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医仔细地替夜非白处理伤口,苏影不忍去看,别过了脸去。刘太医正要替夜非白换药,却见他突然睁开了眼睛。刘太医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却见夜非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刘太医顿时会意。刘太医替夜非白换好药:“王妃,王爷的伤口切不能再碰水……嗯,也不宜挪动,他伤得实在是太重了。”苏影应了一句。夜非白很满意,安心地再次闭上了眼睛。刘太医偷偷地看了一眼夜非白,松了一口气:“王爷受了风寒,高烧不退,老臣再去给他开副药方。”“好。”刘太医一边开着药方一边叹了口气:“王爷也太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了,受了这样的伤还浸泡在水中。”苏影听到这句话,把玩着玉扣的手一顿。她的心底隐隐地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绿痕很快地抓药、煎药,将药汁送了过来。苏影坐在床头一口一口地喂给夜非白喝下,夜非白喝了药之后,烧渐渐退下去,人似乎舒服了一些,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苏影睡不着觉,就在桌前坐着,时不时地转头望着夜非白的脸庞。她之前对他还是有些担忧,如今见他病情好转,也渐渐安心。就在这个时候,苏影突然听到夜非白模糊地喊了一声:“水。”苏影给他喂了水,就想出门让绿痕重新给他们准备一张软榻。她才刚站起身来,夜非白的手已经紧握住她的。他眉头轻蹙,半眯着眼睛瞧她,眸光幽深得很:“影儿,你想去哪里?”苏影口气生硬:“找地方睡觉。”“不许走!”夜非白瞪着苏影,脸上带着委屈的神色。“这里只有一张床,难道你要让我睡地上?”苏影冷冷地哼了一声。“跟我一起睡。”“才不要跟你睡。”苏影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他才在前不久宠幸了其他女子,还妄想与她同床共枕,门都没有!夜非白紧紧地抓着她的雪白的皓腕,根本不肯松开:“你不能走!”“我不走,但也不跟你一起睡。”苏影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去门口吩咐了绿痕几句。绿痕很快就去搬了张软榻进屋,绿痕进来的时候目光忍不住在苏影和夜非白两人之间流连了一下。她看到他们两人和平共处,心中倒是隐隐兴奋。夜非白见苏影肯留在房里,心里想着影儿是不是还有那么一点在乎他。夜非白的身体确实不是很舒服,渐渐地就睡过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帐篷里漆黑一片。他静静地躺在**,看到软榻上躺着的苏影,呼吸都不敢太用力。他想起今日看到满脸是血的苏影,他几乎以为他就要失去她了,那一刻他产生了一种感觉,这世界上唯有她最重要。夜非白轻手轻脚地起了身,朝着苏影的方向走过去。苏影本就睡得不大安稳,听到一点动静马上睁开了眼睛,她见夜非白起身,有些诧异地问了一句:“你醒了?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吃点东西?”夜非白没有回答她。苏影只觉得一道黑色的阴影朝着自己压来,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夜非白已经将她压在身下。帐篷里并没有光亮,苏影看不到夜非白的神色,只能感受到他温暖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脸上。苏影突然有些怀疑,夜非白此刻是否真如他表面上这样虚弱。“影儿,你陪我一起睡好不好?”苏影冷哼一声:“不好。”“我们不要吵架了,重新开始好不好?”夜非白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里,轻嗅着她的淡淡倾向。“哼!”苏影想要挣扎,夜非白依旧压着她,将她的双手紧紧地固定在头顶。苏影动弹不得,只能将头用力地偏向一旁,尽力地想要推开她:“夜非白,你起来。”“我疼,影儿,我伤口疼……”此刻的夜非白带了几分孩子气。苏影有些咬牙切齿,可一想到他那泛白的伤口,就有些不敢挣扎,怕弄到他的伤口。夜非白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他安静地伏在她的身上。他的胸口贴着她的胸口,他听得到她心跳的声音,砰砰砰——他觉得这样很安心。黑暗中,苏影睁大眼睛,她突然有些睡不着,她不知道拿这个男人怎么办。苏影听着他轻微的呼吸声,脑子也渐渐模糊,睡了过去。苏影醒来的时候,帐篷里已有了些微微的光亮。此时的她只觉得全身都不是自己的,她被夜非白压了一夜,身子发麻。而趴在她身上的这个男人,似乎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他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里,似乎睡得十分香甜,他的睡颜安详而宁谧。苏影的气突然不知打哪一处来,她想要动手将他推开,又有些不忍心。苏影忍耐了好久,等到她终于忍不下来的时候,绿痕在外头轻声道:“王妃,王爷该吃药了。”夜非白听到外面的动静,也醒了过来。因为刚刚睡醒的缘故,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些茫然,他亲昵地蹭了蹭苏影的脖颈,吻了吻她的唇角,声音沙哑又透着性感:“影儿,你怎么醒了?”苏影几乎咬牙切齿:“我都被你压麻了,你说能不醒吗?”她昨晚几乎都没睡。“影儿怎么不早说?”夜非白的视线锁在苏影的脸上,漆黑的眸子闪烁着淡淡的喜悦,他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看来影儿很关心本王。”“你就这么一厢情愿地想着吧。”苏影也不知道为何,平日里她的性子一惯平静淡定,但是一遇上夜非白,就跟炸毛的狮子一样,自动进入防御状态。夜非白从苏影的身上爬下来,替她揉着腿脚和手臂,让她全身的血液畅通。绿痕从外边端了早餐和药碗放在桌上,马上就退了出去。苏影坐在桌前自顾自地吃起来,只是等到她大半碗粥都要喝完,也不见夜非白动手。他仍旧闷闷不乐地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