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13章送佛西天马太见木尺子答应了,似乎很高兴,喜得跳了起来,道:“你们真有福了!”木尺子一叱道:“妈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占了便宜还卖乖是不是?”马太一笑,摆手道:“老爷子你先别急,我是说你们虽然答应赠我四颗珠子,却也等于救了你们自己的性命!”木尺子冷冷一笑道:“你方才已经说过了,不过是春如水那婆子刁难罢了,可是我才不会把她看在眼中!”马太森森一笑道:“要是只是春如水一个人,倒也不足为虑了,只是……好吧,我们走着瞧吧!”说到此,一双小眼四下里乱转,像是在找寻什么的样子,蒲天河见状奇怪地道:“你找什么?”马太嘿嘿一笑道:“小朋友,这落日坪一草一木我都熟悉,只是不知道蜂巢底下还会有这么一个秘密,否则岂会便宜了你们二人,现在我是想找一条暗道……”顿了顿,他道:“你们等一等,我马上就来!”说罢转身要走,木尺子身子向前一跃道:“等一等,我同你去!”马太咧嘴一笑道:“老爷子,你是太过小心了,我还会走么?”说罢掉头就走,木尺子紧随其后,二人来至洞外,就见草丛内置有一艘相当大的独木舟,马太身子一掠过去,双手把这艘木舟举了起来。木尺子呆了一下道:“要这玩艺干哈?”马太咳了一声道:“所以你就不知道了。我们进去再说吧!”说罢举着木舟,大步向洞内行去,木尺子见这马太虽然个子不大,年岁也老,可是他竟然还会有这么两膀子力气,也实在是不简单。木尺子忖思着马太不至于有什么恶意,就同他进了地洞,来至宝库。马太长吁了一声,把独木舟放下,道:“这船载我一人,是最好不过,现在却要加上你们两个人和两箱东西,可就相当的讨厌了!”蒲天河看了看这艘木舟,船身相当大,三人二箱倒也勉强可以承受,只是此处并无有溪水河道,如何可以行舟,实在令人不解了。可是马太却似胸有成竹,这时就见他自身上掏出了一块羊皮,摊在地上仔细地研究了半天,哈哈一笑,跳起来道:“我找着了!”蒲天河忙问:“你找着什么了?”马太这时已跳到了一边墙角,四下用手在墙上捶着,忽然听见“噗”的一声,接着吱吱一片响声,开出了一扇大石门。木尺子及蒲天河全部吃了一惊,真想不到这地室内,尚还有如此多门道。马太呵呵笑道:“我们有办法了,你们快看!”二人走进门前,向外一望,只见门外是一片碎石山坡,隐隐现有白日光辉,日光似自高处悬岩上照下来的,影射着一道细窄的溪水!马太喜得狂笑不已,他大声说道:“我早知道有这么一道水,你们看,可不是为我找着了,由这一道水可以直出哈拉湖边,可免我们抬着箱子走远路了!”木尺子见状也甚为高兴,可是他那一双眉毛,总似时蹙又开,也许他脑中始终还放不开那四颗珠子。这时马太在前举着小舟,二人随后下了乱石坡,把小船放自溪水内系好,又回过身来帮着二人把箱子抬上了小船,溪水起伏得很是厉害。木尺子上了小船,看了一下附近地势,问道:“这是什么地方?”马太嘿嘿笑道:“这是扇子山,两面的高峰就像是两把扇子一样,往上走就可直达乌雅岭,再向前就到了哈拉湖了!”蒲天河皱了一下眉道:“春如水她们不是就在哈拉湖么?”马太点头笑道:“这一点我知道,她们是在东边,我们是去西边,大概不至于被她们碰上!”三人二箱上船之后,小船吃水极深,木尺子和蒲天河深恐有意外,各自提气轻身,如此一来无形中减了不少的重量!小船在马太的操纵之下,迅若游龙似的,一路直向上流划去。这是一道神秘的小溪,两岸是高耸入云的峭壁,抬头观看,仅仅可见一线青天,两边盘衍丛生的古树怪藤,直令三人感到来临在蛮荒的苗疆地域一般!天竺人马太,这时心情至为高兴,他一面划着船,一面高声唱着他们家乡的小调,声音刺耳之极!