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南宫彦离开,叶一哲还沉浸在思索中。他怎么都没想到,当年西门刚烈与他合作,竟然背后有着那么高的代价,一个西门家这样的世家的继承权,说放弃就放弃了,当然背后肯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原因,但是他能够做到这样,就已经很让叶一哲佩服了,当然心底里不可或缺的就是那份感动。这绝对是他意料之外的。他想过许多当年西门刚烈与自己合作的理由,更多的都是西门家族的安排,从来没想过他竟然以脱离西门家族的代价来与自己合作,不难想象,这两年他能够将藏宝阁发展的不弱于公孙家参与下的藏宝轩,这就是他的能力,别人无法及得上的能力,这个恐怕也是南宫天奇看重他的又一个理由。不过他并不准备去询问对方,既然西门刚烈在两年前没有说出来,那么他也只会等他愿意说的时候再说,不然的话就让这个疑惑一直放在心底里就可以了。他感觉的出来,这个原因肯定和西门家有关系。毕竟他今天做的这个决定,这个与南宫天奇合作的决定,最后西门家不可避免的会受到影响,他却毫不在乎的合作了,那是生他养他的家族,而叶一哲自认为对西门刚烈是有一定了解的,对方绝对不是个道德败坏的份子,那么就只有可能他对西门家族的恨,丝毫不弱于南宫天奇。两个人带着两架马车要想并行,那么要么是志同道合,要么就是同流合污。他们志不可能同,那就是同流合污了。但是他自己思考这个问题却需要时间,而对方也愿意给他这个时间,那么他就等萧雨灵来了之后再一起商议下,反正南宫彦最后也说过,在华夏商盟的内乱明面上爆发之后在给他答案也不迟,南宫天奇隐忍了那么多年,在他心目中叶一哲也许并不是最强的合作者,但是一定是最为合适的,为了这个合适,这个答案他愿意等。他虽然说自己只是在乎萧家,其他人的死活都无所谓,但是其实他自己知道心底里他不可能做到,公孙家、慕家,真的让他当成局外人一样的话,他没那么的铁石心肠。不说公孙剑与自己的私交,公孙镜岩与古天河的熟识,更不要说他答应过对方要保住公孙家的血脉,在这样的前提下让他去对付公孙家,很难做下这个决定,更不要说那个与哲杨师傅都是交情不浅的慕家了,能够让师傅订下娃娃亲这样的事情的慕家,必定是他放不下的存在,哪怕他说他不在乎。在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前,他是无法做下相应的决定的。这一点南宫天奇想必也看到了,叶一哲其实很想知道,如果自己真的铁石心肠的同意了他的这个决定之后,对方就会真的毫无保留的相信自己么?心底里他给自己的答案是不会的。南宫天奇毕竟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否则的话他不会这样做了。叶一哲说要考虑一段时间,其实他心底里已经拒绝了,在面对那么大的利益的时候,一丝犹豫就和拒绝没有多大的区别,更不要说他不仅仅是一丝犹豫,而是仔细的考虑。他想说服自己的,就是心底里的那道坎。他相信南宫天奇看的出来他的想法。但是终究他没有将话说死,放下两个字,谈何容易呢。南宫彦也是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远在内蒙的南宫天奇,他听到了叶一哲的反应只是轻轻说了句知道了就是挂断了电话,然后就是笑着看着坐在他身前带着点拘谨却表情坚定的女孩说道:“果然如同我想的一样,他不会那么快就同意的。”女孩不解道:“可是,这个不是他能够成长为所有人都瞩目的存在的最快捷的一个办法么?”女孩年龄不大,看上去还很稚嫩,不论是说话还是言行,但是她怎么都知道,如果叶一哲答应了这个条件的话能够得到的绝对超乎她的想象,背后的利益链,并不现在的她可以想象的到的。放弃这样的利益,不得不说那需要极度强大的心里素质,还有魄力。话语里竟然带着点失落,似乎他没有答应她很不开心一样。这时候的南宫天奇已然不复有当年的年少轻狂,这么多年的孤家寡人也是让他苍老了许多,只是四十岁左右的年龄,却已然有了不少的白发,只不过眼神中时不时显露出的精光,还有那智慧的思索,明显能够看出来他的不简单,只是相对于公孙止水那批人来说,他更平静。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从他身上感受到。整个人如同一块幕布一样,平静如水,除了当年那个女人,本来就没有什么他在乎的东西,她的离去,他更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了,不在意的人最可怕,因为没有弱点。就算是他对南宫彦的培养,也不过是他兴致下的举动而已,并没有多少真正的想法,只不过后来觉得他确实适合南宫家族的传人,就将他推了上去。对他来说,南宫琴殇死后他的心也死了,其他人的死活,他并不在乎的。只不过此刻的他,南宫彦也不知道眼前的女孩的存在,一来是他秘密安排的,二来南宫彦离开南宫家在燕京闯荡已经有大半年之久,几乎是在他离开的脚步踏出的时候才是出现的女孩,他自然不会有过多的了解。