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吓大娘

倚在窗边，一手支颐，看着天上悠然飘过来再瞟过去的朵朵白云，慕铭秋低叹口气。哎，好无聊。忙碌只是暂时的。等到她把那批王妃之类的贵妇人接待完毕，把王府、舞榭歌台还有彩绣坊的账册也一一看完，她便猛然发现……自己闲下来了！龙钰每天还是早出晚归，忙得不亦可乎，而从昨天开始，她便开始闲闲没事干了。鉴于她的身体原因，龙钰也不许她太过劳累，便叫管家等人全程盯梢，不许她再像以前一样一天到晚的绣花绣花，只叫她多休息休息。这可如何是好？就算每天睡到自然醒，可也还有那么多剩余时光等着她去打发。自从回到京城，见到阔别已久的枣红马，小女娃便和它黏上了，每天吃了饭念了书便牵着大黑狗去找它玩，每每玩到天黑了才不甘不愿的被小兰拖回来洗手吃饭，根本把她这个当娘的给无视了。而自己又过不惯垂着双手到处游荡的日子。才两天的功夫，她就已经觉得自己的骨头开始生锈了。这可不行。如此看来，自己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才行。而这个事情，还不能是劳动体力。嗯，开动脑筋想一想，她很快就有了主意。于是，便转身，低声道：“来人……”“王妃，皇后娘娘来了！”话刚出口，还没说完，王府管家从外蹦了进来，大声叫道。来得还真及时！嘴角微翘，将剩余的话吞进肚子里去，慕铭秋轻声道：“快请！”不久，便见一身便服的慕铭秋踏着步子英气十足的往她这边大步走来。“大姐。”没有外人，姐妹之间也懒得行那些虚礼，慕铭秋便只是对她笑笑，轻唤一声。慕铭春没笑，反板着脸，冷冷看着她，没好气的道：“喂，我们那天不是说了要一起去太师府找乐子的吗？可为什么我在皇宫里左等右等，你这里就是没消息了？难道你想放我鸽子？”“没有啊！前两天我不是有别的事要忙吗？前天刚刚忙完，昨天休整了一天，今天我正要叫人去给你传话呢！”慕铭秋浅笑，轻声道。“是吗？”慕铭春斜她一眼，不大相信。慕铭秋还是笑着，柔声道：“当然。难道我还骗你不成？”“这倒是不至于。”慕铭春耸肩，懒得和她生气了，便走过来，牵起她的手，“算了，我们走吧！”“现在？”慕铭秋忙问，脸上有几分惊奇。“废话，择日不如撞日，反正我都已经出来了，什么都不干就回去也太没意思，那就现在了！杀她一个措手不及！”昂首挺胸，大步跨出门去，慕铭春大声豪迈的道。既然人家堂堂的皇后都这么说了，她这个做王妃兼妹妹的除了顺从上级的话，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慕铭秋便低下头，低声道：“好吧！”便乖顺的跟着她走出门去。“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六王妃！”慕铭春说要杀个措手不及，那便果真是措手不及。毫无提示，突然便听说皇后娘娘和六王妃要回门探望，而且她们人都已经到大门口了！这个消息硬生生将慕太师逼出一身冷汗。连忙整理行头，带着太师夫人等人迎到前厅，跪地迎接。拖着慕铭秋走进去，慕铭春一挥手：“免礼。”“多谢皇后娘娘。”慕太师忙道，擦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待到慕太师等人站起来了，慕铭秋便又过去福身，轻声细语的道：“女儿见过爹，见过大娘。”慕太师受宠若惊，赶忙上前将她扶起：“秋儿快起来，你怀有身孕呢，千万别把自己给累到了！”不仅扶起了她，还顺便把她送到一旁坐下，看着她坐稳了，他才敢放开手。现在，经过了一系列的事件之后，人人都知六王妃是六王爷捧在手心里的宝。全天下人都知道，不管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六王爷和六王妃！否则，你就等着死吧！