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惊,立刻道:“走,快点!”这时,前方的闷油瓶突然停了下来,反手抽出青铜古刀,将周围的杂草纷纷砍断,顿时,一块半人高的石碑露了出来。那石碑的一角断了半个头,年代似乎很久远,石头表面有很多细小的裂缝,里面长了一些小杂草,掩盖了石碑的真容。“嘿,这地方还有人立碑。”胖子立刻将石碑上的小草扯光。石碑已经破损,但隐约还能看到上面的字迹。那是用凿子雕刻出来的,中间三个大字,两旁有很多小字,小字已经完全看不清了,不过三个大字倒是能认出来,上面写着:龙隐村。我一看这三个字,顿时惊了一下,龙隐峰、龙隐村……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闷油瓶起身看着远处,淡淡道:“这是一块界碑,前面应该有村落。”村落,这地方怎么可能会有村落?老胡突然蹲下身,拨着周围的杂草,似乎在找些什么。片刻后,他手里摸出了一个古怪的石块,看样子,应该是石碑断裂的那块角。老胡皱着眉,将石块拼上去,顿时,一个古怪的兽雕出现在石碑的右上方。先前那个兽雕破损,我们一时没看出是什么东西,现在老胡一拼上去,顿时组成了一个类似穿山甲一样的动物。但那明显不是穿山甲,因为那东西头部两耳的地方,长出了一对如同犀牛角一样的东西,尾巴末端,还有一个铁锤样的大瘤。与其说它是一只穿山甲,不如说更像远古时期的一种恐龙,叫什么来着……我想了想,一时没想起名字,但之前在一些科普图鉴里看过。难不成,这个隐龙村还崇拜恐龙?看石碑的年代,应该已经很久远,那时候的人,知道有恐龙这个东西吗?我想了想,觉得不靠谱,除非这里的人见过真的恐龙,否则不会凭空捏造出这样一个形象,估计,这还是一只被夸张过的穿山甲。古时候的人困于大山里,无法开路,会崇拜穿山甲这种动物,倒也无可厚非。老胡盯着那只形似恐龙的穿山甲一阵猛瞧,突然咦了一声,道:“你们过来看,这玩意,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我摇了摇头,这么古怪的穿山甲造型,我如果在哪里看过,肯定不会忘记。闷油瓶神情淡漠,似乎也没有什么印象。这时,胖子突然道:“你说的对,好像是有点熟悉……想起来了!”胖子一击掌,道:“老胡,前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口渴,不是扯你起来找水喝吗?”老胡皱了皱眉,道:“记得,半夜找水都要扯上我,他娘的,将来洞房是不是也要算我一个。”胖子直接给了他一拳,道:“他娘的,别瞎扯!你记不记得,那老头家的水缸上,好像就刻了这些东西。”老胡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嘴里嘶了一声,也不确定,道:“当时比较黑,我也没怎么留意,不过你这么一说到有可能。”阿鼓山寨里的人,难道也崇拜穿山甲?他们跟这龙隐村难道有什么联系?我们之前待在山寨里,一直变着法儿跟寨子里的山民套舌漏,当时他们的说法千篇一律,说深山里只有他们一个寨子,并没有居住其它人,而且鬼雷山里,不仅闹鬼,而且有旱天雷,言之凿凿,说的跟真的一样,现在却凭空冒出个龙隐村,而且显然,阿鼓山寨跟龙隐村的关系不浅。看来,我们又被那些山民摆了一道。我脑海里想起那些山民淳朴的笑容,觉得有些难以理解,究竟是什么原因,居然会让整个村的人,集体撒谎?他们想隐瞒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老胡将那个石块抛开,起身道:“那个龙隐村,应该就在前面,现在乱猜也没用,还是去看个究竟比较好。”老胡这一提醒,胖子立刻道:“不好,刚才那声炸药好像也是从前面传来的,估计是有人在炸墓。他娘的,兄弟们抄上家伙,不能让那些贼毁坏国家文物。”我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不许毁坏国家文物?他***,毁在你手里的文物还少吗?你是想说不许抢你得明器才对吧?我懒得理他,一行四人立刻往前赶,越往前,杂草越密集,仿佛从生长之初就没有凋零过一样,给人一种无边无际的感觉。就在我都走得麻木时,杂草突然消失了。我们穿过了草丛,眼前出现一片**的黄土,杂草长到此处,仿佛畏惧什么似的,竟然齐刷刷停止了,形成了一种泾渭分明的景色,一半是墨绿,一半是土黄。眼前**出得黄土地十分怪异,很平整,往前望不到尽头,左右也看不到边,显然,它的面积很大。如果这片黄土地是出现在冀北平原,我或许不会觉得诧异,但偏偏它是位于深山里,而且最奇特的是,这些黄土中,连一块大的山石都没有,仿佛全部被人为的碾碎一样。这时,我忽然发现,在极远处的土地上,**出了很多凌乱的石块,有些像破碎的地基。难道这里就是龙隐村?闷油瓶显然也发现了,当头向着那片地基处走去,或许曾经,那里是一片繁华的村落,但现在,已经只剩下零星的石块,就连房梁都看不到一根了。