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谷玄英殿内。幽云掌教居中坐着,其余八位长垩老也赫然在座,此等重要的长垩老大会,大殿之上自然并无他人。众人皆默然不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来回推脱着,有千般话语,却不愿当那个出头鸟。“生辉长垩老”幽云打破了沉默,开口说道:“你号召大家发起的长垩老大会,自然由你出言说明,有话直说,畅所欲言好了。“掌教,新人大会已经告一段落,那清风门不识时务,不顾情面,不愿以天谷名义参加四仙门大会,那空缺的一个名额现在迟迟未定,只怕会冷落了众位弟子的心。”生辉不再推托,就算再有九曲心肠,这时候也没必要再拐弯抹角了。“剥芒,新人大赛我天谷占得三席,当真可喜可贺,这清风门弃权,自然由我天谷的人顶替,最好在其他众位杰出弟子中挑选一名。”刘峰唯恐落人于后。“是极,是极。”其他人跟着随声附和。“那不知众位可有合适人选?”幽云看话题已打开,也不再说那些客套话。“掌教,我看尹凡那孩子不错,虽然比赛之时有些发挥失常,但也算一个可造之材,还望掌教及各位长垩老认真考虑。”刘峰毫不含糊,毛遂自荐自己的徒弟,当真是呵护有加。“刘峰,你那徒弟中看不中用,修为太为短浅,只怕去参加四仙门大会,会被众人所取笑我天谷无人。”夏言打趣的说道。“你,你……”刘峰气的指着夏言半天说不出话,自己有偏袒之心,但尹凡大会上的表现拙劣表现,也让人在夏言面前无言以对。“刘峰师兄,你的徒弟还是算了吧,修为散仙六阶,就算你努力**,最多散仙七阶,也不可能一个月便迈入散仙九阶,更别说那遥不可及的地仙境界。据说其他仙门都已有地仙境界新人,我们天谷炭炭可危,这人选一定要慎之又慎。”英杰未雨绸缪,说到了众人的心坎之上。“那还有别的人选吗?漩玑、金勋、风灵这三个人选大家并无异议,本身也是在天谷新人中的佼佼者,必须择优录取,也同时能让这三人心悦诚服。”幽云眉头一皱,四仙门大会情势不容乐观,这次再未能取得优良成绩,只怕到时候跳梁小丑一个个就要接踵而至,那天谷万年的声誉就要毁于一旦,自己身为掌教责无旁贷,自然不能坐视不理。“那这人选说好找也好找,说不好找也真不好找,无外乎八强的那几个。夏言徒弟小松,晓静的徒弟轻柔还有左浩的徒弟天君……”大长垩老破晓扳着指头说道。“左浩的徒弟我看还是算了吧,听说灵力枯竭,活死人一般,说出来更丢天谷的脸,不提也罢。”刘峰似找到了发泄的地方。 左浩脸色一沉,冷然道:“刘峰师兄小弟不敢苟同。灵力枯竭又当如何?他还不是为了天谷的荣誉奋力一战,你们扪心自问,要不是他击败了黄无,这四强只怕还要再让出一席。再说,灵力枯竭,就不能复原吗?”夏言在一旁冷冷道:“左浩,你那徒儿那日施展的可不像是本命诀,似乎还暗含另一种心诀,看情形这两种心诀不能兼容,只怕那一种心诀不似我正道之所学。”对于夏言的含沙射影,左浩哼了一声,道:“卧龙大陆浩土,何等广大,不知有多少旷古绝今的心诀法宝埋没于地底之下,不为人所知,你我之间不过井底之蛙尔。”夏言脸上怒色一闪,还未发作,却听平日默不作声的晓静冷冷说道:“我们自然是井底之蛙,但那娃儿运功之后,身体之上一红一白,没有古怪那是说不过去的。”“那你们的意思可是说天君是魔族之人?”左浩更为大怒。“左浩,我们可没有说,不过我们也曾看过那娃儿的资料,之前还好,根正苗青,就在入门前的两年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怕之中大有来历。”刘峰顺势脱口而出。“不错,十年时间,修为突飞猛进,况且身为一个魂体,这是前所未闻的事情,果然事情大有蹊跷。”夏言也跟着参和道。晓静也添油加醋,冷冷说道:“或许他是魔教中人处心积虑安插进我天谷门下,也不足为奇!”这三人这么一说,其他人也开始交头接耳,上下指指点点的猜忌着以前就猜忌的诸多疑点,语气恶毒,恶语中伤。 左浩越听越怒,本来他对天君爱护有加,只是对另一种心诀有些疑惑,但天君修行突飞猛自己当然明白是何原因,说不定最后托盘而出也不为过,相信苍老会谅解自己。但在这玄英殿上,别人不说,偏偏对自己门下弟子诸般挑剔,他如何不怒,当下沉着脸,刷地起身,大声道:“你们欲待如何?”