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迎客,阮妍特意又将小院子里里外外清扫了遍。所有角落都不放过,院子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连片枯叶都瞧不见。打扫完卫生之后,她又拿了碎银,去集上买了点心、瓜子之类的吃食,准备赏花时食用。张媛看着阮妍出门后,就四下瞧了瞧,见左右无人,匆匆往阮妍所住的小院子走去。金色的阳光透过树缝洒在她的身上,额上有薄薄的汗珠渗出。不过片刻功夫,她只觉后背滚烫,燥热难安。行至阮妍的院前,她停下脚步,用袖子抹了抹额上和雪白脖颈之间细密的汗珠。看着合在一起的门扇,她在发愣。只要她双手轻轻一推,就可以走进院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但是,自己真的确定要这样做吗?张媛的眼神开始飘忽,表情迷茫,一时呆立在那儿,犹豫不决。过了好久,她牙一咬,抬起双脚,慢慢的一步一步走上台阶,‘吱呀’一声推开两扇门。院门方开,便有沁人心脾的花香扑鼻而来。小院中各色花儿开得正艳,蜂蝶在花丛之间来回穿梭,不停的忙碌着。‘吱呀’一声,院门轻轻合上。阮妍与大傻一起拎着所买的东西回家,开始等着谢菲她们过来。在等待的时候,她又特意去了花房看了看昙花,已隐隐有花香溢出,再过几个时辰,就可以展露她清雅脱俗的芳容。看完昙花,她又去厨房给周妈帮忙。谢菲好容易来一回,何氏哪儿敢怠慢,从昨日就开始准备一些吃食,用来招待她。只是忙活了好久,等到申时末,也未见到谢菲她们过来。阮妍就急了,再不来,天可就要黑了。她想着先去华家找华雪灵,然后起去谢家催催。正准备出门时,大傻回来了,告诉她说,谢家刚派人送来口信,谢菲今日来不了了,因贪凉吃多了冷食,坏了脾胃。而华雪灵也来不了,因她遵华大夫的嘱咐,晚上要留在谢家那儿照顾谢菲。“啊,那菲儿的身子要不要紧?严不严重?”阮妍忙肃的了脸色追问。“吃了华大夫所开的药,现下已无大碍,但需要安心静养,左右两三日功夫,大概就可痊愈。”大傻应着。听说谢菲已无事,阮妍心头微安。同时也十分的失望,她叹道,“唉,本准备好了大家晚上一起赏花,谁知会变成这样。”特意准备了好几日,就为今晚。孰料到会突然出了这种事,可真是太扫兴了。赏花赏景,都要有志趣相投的人陪着才有意思,要是一人独自欣赏,真是无丝毫情趣,再美的花儿也如同枯草。大傻看出她的失望,有些不忍。正要说几句安慰的话语时,阮妍眸子一转,道,“要不我将昙花搬去谢家,一来可以去瞧瞧菲儿的身体如何,二来也可以让菲儿和阿灵一起赏花。大傻哥你可是不知道呢,菲儿与阿灵她们可也是念叨了好几日,说一定要看看昙花是什么模样的,这主意如何?”为了不节外生枝,她依然喊大傻为大傻哥,而并非哥哥。大傻摇头,“这主意不怎么样,谢五姑娘正生着病,你跑去让人家陪你熬夜赏花,岂不是会加重她的病情。”阮妍吐了吐舌头,是啊,自己太大意了,怎么没想到这一茬。“唉,那等下回再喊她们吧。”阮妍只得将这主意打消,而后眨着眼睛看向大傻,“要不,大傻哥,你晚上也一起来吧。”大傻忙摆手,“算了,我对赏花不感兴趣,还有明日我要起早去酒坊,得早睡。还有你呀,谢五姑娘与阿灵不来,你也别一人傻等了,早些睡吧,看花的机会往后多的是,不在乎这一回,啊!”他虽然也喜欢花,却不像阮妍这样深爱,更不会为了看花开而熬夜。认为这是在浪费生命。有这功夫,还不如去睡觉养足精神呢,或者去练功增强功力。他可不像某人那样无聊,整天像个娘们似的,就爱这些花花草草。甚至还要求他做件无耻的事儿。眼下都不知该怎么对阿妍开口呢。“嘁,真没趣,一点儿都不懂生活,哼!”阮妍对她皱鼻子,说着转身就要走。“阿妍,等等。”大傻忙喊住她。阮妍扭头看他,“怎么了?”大傻假咳了两声,又抓了抓头发,哼哧了半天,这才道,“阿妍,既然无人陪你赏花,你那昙花能不能借我一晚,明天还你。”“你不是说不喜欢赏花嘛,那你现在要花做什么?”阮妍疑窦顿生。“那个……”大傻面色讪色,在阮妍灼热的眼神下,只得讷讷道,“那个,人家韩公子想赏花,想借你的花一用。”阮妍的眼神中立马含了刀,“大傻哥,你什么时候和那人勾搭上了,恩?”语气中带上了质问,十分不满的质问。闹了半天,竟然是为那厮来要花,那厮真是太不要脸了,自个儿养花养不活,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它养到开花,他却直接来窃取胜利的果实。