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记忆中的女孩

“呼呼……”匀速呼吸着，徐少飞**着上身，双腿搭在床沿，身子一下一下起伏。“48、49、50……”这个身体素质实在是太不给力了，才五十个俯卧撑就有些坚持不下去的感觉，这对于曾经到达过身体素质巅峰状态的徐少飞来说，实在是不可原谅的事情，在这个缺少娱乐的时代，徐少飞实在是想不起做些什么来打发时间了，锻炼身体，把体能锻炼到巅峰状态，此时是他的主要目标之一了。“徐少，吃早餐了。”林嫂敲了敲徐少飞的房门，然后说道。“来了。”擦了擦身子，穿好外套才走出房间，老妈和老爸坐在餐桌边，见到徐少飞出来，老妈笑了笑，然后才道：“精神头不错啊。”徐少飞有嗜睡的习惯，哪回都是要林嫂叫半天才开门的，此时见到儿子神采奕奕，兰月蓉倒是有些惊讶，从昨天晚上就觉得儿子一下子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过这种改变，兰月蓉还是比较喜欢见到的。洗脸刷牙，然后吃早点，最后徐少飞吃了两个煎蛋，半屉小笼包一杯牛奶，这才背着书包去上学，这苦逼的人生，活了二十多年了，又重新背起书包，着实有点儿悲催。临出门前老妈偷偷塞给徐少飞一百块钱，一百块钱在这个年月可不是小数目，往往很多同学一个月都没有二十块钱的零用钱，这一百块钱还是是老爸管制严格，怕养成徐少飞大手大脚的习惯下，老妈偷偷塞给的。衡南一中，这个学校是重点中学，升学率很高，在衡南很有名，徐少飞升初中时候考的不错，在小学也是尖子生，可是到了一中，就一直在中游咣当。独自一人赶到学校，凭着记忆找到自己的教室和位置，徐少飞就有些发愣。还没上自习，教室里那叫一个混乱啊，打闹的，抄作业的，听歌的，还有几个男生凑到女生身边搭讪的，这年头还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男生女生对面坐一会儿说上两句话顶多引人注目，绝不会被人联想有JQ。突然教室里一静，徐少飞抬起头来，见到一个女生从门前走了进来。一个女生足有172公分的身高，即便在成人之中都让人眼前一亮，更别说在一堆还在发育中的男生女生之间了，更是鹤立鸡群。唇红齿白，眸如点漆，虽然还有些许的稚嫩，但是那种清纯的感觉，却是让徐少飞好久好久都不曾感觉到了，青丝如瀑般倾泻，及腰间的长发用一根粉色的皮筋束了一个简单的马尾，女孩儿的神情微微有些冷漠，浑不在意周围同学们或是明目张胆，或是暗暗打量的目光，只不过在坐到自己座位上的时候，眼睛不经意的瞥了后排的徐少飞一眼，见到徐少飞打量着自己，女孩儿便微微皱了皱好看的黛眉。还记得那个青葱岁月铭记于心的女孩儿吗？还记得在那个裙角飞扬的年代偷偷打量她时候的心动吗？此时的徐少飞那一颗遍历坎坷的心，终于有一丝的怦然心动，带着前世的些许回味，带着一丝彷如人生初见般的心动，徐少飞笑了。她便是周嫣，那个把徐少飞带给她的情书交给老师的女孩儿。在这个初恋如禁果般隐秘的岁月，像是这种敢把情书直接交给老师的女孩儿，绝无仅有了……“嘿，看傻了？”桌子被踢了一脚，撑着胳膊正在打量周嫣背影的徐少飞回过神来，轻轻叹了口气。这个女孩儿性情冷漠难以接触，她的家庭神秘无人可知，可是只有徐少飞清楚，周嫣的家庭很不和谐，在周嫣刚升初中之时，其父和母亲结束了那悲剧的婚姻，这个年代还不像后几年，单亲家庭的孩子，还总会吸引异样的目光，尤其是周嫣那个远近闻名的赌棍父亲，让她的童年生活，充满了灰色基调。虽然周嫣很漂亮，但是让徐少飞如此难忘的原因，恐怕也是她那颗外表看似冷漠坚强下，一颗柔软脆弱的心吧。