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立马扬威

下午一点四十五分，当大多数学生还在宿舍拥挤的床铺上午睡的时候，楼下一声长哨像如同闪电划破天幕般骤然出现，惊醒了沉睡的大多数。许多人这才意识到已经置身于江南军区这个陌生的地方，片刻之后，才又想起上午那个挂着可恶笑容的“张三疯”的话：下午两点要开始训练。紧接着又记起上午他下马威式的让大家把行李拿回大巴车上的行李，许多人便产生不自觉的想法：下午第一次训练会不会也会抓典型，立下马威？这个想法支撑着许多人勉强翻身起床，按照上午张教官所说的要领穿上作训服，然后揉揉惺忪的睡眼跑下楼来。一百多人，松松垮垮的站在宿舍楼下，也是黑压压的一片。空地上除了上午那张教官，正中间位置还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军官，和前者相比，他表情冷峻，仿佛千年不化的冰山，即使是烈ri当空，依然让人感觉冷气扑来。最酷的还是脸上居然戴了一副太阳镜，让人感觉那棕sè镜片下锋利的眼神更加深邃，似乎能切割到周围的每个角落，让学生们的一切举动都无处遁形。“rb，nnd，居然是雷朋的！”下面有不少眼尖的学生一下子就认出了这副太阳镜的牌子，看来这教官不简单，居然标新立异的戴上眼镜，而且是名牌的太阳镜！那教官冷冷的注视着赶下来的学生们，十多分钟后，他猛的喝道：“时间到！从现在开始再下来的人一律站到黄线那边！”有学生在下面偷偷看了看手表，赫然发现果然是两点钟正，时针和秒针刚好重合到12点的位置！变态！不少人在心里暗暗的骂道，同时也暗暗的庆幸及时赶到，那几个还没下来的家伙明显会被用来开刀立威了。那些入梦太深或者动作迟缓的刚刚下来的人垂头丧气的站在旁边，那教官看也不看，直接开始让其余的学生列队整队。几分钟后，等所有的人都下来了，他才对黄线那边的十几个学生道：“每人从1楼到9楼，3个往返跑，跑完下来集队，其余人站在这里一起监督你们！谁跑最后一名的再跑3个往返跑！”听完这话，那些学生面如死灰，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被其余一百多学生注视着心理压力不是一般的大。更惨的是跑最后一名的还要再跑一轮！于是没有人发牢sāo抗议，所有的人都像见到鲜肉的恶犬一般直接扑上楼梯，以令人咂舌的速度开始夺路狂奔……其余的学生看着十几个人在宿舍楼道上不断迂回出没的身影，虽然相隔有一定距离，但似乎能倾听到他们那急促的喘息声，感受到那越发沉重的脚步……不到十分钟，已经有好几个人完成了3次往返跑，冲到楼下时，累得像条狗般的张着大口拼命的呼吸，有的干脆坐靠在墙角休息，无暇顾及形象。跑最后几名的都是女生，而最后一名的体型肥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结果，她没有停歇的又继续往上爬……又足足过了十几分钟，那个肥胖的女生才一走一扶的下到一楼，刚刚站稳，整个人忽然像失去牵线的木偶一样两眼朝上的倒了下去。看到这个情景，周围的学生都吓了一大跳，马上有女生尖叫起来。教官却处乱不惊，只是朝周围两名士兵点了点头，他们马上跑过去，简单的检查了一下，然后熟练的将那女生背负起来，朝旁边的医务室赶去。“稍息——立正——！”教官厉声喝道。其余学生见识了他的严厉和“冷血”，闻声马上以生平最标准的姿态立正。“我是你们的教官铁华，接下来的一个月每天由我来训练你们。我知道你们很多人生活环境优越，第一次来到军区会不习惯，但是没关系，我会让你们很快熟悉的！因此，我有个建议：主动去适应，不要被动。这一个月我们将为你们安排丰富的训练项目，除了传统的队列、齐步、正步、跑步走等基本内容，还有实弹shè击、军体拳、野营拉练等技能训练项目。相信会让你们大有收获，不管是从身体锻炼、纪律培养，还是做人做事方面。”铁华干脆利落的话，仿佛漫天的雪花，落在每个人的心中，越来越冷。要活着度过这一个月，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许多人的心中浮现起这样的念头。“好了，废话不多说，今天下午的项目很简单：站军姿！从现在开始先站一个小时！我讲解下站军姿的要领：两脚分开六十度，两脚挺直，大拇指贴于食指第二关节，两手自然下垂贴紧。收腹、挺胸、抬头、目视前方，两肩向后张……”铁华一边继续讲解，一边走向按照他的话正调整着身姿的学生，时不时的用手纠正下。下午的阳光像烤炉的烈火，覆盖在学生穿着草绿sè军装的身上，像裹着一件发烫的棉袄，分外难受。大家这才发现，原来刚才集合的地方刚好是阳光覆盖的位置，一百多人，无一遗漏的享受着同等待遇。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许多人第一次体验到，原来一分钟可以这样漫长。泪水从刘海滴下，沿着皮肤，流入了眼角，流到了唇边，许多人第一次感受到汗水的苦涩。酸麻的感觉从脚尖、膝盖、臀部、腰间、肩膀等地方细腻的传来，真实而难受，但偏偏又还能忍受，就像是面条一样，越来越长，却始终不断，极度的考验着每个人的神经。许多人有种要呐喊的冲动，但偏偏周围的人都缄默如斯。……陈誉自始至终都在旁边观看，无论是对铁华的举动、学生的反应都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在见那女生摔倒的时候，他见到士兵们检查后没什么异常，眼神中流露出放松的神sè。站在旁边的另外一个老师低声道：“陈科，阳光这么猛，这样子站，不会出事吧？”陈誉道：“铁华说的对，习惯了就好，不会有事的，有事也是小事，没事。”这时张山峰凑过来道：“铁华也是经验丰富的教官了，他心里有数的，放心吧。”那老师这才点点头，只要学生没事，其余的他就不担心了。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40多分钟了。忽然听到人群中噗的一声传来，原来是有人终于顶不住烈ri和站姿的双重考验，摔倒了！其余人还没反应过来，刚才那两个士兵又快速的跑过去，检查了一下情况，然后一人背着，一人在前面开路，送到医务室去了。相同的情况又发生了三次，铁华一直无动于衷，任由士兵将晕倒的学生送走。50分钟。55分钟。59分钟。“好了，时间到，大家可以放松一下。”铁华的声音像天籁一样从九天而下，让学生们有一种喜极而泣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