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收徒弟

尽管齐欢现在更想去找轻色问问师门的情况，但是眼下##个身份稍微有些麻烦的乔巧在，虽然不怕那些人，但这里毕竟是人间，要是弄出太大的动静来，难保天上没人会察觉到。所以齐欢思前想后，最后决定还是按照墨夜的意思来，先去凡间呆一段日子，等到乔巧的事儿稍微平静下来之后，再去找轻色也不急。何况，灵风子他们也都没什么大事儿，他们的实力齐欢也是知道的，如果这么轻易就让人给害了，灵风子也不会是青云派的掌门人了。齐欢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除了在那个宋老爷家住了一段时间，还被人误认为是鬼之外，还真就再也没有在凡间住过。所以，她对内陆繁华的地方比较向往。而墨夜似乎是偏好幽静一点的地方，他的意思是找个风景优美的小山谷住上一段日子，多修身养性啊。只不过，如果墨夜说这话的时候，不是笑的那么让人心惊胆战，他的话会更有说服力一点。最后的结果是两人抓阄，齐欢准备了二十个纸团，让墨夜抓，他抓到哪个就去哪里。当然，前提是墨夜不能作弊。墨夜没有作弊，他十分认真地挑选了一分多钟，连纸团大小都比较了一下，或许他觉得，能从纸团上的褶皱分析出齐欢当时的心理活动也说不定……可惜，上天并没有眷顾他.白纸上一个大大的叉表示，他们得按照齐欢的意思来。墨夜看了看手上的纸，又看了看一脸得意的齐欢，“你真的没有动手脚？”“当然，我敢发誓。”齐欢信誓其旦。墨夜扬扬眉，伸手将纸团抓了过来，这女人的誓言根本不能随便相信，看她笑的那个奸诈！纸团一个个打开之后，墨夜傻了。齐欢的确没作弊，因为当时齐欢只跟他说纸团里会出现叉跟对号两种图案，出了对号就代表要听墨夜的。但是，二十个纸团里，只有一个是带着对号的……这算不算是一种欺诈？！他看起来善良好骗？墨夜开始自我反省。最后墨夜十分不情愿地被齐欢拖着，找了一座叫做锦绣城的地方住了下来。锦绣城地方不大，但是却很有名，只因为这里生产丝绸，而且是供给皇家的丝绸，特别是城中的方家，虽然城主不姓方，但他们家的势力却是最大的，因为每年皇家都会派人来方家“求”布。吹歌才进城，就听说了方家有一个叫方织锦的大小姐，织出来的锦缎精美绝伦，堪称天下绝品，就连皇妃都穿不上她织的锦缎，只有皇帝跟皇后才有这个机会。这事儿齐欢也就当故事听了，对于女红这类东西，她也只能仰望，一个拿着针专门往自己手指头上戳的女人，你能指望她什么呢！墨夜用柳老爷给的钱在锦绣城有些偏僻的西南角买了一座大宅，又在人群最为密集的织锦街上买了一家往外盘的酒楼。没办法，齐欢一定要开个酒楼，说是要体验一下人间生活。其实墨夜觉得，她这行为就是为了掩饰自己嘴馋而已。买宅子的那家人听说以前也是大户，老爷最近要上京做官全家人这才跟着迁了过去，屋子里的摆设什么的，也都是按照原价卖给了墨夜，墨夜也懒得自己收拾，也就付了帐一并接收过来。除了他跟齐欢住的卧房被齐欢重新安置了点东西进来，其他的完全没有任何改变。结果最开心的人不是齐欢，倒是乔巧，她从来没有一个人住过这么大这么豪华的屋子，而且这里还没有人用垂涎的或者是恐惧的眼神看着她。乔巧告诉齐欢，其实她家十分富裕，父亲是一方地主，但是她在家里住到七岁的时候，眼睛开始发生异变，又怎么都无法医好之后.就被父亲讨厌，特别是后来她父亲的小妾又生了一个儿子，她就更不受待见，最后她住的地方连柴房都不如，吃的跟那些牲畜一样。再后来，母亲死了，父亲直接把她这个“怪物”赶出家门，她是讨饭讨到柳家那里的。开始的时候，柳家看门的大爷会是施舍点食物给她吃，但是有一次正好被柳少爷看见，那柳少爷竟然抓了一把黄土撒进碗里，让乔巧喝光，不然就去官府告她说她偷柳家的东西。乔巧本来年纪就小，根本不知道柳家少爷是吓唬她的，所以她当真把那一晚掺了黄土的粥给喝了下去。看着柳家少爷大笑着离去的模样，乔巧当时只觉得自己眼睛一片血红，然后就没了知觉。乔巧根本不知道，她只是稍微激动了一下，就把一粒妖种种进了那柳少爷的身体中。齐欢听完乔巧的话，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乔巧的眼睛完全变成妖瞳之后，瞳孔就变成了银色，银色瞳孔其实看起来跟眼白都是差不多的，乍一看相当恐怖。普通人哪能知道这眼睛有大神通，他们只知道，乔巧跟旁人不同，所以她就成了怪物。“你说，我把乔巧收进师门，师傅会不会让啊？”员然他们青云派历来都喜欢收一些背景有问题的弟子，但是乔巧却有些不同。