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域街地处雪域王城的郊区,三围环水,只一面与陆地接壤,易守难攻。由于其地理位置特殊,据说原本是雪国的监狱所在,而且是在押重刑犯的地方。但是年久失修,加之种种原因,监狱已经荡然无存,遣散人员就地安营扎寨,自谋生路,慢慢也颇具规模,于是这里形成了一条街——中域街。可是这种地方,生意最是难做。因为,像中域街这环境本就是四方交混、龙蛇杂聚的场所,这些人中不少是无业游民,专门白吃白喝的混混,甚至是一些酒馆茶楼的保护神,一言不合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家伙。虽然这里是在天子脚下,但山高皇帝远,这种人天生骨子里就天不怕,地不怕。觉得犯的事越多,越受人推崇,而且他们结群成党一呼百应,纵然官府抓个十个八个也不能阻止他们的猖狂,相反的和你结下了深仇大恨,不把你弄到家破人亡决不放手。朝廷毫无办法,大军镇压有点劳民伤财,顺水推舟,听之任之,这里自然而然成了三不管地带。但是这里却有一个最来钱的行当——情报!而且这里最有名的就是盘龙阁!据说盘龙阁开楼至今,无论你要什么消息,天上的还是地下的,活着的还是死了的,从来不问缘由,也不考虑后果,只要你出的起价格,就没有打听不到的事。而且这里从来没有让顾客空手而回的道理,只有顾客出不起价格的事情时有发生。正所谓行有行规,这个价格自然有些偏贵,但也不会贵的离谱,因此盘龙阁在整个卧龙大陆的世俗界乃至修仙界也都是赫赫有名的所在。所以这里平日里生意红火,即便是这大冷天,来往之人也穿梭不断。忠伯和天君乔装打扮,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到这中域街。六岁的孩童经历了家破人亡之事,已经有些老成的样子了。但天君毕竟年幼,看着这不同于王城的别有一番的情调,也瞅的忘乎所以了。两人在旁边有些简陋的草席油布架起的茶社酒肆内坐了下来,这地方多是供一些贩夫走卒歇脚的所在,白天出摊,晚上收起。忠伯向老板打听着情况,毕竟这里也只是耳闻,自己也没有来过。打听清楚,忠伯带着天君来到了中域街最里头的一座阁楼前面。这座阁楼规模庞大,却与周围的建筑有些格格不入,修建的极其别致,像一条盘踞的长蛇,弯弯曲曲环绕在这几十间房屋之中,因此取名为盘龙阁。盘龙阁外表是卖酒馆兼营着卖茶的生意,此刻生意兴隆,真是座上客常满,樽中酒不空。但奇怪的是却听不到一丝噪杂的声音。盘龙阁内的伙计见到两人,热情的招呼了上去,两人坐到了里面的东南角,路上忠伯仔细倾听,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忠伯明白了大概是用了什么障眼法,因为能够清晰的看到众人嘴唇的蠕动。心中不觉暗暗佩服,难怪这里不会让人大失所望。伙计也是过来人,瞅着这两位一老一少有些眼生,明白两人大概是第一次来这里,虽然两人衣着简陋,但言语举止都非小卒之人。所谓远近都是客,一回生两回熟,说不定这两位以后还会是常客,因此也格外热情。伙计开口说道:“两位请坐,有什么需求尽管说,别人听不到我们之间的谈话。”忠伯左顾右看了一下,半信半疑的说道:“就在这里说?没有事吗?”伙计笑着说道:“客人是第一次来我们这把?我们这可是金招牌,不会砸了自己的门面的。”忠伯哦的一声,面无表情的说出了自己两人此行来的目的。伙计仔细的听着忠伯说完,毕恭毕敬的说了一声:“稍等。”随即离开了桌子,直接往后面的柜台走去。忠伯和王烨只能看到伙计和柜台的人不停的往自己两人这边看来,嘀咕指点着什么,然后柜台的人也消失在了幕后。大约过了半刻时间,柜台之人走了出来,附耳对着伙计说了两句,伙计不住的点着头。接着伙计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拱手说道:“两位,1000两金子,三日后来取消息。”语气中带着不容商量余地的口吻,天君心里还在嘀咕着怎么这么贵,忠伯却满口答应了下来。其实忠伯也明白价格不菲,但没有办法,只要两位少爷没事,那钱也花的值。两人离开了盘龙阁,忧心忡忡的等了三日,一大早天君就莫不急待的拉着忠伯赶到了这里来交易。还是那个伙计接待了他们,却说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消息。“两位,很抱歉,关于我们的这次交易取消,我们赔付200两金子作为补偿,万分抱歉。”天君一听这还了得,迷惑而又焦虑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能?”伙计为难的吱吱咕咕的说不出话。忠伯明白一切希望都泡汤了,在别人的地盘不能较真,阻止了天君发问,对着伙计说:“看来你们也有为难之处,金子我们也不要了,就此告辞。”伙计感激的恭送两人出去。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看你们低头丧气的样子,看来盘龙阁也有丢人的时候,徒有虚名而已。”这句懒散的话犹如利剑一般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着实让人震撼。“好厉害的修为。”每个人心中不觉都有这种想法。那伙计脸色一变,侮辱盘龙阁的人以前不是没有过,不是横着出去,就是跪地求饶。但这传音的功夫说明这个人很棘手,而且到目前为止,盘龙阁的人都还不知道是谁发出的声音,这点更让他们感到丢人。伙计突然嗤的—声冷笑着对拐角之处的一个儒生说道:“看不出这里竟然藏龙卧虎,以前倒也小觑了,今天我们倒要领教一下你有多大能耐。”看到行径败露,儒生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头转向二楼的一个房子里,笑呵呵的说道:“看来有高人在此啊。”这时后面那几条人影已经跃近了,在四面站好,成为一个包围形势,紧紧的盯住他门,就恐怕他会长上翅膀飞走似的。伙计打着手势,忽然人群中一阵**,伙计身后面钻出七八个歪帽儿斜衣服的人来,他们都带着武器向前一围,顿时围得这个儒生水泄不通,一个个凶神恶煞,恨不得想把这个捣乱的家伙抓过来先打他一个半死再说。那儒生见七八个壮汉向自己围来,冷然一声长笑,双手摆摆,口里喝道:“有多少上多少,省的麻烦。”话音刚落,只听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围上来的七八个大汉子全吃这儒生两臂一分一推之力,踉踉跄跄摔倒一地。这一下出人意料,全场一时肃然无声,这儒生仍然一副慵懒的样子,嘴角上挂着一份冷峻的笑意。这帮人经这一下,惊醒了不少,毕竟训练有素,略一怔神,结成阵势,倏然一声怒吼,恶狠狠向上一扑,举手就砍。儒生只一闪避开来势,漫不经心的右手由下向上一翻,口中喝道:“去吧!”随这一喝,杀猪似的一声声惨叫不绝于耳,一团团黑影直向盘龙阁门外飞去。这动作太快了,快得让人目迷眼花。一帮人强忍着疼痛颤颤咧咧的看着这个儒生,更为可气的是,儒生仍然是一副不着调的样子,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是盯着忠伯和天君。看了半天,儒生说了一句:“没意思,我们走把。”忠伯和天君明白这个儒生是对自己两人说的,可他们和这个儒生根本不曾相识,但意识却强烈的要求他们跟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