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儿?聊过了?处一处?孙阳连忙从脑子里翻腾出这个名字的主人的形象来,唔,还真是好早的记忆呢——在孙阳很小很小的时候,嗯,那时候沈东怀也很小,还有这个倩儿,是大院里年纪最相近的三个小孩,所以基本上就是他们三个一起玩儿。基本上从三岁到七岁之间的记忆里,全部充斥着这个叫倩儿的女孩的身影,当然,这个应该勉强也能算作是青梅竹马了。见孙阳一直没说话,大伯或许早就预料到了似的,咳嗽了一声,语重心长的道:“阳子啊,蓝家的那个丫头,你们不太合适,明白我的意思吗?”早就知道瞒不过你们的眼睛的……孙阳其实也是早有心理准备了,跟蓝静如之间也早就把握好了尺度,此时也就干脆光棍的答道:“我明白,大伯,这不仅仅是我自己的事情,还是关系到整个家族未来的大事。”其实大伯早就预料到了孙阳会心里有抵触,已经准备好了说辞,毕竟这牵涉到婚姻大事,老人们不能保证每个子孙都那么懂事。可是见孙阳竟然如此干脆,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了。阳子还真是变了呢,不过这样的变化,不正是大家都希望看到的吗……“阳子,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呵呵,老爷子对你最近的表现很满意,嗯,称得上是可圈可点。”大伯难得的夸奖着孙阳,忽然道了句:“阳子,有没有想过换个地方?”孙阳没有问换到哪里,虽然大伯.这时候说出来带了点交换的性质,可是显然对自己是有好处的。所以孙阳便说道:“大伯,看您的安排吧。”“好,”大伯也是先试试孙阳口风,.见孙阳果然已经成长了起来一定程度,便说道:“那我安排好了,再告诉你结果。”“是,大伯。”或许是因为刚刚对家族就婚姻妥协的缘.故,孙阳有点提不起兴致来。其实以他而言,对婚姻完全是属于可有可无的性质。两百年后,婚姻这种东西完全就是没有价值的存在,婚姻之所以存在不过是因为其对男女双方的约束罢了,两百年后还不如恋爱关系来的可kao呢,所以早就被取缔了。因此孙阳觉得和蓝静如即便不结婚只恋爱,其实也没什么,是可以接受的。他现在所不爽的,其实是自己的事情为人所左右,尽管是自己的长辈。听出来孙阳情绪有些低落,大伯不禁笑了下,毕竟.还是大孩子啊,棱角还没有磨平呢:“阳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们都在看着你呢。”孙阳听了微微一怔,“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个典.故他是知道的。最早的记载是在《韩非子*喻老》里面说:“楚庄王莅政三年,无令发,无政为也。右司马御座,而与王隐(有所暗指的话称‘隐’)曰‘有鸟止南方之阜(土山),三年不翅,不飞不鸣,嘿然无声,此为何名?’王曰:‘三年不翅,将以长羽翼;不飞不鸣,将以观民则。虽无飞,飞必冲天;虽无鸣,鸣必惊人。’”后世遂用“一鸣惊人、一鸣、一飞鸣、冲天翼、三年翼”等比喻有才华的人,平时默默无闻,一旦施展才华,就能做出惊人的业绩。在这个典故中的楚庄王是春秋时代楚国著名的贤君,前597年,于今河南荥阳北大败晋军。公元前594年,迫使宋订下城下之盟,并陆续迫使鲁、陈、宋、郑等国归依,使楚国成为春秋五霸之一。而在大伯这个身份而已,说每句话都不会是随口那么一说,必然有其深意。看来大伯这个意思,却是家族把希望已经寄托在了自己的身上呢……“知道了大伯,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孙阳说完这句话陡然感觉肩头一沉,似乎已经背负起了整个家族的命运。……君豪歌城的楼顶天台上,某对兄弟每人手里拎着一瓶威士忌,就那么对着瓶嘴喝着,只看姿势的话还以为是在喝啤酒呢。“啥?大伯真这么说的?”沈东怀听了乐得忍不住向后倒去,捂着肚子直叫唤:“哎呦哎呦,真是太好笑了,肚子都疼了,哎呦……”“幸灾乐祸是吧!”孙阳一拳捶在沈东怀的肚子上,沈东怀一下子又翻身坐了起来,却又是指着孙阳大笑,直说:“你惨了你惨了你惨了……”“杨倩儿!大姐头也!阳子——这一定是报应,报应啊!哇哈哈哈——”沈东怀说着又忍不住纵声大笑起来,孙阳面色古怪的看着他笑,好半晌沈东怀才终于停止下来,却是笑得气都喘不过来了。“我说老大,我让你们当年老合伙欺负我!