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章 胜负一线

刚结束跳跃的正是李博峰和王鑫舰队，那颗要塞星也不可能落下，刚才的战斗中，要塞的火力至少失去了50%，但本身结构没有任何损坏，只要恢复移动炮台就能让它重新恢复战斗力。李博峰他们已经紧赶慢赶，但是看到眼前的情况，还是有一种无力感。敌舰队已经加速直插移民船队，用不了几分钟就会冲入，而唐锦指挥的护卫舰队速度慢了，看情况最多有一次齐射机会。不对！李博峰终于发现了异常，为什么普迪非战舰损失那么多，稀稀拉拉一百来艘战舰被抛弃。虽然因为距离比较远，探测器反馈画面上看不真切，但从这些被抛弃战舰的奇怪飞行姿态上就能看出，它们不正常。咦！克莱德泽舰队前面的战舰似乎在爆炸！唐锦指挥的舰队根本来不及将详细情况向他们报告，所以李博峰他们还不清楚暗红能量团出现的情况。普迪非紧张极了，他终于想起了哪里看到过暗红能量团的报告。是一个被摧毁基地发回的报告，据称在反克莱德泽联盟舰队袭击该基地时，出现了一个能量团，它不怕高能武器，极速飞行时速度远超战舰，而且可以不受障碍物阻挡，任意钻入要塞内部，致使要塞反应炉破损，乃至整个要塞爆炸。那个被摧毁的基地就有三个要塞毁于能量团之手。这个报告当初是被普迪非当笑话看的，要是反克莱德泽联盟有那么强大的武器，还会龟缩在营地，任由克莱德泽舰队吞掉它们的第二、第三集群？描述中的能量团简直是神话，是谁制造的？纳尔德吗？纳尔德要是能够制造这种武器，为什么不用在本土星域，而放到联盟舰队中？而且纳尔德有什么老底，克莱德泽人早已清楚。所以普迪非认为所谓能量团是报告人员在战斗中产生的幻觉，要不怎么会没有能量团的影像资料，那个基地则是遭受了敌优势兵力的袭击才陷落的。这次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没有影像资料，暗红能量团出现突然，消失也突然，整个出现的过程也许只有两三秒。那个基地的报告人员在基地马上落入敌手的情况下，根本来不及重新整理影像资料，发送出去的只能是他自己描述。现在普迪非感受到能量团的诡异和强大，自己如此精锐的舰队居然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一艘艘摧毁自己的战舰。此时的普迪非双眼血红，他只能赌一下，赌自己舰队冲入移民船队后，能量团不能攻击自己舰队，这也许是自己和舰队唯一的生机。他哪里知道，自己根本没本钱赌，所谓一线生机根本不存在。克莱德泽舰队终于进入护卫舰队射程内。唐锦命令立即开火。数千道高能射线击中了正在飞行的普迪非舰队战舰，虽然距离有点远，但毕竟在射程内，而且现在的联邦第二舰队战舰数量是敌舰队战舰数量五六倍，再加上第二舰队是在敌舰队侧后方发动的攻击。所以联邦舰队虽然因为敌阵型一侧战舰的反击损失了十数艘战舰，但是战果却不错，击毁了敌百多艘战舰。唐锦在指挥舰内眼睁睁看着敌舰队飞出射程，他紧咬着牙关，心中知道只有那团暗红色能量才能救得了整个地球移民船队。他暗中祈祷，祈祷能量团一定要在敌舰队接触到移民船队前，将所有敌战舰都摧毁。暗红能量团正是高斯特进入能量态之后的表象。费恒发现高斯特控制能量团，比当初阿甘控制更得心应手。比如阿甘控制的能量团，能量团内部一直在翻滚中，而且能量团很难保持稳定的形态，时常会向四周空间飘散几丝能量，偶尔还会因为内部能量不稳定，高能量冲出能量团控制范围。高斯特控制的能量团就从来没有这些情况出现，它始终是圆滚滚的一团。此外高斯特控制的能量团飞行速度更快，而且能够进行类似短距离瞬移一样的移动。费恒询问高斯特是怎么做到的，他的解释很玄乎，费恒不能完全听懂，但大致意思还是明白。高斯特化为能量团时，整个能量团就相当一个量子单位，一些量子特性就出现在他身上，短距离的瞬移就是其中一种，不过这种运动不能多做，消耗能量太大。不过这一次对付普迪非舰队，高斯特一直在进行这种运动，从一艘战舰直接跃到另一艘战舰内部，重复摧毁这些战舰引擎，所以外面看不到能量团的出现。普迪非舰队的战舰反应太快，如果进行普通的飞行，虽然是以亚光速飞行，但依然躲不过它们的高能武器。被高能武器击中所要消耗的能量比瞬移可高多了，高斯特索性采用这种方法移动，一点都不给普迪非舰队机会。费恒老实说非常兴奋，高斯特化成的能量团实在太强大了，摧毁普迪非舰队战舰就像切菜，爆炸的战舰连成了一串，就像过年时放的鞭炮。而且高斯特不像阿甘那样啰嗦，稍稍使用一些能量，就像要他的命一样。高斯特答应帮忙之后，就没提过能量问题。