如此,约有半个时辰,才行过了这附近的窄谷,进入到一道较为宽敞的河道。至此,虽不见高耸的峭壁,两岸的枯藤古树却更显得浓密了。正行走间,却听得一声极为尖锐的声音,自岸上传出来,木尺子和蒲天河立时听出来,这声音是嗯哨声,绿林中每以嗯哨为召伙打劫。这声嗯哨一起,立时各处也都有了回音!马太怔了一下道:“哟!不好!”木尺子冷冷一笑道:“船快靠边,不要出声!”马太忙依言把小船靠近溪水边,这时唿哨之声,此起彼落,响成了一片,木尺子嘿嘿一笑,目注马太道:“你带的好路!他们是哪里来的,你可知道?”马太连连摇头道:“奇怪,这地方怎会有人呢?”话声方毕,就听得嗯哨声密集,跟着前路树阴内人影闪闪,溪边已现出了七八个人影,一人大声道:“吠!小船给我停下来!”木尺子立在船首,面带冷笑,就见这七八个人,各着白衣短打,飞快来到了近前。为首一个高大的汉子摇着手道:“你们别想走,前面水里我们可是落了石头,你们要是不怕翻船,就尽管往前走吧!”马太口中大骂道:“妈的,你们是干什么的?想抢东西吗?”为首那个汉子,向小船上看了看,面现惊异地道:“箱子里是什么东西?你们是哪里来的?”木尺子哈哈一笑,道:“凭你们这几块料也敢拦路打劫,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了!”说时双手向外霍地一扬,为首那白衣人身子一晃,直被打出了丈许以外,“砰”的一声,撞在了石头上,顿时就昏过去了。其他众人见状,皆都大吃了一惊,纷纷后退了丈许以外,有人高声道:“快去请两位当家的来,这老家伙会使劈空掌,太扎手!”跟着就有人掉头跑了,木尺子不愿与他们久缠,当时就催促马太道:“我们走,快!”马太放眼前看,不由恨声道:“妈那个巴子的,水里他们真下石头了,不能走了!”木尺子嘿嘿一笑道:“好!那我们就上岸,我倒要看看,谁敢来送死!”说罢他招呼蒲天河道:“来,小子,我们一人扛一个箱子,上岸去!”他说着,双手向箱子一搭,身形飞纵而起,已把一个大箱抱了起来,直向岸边上落去。蒲天河如法炮制,才知道箱子过于沉重,勉强腾起身来,落地时差一点摔了一交。这时马太也跟着腾身过来,三人会在一处,正要前行,忽见一排弩箭射了过来,木尺子哈哈一笑,抖手打出了一把制钱!这一把制钱一出手,迎着当空而来的弩箭,只听得一片铮铮之声,全数都落在了地上。可是就在木尺子制钱出手的刹那之间,耳听得身后一阵疾风,一口鬼头刀,直向着他头顶上砍了下来。木尺子怪笑了一声,头也不回,右手反向上一托,已用虎口架住了来人的手腕子,这口鬼头刀竟然被僵在了空中,丝毫也落不下来。同时之间,三四口鬼头刀,随着三四条人影,分向蒲天河及马太身上袭来,浓林中转眼间,展开了一场血战!蒲天河方自放下了箱子,一条人影飞扑而来,掌中鬼头刀向前一递道:“相好的,你躺下吧!”蒲天河见来人均是一样的装束,俱都是白色短打衣裤,足踏芒鞋,一口十分沉重的鬼头刀,可见这些人乃是一个有组织的帮派,只是怎会出没在此人迹不到之处,这就有些令人不解了!思索之间,蒲天河手下却是不闲着,只见他身子向下一矮,右手一拨,“当”的一声,已把来人鬼头刀打在了一边,刀锋击在了石头上,冒出了一溜火花。蒲天河身子在这时,已如同旋风似地转到了这人左面,掌锋向外一穿,“砰”的一声,已把这名白衣匪徒,击得飞了出去,扑通!落人溪水之中。这时马太和木尺子,更是身形起落,翩若游龙,那木尺子身手自不待言,就是马太也不是易欺之人!这位天竺奇人,竟自由腰上解开了一口缅刀,霍霍生风地展了开来,一连为他砍倒了三四名白衣匪徒。唿哨声更急,白衣匪徒,自四面八方纷纷跳了出来。可是这些人,要是欺侮一般商贾自是有余,来对付这样的三个人,可就显得太不自量了!在一阵混战之后,所来的匪徒,竟有半数以上负伤击毙,余下少数凡个,招呼着向林内隐去。