就算他这个南宫家的继承人也不知道,因为这个女孩的出现,让南宫天奇多了许多的快乐,仿佛死去的心又是复活了些许,此刻他剩下的生命里,活着的意义赫然多了一个,他很想看到这个女孩最后成为女王,然后站在叶一哲面前时候他的惊讶。这种感觉比他自己当年成为传说更值得期待。她那天赋,她那执着的眼神,为了心中的他不惜一切代价的决定,多么像当年的她啊。看着她一步步的成长,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他和她一样。所以在面对她这种还不成熟的问题的时候,他只是溺爱的看着她,如同看待一个女儿一样,柔声的回答道:“你的叶子哥啊,自然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动的,如果我是他我也会去想,平白无故送上一个那么大的礼物,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或者是不是想利用自己,在利用完了的时候再一脚踢开,这些都是正常的想法,只是很多人在这样的重礼面前会失去平和的心境,不过他不会,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不会,从两年前我在藏饰店看到他的时候开始,后来不经意了解到他去了江州关注他了那么久,这一点我还是相信自己的眼光的,如果他就这样答应了我的话,我以后再也不会看重他了。”女孩吐了吐舌头,俏皮的眨了下眼睛道:“他果然还是那么的厉害,换做是我我就想不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南宫天奇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道,“如果在半年前你说你想不到也就算了,现在再这样说岂不是要怪我这个师傅不好了,你呀你,就是想给他说好话,想把他提得很高,想要让自己低他一层,这样不好的,你也知道萧雨灵她们,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到时候吃亏的会是你自己,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听到他提起那些她很在乎的事情,她嘟囔起了嘴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南宫天奇则是哈哈大笑了起来,每次她想要夸赞叶一哲的时候他都会用这样的方法,百试不爽的方法。他知道,这半年来,他的笑容比起过去十几年都要多,而这一切便是拜眼前的女孩所致,就算南宫家很多人见到他都会在暗中的说家主变了,变得感觉有人情味了许多,他却清楚,面对这样的灵动少女,一个人难免会因此而影响心境,更不要看到她的时候,还经常让她想起那个当年同样聪慧,甚至比她还要逆天的南宫琴殇了,在这样的熏陶下,他自己都觉得年轻了许多,不像以前那般苍老了。女孩则是托起了下巴,一脸愁眉的说道:“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站到他的面前给他一个惊喜。”南宫天奇则是安抚道:“快了,就快了。”如果叶一哲在这里的话,他就会发现眼前这个女孩,赫然便是他已经两年没有见过的桑然。是那个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面的桑然。在经过了一年多的思考,最终还是在思念的情绪下离开了高原省,离开了那个生她养她的土地,而离开后的第一件事她并不是去找叶一哲,而是拨出了那个曾经给她名片的电话。她记得那个叫南宫天奇的男子,那个提到老婆的时候很温柔的男子。这样的男子,应该不会是坏人吧。她那时候是这样想的,这个也是后来她逐渐了解了人心的险恶之后暗自感到庆幸的事情,再换做现在的她的话,肯定不会如同当初那样草率的做下决定,经过了这半年的时间,她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的如同白纸一样的女孩了。而冥冥之中似乎注定了的一样,从南宫天奇那次在桑然藏饰店给出那名片开始,一切似乎早就注定好了,就是为了今天的一幕。她来到了内蒙,而知道了她这样做的理由之后,南宫天奇也是不遗余力的培养她,他很清楚一个有着这种心态的女孩,一旦爆发出她的执着的时候,会有怎样的力量。就像当年的南宫琴殇。叶一哲不可能想的到,桑然才是他最终决定找他的根本原因。他不想利用他,他只想有一天在他的带领下成为一代女王,相比萧雨灵她们毫不弱小的桑然,最后能够站在同样到达商界巅峰的叶一哲的跟前,然后轻柔的说下:叶子哥,我来了。这是她的梦想。他想要帮她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