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跑了多久,我猛的停下脚步,道:“等等,不对劲!”黑暗中,三个人都喘息的厉害。姓张的抹了一把汗,道:“呼……怎么?”我越想越觉得这其中有问题,以路人甲的性格,他晚上一定会安排人守夜,但今天很奇怪,不仅没有人守夜,连火都没有升起来,所有的条件,都仿佛在为我们做准备似的。不、这其中一定有问题。我微微平复下呼吸,看向姓张的,道:“咱们现在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实话告诉我,你跟他到底怎么回事?”张博士呼吸有些不稳,抿了抿唇,摇头道:“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胖子一听,顿时不相信,调侃道:“我说张博士,您啥都不知道,就玩命的往沙漠里跑,当我们都是傻子啊?”张博士眉头一皱,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说出来,我见此,赶紧趁热打铁,道:“张博士,现在别再搞什么内部分裂了,我觉得今晚的事不正常,你快说出来,咱们好合计合计,不然,恐怕要坏事。”姓张的似乎有些不信,疑狐道:“不正常?什么意思?”这姓张的看来对路人甲的行事并不了解,但我却是极其清楚的,此刻,我隐隐觉得,自己似乎被人算计了,于是将自己的顾虑一说,张博士神色一变,道:“其实,我知道的真的不多。”顿了顿,她道:“这一次关于雅布达的考察,其实我之前申请了很久都没有批下来,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一次申请特别顺利,上面一下子就批了,但是按上面的意思,还会派相关人员跟我们合作,我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后来,石教授请我帮忙给你们翻译那份东西,起先,我翻译之后并没有什么想法,但在第二天,我们跟他的人马汇合之后,他也拿出了一份东西。”说着,张博士看着我和胖子。胖子道:“等等,你说的那个他是指姓齐的?”张博士点点头,道:“不错,就是齐羽。”等等……齐羽!我瞬间就起了一层白毛汗,当年西沙的考古队中,曾经就有一个叫齐羽的人,奇怪的是,那个人并没有出现在照片上,当初,我一直以为拍摄那张照片的是解连环,现在我却突然想起,照片中并没有齐羽这个人,那么,拍摄那张照片的,会不会根本就不是解连环,而是齐羽?那么那个时候,解连环去了哪里?不对,解连环在第一次下海底墓时就‘死’了,一直如同一个隐形人一般存在着,那张照片并没有拍摄时间,我一直听三叔说,照片是拍摄在他们去西沙之前,难道三叔在说谎?或许,那张照片,是在解连环‘死’后,由齐羽拍的?难道,路人甲是齐羽?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不老的人?虽然这个猜想让人难以置信,但我还是隐隐相信了这种可怕的猜测,因为,齐羽这个名字可以是一种巧合,但是,一个拥有同样名字的人,被卷进了同一个事件中,那就很难是一种巧合了。如果真是这样,三叔为什么要说谎?而且这个谎言,到死他都没有告诉我。三叔,你到底在隐瞒什么?我觉得自己心都凉了,如果路人甲真的是那个齐羽,那么他的情况一定跟三叔,齐羽本来就是‘它’的人,如今为它办事,当然天经地义。更何况,他一定也和文锦一样,在寻找解决尸化的办法。如果我的猜测都是真的,那么……三叔到死都没有告诉我的真相,必然是一个极其可怕的东西。胖子看到我突然变了脸色,立刻问道:“天真同志,你是不是又想到什么东西了?”我想点头,但突然反应过来姓张的在这里,于是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只是觉得奇怪……齐羽是怎么先一步知道张博士会鬼日语的,最重要的是,他怎么会那么快确定赞生经上的语言。”张博士听到这儿,道:“果然,你们也知道这件事情。”接着,她跟我们讲了后来的事。张博士结果路人甲的东西之后,发现其中一半的内容居然就是之前我和胖子让她翻译的那一份,路人甲来头很神秘,张博士顿时留了个心眼,而且在她们启程去新疆时,她发现装备里有很多攻击性武器。当时张博士并没有想摆脱路人甲,真正让她故意和路人甲走散的原因,是赞生经里所记载的东西。赞生经其中一半的内容,我和胖子已经知道,记载的是松达剌人从雅布达拿了一件东西,随后放进了长白山的青铜门里,但这个东西具体是什么,或许就记载在另一半的内容里。接着,张博士跟我们讲了赞生经另一半的内容。那里面,记载了一个神奇的故事。据说,有一只从西藏出发,进行过一次大迁移的民族,掌握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秘密,他们身怀的这个秘密,受到当时的统治者窥视,为了保全族人,他们从内部进行的了扩散,在迁移中,有一批人留在了中原,与汉人同化,有一批人回到了故乡,还有一批人,保留了这个秘密最关键的东西,移居到了蛮荒的西域。