这时天空,已罩上了很浓重的夜色。忽然一声锣响,一人高叫道:“大家闪开,当家的来啦!”木尺子等三人正不知是否要追赶下去,因恐怕匪人趁自己追敌之时,盗走箱子。这时闻声,俱都不再移动,倒要看一看所谓的当家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这时铜锣响毕,紧跟着林内射出了一道灯光,直向三人立处照去!却听见一人冷冷笑道:“你们三个还妄想逃走么!就是出了这乌雅岭,你们也逃不开!”说罢,似闻得二人交谈的口音,喁喁私语。马太哈哈一笑道:“是哪一位朋友,出来见见,藏在里面算是什么英雄好汉?”灯光啪一声,遂自熄灭,一人哈哈笑道:“光棍眼睛里揉不进砂子,朋友,你们箱子里是什么东西,我们也猜了个八成,乖乖地留下来,我们绝不为难,还派人送你们出去,要是一个劲在咱们哥们面前佯装,可就休怪我弟兄不够交情了!”木尺子先头始终不发一言,此时闻声,不由心中一动,他皱了皱眉,对蒲天河道:“小子,这声音你听听像谁,怎么这么耳熟?”蒲天河细听了听,也觉甚是耳熟,可是却想不起是谁,当时狂笑了一声道:“朋友,你是谁?请过来答话好不好?”天竺老人闻声也狂笑了一声,道:“要宝贝还不简单吗!我这里就有宝珠四颗,随时准备奉送,朋友,你请看!”说罢当真由怀内把四粒“四海珠”取出,在空中晃了一下,宝光四溢,耀人瞳子。他这一手,果然使得暗中窥视之人心情大动,就听得一人呵呵笑道:“这就没有错了,原来落日坪的宝物,果然落在你们手上。这么一来,可就更不能放你们走了!”说话之间,三人就见眼前人影一晃,面前已多了两个矮小的人影,二人各穿着一袭黑色的长衫,长可及地,头上剃得光光的,月光下,闪闪发光。蒲大河一眼望过去,不由心中一动,暗奇道,“怪也!之不是雪山二柳,柳上、柳川兄弟两个吗!怎会未到这里呢?”他脑中不过动了动。耳边却听得木尺子大笑道:“我说是谁有这么大的胆于,敢在我老人家面前拦路打劫,原来是你们哥儿俩!柳氏兄弟,咱们很久没有见了,怎么样,还得意吧?”二柳闻声各自一呆,由不住都后退一步,在前面那人冷冷一笑道:“朋友你是谁?”说时,后面人已用马灯照了过来,木尺子手遮灯光,哈哈大笑道:“你们两个连我也不认识了吗?”为首的那人,忽然口中“哦”了一声,有些惊惶地道:“原来是木老爷子,真是失敬了!”说话之人乃是柳玉,他身后的柳川闻言也呆了呆,抱拳道:“原来是木老前辈,你老人家不是在天山……怎会来到了这里?”木尺子嘻嘻一笑,手捋长须道:“怎么样,只许你们开小差,就不许我老人家越狱不成?你们哥两个现在改行啦是吧?”说时,一双瞳子上上下下在柳玉、柳川身上转着,面上带出嘲笑之色。柳玉、柳川一时都不由得面红过耳,只是夜晚看不出来罢了。柳川上前一步,干笑道:“老前辈不要取笑了,要知道是你老人家,我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呀!”柳玉却十分注意着那两个箱子,怪笑了一声道:“这么说,你老人家是真的偷回绿玉匙,把那批宝物弄到手了?佩服!佩木尺子冷冷一笑道:“你们哥俩是看着眼红?拿口袋来,要多少装多少,可是有一件,拿过了就算了!要是再动别的念头,我老头子可就不答应了!”柳玉、柳川面上一喜,对看了一眼,却又顿时收起了喜悦之色,柳川低首干笑了一声道:“老前辈不要开玩笑了,我们哥儿两个有多大的胆子敢占你老人家的便宜,就是你给我们,我们也不敢要呀!”木尺子嘻嘻笑道:“好!你们哥儿俩漂亮,可是要是说了不算再起黑心,可就别怪我木尺子手下无情了!”柳玉也嘻嘻一笑道:“你老人家太多心了”木尺子哼了一声道:“好吧,既然如此,我老人家托个大,还得向你要条船,我这就走了!”