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萧重到达北京。来接萧重的是华欣。但华欣没有把车开到静闲居,而是把萧重拉到她自己的家里。“谭局长在外面开会,不能回来,叫我先接待你一下。”她这样说。华欣的房子是刚买的,地点离静闲居不远,在一个生活小区里,只有六十几平米,结构不错,环境也不赖。一进门,看到屋里美观新颖的家具陈设和洁净的墙面地板,萧重就惊叹一声:“哇!像是新房!”接着,踩着拖鞋满屋子窜,东张西望,嘴里啧啧连声。华欣见他在三间屋子转来转去,忍不住问:“小小!你在找什么?”“我在找新郎的照片!”“臭小子!你这么急着想让我嫁呀!”“我是觉得,你现在美得和朵花似的,怎会没有另一半?”萧重站在卧室里一下下按压柔软的床垫,似乎在体味床垫的弹性,平整的床罩被按出一个个凹坑。“花心呀,你知道你这里缺少什么?”他一边按一边问。“缺少什么?”华欣腰上围着围裙好奇地凑过来。“缺少逃生装置!”“什么意思?”华欣瞪起眼睛一副不明白的样子。“将来,你老公被你打,好跳楼逃命啊!”华欣“扑哧”一笑,一把揪住萧重的耳朵,“告诉你,打不过我的男人可别想做我的老公!”她把萧重拉出卧室才放开手,“你这一身脏,别在我卧室里折腾。先去洗澡,内衣换下来!你洗完澡我就把饭弄好了。”萧重进了卫生间。内衣裤都准备好了,挂在架子上,是新的。卫生间里的盥洗用品也都是新的。萧重也不客气,脱了衣服就洗。看到墙上玻璃柜里有许多漂亮瓶子,是些洗浴液洗发膏之类的,他倒出几样试了试。等萧重洗完出来,华欣已经将饭菜做好。看到满餐桌的菜肴和华欣忙碌的身影,萧重咧开嘴笑道:“哇塞!这么多呀!你做饭比我姑姑还麻利!”华欣柔媚地瞟了他一眼说:“这些东西昨天晚上就开始准备了。你快坐下!我们开吃啦!”华欣坐到萧重对面,给二人添上葡萄酒,端起酒杯说:“这是新家第一次开灶,你能赶上,是我们的缘分。来!为你平安归来喝一杯!”萧重看着她兴奋的脸,想起她说的昨晚就开始准备饭菜的话,不觉有些感动,便端起酒杯碰了一下说:“谢谢你!也为你的美丽和新家干杯!”二人一仰而尽。华欣又添上酒说:“小小,快吃菜!看看我的手艺好不好?”萧重挨样品尝,觉得口味不错,虽然无法和古昌女做的菜相比,但比食堂好得多。这些天吃的都是南方口味,有点想北方美味了。他叫了声“好啊!”放开肚子吃起来。华欣看着他埋头大吃的样子格格直笑,敲着桌子叫道:“喂!鼻子都触到盘子了!在美女面前文明点好不好?”“好!好!”萧重嘻嘻笑着抬起头,“你做得真好吃!以后谁要是娶到你就有口福了!”“娶我?”华欣嘴一撇,似乎是自嘲道:“我的标准可高呢!一般男人可进不了我眼里。来!我们喝酒!”说完,一饮而尽。萧重见华欣喝酒这么急,忍不住说:“花心,不知道你喝酒这么生猛,这样下去,你几下子就把我灌倒了。”华欣却眼光复杂地瞥了他一眼说:“我今天高兴……其实,我讨厌喝酒,酒量也很小,我是想要自己放松。”“那你也不要光喝酒,快吃菜呀!”“好吧!我们一起吃!”看着华欣吃菜,瞅着她家里摆放的几样笑态可掬的老夫妻玩具,萧重知道她应当是很期待爱情的,便好奇地问:“你的择偶标准是什么?”华欣身形一顿,看向萧重,眼睛里放出奇异的光,“要找就找你这样的!棍打不死,火烧不坏,满身本事,还温柔体贴。”萧重一怔,喃喃道:“这可有点难!这可有点难!干嘛还要棍打不死火烧不坏的?”“嘻嘻!”华欣挤挤眼睛促狭道:“这样才能受得住我的折磨呀!”“噗……”正在吞咽的萧重想笑,却不料气息一岔呛着了。虽然他急忙转脸并伸手遮挡嘴巴,但还是有食物残屑喷到桌子上。更令他难堪的是一根粉条竟从鼻孔里钻出来,不得不拖出来扔掉,而拖动又刺激了鼻腔,使他连打喷嚏,结果逗得华欣哈哈大笑。“对不起!把你的屋子搞脏了!”萧重用餐巾擦着鼻涕尴尬地说。“真恶心!”华欣故意皱起眉头,“你污染的东西你把它吃掉!”“那是当然!”萧重一龇牙做了个鬼脸,埋下头,把身前的几盘子菜都吃光。“花心,这一段时间你怎么样?工作顺利吗?”打着饱嗝的萧重关切地问。此时的华欣满面红云。虽然葡萄酒酒精度不是很高,但几杯酒下肚,她已开始兴奋。她拍着萧重的手背说:“小小,你不知道,你传来的信息多重要!