她的背景完全没问题，就是身份有些问题。说起来，就是个问题儿童。“你可以问他。”墨夜耸耸肩，对于齐欢的想法不置可否。除了齐欢，他对任何人都没兴趣。冷眼旁观世人，仙跟魔其实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只有齐欢，她的心底还有身为人的那丝柔软，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六道独独选了她的原因吧。她可以不尊天道，不畏鬼神。所以，这才是齐欢，他的齐欢。“那我先把乔巧收了，等改天遇见他再问问吧。”先斩后奏，齐欢最喜欢干这事儿了。对于齐欢想要收乔巧为徒的话，她只是提了一下，乔巧就哭得跟个泪人似地，乔巧根本就没想过，齐欢不但救了她还要收她当徒弟。这是恩，是一辈子都报不了的恩。齐欢跟墨夜谁都没收过徒弟，当初齐欢拜卑的时候也就是虚空子一句话的事情，那时候虚空子地位高的吓人，什么拜掌门，拜天拜地的，她都没干过，她入门的时候，还是掌门灵风子给她敬茶的呢。所以，齐欢想了想，最后决定跟着电视教的来，让乔巧给她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又让乔巧给自己磕了个头，拜师仪式就这么结束了。谁又能想到，数万年后在仙界横行无忌的妖尊乔巧，在人间一个叫锦绣城的小地方，只用了一杯难喝的敬师茶就改变了自己的一辈子。喝了一口又苦又涩，不知道放了多久的茶，齐欢憋着气儿，双眼含着泪花，愣是把那一口堪比毒液的东西给咽了下去。刚才急着让乔巧拜师，也没管这茶水到底被上个主人放了多久，她就给喝了。会不会闹肚子啊？揉了揉小腹，齐欢有些担心。徒弟是收完了，齐欢也稍微放心了，她也是看见乔巧这么可怜，突然生了收徒的心思，反正她任性惯了，想必师傅早就做好准备了。长了妖瞳又怎么样，现在乔巧是她徒弟了，以后谁欺负她，自己这个当师傅的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任何欺负。当然，就算打不过，咱还跑不过么！这收了徒弟之后，齐欢才感觉问题出现了，自己要怎么教徒弟啊？当年师傅什么都没干过，就让师侄扔了一堆秘籍让她选，基本上她是自修成才。可乔巧该怎么教，别说齐欢身上没有秘籍，就算是有，她扔给乔巧，这丫头能看懂么？结果，师徒俩人在书房里大眼瞪小眼。乔巧洗干净之后也是娇俏可人的丫头，就是有些瘦，胳膊上没什么肉，下巴也尖尖的，但是穿着那一身齐欢刚刚买来的小红裙，倒是显得活泼许多。“咳咳，乔巧啊，要不……咱们先学认字？”当初自己好像就是先识字再学仙法的，所以齐欢认为，修仙应该先学字。乔巧眨了眨眼睛，疑惑地看着齐欢，“师傅，我会写字啊！”“……”乔巧拿过一旁的毛笔，在宣纸上用大篆写上自己的名字，齐欢差点一头撞到了桌子上，她好想哭啊没天理了，为什么徒弟写的字比她这个当师傅的还要好，她学了上千年啊~~~看师傅深受打击地拎着裙摆跑出书房，乔巧小手撑着下巴，脸上泛起甜甜的笑。其实呢，她以前就认了几个字而已，七岁之后，她就没有再上过学堂了。这些都是师公教的，虽然师公还是很吓人，但是乔巧现在已经学会习惯师公身上恐怖的气息了。师公说，师傅很忙，这种小事儿就用不着她来教了。省得误人子弟，其实这个才是墨夜心里想要说的。尽管说这话的时候，师公的脸部有些小小的扭曲，但是乔巧还是学的很用心，她只看了那些字一眼，就能完全记在脑中，结果没用多久，她就学会了识字。不过师傅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为什么会这样？”齐欢扑在墨夜怀里，就差没咬着手帕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墨夜把她怎么样了呢，结果她是被徒弟打击到了。在厨房里忙活的墨夜抽空拍了拍齐欢的后背，一手把刚刚洗净的鱼放到锅里，“乖，她认识字不是很好么。”“可是她都认识字了，我教她什么啊！”这世上，大概也只有齐欢这个当师傅的，会这么问了。“……或许你可以教乔巧《妖之道》，正好你也可以修炼一下。”墨夜提议到，再去把鱼用铲子翻了过来。“可她是人啊，唔……我们修炼完了，会不会变成妖怪啊？”“你不会，她就说不定了。”墨夜的话十分的不负责任。“啊？这样不行不行，太危险了。”乔巧长了一双妖瞳就够了，要是变成了妖，那还得了。齐欢立即摇头表示不同意。至于她自己，齐欢倒是没有多少考虑，反正《魔之道》她都已经修成了，还怕一个《妖之道》么。