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藏在心中已久的秘密终于吐露了出来,从这件事情在伏羲琴时被无限扩大,到如今,已经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了,丛阳的守口如瓶,可见得这件事情对他的心理压力之大。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严肃的会议了,大家坐在那里,没有人敢开口说第一句话,良久,唐三成才说道:“那个,其实并不一定是你那一刀杀死他的,那个年代,医疗条件有限,他不及时就医,也是会死的。”汗,沈冰瞪了唐三成一眼,果然,丛阳苦笑道:“不至于这么安慰我吧,要是我不捅他一刀,他怎么可能受伤,不受伤,就没有什么不及时就医的事情了。”“对不起。”唐三成无奈。“你记得当时他追出来,你捅的是什么位置?”白逸只知道一件事情,假如捅到了要害,那么这人就是雷子杀的,现在丛阳已经认定人是自己杀的,而他找白逸无非是想回到过去,改变这一事实。丛阳说道:“是腰,而且靠下,那里并不是什么要害的地方,师父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命中对方的要害,假如对方对我们有杀意,就一定不要手下留情,毕竟我们不知道对方是不是金鹰令杀手,那男人是普通人,又是我先闯进去在先,我怎么可能下死手?”丛阳甚至指出刺过去的位置,那里的确接近胯骨,就算刺伤,只要马上包扎,并不会出事,可是人却死了,见大家都盯着自己,丛阳举起双手来:“我说的句句属实,我可以把我卸岭力士后人的身份告诉你们,可是都不愿意说出这件事情来,可见它对我来说有大的压力了,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我不可能记错。”“历历在目?”白逸说道:“这就好办了,你把当时的时间,场景全部描诉出来,我们试着回到你刺伤他以后,看看那人到底是怎么不治而死的。”“好。”丛阳马上将当时的情景描诉,一些细节也在白逸的逼问下从脑海涌现,有了这些,白逸自信满满,早在上次带良辰美景回到过去,他就发现能力似乎有所提升了,之前还有卡带的情况,现在则是顺畅无比,就算自己没有到过那地方,可是通过丛阳的描诉,却感觉身临其境,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回到了那时……那是一个败破的地方,这个年代白逸也经历过,物资贫乏,突然人性善恶,无限放大的善与恶,都让人心悸,这地方的建筑是老旧的乡下的房子,低矮的围墙,还是土制的,大门虽然上了锁,可是对于贼人来说,根本就是放关通行,不过,“是这一户?”白逸点着前面的那户人家说道。看到门口发白的春联,下面还飘起一角,丛阳十分肯定:“就是这里。”“我的个妈呀,你也太没有眼光了,就这一户?”白逸摇摇头:“这估计是这个村子里最穷的一家了吧?”“我只是找吃的而已,而且,他们家可不是最穷的,我在他们房间里找到一个盒子,里面装了不少袁大头。”丛阳说完了,就看到白逸正瞪着自己,马上就心虚了:“这个我没有说,不过,这个不重要,那盒子我可没有拿,我只对死人的钱感兴趣,我就钻到厨房里,想拿走一点吃的,白馒头也好,红薯也好。”“得,别解释了,”白逸说道:“该死,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哪里,我是说,这个年代的你,现在已经钻进那个院子里了吗?”正在说话间,就有一个人影子跑了出来,白逸与丛阳这身打扮在这个年代原本就扎眼,幸好人不多,此时,有人晃出来,两人连忙找了个地方藏起来,跑过来的正是雷子!那时候的雷子正年少,一脸地青涩,唇下的绒毛软软地,“黄毛小子啊。”白逸说道。“真年轻啊。”丛阳摸着自己的脸说道,其实他现在依然很年轻,只是心理年龄早就不年轻了。“他身上有血。”看到雷子的相貌,这让白逸有些激动,毕竟这才是货真价实,真正的雷子,一张与丛阳截然不同的脸,这是深埋在脑海里的那张脸,白逸苦笑一声:“看来他已经刺伤那人了!”丛阳说道:“说这话真奇怪,你在对着我,在说着另外一个我。”