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挂,光华如水般流泻进房间,房间里没有灯光,照在光滑的茶几上,格外清冷。茶几上两杯茶飘着淡淡的幽香,两个人隔着茶几相对而坐,朦胧的月光下,童婉茹更加飘逸出尘,就像翩翩仙子,随时要随着月光而去。声音轻柔如春风:“眼前难道是个解不开的死局?”“也许吧,”凌威语气中流露着一点迷茫:“不过,我相信许多事有因必有果,,会有机会的,几千年前中国古人就会运用这样的病毒,没理由是个死结。”“要是我一直钻研祖上的医术,也许不至于是现在的局面。天医一脉生在这个世上就是为了解救众生疾苦,我们世代却在延缓自己生命上下功夫,辜负了上天,也许这就是报应。”童婉茹声音中充满淡淡的哀怨,令人怜惜。凌威忍不住轻轻拍了拍她放在茶几上的手背:“别乱想,我们一定会出去的,以后你要继续进行天医一脉的医道传承,”“不出去最好,我也累了,原打算就结束在这里,没想过以后。”童婉茹仰脸迎着月光,深吸一口气:“如果能平安离开,我也不再进行天医的传承,因为天医不能再延续以前的命运。”“失传太可惜了。”凌威有点遗憾:“天医一脉当年是何等的伟大,没想到一个医术世家变得枝残叶落,永远凋零。”“不会失传。”童婉茹笑了笑:“因为天医有了最好的传承,天医的核心是医术,一旦别人掌握了核心医术,也就成了天医。”“天医除了天赋还有医术,谁能继承?”凌威身体微微前倾,诧异地说道:“难道你们早就在培养,怎么没有听说过。”“我们祖上确实培养过,不过据说那一家族也逐渐没落。”童婉茹有点遗憾地轻轻摇了一下秀发,如微风摆动杨柳枝。“这样一来,你们天医还是濒临失传,你说的传人在哪?”凌威追问了一句。天医一脉的医术原本出神入化,如果有传人一定是出类拔萃,学医和别的U同,不肯呢个韬光养晦来个一鸣惊人,需要大量的实践,手艺提高的同时也渐渐成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童婉茹直视着凌威,月光下眼神闪动了一下,分外清澈。。“我?你不会是开玩笑吧。”凌威指着自己的鼻子,感到不可思议:“我没有经过正式师傅传授,一个走江湖的野郎中而已,如何能成为天医的传承。”“你可以。”童婉茹毫不犹豫地说道:“你掌握大周天针法,原本就是天医一脉的绝技,神农尝百草的技术就连天医列代都望尘莫及,你的天赋奇特,心地善良,宅心仁厚,新的天医非你莫属。”“童姑娘,你太抬举我了。”凌威双手手指交叉扭动一下,笑着说道:“天医一脉的医术博大精深,我只是井底之蛙,如何谈得上传承。”“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哪来的博大精深。”童婉茹苦笑了一下:“目前父亲留给我就是在你身上使用过的那种针法,不过我自己也只是熟能生巧,并不知道原理。”“这就是神奇之处,不知道原理却可以运用。把针灸的最高技术融合在看起来简单的手法中,何等的魄力。是后辈望尘莫及的事。”凌威轻声赞叹起来,充满向往。“不用这样感慨,我把这种手法在人体穴位图上展示给你看,一定会悟出其中的道理。”童婉茹笑了笑:“如果你悟不出来,我留着也是全无用途。”“我们一起悟。”凌威并不拒绝童婉茹的提议,作为一名痴迷医术的人,天医绝学充满**。“我就不必了,习惯了研究茶道。还是那个悠闲。”童婉茹摆了摆手:“就这样定了,天医一脉以后就你来承担了,我逃个清闲。”“清闲也好,多多保重身体。”凌威没有继续坚持自己的观点,童婉茹的身体也不适宜太操劳,“早点睡吧,这几天你够操劳的了。”童婉茹看着凌威月光下的脸颊,朦胧中都看出一丝疲惫。“放松了,反而睡不着。”凌威身体后仰,倚在沙发上,语气略显感慨:“想起你在游船上弹奏的音乐了,好美,令人心旷神怡。”“你还想听?”童婉茹脸颊微微测了测,头发如瀑布流泻在一旁。“嗯。”凌威轻声回答了一句,思绪沉浸在游船‘水上清韵’听到的优美音乐中。“那我就在在为你演奏一首。”童婉茹说着伸手从身后的沙发下抽出一根长长的的洞箫,放到面前,缓缓吹起来,是一首古典名曲,《花好月圆》,箫声低沉流畅,随着月色流淌,佳人美景,天籁之音,凌威恍如进入仙境,慢慢陶醉其中。不知不觉歪到在沙发上,沉沉睡去。童婉茹的箫声没有停息,整个人和月色以及箫声似乎融为一体,让夜色更加宁静优雅,一曲接着一曲,在夜空中弥漫,不远处的房间内,董建业等学生在音乐声中露出甜甜的微笑,他们梦到了恬静的太湖,明媚的阳光,还有家人的欢笑。