“你怎么不去问她。”墨夜把一直挡在自己面前的齐欢拎到一旁站好，专心地处理锅里那条炖的香喷喷的鱼。其实说这话，墨夜也有自己的思量。既然乔巧成了齐欢的徒弟，他自然不能不管，虽然他还达不到爱屋及乌的境界，但也不妨碍他给乔巧指出一条出路。天生妖瞳，就连大妖都承受不了妖瞳的威力，何况是人。所以，迟早有一天，乔巧都会死。如果修了《妖之道》，或许她还有一线生机。墨夜的回答没能让齐欢满意，但是看他不准备继续说，齐欢只能蔫蔫的走出厨房，一个人跑到花园中的凉亭里发呆。“师傅，你怎么了？”练完字从书房跑出来玩的乔巧，正好看见齐欢正在花园里肆虐那些花朵，看着凉亭里到处都是花茎跟花瓣，又看了眼秃了一半的花园，乔巧由衷地为那些漂亮的花朵哀悼。师公种那些花多不容易啊，早晨埋下的种子，晚上才能变成花呢，结果师傅每天祸害半园子。“乔巧啊，你过来，师傅问你个事儿。”自己想也想不出来什么，齐欢最后不得不同意墨夜的办法，还是让乔巧自己选吧。乔巧乖巧听话地跑了过来，站在齐欢身边，好奇地看着她。“师傅这里有两种秘籍，一个是修完之后，跟正常人一样直接飞升成仙的，将来你也许就能当一个普通的仙人，还有一种秘籍或许会把你由人变成妖，但是修了这个秘籍，你的眼睛或许就会受你控制，不会再对你产生生命威胁，但是，想要你这双眼睛的人是不会放过你的，你选哪种？”如果乔巧选前一种，齐欢去人间所有修真门派翻一遍，把适合乔巧的秘籍给她找来。“我选后一种。”乔巧几乎没有思考，就给了齐欢答案。既然无论修炼什么功法，自己的眼睛都会让人垂涎，那就干脆赌一把，输了大不了就是死，反正她活到现在已经是老天的赏赐了。“……”徒弟的爽快让齐欢十分不爽，你说自己抑郁个什么劲啊，结果人家一句话就解决了。于是从这天起，由墨夜教齐欢跟乔巧《妖之道》，没办法，妖之道是用妖族语言写的，她就是把眼睛瞪出来也不认识。墨夜这个死男人根本就是在她面前显摆。哼，别以为认识两个蚯蚓文就了不起了，姑娘她还会“鹰文”呢！除了修炼之外，齐欢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去自己开的酒楼逛逛，大概是酒楼的地理位置比较好，再就是墨夜请来的厨子做的菜也十分不错。这酒楼的声音倒是越来越红火，虽然偶尔会有眼红的同行上门闹事儿，但是至今还没出什么大问题。乔巧不喜欢见生人，特别是墨夜教她《妖之道》后，乔巧一心扑在修炼上。齐欢怕乔巧一个人在家里出事儿，特地让墨夜下了个结界保护乔巧，如果有人闯进宅子里，他们也会一时间知晓。处理完了这些之后，她才拽着墨夜往酒楼跑。尽管墨夜这些天跟厨子学了不少，但他毕竟还是生手，当然没有厨子做的东西好吃。两个人到了酒楼之后，大掌柜赶忙把老板跟老板娘迎到了包间里，连忙吩咐厨子给老板娘上肉。虽然大家都很好奇，那些足够四五个壮汉吃的肉食，老板娘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搞定的，但是他们看见老板冰冷的眼神后，都没有勇气开口问。看着一盘盘的肉不停地往楼上包间里送，楼下的客人也都十分诧异。这家店东西好吃，但是东西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吃得起的，特别是那几盘菜，一盘可都是十几两银子，也跟抢差不多了。只不过人家抢的比较文明罢了，而且还没人有异议。贵是贵，但总有喜欢花钱的人，大家为的不就是个面子么，一顿饭而已，还是有很多人吃的起的。虽然如此但也没有人点得这么吓人，基本上把这店里的肉菜都被点个遍啊。看着几个小二来来回回地往上端菜，楼下的客人也不吃东西了，脑袋都跟着小二转，就在这时候，酒楼门口突然停下一顶小轿。那小轿的出现，立即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轿子很普通，但扛着轿子的轿夫却都是有着一身不俗的功夫。再看他们身上穿着的黑色绸衣，以及袖口上绣的金色的精巧织纹，大家很快就知道了这些人的身份。这是方家的人，而能够用的起这些顶级轿夫的人，除了方家老太爷，只有方家大小姐方织锦而已。都说方家大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天怎么会跑到这家酒楼里来？就算这酒楼里的厨子很有名，但终究是比不上方家大厨的。她犯不着特地过来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