想的美!“什么叫勾搭呀,阿妍,别说那样难听呀。阿妍,你想想啊,这昙花本来就是你在韩公子家门口捡的吧,算起来,这花还是人家的呢。再说了,上回人家还冒险救了你,我们还没好好谢人家呢,这回不就是将花借给人家赏赏嘛。韩公子说了,他不是要花,而是借,赏花之后,明儿一早就会还给你,你又不损失什么,对不对。阿妍,就这样说定了,我现在就去你那儿将花搬出来,给韩公子送过去啊。”大傻一鼓作气的说道。他的嘴皮子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利索过。听得阮妍都有些犯傻。从来没想过自家老哥原来也是个伶牙俐齿的,可真是看走眼了呢。阮妍狠狠瞪了他一眼,怒,“哼,你现在是胳膊肘儿往外拐,合伙别人一起来欺负我。什么叫只是借我的花赏一赏,我不吃亏,你烧好的鸡腿借我吃吃,等会儿我还你一根鸡骨头,行不行呢?”质问完大傻后,她就气呼呼的一人走了。韩洛上回害她差点儿没命那件事,一直像根刺戳在她的心间,让她很难受。现在见自己的亲哥哥竟然向着韩洛说放,她就莫名觉得委屈,感觉自己好孤独。算起来,大傻是她在这时空唯一的亲人了。她希望在他的心中,她永远是第一位的,而不是帮着别人来占自己的小便宜。走了几步之后,阮妍又被自己方才的行为给气笑了。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矫情了。不就是想借花嘛,本姑娘不借就是,何来的这样大火气,真是的。她不由抿唇一笑,郁闷的心情又变得畅快了。哼着小曲儿去了厨房找周妈妈。而这边厢大傻还在发愣。丫头的火气怎么这样大呢,吓死我了。同时也很后悔,不该答应韩洛来做这件事,得罪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得罪自家这宝贝妹妹啊。不行,我得向她赔礼去。大傻轻轻点头,去追阮妍。阮妍到了厨房,拉着周妈妈的胳膊摇晃道,“周妈妈,晚上陪我一起赏花,好不好呀?”周妈妈笑得慈祥,“妍姑娘,我可熬不了深夜,你呀,也早些睡吧,姑娘家也少熬夜,担心不美了。”这是拒绝了。阮妍失望的扁扁嘴,只得道了是之后离开,去找张媛和何氏。在去东院的路上遇上大傻。她对他翻了个白眼。“嘿嘿,好阿妍,方才是我不对,不该对你说那些话。花儿咱们不借了,好不好?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我给你买去,好不好啊?”大傻笑成了一朵花儿,极力的讨好着。阮妍撇撇嘴。不错,能很快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这就好。她开了笑脸,挥挥手,“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我原谅你了。”然后与他擦肩而过去了东院。看到这样容易就让阮妍展了笑颜,大傻不由暗叹,唉,自家妹子这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呢。下回行事得谨慎些,莫要再惹她不高兴了。阮妍去了东院,张媛与何氏二人都在。她们都知道谢菲不能来了。张媛暗暗高兴着。她觉着谢菲与华雪灵二人并非是有事来不了,可能是不想来而故意寻的借口。看来谢菲对这死丫头,也并没有自己想像中那样好嘛。对于阮妍邀请晚上一起赏花,她十分干脆的拒绝了,“不去,先前答应,是为了陪谢五姑娘,既然人家都不来了,我还去做什么,有这功夫,还不如好好睡一觉。”话说得十分直白,甚至有些刻薄。阮妍倒也不以为意。对她的刻薄早就习惯了。何氏则有些不好意思,忙瞪了眼女儿,并向阮妍解释,“阿妍,赏花这等雅事,我们也学不来,就不去了,你呀也别熬夜了,啊!”结果早在预料之中,阮妍也不意外。早就知道她们不会来,之所以会来问一声,是为了表示敬重。否则,她们会认为此次的赏花会只为谢菲与华雪灵二人而设,她们只是陪衬。但她还是有些惋惜,没想到早早计划的赏花会,就这样流*产了。夜色降临,吃过晚饭,与何氏她们闲聊了几句后,阮妍就一人回了院子。不过,她没听何氏和大傻他们的叮嘱,早早的睡觉,而是要等到昙花开放。她去了花房,将昙花搬来自己的房中,摆在窗边的案几之上。今夜月色极好,有莹白的月光悄悄从窗户钻了进来,洒在欲开的昙花之上,为它镀上了一层银光,又添两分清雅。