我总觉的这片黄土地十分怪异,但又看不出哪里有问题,闷油瓶显然也察觉出不对劲,因此他走得很轻也很慢,如同是在墓道里探机关一样,不知为什么,我看到他得背影就觉得很安心,有闷油瓶在,就是突然跳出十几只粽子也没什么好怕的。胖子显然对刚才那一声炸响很在意,生怕被人捷足先登,因此走得很急。看着我们三人小心翼翼的神色,胖子急的就差没喊娘,吼道:“我说你们能不能快点,这又不是斗里,连个蚂蚱都没有,你们磨磨唧唧的,憋不憋屈啊!”我也觉得憋屈,但比起憋屈,还是命重要,这几年我见过的古怪事情太多了,谁知道会不会从土里钻出一只吃人的大蚂蚱。我白了胖子一眼,完全不理他,老胡也神定气闲道:“小胖,不要着急嘛。革命的道路,要稳打稳扎,急躁是要出大问题的。”胖子被我和老胡的态度搞的火大,嘴皮子一动就要反击,就在这时,闷油瓶仿佛发现了什么,猛的转过身,伸手一把压住了胖子的肩膀。他力道极大,胖子被他突然一压,膝盖一颤,差点跪下去。我惊了一下,连忙道:“小哥,胖子是吵了一点,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他计较。”胖子显然也被料到,他哭丧着脸,被闷油瓶两手压着肩头,动也不能动。我估计,就算他有力气动,也没勇气反抗。我说完,发现不对劲,闷油瓶的脸色十分严肃,不似平日的淡漠,反而仿佛发现了什么巨大的变故,他神情一变,我立刻就觉得心中不安,忍不住准备上前,谁知脚还没抬,闷油瓶猛的大喝:“别动!”他这人说话,向来平静无波,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让我们所有人都愣了。我脚步僵硬,顿时连步子都不敢迈,紧接着,闷油瓶看向胖子,对胖子道:“别动。”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意思,我怀疑,如果胖子敢动一下,闷油瓶很可能直接废了他。胖子也知道不对劲了,浑身僵直的跟粽子一样,回答道:“听从领导指挥,保证不动!”接着,闷油瓶缓缓蹲下身,蹲在胖子脚边上。这闷油瓶子,到底要干什么?难道胖子脚下面有什么东西?闷油瓶见我们所有人都听从指挥,一动不动,似乎放松下来,两根奇长的手指摸着胖子脚下的泥土,淡淡道:“下面埋了地雷。”地……地雷?我忍不住瞪大眼,这下面有地雷?闷油瓶说完,从大腿间抽出了一把匕首,开始去挖胖子脚下的泥土,他似乎是怕碰到什么东西,因此清理的时候,匕首一直是横着放,将泥土一点一点往外刮。闷油瓶手腕的速度极快,我只觉得他手中得匕首在快速的晃动下,反射出刺目的光线,晃的人眼花,片刻后,我突然发现,泥土下面,露出了一点黑色。老胡脸色一变,道:“真是地雷!”闷油瓶放弃了匕首,接着改用双手去挖,围着胖子转圈,很快,那颗埋在土里的地雷就显露出来,闷油瓶低着头,我看不清他脸上得神情,他的两根手指,直接插进了土里,挨着地雷而过,似乎在摸索什么,片刻后,他得手顿了顿,紧接着猛的向外一把,我耳里听到了咔嚓一声响,像是机关启动的声音,紧接着,一根黑色的线被闷油瓶扯了出来。他拍了拍胖子的腿,示意胖子可以动了。紧接着,那颗地雷被他拔了出来,黑溜溜一颗,就像电视剧里常见的那种老地雷,外面裹的是铁皮,被闷油瓶拧在手里滴溜溜的打转。胖子冷汗都出来了,任谁脚下踩了一颗地雷,估计也冷静不下来。就在这时,远处的草丛突然动了一下,紧接着,一只鹿一样的动物仓惶的窜进了黄土地里,似乎在躲避什么东西的捕杀,但没等它跑几步,脚下的土地轰的一声炸开了。剧烈的响声伴随着黄土的爆裂,我耳朵都被震麻了。浓重的火药味蔓延在空气中,硝烟过后,那只鹿已经被分了尸,断腿散了一地,紧接着,一群豺冲了出来,它们也看见了我们,但并没有过来,而是直接朝着那些炸开的肉块走去。这些东西仿佛成了精一样,它们匍匐着身体慢慢向前,而且所走的路线,全是那只鹿走过的,紧接着,叼着鹿肉就窜回了草丛里,销声匿迹。这一幕来的太快,我们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片刻后,老胡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心有余悸道:“咱们都要好好谢谢这位小哥。”胖子咽了咽口水,看了我一眼,道:“天真,要不你拜小哥作干爹吧,改姓张,这样小哥就有后了。”我顿时有着想扇他的冲动,冷笑一声,道:“我爷爷第一个跳起来,掐死你。”闷油瓶摇了摇头,对于我们的调侃完全不在意,他打了个手势,淡淡道:“这里不能走,后退,绕过去。”紧接着,我们开始按照原路返回,这一次,胖子比我们还小心,一步一步挪,跟蜗牛一样,走两步还要去瞄闷油瓶的脸色,样子十分搞笑,我原本很紧张,看到胖子如临大敌的神情,顿时就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