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何况自己的河中府城墙高城固，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威胁，若是惹怒了他们谁知会发生什么事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