这一批人,就是雅布达城邦的建立者。它们所掌握的这个秘密,是世界上所有人都想拥有的,是帝王将相都无法抵挡的**,为了守护这个秘密,他们创造出了三枚鬼玺,有人说,这种鬼玺可以借来地府的阴兵,然而事实上,鬼玺只是一把钥匙,一把打开一扇门的钥匙。那个秘密,就是从那扇门里流传出来的,三枚鬼玺分别掌握在故乡的统治者、中原的驻守者以及雅布达统治者的手中,为了保全这个秘密,他们将东西重新放回了门里面,约定,没有其它两方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能单独打开那扇大门,但后来,雅布达在各国的侵略中灭亡了,第三枚鬼玺也不知所踪。松达剌人害怕有人得到第三枚鬼玺,会打开那扇门,取走里面的东西,于是联合中原的族人,开始了守门的约定,必须由族中最有能力的人,驻守在门中,世代守卫那个东西。赞生经的最后,记载了那件东西的出处:那是从地底涌出的宝藏。地底涌出的宝藏,会是什么呢?是什么东西,让一个民族如此疯狂,居然会做出世代派人守门这种事情?那扇传说中的门在哪里?那个民族是否还存在?张博士满心疑问,直到第二天,她无意间,竟然发现路人甲在看一样东西,那个东西,和赞生经中记载的鬼玺一模一样。听到这里,我心中一惊,鬼玺!难道在天渊棺椁,路人甲找到了第三枚鬼玺?按照赞生经上的记载,那么只要青铜门里的东西还存在,闷油瓶就会一直守下去,我和胖子一直说要拯救闷油瓶,现在看来,并没有救或不救一说,真正重要的是,闷油瓶自己选择守在那里。我和胖子面面相觑,一时无言。雅布达还有必要去吗?张博士看出我俩的不对劲,又道:“接下来,我发现他所做的事情,和我的考察目标没有丝毫联系,这时我才明白,他也在窥视经文里所记载的东西。或许并不是他在窥视,而是更上面的人在窥视,表面上是我所带领的考察队,实际上已经完全换了目标。”顿了顿,她又道:“我只想完成导师的心愿,根本不想和这些事情扯上关系,你应该明白,一旦被上面的人注意,再想脱身就难了。”我道:“所以,你在沉沙出现时,故意带着队伍走散?”张博士点点头,叹息道:“导师病危,这是他唯一的心愿,当年他的导师曾说过一句话:“无论何时,我们都活着。”导师对这句话坚信不已,他是奇异事件的拥护者,他认为,他的老师一定因为某种神奇的力量,依然还活在那里,回国时,导师含泪让我一定要代他走一趟。”“所以,吴先生,当我在嘎达绿洲遇到你们时,第一反应是麻烦来了,因为你们也曾经找我翻译过赞生经,不管你们的目的是什么,肯定和上面的人有关系。所以说实话,我当时很想摆脱你们,但在后来的相处中,我明白你们跟我的目的是一样,你们是为了救人,我也是。”“特别是在白天,你和他明显是对立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我选择跟二位成为队友,这是我所知道的一切,我不想被上面的人掌控,这一次考察之后,我就会回德国,希望接下来,我们能齐心协力,如你所说,不要再互相怀疑。”她的话很有诚意,但我却不知该不该相信,为了印证她的诚意,我问出了自己之前的疑惑:“在嘎达绿洲,那声枪响是怎么回事?”金算子的事我没有问,因为如果金算子当天的逃跑真的与姓张的有关,那么她也不会说真话,毕竟她现在想与我们合作,又怎么会说自己害死了我们的队友呢?张博士皱眉,道:“不管你怎么想,我确实没有听见任何枪声。”我注视着她明亮的双眼,思考着现在的情况。胖子显然跟我一样,一开始我去昆仑山,为的是寻找三叔的下落,后来听胖子一说,知道有救闷油瓶的线索,才一路追踪下去。如今三叔已死,胖子也安然无恙,文锦下落不明,但如果不出所料,以她的性格,估计会找个无人地悄悄尸化,或许也还在寻找解决尸化的办法,但都不是我能插手的了。这一次去找雅布达,更没有别的原因,完全是为了救闷油瓶,但现在按张博士的说法,闷油瓶根本不需要我们救,因为一切都是他自愿的,那扇青铜门凭借着鬼玺便可以自有出入,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困住闷油瓶,只要青铜门里的东西还在,他就不会出来。那么对我和胖子来说,去雅布达已经彻底没有意义了。与其冒险去雅布达,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利用我手中那枚鬼玺,去长白上把闷油瓶劝回来,毕竟纠缠了两千多年了,那里面的东西再宝贵,人只有这一辈子,哪有这一生宝贵,作为兄弟,我实在不想看闷油瓶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老死在青铜门里。我正想着,胖子突然道:“既然那个东西被松达剌人放回了青铜门里面,那姓齐的还去雅布达干嘛?找乐子?”我心中一惊,顿时拍了胖子一把,猛的反应过来,道:“娘的,一语惊醒梦中人,快,咱们快回去,事情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