不过在高斯特摧毁两百多艘战舰后，费恒发现了异常，他瞬移的频率越来越慢。“高斯特，能量不足了？”费恒担心的问道。“嗯！剩余能量30%，在不补充能量情况下，不可能将敌战舰全部摧毁。”高斯特平静的回答道。费恒心中顿时一急，敌战舰剩下四百多艘，剩下30%的能量，可不能用尽，否则高斯特会不会更当初一样陷入沉睡，那就太糟糕了。他认为最多再干掉五十艘战舰就该让高斯特停下来。“高斯特，放慢瞬移频率。”费恒说道。高斯特果然缓慢下来。“这样能不能减少能量消耗？”“能！但是减少的消耗有限。”高斯特回答道。费恒心中着急，但并不乱。四百多艘敌战舰啊！冲入移民船队依然是一场灾难。费恒着急，但是普迪非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眩晕。这次任务太刺激了，反反复复让普迪非精神遭受考验。自己手下战舰爆炸的频率降低了，是不是因为舰队已经接近移民船队，对方没办法像刚才那样进行攻击了？按照这个频率下去，用不了多久，这种诡异的攻击就将结束。普迪非虽然猜的不准确，但对结果的估计却没偏离现实。“快！快！冲进地球移民船队中。”他不停的催促，手下也从战舰爆炸的频率中看出一些端倪，拼了命的让战舰加速。要是这支舰队不是克莱德泽舰队，恐怕遭遇到这种压力，舰队早已崩溃，但克莱德泽舰队不同，大脑受控于芯片，所以恐惧害怕会被压制到极限，这也是克莱德泽舰队强大的一个原因。不过普迪非拼命让舰队冲向移民船队时，却没有注意到，发生爆炸的战舰，越来越贴近自己的旗舰了。费恒此时也没什么好办法，他让高斯特减缓破坏敌战舰的速度，并且破坏又外围转向敌舰队阵型内部。而他自己的意识体脱离能量团，在敌四百多艘战舰中搜索了起来。必须在两分钟内找到敌指挥官，也许只要干掉他，才能让克莱德泽舰队崩溃。敌舰队再过两分钟内就能将移民飞船纳入射程内。四百多艘战舰，以克莱德泽战舰的配置，大约有两万多名战士，要在两分钟内找到指挥官，有点难度。这也是费恒被逼急了，无奈之举。意识体的超感知不受普通物质阻挡，这时候，费恒只要发现哪艘战舰内有高级军官模样的人，立即命令高斯特干掉该战舰。一分半过去，高斯特只干掉了十二艘战舰。能量团摧毁敌舰的节奏变慢，让唐锦等人刚刚有所缓和的心又焦急了起来，但是他们只能干着急，虽然舰队离敌人不算太远，可只有进入射程才能解决问题，他们离敌舰的距离最近的唐锦舰队也有数十倍射程的距离。费恒突然发现一艘战舰紧靠着舰桥位置有四间宽敞豪华的休息室，一名身穿军服的克莱德泽人两眼血红，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正在对手下指手画脚。一看到他，费恒就觉得他就是普迪非，还剩下不到三十秒，敌战舰就可以向地球移民飞船开火，他立即向高斯特指示下一个目标的位置。普迪非突然一阵心悸，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突然出现在心中。眼睛一扫探测屏幕，有五艘战舰正在调整位置，它们需要补上引擎爆炸战舰的位置，看到那个位置，普迪非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有那种感觉了。在搞明白怎么回事的一霎那，指挥舱内的警示灯突然闪了一下，也仅仅零点几秒的警示时间，一股能够震死所有人的波动笼罩整个舰身。这艘战舰上所有生命体几乎在同一时间阵亡。普迪非将军致死也没明白自己死于谁之手。费恒虽然直觉普迪非已经被杀，但是他不敢确定，而且在普迪非战舰爆炸后，敌舰队并没有立即出现异常，所以他继续在寻找敌指挥官。当他再次使用超感知观察一艘敌舰时发现，敌方战士大多倒在地上，即便站着的战士也是因为动力装甲支撑的原因，所有战士无一例外都失去了意识，战舰只是依靠智脑在惯性自动飞行。这种场面他见过，就在古舟恒星系之外的要塞上，因为他破坏了要塞中的生物芯片控制设备。成功了！费恒心头的焦急突然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精疲力尽的感觉，其实他今天还真没干多少事，意识体的侦查也不过几分钟，当初阿甘失去意识，他在太空中陪了能量团几个月，最后也没这种感觉，只能说今天他太紧张了。略一思考原因，费恒猜测普迪非舰队因为一直在外执行任务，不可能专门搞一颗携带着芯片控制设备的要塞星跟着，即便有这么一颗要塞星，也可能跟得上普迪非舰队的速度。