这让家世优越的徐少飞感触尤其深，试问自己前生要是出身在这种家庭，说不定早就自暴自弃成为个烂人了，而周嫣却一直是班内雷打不动的第一名，无论多少人想把她从高高的神坛上拉下来，却无一成功。转过头来，看着身旁一脸促狭的胖子，徐少飞微微皱起眉头：“滚，烦着呢。”这个胖子是个贱人，叫杨志，和徐少飞是死党铁子，一起打架，一起抽烟，一起喝酒，一起逃学，太多的一起一起就演变成无话不谈的哥们，平常说话也是极为不客气，可越是这样，感情越铁。“怎么样？”杨志向着周嫣的背影抬了抬下巴，见到徐少飞郁闷就更加眉开眼笑，周嫣是公认的班花，是个男生就没有不喜欢的，可是一点距离还有勇气争取，N点的距离，就已经激不起男生进攻的欲望了，冷漠、漂亮，当之无愧的NO1，还有那鹤立鸡群的高挑身材，足够让所有的男生充满自卑与压抑。“悲剧的人生，就是靠哥来衬托的……”叹了口气，徐少飞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现在简直就是一无是处，除了有个市委一把手的老爸和事业蒸蒸日上的老妈，唯一能拿出手的东西，就是凭借自己的实力考上了二中，其余的，屁也不是。杨志嘿嘿笑的更贱，一边抄着作业也不忘笑话徐少飞：“告诉你个好消息，老班今天要调座位了，哇咔咔……”每次座位调动，都会让一帮学生有喜有忧，喜的就是像杨志这样前后左右全是大老爷们的主儿，忧的，不用猜就是周嫣周围的那群男生。“哦。”徐少飞哦了一声，没有太大兴奋，虽然他知道这次调动座位之后，自己和周嫣是邻桌，但是前世的一幕幕却也浮现在眼前，最后一年，他和周嫣交流的次数屈指可数，自然没太多的欣喜。反倒是看着杨志一脸贱样，徐少飞有些幸灾乐祸，这个家伙因为身材和视力的原因会被调到前排，会在老师眼皮子底下渡过最后一年。教室门推开，一个约莫三十岁出头的男人夹着一摞书大步走了进来。班主任张森是个挺帅气的男人，不过这个班主任有些暴力倾向，对待一些迟到早退逃课的学生，常常是叫到走廊，上次硬是把一个男生从走廊前门踹到走廊后门，所以威慑力很大，他一说话，教室里立刻就静了下来。“下面调整一下座位。”张森微微蹙着眉头，他不苟言笑，举手投足间，就让学生充满惧怕，微微低头，然后把座次表放到讲台上，抱着手臂站到角落。接下来就是嘈嘈嚷嚷的座位调整。徐少飞已经清楚了自己的位置，但还是去讲台上看了一眼，与前世自己的位置，没有一丝出入。座位调整到了最后，周嫣站起身来，四周的空气好像一滞，嘈杂的教室之中明显的一静，所有同学的目光都追逐着这个高挑漂亮的女孩儿，她莹润如玉的美丽脸庞之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抱着自己的书包，然后向着中排走去，及腰的长发在身后轻轻摇晃，一些人惋惜之余，却也让后排的学生目光炙热起来。放下书包，坐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清冷淡雅的性格，仿佛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在渐渐嘈杂起来的教室之中，遗世独立。站在讲台一边的徐少飞轻轻一笑，拎着自己的书包，然后向着周嫣临排的空位走了过去，拉开椅子坐下，扭头向着神情微微一怔的周嫣笑了笑：“你好。”前世的两条平行线再次相交，所不同的是，前世自己同她形同陌路，而今世，徐少飞却不会再错过这个令他两世怦然心动的女孩儿，命运再次交集，当拾遗补憾，才不枉重活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