所以，就算现在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女儿，慕太师也不敢掉以轻心，只愿她能在这里安安全全的度过每一刻，然后完完整整的离开，他的一颗高高悬起的心才能放下。在慕铭秋坐下之前，慕铭春早走过去，找到上位坐下了。而后，便看向慕太师夫妇，沉声道：“爹，娘，你们还站着干什么？快坐呀！”“是是，多谢皇后娘娘。”慕太师忙不迭道谢，然后才敢和太师夫人各自找位置坐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坐下了，丫鬟便赶紧上前奉茶。抱着茶杯，轻轻哚一口，慕铭秋将茶杯放到一边，抬眼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太师夫人，微微笑着，轻声问：“大娘，上次女儿离开之时，您还抱病在床。女儿惭愧，在您卧病之时没能站在床前侍奉汤药。现在，过了这么久，您的身体好些了吧？”“噗……咳咳咳……”冷不丁的，听她提起这件事，太师夫人立马便想到了当初自己卧病的原因，一阵寒意霎时袭上心头，她刚含进嘴里的一口茶吞不下去，便悉数喷了出来。可还是有几滴茶水不听话的流进喉管，呛得她忍不住大咳几声，难受得不行。“呀，大娘，您没事吧？好好的，怎么又咳上了？”慕铭秋见状，双手扶上椅子，似乎想要站起来。但一看跟在太师夫人身边的两个丫鬟已先自己一步行动了，她便没有继续的动作，只是口头上关怀两句。“咳咳咳，没、没事……咳咳咳……”捂着胸口，连咳了几十声，才觉得舒服一点，太师夫人眼眶红红，眼角挂泪，一脸痛苦的道。“那就好，看大娘你咳嗽都咳嗽得这么有精神，您的身体也应该已经好了才是。”点点头，慕铭秋淡笑，轻声道。“是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太师夫人也点点头，低声道。“不！”话一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猛地便跳了起来，耷拉着脑袋，一手抚着额头，可怜兮兮的道，“我还没好，一点都没好。我头昏，头疼，我要回房去休息！”“是吗？那女儿送您回房去吧！”慕铭秋便道，徐徐起身，径直走到她的身边扶上她的胳膊。“我也送！”慕铭春不落人后，忙也跑过来，扶上她的另一边胳膊。两个人，一边一个，钳制着她，让她的行动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如此看来，等一会去了卧房，她们也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的！既然如此，那她还回去个p啊！太师夫人身体一抖，忙推开她们，一屁股坐回去，紧张的大声道：“不用了！”“嗯？”慕铭秋和慕铭春瞪大眼，一同看着她。太师夫人被看得很不自在，便低下头，嗫嚅着道：“算了，我也没觉得太难受，我不回去了。”“那好，既然大娘您觉得不是很难受，也还能说话，那我们娘几个在这里坐一坐，聊一聊吧！我们也难得有这个机会聚在一起。”闻言，慕铭秋便放开手，微微笑道。“是、是啊！”太师夫人干笑，心里在哭泣：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连逃跑也是奢侈啊？她们还让不让人活了？“这样啊？那聊吧！”听她们这么说，慕铭春便也放开手，转身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轻移莲步，回归原位，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慕铭秋看看对面不动如山的慕太师，不免有几分好奇的问：“爹，你也要和我们一起坐下来聊？”“不可以吗？”慕太师看着她，低声问。慕铭秋摇头：“可以，当然可以。”慕太师便不做声了，只管低头喝茶。将茶杯捧在手里，慕铭秋四处看看，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便看向还在微微颤抖的太师夫人，轻声问：“大娘，冬儿妹妹呢？