这就是报应!你丫就认了吧!哈哈——”沈东怀觉得真是快意恩仇啊。“谁合伙欺负你了?”孙阳忍不住辩解道:“我那时候是年纪最大的男孩子,我说了算难道不应该吗?”“应该!太应该了!”沈东怀气哼哼的道:“你出的主意我们玩娶新娘抬轿子的游戏,杨倩儿这蛮横丫头总是当新娘!”“那当然了,她是我们中间唯一的女孩嘛!”孙阳说。“可你不是我们中间唯一的男孩啊!”沈东怀撕心裂肺的吼道:“凭啥每次都是我和小雷抬轿子啊!”“咳咳,那个嘛,你们俩的身高比较搭……”孙阳很不好意思的笑了,他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那个时候他们大院里孙阳在这一茬孩子中间是最大的,杨倩儿比孙阳小一岁,但是由于女孩发育早,是几个孩子里体形最大的一个。沈东怀跟孙阳同岁,却是长得很矮小,看起来比孙阳跟杨倩儿小很多。还有另外个孩子叫小雷,比沈东怀小两岁,但是个头长得挺高,跟沈东怀差不多高。然后每次玩娶新娘抬轿子的游戏,总是沈东怀跟小雷被迫抬轿子,对于这一点,那时候的沈东怀和小雷每次抗议,都被无情的驳回了,对此沈东怀一直耿耿于怀……“放屁!你丫就是仗着块头大欺负人!”沈东怀立刻叫嚣,那么小时候的事情,难得他还会记得这么清楚。“那时候我和小雷就私下里嘀咕了,你和杨倩儿之间绝对有一腿!”“……我还不是被杨倩儿给欺负!”孙阳面红耳赤的替自己辩白:“还记得那次玩捉迷藏不,我爬到了树上骑在树杈上。等了好久啊,我他妈都睡着了!你们可好,走了谁都没叫我一声!到晚上天都黑了,要不是我大伯来找我,我到现在没准还骑在树上睡觉呢!”说到这里,孙阳忽然觉得其实,小时候大伯对自己还是很好的。“那也不怪我们啊?倩儿找不到就回家吃饭去了,我们也都散了回家吃饭,这不能怪我们啊!是你丫藏的太隐蔽了好不好!”想到那一幕,沈东怀也忍不住乐了。哥俩儿忽然都沉默了下来,共同的记忆让两人似乎又寻找到了那曾经小时候的快乐。那时候是多么的纯真,可是现在,两人一个是军队连长,一个是公安局长,却是不可能再像小时候那样纯粹的快乐了。“二十三年了呢,”沈东怀忽然叹了口气:“阳子,咱哥俩是打生出来就在一块儿的兄弟,到现在还能在一起,不易啊。”“是啊……”孙阳应了一声,喝下一大口酒,感受着喉咙里的火烧火燎,心里才舒畅些。这些回忆很快乐,也很珍贵。但是,这些回忆不是属于他的,是属于另一个孙阳的。但尽管如此,他仍能从记忆中感受到当时的快乐,那些快乐同样感染着他,让他很嫉妒,打心眼里嫉妒那另一个孙阳,这家伙居然拥有着如此美好快乐的童年啊。同时他也感觉到了那记忆中隐藏着的一些东西——那些东西或者连原本这个孙阳都不知道。暗恋,是青涩的暗恋。原来原本的孙阳每次都要自己抢着做新郎,并不仅仅是好玩,而是一种占有欲啊——不想自己喜欢的女孩做别人的新娘!这就是当时那个小孙阳的想法,只不过没有人知道而已。“阳子,我很羡慕你。”沈东怀说着突然就伤感了起来:“倩儿是我们从小的伙伴,你很幸运。我就不知道会是遇到什么样的人了呢……”“要不然我让给你啊?”孙阳不想让气氛那么沉重,便打趣道。“你这句话不是第一次说了!”沈东怀深恶痛绝的白了孙阳一眼:“小时候你也常说,但是每次最后永远都是你做新郎,你个贱人!明明就是心里喜欢人家,还要在嘴里谦让两句!”明明就是心里喜欢人家,还要在嘴里谦让两句!这句话其实沈东怀也不是第一次对孙阳说了,让孙阳不禁苦笑道:“好好好,你赢了……”正在这时,孙阳的手机响了。孙阳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了刀子兴奋的声音:“阳哥,有发现了!”“快说。”孙阳知道是说的友和宾馆那事儿,自从纪委书记张洪量和他一起吃过饭之后,孙阳就派了刀子专门去负责盯查友和宾馆。“我在友和宾馆背后的小巷子里捡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救命,友和宾馆员工楼四楼’。我估计是在今天之前丢出来的,因为过了夜,那纸条早就被lou水给湿透了,字都有些模糊不清了。但是看起来应该也不会太早,应该就是昨天之内吧。”刀子分析的头头是道,说起来很轻松,但是孙阳却知道刀子肯定付出了很多辛苦。要知道友和宾馆占地面积可不小,周围一圈巷子里要捡到一张纸条可不容易呢,更何况是已经被lou水湿透的纸条呢。这刀子办事倒是越来越稳妥了。“行了,我知道了。”孙阳说着就看向沈东怀,他还是挺抱歉的,今天是他把沈东怀拉出来喝酒的,没想到却是要自己先离开。