恐怕他们采用的是折中的办法，在普迪非旗舰上安装了缩小后的控制设备，以此设备控制舰队中所有战士，现在旗舰爆炸，控制设备自然也实效了，所以所有克莱德泽战士都失去意识。根据以前的推断，他们要几天后才能醒过来，现在只要敌战舰不受到攻击，它们的智脑也不会做出反击的判断，地球移民船队的危机应该是解决了。费恒猜的不错，普迪非不同于霍恩等克莱德泽贵族，他深受克莱德泽最高统帅的喜爱（是喜爱不是信任，最高统帅除了受控的克莱德泽人，其他人都不可能毫无保留的信任），不惜破例给他的座舰上安装了芯片控制设备。这就是说，如果普迪非要叛离克莱德泽是能够带着他所有手下离开的，至于他手下有没有一些特殊安排，就不是别人能够知道的。今天指挥舰遭到破坏，控制设备损坏，普迪非舰队全员失控。费恒想到这些后，立即钻回了高斯特的体内，让他停止继续破坏行动，回到飞船内。这时候的高斯特体积小了数倍，体表暗红色的能量更加暗淡，重新变成人形之后，费恒对他的控制反应慢了很多。现在不是关心高斯特的时候，费恒立即向舰队和船队发出公告：危机已经解除，禁止向克莱德泽战舰发动攻击。同时他要求李博峰派出机器人破开敌舰，俘虏所有克莱德泽人和战舰。这些事自有李博峰他们去处理，费恒对高斯特的情况相当关心，一下自己消耗了他那么多能量会不会造成什么后遗症？特别是阿甘还不能能量化的时候，高斯特是他的杀手锏。“怎么样老高，是不是要吸取一些能量？”费恒关切的说道。“我族生存的高能空间时刻能够往我们体内补充能量，但是这个空间的能量实在太稀薄，任何的行动都在消耗着能量。只是消耗没有补充，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现在我的状态不能吸收普通能量，必须吸收稀精后才能继续吸收其它能量，而且不能一次吸满，就像以前那样逐次吸收。以你现在提供稀精的速度，估计一两年才能恢复到战斗前的状态。”费恒挠了挠头，高斯特确实强大，但是这种强大也是有相当代价的，不过这些稀精和能量的付出，绝对值了。想到看到的海底碑文，恐怕另一空间的托勒.金就从来没给高斯特补充过稀精，要知道原稀不容易获得，稀精的制取更是困难，另一空间的月球或许有原稀，但是那个空间的班布认识托勒吗？即便认识能够让他成为合作者吗？就算他们是合作者，那个空间有没有蓝色血脉？有没有中间体制取设备？没有他们就没有稀精，所以所谓补充能量就不可能做到。“下一批稀精明天就能制成，到时候就能吸收了。”费恒有些愧疚道：“老高，这次你救了十四亿地球移民，救了地球联邦的移民计划，普通的感谢已经不能代表我的感激之情......”高斯特没有让他继续下去：“你我现在本为一体，没有你提供的能量，我就醒不过来，也就做不到这些事，所以你该感谢的应该是自己。我们之间没有必要相互感激，有机会能够送我回到故乡，就是最好的感激。”高斯特情绪似乎从没有起伏，除了他刚开始恢复神智那段时间，也许不知多长时间的生存，已经将他所有的情绪都磨灭了。“如果有机会，一定......”费恒心中暗自下定决心，如果地球人在移民星稳定下来，一定要尽最大努力帮助高斯特找到他的家乡，一千年不行就一万年，一万年不行就十万年，只要自己还活着，这种探索就不停止。这次战斗，联邦第二舰队损失十三艘战舰，另外六艘战舰受损不过还能正常飞行，人员伤亡近三千，此外移民伤亡也不少，四五千，其中主要是受伤，都是逃跑时飞船相撞造成的。战斗子舰的损失比较严重，八千多战斗子舰在战斗结束后还能正常回来的只有三千八百多艘。缴获了三百九十六艘克莱德泽战舰，这些战舰都是重型战舰，还有俘虏了九万多失控的克莱德泽人。不过相对护卫舰队的损失，这些收获可抵消不了。地球移民船队彻底摆脱了克莱德泽人的纠缠，终于加速向边界带安全通道飞去。尽管摆脱了克莱德泽舰队，但是这一路上费恒还是非常小心，避免碰到任何船只，如果凑巧碰上了，那么没什么好说的，直接摧毁了事。四个月时间后，移民船队进入安全通道，费恒稍稍松了口气。只要进入安全通道，至少克莱德泽舰队的威胁微乎其微。从地球来的通报上看，克莱德泽人还没有打算派出大舰队直接摧毁地球，也没有向特海伦增兵，甚至赫法蒂将军第一集群最近一段时间也没有战事。对地球联邦来说至为重要的三个战略要点一片平静，纳尔德控制区的战场克莱德泽人略有增兵，但是增兵量并不大，不足以威胁到这些防御部队。而纳尔德这么长时间的战时经济和不断征兵也显出了效果，大量舰队在这段时间成型，开始开赴战场，慢慢投入到还在战斗中的恒星系，这些战场上第一次出现纳尔德压倒克莱德泽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