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翠的树荫之下,有道像小山般伟岸壮实的身躯。此刻,就像是合着音律一样,山样的身躯正在尽情的扭动着。没有看错,他在跳舞。而这人,正是韩三宝。看他一脸的陶醉的模样,惊得阮妍目瞪口呆。这……这一大清早的,他在搞什么鬼啊。自从那次被韩洛点了穴之后,韩三宝倒很识趣,知道她对他的主子恨上了,他也没在她面前出现过。今日是发什么神经呢?尼妹的,隔壁这人家住着的没一个正常人。看着韩三宝那醉人的舞姿,阮妍嘴角忍不住抽了几下,这样的画面太美,实在是令人不敢直视。她隔窗喊道,“韩护院,你在干什么呢?”韩三宝就像没听见她的说话声一样,依然一人在院子中央跳得嗨。阮妍又喊了两声,见他还是没有反应。她就觉出不对劲来。仔细打量着他瞧去,发现他虽然在做着一些跳舞的动作,但肢体有些僵硬,还有表情不自然,双眼无神。整个人就像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了一样,像只提线木偶,只是在机械的转动着。忽然,她想到了那株曼陀罗花。阮妍心中一紧,赶紧关上窗户,快速换了衣裳出屋。还没等她往西边的院角跑去,一眼就见到那盆诡异的紫黑色曼陀罗立在那丛茉莉花前面,在晨光中轻轻摆动着花瓣。那绽放的花瓣,就像是它张开的巨嘴,在嘲笑她,嘲笑她就算将它藏在最隐蔽的墙角,它的魅力依然不可能抵挡,依然能魅惑众生。阮妍眉头紧拧,双眼一睃,发现之前罩在花上的罩子被丢弃在西边的院角,她忙奔了过去将它拾了起来。然后快速跑向曼陀罗。她想不明白,韩三宝怎会发现了这盆曼陀罗。他一定是对这花好奇,对着它研究了许久,然后不知不觉中吸入了太多了花香,于是就出现了幻觉。所以,他的动作才会那样的僵硬,表情古怪。全是中毒的缘故。可就在她捏着鼻子,将牛皮纸罩罩向曼陀罗时,身体忽然被人拎起。耳畔传来韩三宝憨憨的声音,“来,我们一起来跳舞,来啊。”他的力气极大,就算是中了毒,这力气不但没小,反而还更大了。被他抓住,阮妍根本无力挣脱,只能高声的喊着,“韩护院,你醒醒啊,韩护院。”边喊边用并不尖利的指甲隔衣去掐他身上的肉。希望让疼痛将他给刺激得醒转过来。他本就长得皮糙肉厚,阮妍感觉就像掐在一块木板上一样。手指都掐疼了,可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来,跳舞。”韩三宝像个机器人一样,重复着这句话,并将阮妍捏鼻子的手拉了下来。扭头看着他空洞无集距的眼神,阮妍是真的急了。她并不是为自己着急,而是此花毒留在他身体中过久的话,会危及他的性命。得赶紧将他制住,并想办法驱除体内的毒素才行啊。更不妙的是,她此刻离曼陀罗花太近,它清新淡雅的花香一缕缕的往她鼻子里钻去。再嗅几下,她也得晕了。怎么办?怎么办?阮妍眸子快速的转着,趁韩三宝松开她之际,赶紧向东边的院角跑去,将靠在那儿的一根腕粗的棍子抓在心中。而后直奔韩三宝而去。她要将打晕过去。然后再去通知韩洛领人。不然,韩三宝这动静迟早将何氏她们给扰了过来。到时有些话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是韩三宝生得太高大,阮妍站在他身后,看着宽阔厚实的肉墙,掂量着棍子能不能打不中他的脖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千万不能失手将他给打死了啊。所发生的这一切,其实只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阮妍微一思量,掂了脚,高高举起手中的棍子,对着韩三宝的脖子打去。“你在做什么?”她的棍子还没打下去,身后就传来韩洛一声暴喝。不用看他的表情,就知他此刻十分不高兴。语气中带着怒意。韩洛怎么也不敢相信,阮妍竟然会拿着棍子要对韩三宝下毒手。而更让他惊讶与震惊的是,面对偷袭,韩三宝竟然像个傻子一样的恍然不知,在那儿扭动着身体,也不知在干什么。听到韩洛的声音,阮妍第一次没有觉着讨厌。她忙放下棍子,对着韩三宝指了指,“快些将他给打晕,别让他跳了。”说完话,也不去管韩三宝,而是赶紧将牛皮纸罩将曼陀罗给罩住,省得它再向空气中散发着毒气。并快速将花盆搬去了花房中。韩洛暂时不去管韩三宝是如何中毒的,而是伸手点向他的身上。韩三宝终于停住了无休止的扭身子动作,软软的瘫倒在地上。而就在这时,大傻也听到动静赶了过来。看着地上躺着的大傻,还有一脸怒意的韩洛,大傻眉头紧紧拧起,浑身顿时被寒气所包裹。“这是怎么回事?”大傻与韩洛二人同时发问。只不过,二人所问的含义不一样。