阮妍斜靠在临几的长榻之上,一边看着书,一边等着花开。可不敢睡下,又没有闹钟,万一睡过了,错过了花儿开放的时间,那可是后悔莫及呢。也不知过了多久,阮妍耳畔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声。她吓得一个激灵,忙抬头看向窗外。只见一身白衣的韩洛正立在窗外看着她。虽然他美若谪仙,可在这深更半夜出现在她的窗外,她不但不觉得有半点美感,反而感觉像个暗夜幽灵一样,令人毛骨悚然。“喂,你怎么像个鬼一样啊,无声无息的,吓死人了。”阮妍皱眉怒。“咳咳,好,那我现在去你们家门口敲门,然后光明正大的进来,如何?”韩洛假意咳了两声,来掩饰他的窘迫。他是真的不想做夜晚精灵。实在是这丑八怪太可恨,向她借花不借,又不好来暗‘取’,只得厚着脸皮来看花了。要知道这盆昙花可是费了好些气力才弄到的,就是为了看看‘昙花一现’是何等的风姿,只是被自己不小心摸了下,然后在快开花时就蔫了。现在它要开花了,岂能错过如此好的机会。阮妍被他这句话给噎得半晌无语。她可不敢点头说是。否则这变*态真的会这样去做。若他真的半夜去敲门,告诉何氏,他要来她院中赏花,还不知会惹出什么风波来。可千万不能让大家误会自己与他有什么。这人真是不可理喻,为了一盆花,值得吗?阮妍忍下这口恶气,冷冷道,“你来做什么?”“呵呵,阮姑娘明知故问,自是为花而来。”韩洛伸出修长干净的手指,向亭亭玉立的昙花遥遥一指。看着不远处含苞欲放的昙花,他不得不佩服阮妍的本事。濒临死亡的花儿,竟然真的被她给救活了,且长得比在自己那儿要好的多。丑八怪也不是一无是处的。阮妍已经领教过韩洛的无赖与无耻,知道今日赏花一事自是避免不了。既然已成定局,再反对也无益。她就道,“韩公子既然是为花而来,那可有诚意?我辛苦养活的花儿,可不能给人家白白赏了的。”韩洛淡定的答,“阮姑娘,莫非你忘了花儿的主人是谁。”阮妍不屑的一笑,“花儿如今在我屋内,那就是我的,除非韩公子你能喊应了它,那它就归你所有。否则,那就是我的,谁也赖不去。”白瓷般的肌肤,明亮的黑眸,饶是唇畔噙着嘲讽的笑容,在柔和的灯光和皎洁的月光辉相照应下,有着说不出的风情。眉目之间的风姿令人心神荡漾。韩洛有片刻的恍惚。原本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浑身长刺的阮妍,可现在,他觉得,只有长刺的阮妍才叫阮妍,要是失去了锐利的尖刺,那就不是她。也只有这样的阮妍,才能不经意搅到他的心湖,泛起一圈圈异样的涟漪。心中的坚硬,在这一刻渐渐软化,化成绕指柔。他定定的看着她,问,“那你想要什么?”声音出奇的温和醇厚,如同一杯赐沏的香茶,色泽透亮,滋味绵长幽远。听到他少有的温柔声音,阮妍心里也怪怪的,但很快她甩甩头,摸着胳膊,扔掉一身鸡皮疙瘩。这变态又犯什么神经了。她抿了抿唇,道,“我要你那只小狗。”永远不会忘了,那次在花房中韩洛对那只傲娇肥狗的宠溺,一只一个宝贝,唤得直让人胃中泛酸水。既然要,那就要他心尖儿上的东西,要不着也能恶心恶心他。韩洛嘴角抽了抽,“那是狐狸,不是狗。”“反正都差不多,它挺肥的,很可爱。”阮妍干干一笑。看着她眸中闪烁的精光,韩洛仿佛看见她将银球拔光了毛,放在火上炙烤的场景。他浑身不由哆嗦了下。怎样也不能将银球给了她。“行,成交。”韩洛很爽快的答应了。“你舍得?”阮妍反而有些不确定了。那肥狐狸是他的心肝宝贝,怎会这样轻易就送了自己?“为了花,有何舍不得。”韩洛说的极认真。阮妍担心他反悔,就道,“那行,你先将肥狐狸给我,然后你才能来赏花。”韩洛点头,“行。”不过片刻功夫,韩洛去而复返。他的手中已多了只圆滚滚的雪球儿。肥狐狸正蜷着身子在睡觉。“给。”韩洛十分大方的将银球递向阮妍。阮妍稍迟疑了下,将它轻轻接过。天啊,这肥狐狸的毛可真软真舒服呀,要是做成围脖,冬天系在脖子上,一定极保暖又好看呢。幸好韩洛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不然,肯定会一掌劈了她。东西到了手,阮妍这才对韩洛说道,“好吧,你就站在窗外看吧。”见他要生气,她又立马道,“我将花儿搬到院子里来,深更半夜的,你一个大男人进来我的房间,总是不妥的。”韩洛点头,她的考虑极有道理。于是,在阮妍的指挥下,二人第一次合作,韩洛将桌椅搬到院子中央,而后将昙花摆在桌子中间。