柳玉摸了一下光头,皱着眉毛道:“这个……老前辈,前面水里可不能走了,为了挡这笔财路,我们在溪水里下了十里的石头,你们还怎么能坐船呢!”木尺子嘻嘻一笑道:“那怎么办?还要我们走路不成?”柳川笑了笑道:“木老前辈你放心,水路不通,陆路上包给我好了。你要去哪里都行,我负责送到!”木尺子嘿嘿一笑道:“那倒是不敢当,你只设法给我们弄几匹马就行了!”柳川笑了笑道:“这件事容易,我这就照办。三位请等一等。”说罢转身而去,须臾,牵了四匹马回来,木尺子见状哧哧一笑道:“真有你的,有这四匹马就行了!”说罢就向着蒲天河含笑道:“来,小子,咱们先把箱子捆上去,时候可是不早了,要是今晚上不能赶出去,咱们爷儿们可就免不了要吃亏!”说罢目光向着雪山二柳扫了一下,嘻嘻一笑道:“是不是?”柳玉、柳川一愕,柳川冷冷一笑道:“老前辈你真会开玩笑,谁还敢在老爷子你手底下弄鬼,你放心走吧!”这时那位天竺异人马太,却坐在马上笑了笑,道:“木老头,时候可是不早了,别再耽误了,我们走吧!”木尺子跃身上马,柳川却赶上来,送上了一盏马灯道:“老前辈你拿着这个,路上好有个亮儿!”木尺子接过马灯,向着二柳面上望了望,冷冷一笑,抖动丝辔,跨下马匹泼刺刺地驰了出去。蒲天河最后上马,却见柳玉、柳川正自交头细语,不由心中一动,当下催马上前,对木尺子道:“师父,莫非你就相信这两个家伙了?”木尺子回头看了一眼,嘻嘻一笑道:“我怎么会这么笨,不过是暂时弄两匹马骑骑罢了,反正此时此刻,他们还不敢!”蒲天河皱了一下眉道:“这么看起来,他二人必定另外还有帮手,否则他们怎敢对我三人下手?”木尺子哼了一声道:“这一点我也想到了。走着瞧吧!”马太的马在前面转回身来,大笑道:“你们两个放心,跟着我马太走,绝对没错!这一带地方我熟得很。”木尺子叹了一声道:“也只有如此了。我老头子,是人生地陌!”马太嘻嘻一笑,向前张望了一下道:“这地方叫鸦颈子。跟着我走没错!”蒲天河心中甚喜,答应了一声,飞马而前,本尺子却冷森森地一笑,对于马太这个人,他确实还不敢深信,可是此刻正是前狼后虎,比较起来,还只有马太这个人容易对付一点。当时他也就不再多想,催马而上,人马遂行于乱山丛林之间。天空虽有一弯明月,可是树丛很密,光线照下来只是淡淡的光影。深山里,不时传出几声狼嗥,的确是一处人迹稀到的荒凉地方!如此行走了约有数里之遥,前行的马太,忽然勒住了马辔,他那一双小而亮的眸子,不时地转着,像是在搜索着什么,木尺于沉声道:“怎么不走了?”马太搔了一下头。龇牙笑道,“前面可又入了山道了。路太窄,我们只能成单行走才行,我在前带路!”说罢转了儿个弯,果然来到了两座石峰之间。两座石峰高耸入云,其上光秃秃的,没有树木,可是却生有墨黑黑的一片青苔。马太手指这两座石峰道,“这就是‘两将军’,我先走一步了!”说罢疾疾带马入了山道,蒲天河方要跟去,却见木尺子随后而上,道:“小子你殿后,小心那两箱东西!”说着,匆匆拍马而上,紧跟着马太奔去,蒲天河最后策马,他一只手拉着那匹驮有宝箱的马,最后走进了山谷,谷道之内寒风阵阵,一线月光,由巍巍的石峰顶尖上射了下来,更觉凄凉十分!这时木尺子的马已追近马太,哈哈笑道:“老马,可别走得太快呀!”马太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显得有些不大自在,他笑了笑,马行放慢,木尺子这时细看眼前形势,真是险到了极点。这道窄谷内,虽说是可容单道行走,可是万一有了事故,凭着自己和蒲天河的一身轻功,固不愁走不脱,然而要想带着那两个沉重的箱子,却是万难了。想到此,他也就越发注意眼前地势。马太的马在前又行了约有里许光景,只见两旁山势越发的陡峻,惟一不同之处,那两侧峰岭之间,现出了浓密的树林子。