局里开了几次会,研究外国异能人的事。”她又凑近萧重小声说:“我最近接了一个任务,就是打入他们内部,搜集情报。我已经和他们联系上了。来!喝酒!”“是接近外国异能人?”萧重惊奇地问。“是啊!我应聘了他们的秘书!今天晚上就要跟他们去南方。”“那不是很危险?”萧重眼睛瞪得溜圆。他想起尼克诡异的眼神和三个家伙的丑陋**态。像华欣这样的美女并不多见,能得到她可能是很多男人的梦想,而她的美丽必定勾起那些色狼的**欲,她的此行简直是以身饲狼!而且以尼克的异能很可能发现她心里的秘密,一旦被他们识**份,她很可能面临生命危险。华欣神情一暗,叹了口气说:“危险也得去。这是工作。而且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忽然,她抓住萧重的手,热切地说:“小小,我不想失身给他们!我要把自己献给你!你不会嫌我吧?”萧重一震,惊问道:“什么?干嘛这样?”华欣双手捂住了通红的脸,低声说:“我知道他们都是色狼,要靠近他们很可能要失身。可是我不能退却。我不想让局长觉得我无能!我一定要查清真相!我……也不想留下遗憾。我给了你,就没有很多遗憾了。”萧重不由呆住。华欣的决心令他震惊,她为了任务不惜献身的精神也令他感动,而华欣如果失身给外国异能人也确实令他心痛。可是,他怎能真的去做?“花心,我,我不能伤害你……难道没有其他办法?”“大概没有。你比我还要了解那些家伙。你知道,我去了恐怕就逃脱不掉。”华欣忧郁地摇摇头。忽然,她抬起头,激动地说:“我过去在流浪中,在最穷愁潦倒、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曾经发誓,我要把我献给帮我复仇的人!小小,你是救我帮我的人,我要实现我的诺言!”“花心,不要这样!我,我不能趁人之危……”“不要说了!”华欣绕过桌子,钻入萧重怀里抱住他,“我决心已定!我不要求你什么,是我愿意!”华欣柔软身体传来的感觉令萧重吃不消。他搂紧她阻止她的活动。“花心,你听我说,我希望你运用智慧解决这个问题。你很聪明,一定有办法的!”华欣把头贴在他脸侧喃喃地说:“我没有办法……我不想留下遗憾……献身给你,我就不再畏惧!”“可是,我不能……我不能……”萧重已经找不到词汇来表达自己的心意。“你是嫌我丑?”华欣离开他的脸侧,用嗔怒的眼神看着他。“不!不!我是不想让你留下遗憾。不!我是说,要是我做了才会给你留下遗憾!”华欣看着萧重,忽然面现戚容,推开他站起来,走回卧室用力关上房门。萧重不知所措,觉得辜负了她的一片爱心,实在是对不起她。他现在才明白华欣拼命灌酒的用意。他想安慰她一下,便走过去敲门。可是,无论他怎么敲,华欣都没有声息。萧重一急,扭动卧室门把手。门没锁,一推开了。萧重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只见华欣**裸地站在床前,双臂捧胸,身体微侧,似乎在展露她骄人的身段。她脸上带着羞赧的笑,期待地说:“我好看吗?我知道你喜欢。我现在是你的了!”萧重呆了片刻,想起自己将辜负她的爱心,心一痛,低下头就走。华欣顿时脸色苍白,哀叫一声扑出来抱住他。“你不要当我下贱,不要看不起我!我是真的爱你!”她哭泣道。萧重心里一酸,返身抱住她,说:“花心,原谅我!我现在不能……花心,我珍惜你的感情。从今以后,我就当你是我的亲人。以后,我会照顾你,做你的依靠。”“那你为什么不要我?”华欣抬起泪脸,委屈地问。“我……现在不行。我想说的是,你会有办法的!即便身陷绝境,也不应当放弃努力。是吗?”“我要是出了意外,你不会嫌弃我吧?”“只要问心无愧,不管什么意外,你都是纯洁无瑕的!”华欣闻言,把泪脸贴在他胸前,紧紧抱住了他。下午,谭勇回来了,打电话把萧重叫到静闲居,然后不由分说,把萧重拉到医院进行体检。尽管萧重反复强调自己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想要简单一点,可谭勇不听,让他做了一次彻底检查。这一查,还真查出了问题,医生发现萧重的血液里有未知的物质,便把他留在医院做进一步的检验。