我和大姐都来了，她怎么也没出来？既然是我们自家人一起聊天，那就把她一起叫过来吧！人多才热闹不是吗？”“不用了！”太师夫人忙扯尖了嗓子喊道。喊过了，才发现自己反应太激烈了，她便垂下头，小声解释道：“她最近不大舒服，在房里休息呢！我们就不要吵她了。”“这样啊？那就算了。”慕铭秋笑笑，竟没有刨根问底，太师夫人舒了口气。随即，便又听到慕铭秋问道：“对了，女儿听说，大娘最近在给冬儿妹妹挑选夫婿？”“是、是啊！”太师夫人点头，将手边的茶杯推远一点。“选的如何了？娘你可有中意的？”这个消息她有打探八卦的**！慕铭春忙开口，希冀问道。太师夫人摇头：“还没有，还在托人四处物色合适的人选呢！”“呵呵，大娘，若有家世佳、才貌好、您又中意的男子，您便尽管告诉女儿，告诉大姐也可以的。不管是谁，我们一定想办法帮您达成所愿，帮冬儿妹妹觅得佳婿。”慕铭秋便笑着，一脸亲切的道。太师夫人脸上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笑意僵掉了。为什么，她会觉得慕铭秋说的这话里讽刺的意味浓得让人发疯啊？要知道，她早先看上的两个，龙彻和龙钰，可都被她们俩给瓜分了！后来，这两个男人还纷纷对外表示，此生此世只守着自己的妻子一个，不再二娶！那便是说明，自己的小女儿完全没有希望了。呜呜，想到这里，她突然好想哭。为了这个小女儿，她操碎了一颗心，就想给她最好的。可是，操心来操心去，营营汲汲，也做了不少打算，可到头来却全都是一场空！“大娘，天下的男子众多，才貌双全有家世的也不在少数，他们之中肯定能有一个和冬儿妹妹相配的，您也不必太心急了。毕竟，她才十六岁不是吗？”见到太师夫人一脸的苦大仇深，慕铭秋和慕铭春对视一眼，慕铭秋便又开口，轻声细语的宽慰道。太师夫人脸上的愁苦便又更深了一层。不心急，女儿都十六岁了，还不忙着给她找夫婿，难道还真得等到和她一个年纪，二十高龄才嫁出去？若真是如此，她可是会被京城里所有贵妇笑话的！明明应该是母女间说些贴心话的，慕铭秋问的那些问题在旁人看来，也不能说是不贴心，可是，看看太师夫人的脸色，那就跟吞了只苍蝇似的，想吐又吐不出来，憋得脸都紫了。慕太师看不过去了，便插话进来，沉声问道：“秋儿，你刚去了苍御国一趟，那里怎么样？你在那里过得可还好？”“很好啊！”明知他是在转移话题，慕铭秋也不说破，便也随着他转移，还粉面含笑，轻声细语的道，“对了，爹，大娘，女儿还给你们都准备了礼物。刚进门的时候，看到你们，女儿一时兴奋，差点就忘了给你们了。”便对身旁的小兰是个眼色。小兰忙将随身带来的两只精致的锦盒送上。慕太师身边的人接过来，呈到他的面前，慕太师看来一眼，便挥挥手：“拿下去吧！一会我们再看。”然后，再看向慕铭秋，他的脸上带着满满的肃穆，沉声问道：“秋儿，我听人说，六王爷在苍御国又闹事了？还废了一个贵妃和一个太子？”“是啊！”慕铭秋点头，轻叹一声，“哎，爹你也是知道的，王爷他就这个脾气，女儿也劝不好，便只能随他去了。再说，他也是因为女儿的缘故才会如此，女儿真是……”低下头，降低音调，“羞愧难当。”“呵呵呵，六王爷他喜欢你，看重你，那是你的福气。”见她这般，慕太师一时也无话可说，便只能笑着，打着圆场。“是啊！王爷他是真心的对女儿好，把女儿放在了心上。谁敢对我们母女不好，胆敢欺负我们，只要给他知道了，他一定会百倍十倍的给我们还击回去。自从有了王爷，女儿和清儿的日子好过多了呢！”慕铭秋便也笑了，低声道，“他还对女儿说，不管过去还是现在，只要有人对我们不利，他都会帮我们报仇。就算是那个人在很久很久以前做的事，只要给他知道了，他也不会放过那个人的！”砰砰砰！话音刚落，便听到太师夫人那边的桌子椅子忽然发出强烈的抖动声响。便将目光转向她那里，慕铭秋好奇问道：“大娘，您怎么了？您怎么在发抖啊？”还抖得这么狠！“没、没事，就是觉得有点冷。”太师夫人摇头，将装着温水的茶杯抱进怀里，颤声道。