木尺子看到此,不由皱了一下眉,心付道:这地方若是有贼人打劫,可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入,险到了极点了。一念未完,忽见当空唏哩一声脆响,一支响箭划空而过!木尺子呵呵一笑,忙自勒马道:“快停住,那话儿可是来了!”说时回过身来,招呼蒲天河道:“小子,快把牲口带过来,好戏来了!”说声未完,忽见前行的马太飞马就逃,这老头儿口中哈哈大笑了两声道:“木老头,你认栽了吧!”说时就手拿出一个竹管,嘟嘟吹了两声,这位天竺怪老人,一连吹了几声口苗,陡然自马鞍上飞身而起,向着右面峰岭之上落去!木尺子见状,一声怪笑道:“姓马的,原来是你弄的诡计,我倒要看你往哪里走!”说完,身子霍地自马背上拔空而起,活像是一只腾霄的大雁,直向着马太身后扑去!这时马太身子已然扑上了十数丈,这矮小的老人,忽然在绝峰上一个倒仰,口中一声叱道:“老头子,看家伙吧!”说时右手向外一挥,只听见“铮”的一声脆响,竟然由他掌心内,飞出了一掌棱形的暗器。这一掌暗器一出手,挟起了大股的劲风,四面八方直向着木尺子全身各处打来,一闪而至。木尺子怪笑了一声道:“好个老兔崽子!”他说着,身子第二次腾空而起,却又比上一次更要高出了许多,马太发出的那一掌暗器,竟是没有一粒打中在他身上,一片叮当之声,全数都落在山石之上。马太见一掌暗器未曾打中,身子猛地一翻,口中又怪叫了一声,第二次向他发了一掌!这一次他掌心运劲,掌风里又夹着前发的暗器,这种暗器在天竺名唤“枣子钉”,是一种形同枣核形状,两头尖的东西,可是没有“枣核镖”那么大,要小得多。木尺子身子腾空,乍见对方暗器又到,不由嘿嘿一阵怪笑。这时就见他一头长发全数都像针立了起来,他凌空的身子,在空中一个倒折,双掌同时推出,巨大的劈空掌力,迎着飞来的暗器一撞,暗器全数都倒退了回去。木尺子凌空的身子,跟着一个滚式已扑了下来,狂笑了一声道:“老小子,你还想走么?”说话之间,已扑到了马太身后,“金豹现爪”,一掌直向着马太后腰上打去。马太身子一折,“噌”的一声,一口缅刀由上而下削了下来。可是木尺子哪里会把他看在眼中。这老头儿怪叫了一声,右手一分,直向马太刀上抓了过去!马太这时显得有些紧张,他一面迎敌,一面口中狂吹着口笛,尖声刺耳。四山之间,都有了回音,却只见两峰上,人影纷纷,俱都向着窄谷内扑去。木尺子暗道了声不好,按理说,此时此刻,他应该顾全谷内的两箱珠宝才是正理,可是他因心恨马太的诡诈,这时竟不顾谷内珠宝,狂吼了一声,奋身向着马太扑过去。马太身子向前用力一扑,怪笑道:“老头儿不要钱了,追我干啥?”说时身子一滚,已到了木尺子足前,就见他刀锋一现,直向着木尺子面上崩去。木尺子见他刀法诡异,因距离过近,这一刀险些为他砍上,不禁更激起怒火,这老头儿一身武功,已到了登峰造极地步,此刻怒火中烧,更似出山之虎。马太缅刀方一递出,木尺子双掌一拍,施了一个“贴”字诀,只听见啪的一声,已把对方缅刀夹在了掌心之内:马太用力一摇,未为所动,立时发觉不妙,就见他身子霍地向外一翻,滚出了丈许以外,就在这时,当头一声娇叱.当空飞下了两个少女,其中之一尖声道:“马太叔还不快走!这里的事,你不要管了!”说话之间,其中之一,猛地朝着木尺子扑去。木尺子这时由二女装束上已看出来了,二女乃是春如水一边的,不由又惊又怒,他狂笑道:“该死的丫头!”双掌向外一翻,口中呼了一声:“撒手!”马太手中的缅刀脱掌而出,在空中划了一道银虹,呛的一声落在石峰上。同时之间,这位老少年身子一偏,左手的掌风向外一逼,“砰”一声,已把面前的少女打得一路翻滚下了山峰。整个的窄谷,充满了人声,一片喊杀之声,上冲霄汉,在混乱的人声之中,间杂着马嘶,可以想象出蒲天河此刻的处境是如何的困难了。