雷子瘸着一只腿跑出来,他的腿被那个中年男人也刺伤了,他脸上还挂着泪,极度的惊恐已经将他包围了,他拖着那条伤腿,地上的血滴成一条线,隐在了土路上,看着雷子踉跄着离开,白逸说道:“因为是不同的脸,就算你们看到彼此也无所谓,走吧,我们看看那个中年男人怎么样了。”按照记忆,那个男人就躺在拐过去这户人家的门口,两人走过去,丛阳的脸色就变了:“奇怪,人呢!”原本应该卧在那里的中年男人不知去向,只余下地上的一滩血,白逸看到那大门打开着,有血滴:“他应该是进门去了,被刺了一刀,还能走动,而且是走进去的,看,地上还有两排脚印呢,你果然没有刺中要害。”“我们进去看看。”丛阳已经迫不及待了,这事情已经显露出好的一面了。两人在门口朝里面张望了一下,看到那血滴朝一间房子里而去,那房间丛阳知道,那就是放有藏袁大头盒子的房间,丛阳有种不好的预期,两人刚走进去,白逸就扯着丛阳躲到了那间杂物房里,那里原本是用来堆放粮食的地方,现在,里面只是胡乱地堆放着一些杂物,丛阳问道:“怎么了?”“有人来了。”白逸冲丛阳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看来还有后续啊。”那踏进来的人双手放在胸前,又不是冬天,他也摆出了这么一个姿势来,他的背有些驼,个子不高,头发灰白,有些邋遢,一进来就大声叫道:“老五,在吗?怎么回事,你门口怎么有滩血?”那被唤作老五的人显然没有空理会这个人,这个就朝那房间走过去了:“老五,老五!”“你怎么来了?”老五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我的个天呀,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血?”这人笑道:“你这个老东西,是不是没干什么好事,让人给盯上了。”“胡说八道什么,你来得正好,给我系- 情 人 阁 -道:“***,我的手都没力气了。”“去赤脚那包嘛,你自己包就不怕破伤风?”这个一直嘻嘻哈哈地,从老五的语气中可以听得出来,他并不喜欢这个人。“少废话了,我这伤又不重,你来干什么?”听到伤不重三个字,丛阳兴奋地掐了白逸一下,白逸瞪他一眼,丛阳就傻笑道:“我太兴奋了,下手不重吧。”白逸看着手背上的青紫,一声不吭:“听着里面的动静。”“老五,还是那件事,虽然我只是望了一下风,可是你们分给我的也太少了。”这人的声音变得阴沉起来:“上次我们挖开的那个墓,里面躺着的应该是个官吧,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袁大头?”“原来是同行啊。”丛阳阴阴阳阳地说道:“怪不得当时他就给了我一刀……”“一桩归一桩,上次的事情已经办完了。”老五的声音也低沉下来:“怎么着,你还想秋后算账,你第一次跟着我们干,分到那么多已经不少了,不要太贪心了。”“原来是分赃不均。”白逸冷笑一声:“同伙中因为这个翻脸的可是不计其数了,望风的往往拿得不多,也是在情理之中,毕竟他们不需要涉险,出事了,他们跑得也是最快的。”驼背依然不依不饶:“可是也太少了,我知道自己拿得不多,可是你们也太欺负人了。”“滚开!”受伤的老五暴怒起来,驼背应该是被他推到了一边,白逸他们听到了桌子被撞到的声音,驼背叫了起来:“妈的,你们就是看不起我,拖着我下水,又不给我钱,妈的,我和你拼了!”但他显然没有得逞,就算老五受了伤,可是两个人依然有实力上的差距,驼背被推了出来:“滚,你他娘的再敢来烦我,我就杀了你!”老五转身走进去,那驼背的手抖动起来,他神经质一般地喃喃念道:“不行,不行,不行……”丛阳紧张起来,他紧紧地拉着白逸的手,白逸白了他一眼,就在此时,那驼背大吼了一声:“你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他冲了进去,里面响起了一阵咣当的声音,东西全部落到了地上,这动静持续了五分钟之久,然后,那驼背走了出来,这片刻的功夫,他的背似乎都变直了,他在笑,然后一直笑着,走了出去,白逸与丛阳从杂物室里钻出去,走到了那房门前,老五躺在了地上,他的脸上捂着一个枕头,他是窒息而死的,要是换作平时,驼背根本对付不了他,可是今天不一样,他有伤,两人在博弈的过程中,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