萧重心里清楚,他血液里的未知物质很可能是被软晶包裹起来的毒素分子,奴儿只能把毒素隔离,却无法把毒素清除,要清除还得另想办法。既然医生怀疑他的中毒与不明物质有关,而且想要分离不明物质,他自然高兴配合医生的治疗。于是,他就在医院里住下来。然而,医院对毒素的分离却不理想。忙了一个星期,反复从萧重身上抽出血液分离之后再输回他体内,也只得到极微量的一点点。医生对这一点点不明物质进行分析时发现,这种物质确实是毒素,而且是杀伤力极强的剧毒,任何动物只要沾上很少的一点,就会心肺麻痹而死亡。他们对萧重身上毒素多的可以杀死几十头牛而没有出现中毒症状大惑不解。医生们猜测,萧重体内有一种抗体,可以防止毒素对肌体的伤害。他们认为这是极其罕见的现象。要是能够分离出这种抗体进行研究,并应用于临床,将有重大意义。可是,这样的研究需要很长时间,于是,医院把萧重转到疗养院。萧重同意了医生叫他疗养的要求。在疗养院除了抽血打吊针有些麻烦外,也给了他空闲和时间,他可以潜下心来给奴儿进补造点,他想用尽量短的时间使奴儿恢复。他对外一律用出差在外的理由推挡,每天除了晚饭后有一段时间与人联系外,其他的时间都关掉手机,令苦苦思念他的殷玲、张君宜、小妹等人很是不满。住进疗养院的一周后,丁丽平打来电话。丁丽平很兴奋,在电话里叫道:“兄弟,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自由了!今天判了!”萧重知道她的指的是和侯志鹏离婚,也替她高兴,便说:“摆脱了那家伙,是件好事!丁姐,恭喜你!”丁丽平得意地说:“在法庭上,那个家伙还装模作样假话连篇,说他对我忠诚。我拿出他在上海的结婚证,打了他个措手不及。他又百般狡辩抵赖,想否认我的证据,被我联上上海民政局视频驳得哑口无言,老老实实按照我的要求分割了财产。不然的话,重婚罪是要判刑的。”萧重赞道:“丁姐,你考虑真周到!”丁丽平转成感激的口气,“兄弟,我能够顺利离婚,是因为你提供的证据。姐姐谢谢你了!等你回来,姐姐再请你。你可能不知道,我拥有金鹏凯恩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提示我那个公司不地道,分割财产时我就放弃了那些股份,换成了别的。这样财产少了些,可也没有了负担。兄弟,你帮了姐姐这么大的忙,你说,要姐姐怎么感谢你?”“姐姐曾经帮过我,我帮姐姐也是应该的。不用谢!”“说是这样,礼道姐姐还是懂的。等你回来,姐姐再答谢你!”“姐姐要是想请我吃一顿,那我就不客气了。嘻嘻!”转眼间元旦已过,萧重在疗养院已经住了一个多月时间。经过一个多月夜以继日的进补造点,奴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为了使奴儿尽快恢复,萧重用去了几乎所有能用的时间,他因此也成为别人眼里“懒得出奇”的人。可以说,他每天除了吃饭上厕所,其余的时间全是在“睡觉”,即便被医生赶到院子里去“透气”,他也是坐在花园里闭着眼睛,而且是真正的“睡着”,别人唤也唤不醒。临近考试,萧重已躺不住,他找到医生要求出院。医生考虑到萧重住院很长时间了,而且尽管没有分离出他体内的抗体,但经过一个月的治疗,他体内的毒素已经清除得差不多,便允许他出院。这样,在一月上旬,萧重高高兴兴离开疗养院。回到殷玲的住处,他享受到了殷玲精心的服侍。他温习了一下功课,参加了两天后的学校期末考试。考试结束不久,学校放假,他约好高明、张君宜一起回家。以后几天,直到大年初一,他一直在姑姑家和姨妈家住,整天忙于同学、朋友的聚会。这种逍遥快活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正月初一晚上。那天晚上,他忽然接到谭勇的电话,要他赶快回北京,说是有重要任务。萧重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当天晚上,便让龙仔开车把他送到省城,乘火车赶往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