恬淡幽静的一夜,让凌威等人恢复了活力。在崔溪镇周围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来自世界各地十五个卫生组织的人驻扎下来,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说是支援,天刚亮,各自带着设备和人手开进崔溪镇,当然他们中间混杂着打着卫生旗号的记者,随时随地把里面的情况向全世界发布,这一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崔溪镇立即成为世界关注的焦点,同时有三十七个国家的电视台在播放有关的新闻。卫生*部再次派人进来配合黄思羽管理眼前有点混乱的局面。是个老成持重的老头,六十多数,黄思羽称呼他李爷爷,一脸带着微笑,说话却干脆严肃,面对那些外国组织,语气不容置疑:“各位,我代表卫生*部向大家表示感谢和热烈的欢迎,我们将进行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把一切都透明化,为大家提供病人的资料。也希望各位为医学而争光。但是,假如有谁歪曲事实,诋毁我们国家和民族,我们也会决不手软,采取相应措施。”老人没有说明会采取什么措施,但有点森寒的目光中流露着一种威慑力,让人感觉到代表一个国家的手段绝对不简单,一旦轻举妄动后果不堪设想,老人不仅仅是来为大家服务的,更多的是监督。,“李部长,您的话大家记住了,你说怎么分配吧。”一位外国人用蹩脚的汉语大声叫着:“我们既然来了,就应该让我们充分发挥。”“那是一定的。”李部长胸有成竹地说道:“我们为大家各自配置了专门的工作场所,这里的重症患者分成足够的组,每一个组织带走一组病患,不过有言在先,一旦别人有了解决方案而自己毫无进展的,请立即放手,我们要对病人的生命负责。”各自负责一份病人的治疗,其实也就是研究。李部长的话说完,大家争先恐后地带着病患离开,有点迫不及待。凌威和楚韵也各自分得一些病患,一通用药过后,有了明显好转,令人欣慰。其他外国人则大多数一筹莫展,经过一番折腾,变得非常泄气。第二天一大早,黄思羽在总结会议上大大把中医吹捧了一番,对楚云和凌威的做法大加赞赏。但凌威和楚云脸上连一点兴奋的微笑都没有,只有一点点愧疚。楚云在药材中加入了西医生产的药物,凌威则心知肚明他们现在的药方根本无法除掉瘟疫的根源。医院内,来自各国的医生们在忙碌着。医院外一个小道消息快速蔓延,据说保和堂的凌威也感染了病毒,由于恢复了网络和电视信号,这件事立即受到全国各地的重视,人们在关心病患的同时也不由自主把目标集中到保和堂,再次想起他们和共和堂之间的竞争。。黄思羽为了网上的事,专门在新闻上做了报道。解释凌威现在很健康,但画面上一直没有见到凌威的出现,她的解释也是没有什么效果。凌威生病的消息传得越来越烈,在恢复电视信号的短短几个小时,在崔溪镇就变得家喻户晓。一条街边的一栋小楼里,叶小曼一身淡蓝色休闲装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她的性格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这几天的生活倒也很适应,足不出户也是一种享受,难得清闲,这次是被逼着清闲。唯一遗憾是没有电视信号,看不到每天必看的新闻和财经。当电视信号恢复的时候,她心中充满喜悦,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快速翻看着电视节目。忽然,她停止了动作,神情一下子阴沉下来。程怡然轻声劝慰:“这些都是网上宣传的,并不一定真实。““不,”叶小曼摇了摇头,语气很肯定:“凌威的个性我知道,这样大的瘟疫,就算研究课题也不可能几天不出头,一定是真的出事了。”“凌威出事我们出去也是无能为力,但却会暴露在别人的追杀中。”程怡然语气很冷静,她要为叶小曼的安全负责。“我不想留下遗憾。”叶小曼缓缓站起身,眉头皱了皱旋即舒展,她决定下来也就会毫不犹豫,任何人也无法阻拦、抬脚向楼下走去。“等一下。”程怡然慌慌忙忙拿起一把匕首放进腰间,紧跟叶小曼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