沈东怀却已经拍着屁股站起来了,无所谓的对孙阳道:“你该干嘛干嘛去吧,我想我的翠花了,哈哈——”“呵……好。”孙阳点了点头,兄弟已经做到这份上了,其实很多话都是多余的说。大家已经是真正心有灵犀一点通了。孙阳通知了蓝静如,让她带上人手到友和宾馆附近守着。穿便衣是没用的,县城就这么大,谁没见过谁啊!所以孙阳打算自己亲自去里面摸摸底。到了友和宾馆附近,孙阳汇合了刀子,刀子拿出纸条来递给了孙阳。纸条一到孙阳手里,孙阳就感觉出来这纸条确实是昨天的,也就是说很可能就在这友和宾馆员工楼四楼,非法禁锢着失踪的女孩。“刀子,事儿办的不错,回头我请你喝酒。”孙阳笑着拍拍刀子肩头,却把刀子给受宠若惊的连连点头:“阳哥您客气了,为您办点事是我们应该的啊!”“行啦,去吧!剩下的就是我的事儿了,你注意点,别让人怀疑哦。”孙阳打发刀子先走,他知道其实作为黑道中人的刀子来说,做这种事虽然是等于替自己老大办事,但肯定会被人认为刀子是线人,那以后刀子在黑道上可就难混了。“知道了阳哥。”刀子应了一声,就迅速的离开了。孙阳在路边抽了一支烟的工夫,也看到蓝静如带人坐了辆面包车过来了,停kao在了路边。由于不想引起人注意,这面包车不是警车,是借来的。看到孙阳,那面包车按了下喇叭。然后蓝静如下来了,她穿着一身便衣,针织毛衣配上牛仔裤看起来还挺清纯,完全看不出是白天的女警来了。她径直走到孙阳身边,帮他整理了下外套衣领,然后挽着孙阳的胳膊两人往友和宾馆里走去。这友和宾馆前面是贵宾楼,后面是餐厅和员工楼。孙阳故做若无其事的吸着烟,一手cha着裤兜挽着蓝静如慢悠悠的往里面逛荡,倒也没有引起人注意。只是到了员工楼,楼口旁边有个值班室,里面坐着个五十多岁的半老头,正在喝着茶水看报纸。看到孙阳和蓝静如过来,那老头立刻警觉的过来挡住了路,问道:“你们找谁?”孙阳和蓝静如对视了一眼,基本上从眼神上就做完了沟通。蓝静如立刻对那老头道:“对不起大叔,我是要找小张啊!”“小张?哪个小张?”那老头非常负责的追问。“就是——哎呀,我跟他虽然是朋友,可却一直不知道他全名叫什么。来,大叔你看——”说着蓝静如放开孙阳的胳膊,走到墙边指着那挂着的员工名单上:“这里面肯定有他!”“姓张的多了,你好歹说个特征吧!”老头跟着蓝静如到了墙边,见蓝静如指来指去的,忍不住建议道。“哦!他就比我稍微高一点,嗯,不算胖也不算瘦——”蓝静如瞎蒙着。“是有个小张,可是那小子挺胖的啊。”老头毫不含糊。“啊?难道他发福了?哎呀,以前人挺瘦的呀!要不然大叔你让我上去看看呗?看到他我就能认出来了!”蓝静如百分之一百二的发挥着自己的口才,老头却是使劲摆手:“不行不行,你们都不能上去,哎——”老头说到这里才想起来,左右看看发现没有了孙阳的影子,愣愣的问道:“跟你一起来的人呢?”孙阳早就趁着蓝静如缠住老头的工夫偷偷上楼去了,二楼和三楼是没有人的,但是四楼的楼口却仍有人在把守着。两个四十多岁的壮年汉子正在下着象棋,要到走廊是必然要从这俩汉子身边过去了。孙阳过去扫了一眼棋盘,见其中一个汉子在得意的把玩着吃掉的棋子,另外一个汉子却是双手托腮冥思苦想着,显然遇到了难题。孙阳漫不经心的cha了句:“跳马啊!”“对呀!”那汉子两眼一亮,“啪”的把马跳了下,顺口还来了句:“谢谢了啊!”“别客气。”孙阳笑。“哎呀,被你看到了!”另一个汉子惋惜的道,责备的瞪了孙阳一眼:“观棋不语真君子知道不?”“好好好,你们下,我走了。”说完孙阳就走了,那俩汉子继续厮杀。孙阳就这么混到了一个宿舍房门前,按照刀子捡到纸条的位置,应该就是从这个房间的窗口丢出去的。这个房间门并没锁着,孙阳凑近门口一听,里面有着低低的抽泣声,还有喝骂声。应该就是这里了!孙阳无声无息的推开门,一闪身就进去了。却看到一个女孩正赤身**的跪在地上,她的双手被用手铐严严实实的铐着,脖子上还锁了个大铁链,连接在床头。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正叉着腰站在那里,一只手里捏着根寒光四射的大钢针,冲着女孩骂骂咧咧的道:“没见过这么硬骨头死撑的!我可告诉你,把我们余总惹怒了,妈的干脆活活打死你,拉到山上去挖个坑埋了,看你还敢不敢死硬!”————————————————————今天身体不舒服,头好痛,唔,零点那章可能会迟一些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