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誉脸上没有一点惊吓的表情,让一直以欺虐别人为乐的头皮心中不爽,手上的力道更重了几分。原本他只是想在陈誉的脸上划一道口子的,现在改变主意了,打算把他一只耳朵给割下来。陈誉脸上忽然闪现怒容,冷冷的“哼!”了一声,这才闪电般的将左脚往旁边轻挪了半步,整个人微向左倾。头皮忽然发现原本就要被手中的白芒割中的目标刚好避开了,右手手腕一转,正要变割为刺,不料旁边突然出现了一只白皙却异常灵敏的手,拇指的关节刚好撞到自己的手腕,一阵触电般的痛感传来,接着手上一空,那瑞士军刀已经到了那只手上面!头皮这才骇然,望着那只手的主人——陈誉,想起刚才他将门踹开的情景,暗道:不好,他是高手!这个念头才闪现出来,那只手的几个手指忽然灵巧无比的飞舞起来,那把军刀霎时间在他掌心翻滚自如,似乎像变成了一个光芒闪闪的圆球!“刀不是那样玩的。”陈誉一边漫不经心的舞弄着那轻易能将牛皮割开的利刃,就像喝水般轻松自如,一边对头皮说道。高手,绝对是高手!头皮又惊又怕又佩服的看着陈誉的动作,正想说句什么,冷不防对方手中那圆球忽然一下子又凝聚成一个点,然后从那里shè出了一道耀眼的流星,划过自己的头侧,接着耳朵一凉,过了两秒钟才传来一阵剧痛!“耳朵,我的耳朵!”他惨嚎起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左耳已经没有了!陈誉冷冷的看着捂着断耳处、满手是血的头皮,道:“把耳朵找回来,十分钟内赶去医院还有得救。”头皮听完这话,像疯了一样的将地上一块猪皮般的东西抢在手中,然后惨叫着冲出门去了!“下一个是谁?”陈誉环顾了众人一眼,道。几个保镖摸样的人像见鬼一样的看着他,谁能想到这个外表斯文,说话客气的年轻人身手是这样的惊人,而且一招就把他们心中的用刀高手头皮废了一只耳朵,这还是手下留情的结果,不然头皮脑袋都不一定保得住!面对这样可怕的对手,谁敢轻易上前呢?刘老板也是大吃一惊,虽然之前做了一些工作,了解到陈誉的一些情况,知道他身手不错,但不知道厉害到这个地步!还好自己有所准备!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了,他猛的朝身后一个一直表现冷静的中年男子打了个脸sè。那男子叫阿七,三十多岁,脸上有着普通人所没有的刚毅之sè。周围其他人都只知道阿七是刘老板为了自己安全,聘请过来的退役军人!只有刘老板清楚,他不是一般的退役军人,而是来自特种部队,而且是参加过战火磨砺的真正军人!有阿七在身边的时候,刘老板从不担心自己的安危。曾经有一次,刘老板带着他,遭遇了生意对手埋伏的十几个打手,结果安然无恙。还有一次,在去港台跟帮会接触时,关键时刻他扑倒了正在用餐的刘老板,躲过了狙击手的致命子弹!所以,这是一个有着丰富经验、过人身手和惊人直觉的高手!因此,尽管见识到陈誉的厉害,刘老板还是信心很足,相信阿七能够搞定他。而且就算阿七万一不敌,自己也还留有后手!不料一向波澜不惊如同石头般沉默的阿七忽然开口道:“你在西南待过?”陈誉点点头,脸上也泛起一丝惊sè。其实刚才一进来,他就注意到了,房间里最可怕的对手不是那个挥舞着军刀,非常嚣张的头皮,而是这个沉默的中年男子。现在对方竟然先开口,而且问的也是自己有点想问对方的话,不得不令他惊讶。旁边的人很难理解“西南”两个字的意思,只有他明白,那里是他们为执行任务多次战斗过的地方!“黑锤是你的……?”阿七再次语出惊人的问了一句。陈誉听完就笑了,道:“睡上下铺的,流星刀法。”简简单单的九个字,阿七听完也罕见的笑了,回头对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他这幅笑容而目瞪口呆的刘老板道:“老板,这是我兄弟,不好意思,我不会出手。”陈誉心中也是感慨良多,往事如烟,当年和那个浑身黝黑如同铁打的男人一起战斗过的岁月又浮现在眼前——阿七口中提到的黑锤,正是和他两三年睡上下铺的兄弟,能够在战场中交后背交付给对方的那种真正的兄弟。而他刚才割下头皮的刀法,用的正是黑锤非常擅长的“流星刀法”。这几个字虽然不多,但足以代表很多含义,只有了解、接触、经历过的人才明白背后代表的深深情谊。兄弟的兄弟就是自己的兄弟,对于这些经历过铁与血的汉子来说,就这么简单!刘老板听了,想怒又不敢发出来,他知道身前这阿七虽然沉默,但极有主见,话一出口就不会再更改。既然他已经这样说了,自己再怎么样也无法改变他的主意的。这种人把感情和道义看得比什么都重,当年自己是托了好多关系,依靠当年对他有恩的一个老人的关系,才让他跟在自己身边的。不打就不打吧,自己再多说什么的话,万一他扭头走人,那就真的是损失惨重了。抱着这样的想法,刘老板咬咬牙道:“好,你不出手,但你也不能阻止我出手。咱们事情一拨一拨的算,要讲道理。”他是生怕阿七还要反过来帮陈誉,如果那样的话,他就真没有办法了。所以好声好气的说了这些。“好。”阿七想了想,答应道。心理想:万一他真有危险,我再出手不迟。刘老板当然不知道阿七想法,听完才放下心来,又转头对陈誉道:“算你走运!这个,既然你是阿七的兄弟,我再给你一个机会,那钱我就不要你还了,只要能保证我们公司中标,怎么样?够给你面子了吧?”陈誉缓缓的道:“我们这种感情不是你这种人所能了解的。我还是那句话,这次投标活动,你们不用参加了。”刘老板两只小眼睛绝望的盯着他,忽然拿起手机,说了几句什么,说完对陈誉二人说:“你们死定了,我说过,今天你们能完整走出这里的话,我的刘字就倒过来写!”两分钟后,外面忽然响起一片嘈杂的脚步声,就像有很多人一起朝这边涌过来。尖叫声、惊叹声、叫骂声也陆续传来,可以想象出来,外面肯定有什么大动静,惹得来这里娱乐的顾客大惊小叫的。一个打着红领带的经理摸样的人从门口冲进来,朝刘经理道:“刘老板,你这是要拆了我们巴黎夜总会吗?我问过那群人的头头,他们说是你叫过来的?!”刘老板咬咬牙道:“朱经理,今晚我刘某人有私事必须处理,借宝地一用,事后一定好生补偿,请给个面子!”其实朱经理一进门,就已经对里面发生的事情猜得七七八八了。作为江南市著名的夜总会,每天这种事情可以说是家常便饭,当然,引起大sāo动的是比较少的。毕竟,无论什么人想来这里闹事,都必须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给你10分钟,不行就自己出去解决。”朱经理说完就离开了。陈誉依然是雷打不动的冷静,就像冷眼旁观一般。金小白不自觉的躲在他身后,显然是第一次应对这种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