大傻是在质问韩洛,为他们主仆二人会在阮妍院子里,这也太过份了。而韩洛是在责问阮姨,他需要她解释为何伤害韩三宝,还有韩三宝为何动作如此怪异。他看出韩三宝不对劲,应该是着了什么道儿。阮妍将从花房中出来,瞪向韩洛吼,“我还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大清早的被扰了清梦不说,推开窗子,就见到韩三宝在诡异的跳舞,很吓人的好不好。她很想知道韩三宝又跑来她的院子做什么?不过,她有些心虚。韩三宝如此失态,完全是曼陀罗花的缘故。大傻立马接话,冷冷的盯着韩洛道,“是啊,你们二人为何会在阿妍的院子里,这儿好像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吧。这,你得给个合理的解释。”看韩洛的眼神像把锋利的刀,似在将他一片片的劈开来。大傻像看登徒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让韩洛有些委屈,他不是故意来这的。而是隐约间听到阮妍在喊韩护院,好奇心驱使之下,就悄悄上了榕树对这边瞧了瞧。一瞧之下,恨不得一脚将韩三宝给踹死。真是丢人丢去姥姥家了。可以想像,一个壮实的像山样的汉子,跳舞是个什么姿态。他是要来阻止韩三宝的,并非其他。韩洛暗暗磨牙,视线落在韩三宝的身上。他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韩三宝的面色,而后拿出一粒药丸塞进韩三宝的口中。在等待韩三宝醒转的过程中,韩洛看向阮妍,问,“三宝为何会这样?你看到了什么?又或者是做什么?”阮妍硬着头皮说,“我怎么知道,一觉醒来,就见到他忽然在我院子里跳舞,差点儿没吓死我。喊他也不答应,看他举止古怪,我所被舅母知道,就想将他给打晕过去,然后去通知你们过来。”这话是真假掺半。韩洛一时也无法判断是真是假。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韩三宝终于悠悠的醒过来。“快起来。”韩洛见他醒来,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还在迷糊的韩三宝听到自家主子的声音,浑身一激灵,一个鲤鱼打挺,站直了身体,期期艾艾的唤了声,“爷。”“你刚刚是怎么一回事?”韩洛冷着脸问。面色平静,心里却极不平静。韩三宝的身后他十分清楚,一般人想对他下手并不容易。他很想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手。韩三宝并不知刚刚他做了什么,但因是偷偷进了阮妍的院子,十分尴尬。他看了阮妍一眼,低声道,“阮姑娘,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阮妍冷哼。然后在韩洛与大傻二人阴森的眼神下,韩三宝胆颤心惊的说道,“我……我是无意中见到阮姑娘西边院角有一株花,花上面还套了个罩子,我就好奇,那到底是什么花,阮姑娘这样宝贝,还套了罩子护起来。今儿一早,我……一时脑热,就去将这盆花给端了出来瞧。没想到一是株开着紫黑色的花,我从没见过这样的花,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后来,我发觉头晕乎乎,很不劲……后来,后来就见到爷和阮姑娘你们了。”“花?那是什么花,拿出来我们瞧瞧?”韩洛看向阮妍。若他没记错的话,先前是看到一盆紫黑色的花儿,后来被丑八怪给套上了牛皮纸,并送去了花房。对当时她的一举一动,他可是瞧的真切。不过,当时的注意力都在韩三宝身上,没有将他的古怪举止与花联系在一处,故没有多问。“什么花儿?”阮妍咽了下口水,装马虎起来。大傻也看阮妍,他相信韩三宝不会凭空撒谎。韩洛看向花房的方向,定定道,“阮姑娘,是你自己去花房将它拿出来,还是我进去帮你。不过,我做事向来粗鲁野蛮,要是伤了阮姑娘你那些宝贝的花儿,可就不好了。”妹的,赤果果的威胁。阮妍恨得咬牙,但也只得去花房将曼陀罗拿出来。从得知韩三宝看见它之后,就知这件事迟早会被韩洛他们知道。阮妍拿掉牛皮纸罩,妖冶的花儿露出真容来。“地狱花!”一见到花儿,韩洛首先惊呼出声,满面的震惊之色。地狱花?嗯,这名字倒很贴切,十分符合曼陀罗的特性,见了它不提防,离地狱是不远了。阮妍暗暗想。而下瞬,韩洛的掌风就像花儿劈去,“此花不可留于世间。”“不能伤了花,它是鲁南王的。”阮妍忙挡向花前。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