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非白久久没有说话,这让红叶更是心慌意乱。夜非白招了一旁的凌风过来,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凌风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诧异,马上转身离去。凌风回头找到绿痕,凑在她耳旁小声地问道:“王爷究竟要怎么做,王妃才会解气?”绿痕听到这句话微微怔住,王爷刚刚这番举动,责打周嬷嬷,打发下人,当着所有下人的面,为王妃立威,可见他是真的疼爱王妃。可王妃之前可是吩咐过她,这几日无论如何都不理会王爷的。绿痕一时有些犹豫。凌风见到绿痕垂头犹豫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你们小姐已经嫁给主子,他们王妃肯定是要好好过日子的。既然他们之间有误会,有心结,肯定要说清楚。你想想,若是王爷以后宠了别人,那么以后你们……”绿痕心中咯噔了一声,心中也是肯定凌风的说法。王爷现在确实很疼爱小姐,可小姐老这样淡淡的,难保王爷失了兴致,会去疼爱其他女人。说到小姐这次也是误会了王爷。绿痕想到这里,缓缓开口道:“以前有个爱美的丫头得罪了小姐,小姐每天都让她去刷马桶。”绿痕说到这里的时候,捂着嘴轻轻笑起来:“反正啊,谁若是惹了小姐,小姐就会找一个奇特的法子惩治她。若是个漂亮娇弱的,就去做力气活,孔武有力的就去做精细活,反正怎么不好就反着来,这样小姐才会解气。”凌风眼睛一亮,一下子就领悟了这个原则,马上将此事悄悄地告诉了夜非白。夜非白轻抿了笑意,这也只有影儿这个丫头才会想到的事。他上下打量着红叶,红叶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因为冷意起了鸡皮疙瘩,全身上下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红叶朝着夜非白磕了个头:“王爷,奴婢都是因为太想见到王爷才会出此下策。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是么?”红叶见夜非白的唇边抿着淡淡的笑意,以为夜非白终于被她打动,又继续说道:“奴婢一直都很仰慕王爷,总是对上天祈福保佑王爷的身体平安。”“你这头头发真漂亮。”红叶突然听到夜非白这句话,心头的恐惧感一下子就消散了。她的脸上带了几分妩媚的笑容:“奴婢的一切都是王爷的……”“你去将这头头发都剃了吧,去青灯礼佛给本王祈福一辈子!”夜非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样不是更有诚意?”红叶浑身的力气一下子都抽离了,她的身体都僵在原地,她抬头不敢置信地望着夜非白:“王爷……”“怎么,刚才和本王说过的话,莫非都是欺骗本王的吗?原来你不是真心的。”夜非白微挑了挑眉头,眼底森冷一片,“这样不忠的丫头,本王可就不留着了。”红叶生怕自己被打发出去做重活,重重地朝着夜非白磕头:“奴婢愿意为王爷祈福一辈子!”淮王府里该罚的罚,还打发的打发,之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不过刚才那些画面全都落在了每个人的脑海,他们终于明白。王爷不是不喜欢王妃,他是爱惨了王妃。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哪里还有人敢怠慢王妃。夜非白处罚了这些事之后,起身去了明雨轩,里面的灯还亮着,只是房门紧闭。夜非白上前敲了敲门,只听到绿痕的声音道:“王爷,小姐已经睡了,请您也回去休息。”夜非白知道苏影还不想见他,也不闯进去,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绿痕回了夜非白之后,站在苏影的身旁,神色有些不解:“王妃,您为什么不见王爷啊?”“因为……不想见。”“可是他是您的夫君。”绿痕顿了顿,她想起刚才凌风和她说过的话,“王妃,你们可是要过一辈子的,您应该牢牢地抓住王爷的心。”“你这个丫头懂得倒挺多。”绿痕的眉宇之间露出些得意的神色:“王妃,您是没有看到刚才的场面。王爷听到下人们怠慢您,特别生气。他不禁责罚了下人,还让红叶姑娘绞了头发去当尼姑呢。王爷这可是做给全府的人看,给您立威呢。”红波也接道:“天下可没有几个男子像王爷这样痴情,王妃,您总这样晾着王爷可不好。”绿痕点了点头:“就是就是。”苏影一脸无语,刚想说些什么,只听得一曲箫声由远及近飘了过来,箫声若流水淙淙,又似空阔江海里的波涛汹涌。绿痕从门缝里探头探脑地往外看,一脸兴奋:“王妃,是王爷!没有想到他的箫吹得这么好!”渐渐地,箫声中带着一些相思与情意,缠绵而凄婉。红波都被听得感动了,问了一句苏影:“王妃,真的不请王爷进来吗?”苏影捂嘴打了个哈欠:“本王妃困了,去睡了。”红波与绿痕面面相觑,却也只能去伺候着苏影睡下了。夜非白站在黑夜中,身形挺拔,他的唇角挑着淡淡的温柔,如同子夜的眼眸一直望着苏影的门口,只是许久之后,直到里面的灯熄了,也没有开门的迹象。夜非白勾起一抹无奈地笑容,这个丫头还真是难哄。他收了箫,从一旁的窗户悄然跃了进去。苏影已经睡了,呼吸均匀。夜非白趁着透过窗棂的月光,望着苏影那张倔强真真实的小脸,漆黑的眼眸底下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他轻手轻脚地翻身上床,谨慎地躺在她的旁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搂在怀里。苏影警觉地翻了个身,夜非白生怕她醒过来,身体顿时僵住,手也松开了一些。苏影今日是太困了,并没有醒过来,她翻身朝着夜非白的方向之后再度沉沉睡了过去。夜非白此刻与她贴得很近,她温热的呼吸都喷在他的脸上,他能够嗅得到属于她的淡淡清香。夜非白再度将她拥在怀里,唇角一点点勾起,心中的某一块地方仿佛瞬间就被填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