“快，来人，给娘拿件披风来披上！”慕铭春听到了，忙对外高喊一声。“是！”外边的人也连忙答应，赶紧跑去取来一件厚实的披风，密密实实的给太师夫人裹好。丫鬟退下，慕铭秋便看着似乎还在微微颤抖着的太师夫人，关切问道：“大娘，您好点没有？”“好，好多了。”强令自己不要再抖，太师夫人勉力语气平稳的道。“可是，女儿看您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您要不要看看大夫？要不，女儿还是扶您回房去休息吧？”仔细端详一下她退去大半血色的脸，慕铭秋摇摇头，便要站起来走过来。目光一瞥，发现慕铭春似乎也有行动的趋势，太师夫人心里一揪，连忙摇头，大声道：“不用了！我没事！”听这声大喊，中气十足，倒真的像是没事的样子。“可是……”慕铭秋秀眉紧缩，还不放心。慕太师的头都大了。忙打断她的话，强势插话：“秋儿！爹还没有问你，你们在苍御国待了一个多月，可曾遇到一些奇闻异事？说来给我们听听吧！”“奇闻异事倒是没有，不过，女儿见到了苍御国的那个……对了，庄王爷！”慕铭秋浅笑，自然而然的将目光转向他，轻声道，“庄王爷人真好，对女儿也很好，几乎是将女儿当他的亲生女儿一样看待的。当婉贵妃他们母女欺负女儿的时候，他也帮女儿说了不少好话。后来，能成功将婉贵妃打入冷宫，庄王爷也功不可没呢！”“庄王爷本来人就不错。”慕太师点头，低声道。心中微惊，慕铭秋忙问：“爹，你认识他？”“是啊！”慕太师又点头，眯起眼，脸上带上了一抹淡淡的笑，“还记得，那是二十年前，他因故来过京城一趟。那时候我们都还年轻，意气风发，志向高远。我们一见如故，每天都有聊不完的话，因此，我便常常邀他到家里来品茶论诗，我们感情可不是一般的好呢！只是”，话锋陡的一转，语调里渗进去一抹怅然，“后来，不知道苍御国发生了什么，他匆匆忙忙的就回国了，连和我告别都没有，从此也再也没有来过这里。好几次，苍御国有事要派使者过来，我也修书请他一同前往，可他总是借故推脱。现在算起来，我已经二十年没有见过了他。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如何？”二十年啊！好一个二十年！心中很快便想通的某件事，慕铭秋低低一笑，轻声道：“爹请放心，庄王爷他过得很好，妻贤子孝，幸福美满。女儿想，他不想离开苍御国，也是因为舍不得离开娇妻稚儿吧！”“或许吧！”慕太师叹道，“不过，只要他也还过得好，知道他在苍御国也大展拳脚，我也就感到高兴了。”可怜的人，被自己这么信任的人挖了墙角都不知道，还在这里傻傻的为他乐。慕铭秋摇头，在心里为这个可怜的爹爹掬一把同情泪。顿一顿，看看一旁明显舒了口气的太师夫人，她的嘴角一挑，轻声道：“爹，女儿想冒昧问您一件事。”“什么？”慕太师便问。“您那里，有一副我娘的画像，是不是？”慕太师一怔：“你怎么知道的？”斜眼一瞥，果不其然，太师夫人脸上那抹怡然的笑容离她远去，她的脸色又渐渐变得苍白起来。装作不经意的收回余光，慕铭秋淡笑道：“女儿记得，您曾经在女儿面前展开看过一次。”慕太师怔愣一下，闭上眼，许久，才点点头，有几分沉痛的道：“是有一副。”“可以给女儿看看吗？”慕铭秋便忙问，语气很是焦急。慕太师便看向她，为她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感到不能理解：“那幅画我已经锁起来放在阁楼上了，要取出来很麻烦。你要看这个做什么？”“爹您不知，女儿在苍御国的时候，刚到的第二天，王爷带着女儿和清儿出去游玩，就遇上了一个女人。一见到女儿，她就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女儿的亲娘，还非要认回女儿和清儿不可。女儿不干，她就大哭不止，还不肯放我们走。最后，还是庄王爷的儿子及时出面，才帮助女儿摆脱困境呢！”慕铭秋笑笑，面不改色的将加工修饰过的故事徐徐讲给他们听。