木尺子打翻了一名少女,目光中却见那马太身子倏起修落,直向着峰头上扑去!这矮小的老头儿,这一刹那,有如丧家之犬,他已经发觉出木尺子不会与自己甘休,只见他身子方自跃上了十数丈,木尺子却如同狂风也似,自后追了上来。马太这时已跃上隘口,正要腾身而起,木尺子已再次追了上来,哈哈怪笑道:“马太,你死了这条心吧!”马太身子陡然一仰,双目赤红,双掌一伸,直向木尺子双瞳上抓去,木尺子二腕一分,把来犯的双手荡开了一边。同时之间,就见他足尖一挑,一脚正中马太心胸之上,只听得马太狂啸了一声,口中“啊”了一声,喷出了一个血笛子,身子霍地向后一翻,咕咕噜噜直向着峰下翻落而去!木尺子忖思着对方活命的希望是很小了,正要转扑谷底,却见马太翻滚之处,四粒奇光耀眼的珠子也滚了出来,在峭壁之间一路跳动下落。木尺子长啸了一声,飞身扑去,他身形起落如腾空白鹭,极其优美。可是却有人比他更快,那是一条横刺里扑出的人影,身子一出来,在峰壁问略一起落,已将四粒明珠拾了起来,转身一纵没入黑暗之中。木尺子赶到之时.那人早已无影,只气得他错齿出声,由那人身影中看来,极似春夫人春如水,果真是她,今天自己是裁定了。木尺子立定了身子,只气得眦目欲裂。忽然,他想起了谷底的蒲大河,不由大吃了一惊,忙自展开身形向谷底扑去!这时蒲天河正同两个黑衣汉子打成一团,木尺子赶到之时,蒲天河掌中剑刚把其中之一劈倒在地,另外一名,身子腾起来,正好落在了木尺子身前。木尺子一声冷笑,右掌一抖,正正地抓在了这人的前胸上,左手二指向外一点,这汉子已被点住了穴道,身形纹丝不动。蒲天河身子向前一落,叹了一声道:“你老来晚了一步,那两箱东西,已经被他们抢去了。”木尺子呆了一呆,嘿嘿冷笑道:“你看清是谁没有?”蒲天河摇了摇头,道,“人数太多,有男有女!”木尺子阴森森笑道:“好,狡猾的春如水,想不到她竟然早已买通了马太,我老头儿岂能吃这个亏!”蒲天河奇怪的道:“你怎么知道是春如水?”木尺子冷冷一笑,道:“这件事很容易知道!”说罢身子一转,已到了那名被点了穴道的黑衣汉子身边,双手伸出按在了那入两肩之上,霍地一抖,这人狂叫了一声,睁开双眼,颤声道:“你……老饶命!”木尺子哧哧一笑道:“你们是哪里来的,说出实话饶你一命,要不然……嘿!”这人牙关颤抖不已,一面乞求道:“我说……我说……老爷子你千万别下毒手!”木尺子冷冷地点头道:“好!我问你,那两箱东西谁抢去了?你们是哪里来的?”这人喃喃道:“我们是蒙古寒碧宫来的,春夫人是我们的首领,东西也是她老人家抢去了!”木尺子嘿嘿一笑道:“果然是她。很好,去你的!”说罢右手向外一推,这汉子被丢出了丈许以外,摔了个斜斗,爬起来就跑了。蒲天河闻言之后,也是又恨又怒,沮丧不已。木尺子坐在石头上歇了一会儿,站起来冷冷一笑道:“小伙子,你也用不着替我难受,我们这就去找她。妈的,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庙,我烧了她的船!”蒲天河冷冷一笑,摇头道:“这又有什么用。此时怕连船也没有了。我们一不作二不休,不如赶到她寒碧宫去,看看她还能赖帐不?”木尺子重重地叹了一声,自责道:“我***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早知道马太那个老狗不是好东西,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和春如水那个贼婆娘连成一气。这可好!”蒲天河冷冷一笑道:“这也好,就怕不知道是谁,现在知道了,谅她也赖不掉,我们就上蒙古去一趟!”※※※夜空之下,二匹马仰天长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