阮妍将准备的点心和瓜子也拿了出来,“吃吧。”“不用。”韩洛看了她一眼,而后摇摇头,对这些吃食不感兴趣。阮妍暗暗撇嘴,低头摸了摸银球光滑柔顺的毛,十分得意的翘了下唇角。独自与韩洛相处,她感觉有些不自在,咽了下口水,低声道,“韩护院不也喜欢花嘛,要不喊他一起来吧,我不另外收费了。还有,我也去喊下大傻哥,让他也一起。”人多些,就不会这样尴尬了。韩洛轻轻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他不爱花,见了花就会瞌睡。还有你的大傻哥也不爱花,别为难他们了,认真看花吧。”说着,他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花儿身上阮妍只得作罢,也专心去看花。四周静悄悄的,偶有夏虫的唧唧叫声,是寂静的夏夜中最悦耳动听的音乐,是大自然所赐予人类最好的礼物。时间静静的流淌着,花蕾开始有了变化,微微地张开了,一点一点一点,极慢,但肉眼却又能清晰可见它在缓缓张开。白色的花瓣尖露出来,在翠绿大叶子的映衬下,极美,芳容初现。花瓣尖越露越多,渐渐地张开,嫩黄的花蕊伸出花外,似姑娘迷人的笑颜,独具风姿。随着花儿的绽入,开始有一阵阵清新淡雅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好美。”阮妍忍不住用手向花瓣摸去,动作轻柔。天啊,好娇嫩柔软的花瓣,软似轻罗,薄若轻纱。月白色的花瓣似白玉般无暇,若绸缎般丝滑,在绿而肥厚的大叶子衬托下,清新脱俗,似月中嫦娥悄然来到凡间。一阵微风不经意拂过,轻垂的花瓣随风轻轻摇曳着。阮妍连呼吸都不由得放轻了,怕惊了月下仙子轻盈的舞姿。韩洛也被昙花的美给吸引,片刻都未移开双眸。花儿越开越大,香味越来越浓,二人鼻间都被这清雅的花香所萦绕,令他们陶醉其中。二人皆觉得身心轻松,一片宁静,仿若置身于蓝天白云下,青山绿水之间,心灵干净得像那透明的水晶,无丝毫杂质。舒展了最后几片瓣后,昙花终于尽情地绽放。那花的白,那叶的绿,互为映衬,袅袅婷婷,婀娜多姿。透过花间,阮妍与韩洛二人的眼神不经意交汇在了一起,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宁和。二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都忘了回避彼此。阮妍没有撑到花儿调谢就睡着了。第二日她想来时,霍然发现自己躺在长榻之上,身上还盖着薄毯子。愣了片刻之后,她忽然想起昨夜是与韩洛一起赏花的。韩洛非要坚持看昙花调零,她无奈只得陪着,最后实在是太困了,然后……就睡着了。天啊,我这心是有多粗啊,竟敢在那变*态的面前睡着了!阮妍十分的恨自己,狠狠捶了几下脑袋。想到这,她赶紧掀了毯子,低头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身上,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衣裳还是昨夜的衣裳,十分齐整,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然后,她发现桌椅也回到了屋内,昙花摆在案几之上,只是花儿已经调谢,再也不见当初的美丽。同时,阮妍还发现肥狐狸也不见了。她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肥狐狸的踪迹,反而在昙花盆下发现一张字条。上书两行字:银球不喜生人,代为看养。无耻!阮妍将字条狠狠揉成团,放在脚底下捻碎,就知道他舍不得的。郁闷了一会儿之后,她也就释然了,反正也不是真的想要那只狐狸。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后,吃过早饭,备了礼物去谢家看谢菲。谁料到了谢家,阮妍没有看到病恹恹的谢菲,反而被谢菲一把抱了胳膊,惊呼,“阿妍,你昨日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身体不适呢?”我身体不适?什么时候的事,我自己怎么不知?阮妍十分迷茫。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