听到这些话，慕太师的眼中一抹喜悦的光芒闪过、太师夫人的脸色却更惨白了几分，眼神也变得更为慌乱了。“是吗？秋儿，你真的遇到她了？她亲口承认是你娘吗？”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慕太师站起来了，几步来到慕铭秋的面前，连声问道。慕铭秋点头，小声道：“她是这么说的。”“那你呢？你认了她没有？”慕太师便忙追问道。慕铭秋摇头：“女儿哪敢随便认啊！爹你知道的，自女儿记事起，女儿就没有见过自己的亲娘一面，也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样子。女儿眼中的娘，那便只有大娘一个。那次见面，就她一个人在那里信誓旦旦的说，也没有拿出任何可信的证据出来，空口无凭，女儿岂敢冒认？若是认错了，那该怎么办？”也是。慕太师颔首，眼中的激动退去不少。可是，心里还是有几分不甘，便又问道：“那么，她长得什么样子，你还记不记得？能不能给爹描述一下？”“女儿也不大记得了，只知道她长得很温婉，说话也斯斯的。”便笑一笑，“女儿也是在听到爹您问起关于苍御国的事情的时候，才偶然想起这件事的。只是，事情已经过去好久了，女儿身边的事情也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而且都不是小事，女儿也便没有花费太多心力去关注它。现在，想到了，女儿才想要看看爹留下的娘亲的画像，想要看看画中之人和那个人是不是长得一样。若是不是，那女儿便一笑置之，若是是的，女儿好歹也算是见了自己的亲娘一面，此生也当是无憾了。”“这个……”一席朴实无华的话进耳，慕太师的心为之动容。可是，转头看看身旁面色惨白的太师夫人，他蠢蠢欲动的心按下了。只能看着慕铭秋，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低声道，“秋儿，不是爹不想给你看画像，而是爹早些年就把它锁在阁楼，具体位置也不清楚。就算要找，估计一时半会也找不到。那不如，等一会爹叫人去找找，找到了，便送到六王府上去给你，你说好不好？”“好，让爹费心了。”轻轻点头，慕铭秋轻声道。顿一顿，她抬起头，看看慕太师，再看看太师夫人，柔柔的道：“爹，您知道吗？那时候，女儿差点就真以为她是女儿的亲娘了。因为，当见到清儿的时候，她的眼眶立马就红了，差点就要哭出来，还好说歹说非要把自己身上最值钱的镯子送给清儿。等到后来，女儿不愿认她，她便嚎啕大哭，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女儿，说她当初也是情非得已才会丢下女儿不管，她是因为在这个家中受人排挤，无立足之地才不得已选择离开。爹，若她说得是真的，女儿就想不明白了。我娘她不是您的小妾吗？她还生下了女儿，女儿虽然不济，但好歹也是爹您的血脉，这个家里怎么会没有她的立足之地呢？您说是不是？而且，大娘也是贤良淑德的女子，这些年来把家里打理得这么好，又怎会容忍排挤他人的事情发生？还有啊……”哐当当当……话说至此，又听到一阵响亮刺耳的声响。回头去看，便见到太师夫人捧在手心里的杯子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而太师夫人，她也裹紧了披风缩在椅子上，瑟瑟的发着抖。低头冷冷一笑，慕铭秋忙站起来，焦急问道：“大娘，您怎么了？怎么又开始抖得这么厉害？”“娘，你是又觉得冷了吗？”慕铭春也走过去，扶着她的肩膀感受着她身上剧烈的颤抖，貌似关切的问。“我、我好冷，好冷……我想，我是真、真的病了。”纵然有这么多人围在身边，可是，一对上慕铭秋挂在嘴角的那抹浅浅的笑意，太师夫人便觉得一波接着一波的冷意席卷全身，让她不住的打着寒战。忙站起身，歪歪倒倒的往后院走，“我看我还是回去躺着吧！老爷，快请大夫过来，我觉得我马上就要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