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梓宇刚一走出第五军区的大门,便接到了黎远的电话。才一接通,还不等卢梓宇说话,电话那边就传过来老爷子一通臭骂,卢梓宇忍不住一阵苦笑。但他也听得出,老爷子这通骂,更多的却是出于关心,当下他也没有反驳,只是笑眯眯的听着。等老头骂的差不多之后,这才道:“爷爷,我这次真的冤枉啊,你看我到省城之后,除了陪您孙女大人逛了趟街,可真啥也没做啊,这有人陷害,我能有什么办法。”“哼,你还委屈了,这才你真的冤枉,那么你哪次不冤枉?”黎远依旧冷哼一声,但火气却要少了不少了,接着又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这事一旦在军队中传开,影响有多坏你知道吧?”“还能怎么办呢,当然是先查清楚到底谁是真凶喏。”卢梓宇答道:“不过,老爷子能不能先帮我压一压陈凯旋,不然要是真把我逼急了,那我也顾不得许多了,我总不可能束手待毙。”“你.....”老爷子微微楞了一下,随即沉声道:“卢梓宇,我警告你你不要再乱来了,你要是再乱来,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你了。”“老爷子,如果我现在还在军队系统里,您今天还会这么说吗?”卢梓宇本来就是属毛驴的,你要顺着他反而没事了,你一直压着他,哪怕他再尊重你,忍耐也是有限的,他此时一听老爷子的话,顿时又要发毛,但随即一想,算了,自己要是再顶老爷子,烟珺也难做。不过,他听了老爷子的话之后,他也没打算再求老爷子帮忙了,当下又道:“哎,算了,老爷子,这事就这样吧,你看着怎么弄吧,我挂了。”说着也不待黎远再多说,伸手就把电话给按了。黎远在电话那边一听卢梓宇的话,顿时明白了卢梓宇对军部其实已经有很大怨气了,他正想再说点什么电话那边已经变成了忙音。黎远忍不住楞了一下,随即也不觉有些火起,但一冷静下来,他才觉得自己做的似乎真的已经有些失去公允了,而且卢梓宇也变的越来越没有耐心了。他皱着眉头,但却也无可奈何。自从苍狼帮势力越来越大之后,他心里所想除了如何利用苍狼帮对抗天阁和玄牝谷之外,也渐渐开始担心他们会成为第二个天阁会玄牝谷,不知不觉间,便对他们有些打压的态度。而由于这帮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卢梓宇现在又是他的孙女婿,所以从私心里,他又想维护他们,这种矛盾心理,使他对卢梓宇说话越来越严厉了。而作为卢梓宇等人来讲,黎远在很多时候,除了是领导,心里也有点把他当成一个值得尊敬的亲人。但随着各自身份的变化,他们对新的关系也变的更加**了,而黎远的变化也让他们感觉到一种背叛的感觉。甚至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卢梓宇甚至连正面跟黎远交流都开始尽量避免了。以前他遇到困难,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打电话向黎远求助,而现在他已经很少打了,即使不得不得不打,往往也是吩咐林狼等人来完成。这种变化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感觉到,这其中或许或多或少还有他随着对许多秘辛了解,也有对军部一些做法的不认同,同时在父母的死这件事上,他也有些不太确定军部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挂了电话之后,卢梓宇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有些后悔不该让黎烟珺打电话个黎远了。心中变的十分烦躁,这种烦躁甚至让他生出一些无法摆脱的杀意,他甚至忍不住生出一丝转过头去把陈凯旋干掉的冲动。这种想法,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吓了一跳,为了压制这种冲动他不得不加紧脚步,但他越是压制,这种想法就越发清晰。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开始有些恍惚了,只是完全凭着绝大的意志,才能保持一丝神智,但一双眼睛此时却变的一片血红。他心里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呐喊:“杀,杀吧,既然他们咄咄逼人,那就杀个痛快吧!反正你有力量,谁也拦不住你,凡俗的军队算什么?杀吧,杀啊!”随着这个念头越来越激烈,不知他双眼已经一片血红,甚至就连周身的杀气都似乎渐渐有了实质。路上的行人虽然看不见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但却觉得这个人十分可怕,如同恶魔一般,甚至只要靠近他几米范围之内,气温都似乎下降了,无论你穿多少衣服,却仍旧感到冰冷彻骨。眼下正是上下班的高峰时期,街上行人摩肩擦臂,但在他的周围数米范围之内却没人敢靠近。人们一看见他就像看见了一个十年没洗过澡的乞丐一般,纷纷避开,所不同的前者人们眼中只有厌恶,而对后者人们眼中却只有恐惧。他的脚步不停的往前走,但却丝毫没有目标,只是下意识的想离第五军区更远一些,这是他最后一丝神智。不过随着心中的杀意越来越激烈,他这一丝神智也在渐渐丧失殆尽。此时,在离他不远处的人群中一个像是没睡醒似的年轻,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慢悠悠的道:“哼哼,杀意真是深厚呢,想不到一个这么温和的年轻人心中竟会隐藏着这么多杀意。”在他身旁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人,这两人年纪也都不大,约莫二十来岁左右。这女子若是卢梓宇看见的话一定不会陌生,正是创世纪酒吧的老板娘阿畅,此时却只穿这一件男式的格子衬衣,和一条白色的铅笔裤,简简单单,但却把她火爆的身材用另一种形式诠释的淋漓尽致。在她身旁的男子,则穿着白色的缎质唐装,整洁的七分头梭得一丝不苟,配上他线条分明的脸庞,平平静静的站在那里,但却自然有一种卓然独立的气质。使人一眼看上去便觉得这是一个旧式的贵族。手中握着一柄通体墨黑的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手心。一听那胡子男说话,折扇男慢悠悠的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世人心中皆有魔,他自然也不例外。”胡子男不服气的道:“你说的轻巧,难道你没发现他还没有完全迷失吗?世人皆有魔,你见过有几个人能有他这样的杀意?”折扇男虽然也认同了胡子男的说法,但嘴上却仍旧道:“哼哼,杀意再多又有什么用,若不能驾驭,终究为人所用,反害自身。”“鸡同鸭讲,你懂不懂我在说什么啊?”胡子男一翻白眼,嘀咕了一句。折扇男道:“你可以做鸡,我却不肯做鸭。”“好了,你们两个无聊的家伙,一天到晚就知道吵吵,老娘想看个热闹也不得安宁。”那老板娘阿畅一见两人又要没完没了,顿时开始发飙了,两人顿时不敢再吵了。不过,那胡子男安静了一会,却忍不住又道:“大姐,我们不帮他一下吗?”阿畅咬着嘴唇,恨声道:“帮他个屁,他敢怀疑老娘,让人监视老娘也就罢了,还在陈凯旋那个傻逼那里出卖老娘,他背叛老娘,老娘为什么还要帮他。”胡子男看了卢梓宇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这个,他又不认识我们,谈不上背叛吧?再说,万一他真的彻底迷失了,那么还不知要杀多少人呢。”“放屁,老娘说是背叛就是背叛,至于他杀人,跟老娘有什么关系,那些人又不是老娘的姘头,死了就死了,到时候,嘿嘿,老娘正好光明正大的把他干掉。”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阿畅狠狠的瞪了一眼,连忙一缩脖子,再也不敢说话了,暗道:“兄弟,你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