众人没想到左浩,竟有这么大的反应,吃了一惊,纷纷侧目,自己的恩师破晓长垩老也是微微一怔,看着众人愕然的样子,拍了拍左浩的肩膀,道:“左浩,掌教在此,自有公论,你怎能如此冒失,快快坐下。”左浩脸上怒色依然,但看着掌教不悦的脸色以及破晓恩师语重心长的说教,环视了一周,终究还是坐了下来。“你们这样说不对,就算天君是魔族,有如此心机,又怎会在新人大会上特意施展?难道只是为了向我正道中人耀武扬威吗?”破晓好心说道。但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生辉长垩老起身说道:“大长垩老,别怪我说话难听,你与左浩的关系大家心知肚明,你帮着左浩说话,也无可厚非,但人情归人情,事还是那一码事。”生辉虽然说的委婉,大家都明白在暗骂破晓与左浩蛇鼠一窝,其他人不再接话,看大长垩老是否动怒,话说大长垩老已多年不曾动怒,上次动怒一曰杀千敌,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破晓还未动怒,左浩已起身,脸憋的通红,自己被人辱骂可忍,但师傅被人辱骂是可忍孰不可忍,怒斥生辉道:“生辉,你这话是何居心?你想怎样?看不起我们师徒两人是吗那要不要手底下见真章……”。话未说完,一把白色飞剑已经握于手心,遍体蓝光咄咄逼人,全身气息直指生辉。“天仙境界!”众人看到那璀璨的蓝光,倒吸了一口气,有些吃惊的望着左浩,这蓝光如假包换,当真左浩早于他们迈入了那遥不可及的天仙境界。生辉也是心中一冷,这大殿之上除了掌教与大长垩老,还有这刚刚爆发的左浩,其他人可就没有机缘踏入天仙之境,包括他在内其他长垩老都已足足徘徊千年,入不得门,没想到这在他们眼中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反超而上,后发制人。铁青着脸,完全没有了脖气,没有迎战,不是不敢,而是有自知之明。对上这天仙境界的人,毫无胜算,当不至于自取其辱。这比杀了他都痛苦,但却是毫无办法的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能痛定思痛,早日踏入天仙境界才能挽回颜面。眼中流露着不甘,更暗含着让人强烈能感应到的愤愤。“左浩,果然是有其师必有其徒,跟破晓大兄弟一个样子,稍安勿躁,同门一场,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一直观察者动向,且自会上一直沉默不语的梦影开口说道,如一盆冷水,浇灌着几人,让他们都冷静冷静。 左浩的强势让其他人都不再嘲讽。修仙世界,强者为尊的话恒古至今都流传甚广,众人也明白其中的含义,不自觉的看向了高高在上的掌教。幽云对于场内的情形置若罔闻,沉默不语,手中不停的抚摸着桌椅的拐角,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众人恍然大悟,看来似乎是某个太上长垩老在隔空密语掌教,顿时安静了下来,不敢打搅。片刻后,幽云眉头一舒,眼神一扫,这些人虽然位列长垩老之位也不禁毛骨悚然。平淡的说道:“闹完了吗?没闹够的话继续闹。再不行让众弟子也过来观摩一番。”不等他们回话,话锋一转,手掌啪的一下摔在了金座之上,那拐角的龙头却生生的震断,直接怒吼了起来:“看看你们成何体统,还像不像话。长垩老大会上剑拔弩张,好大的气概,好大的威风。”“左浩知罪!”左浩起身,跪倒在地,按说平日长垩老见到掌教,无需参拜,可始终如今,掌教震怒,非同小可,左浩也自知事态严重,心甘情愿的拜了下去。生辉也只好照搬照套,也低头认错。“起来吧,你们是我天谷的栋梁,掌权之人,不可再生此等让人心寒的事情,这次就算了。”幽云软硬兼施。能做到天谷掌教位置的人,除了资质惊人,修为高深,那对权势的掌控也是别人望尘莫及的。众人又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现在心里特别想知道刚才是哪位太上长垩老密语于掌教,又是什么内容。长垩老大会,除非又重大事情,否则就算太上长垩老也不能随意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