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村临近着大河,在河边上修建着一座神庙。里面有一座泥塑的人像,用来供奉大河的神灵河伯。神庙周围树木茂密,都是些松柏之类。刘chun吃过饭带着妹喜在这周围转了一圈,他把那顶沉重的铜盔脱了下来夹在腋下。村里的人都好奇的围观着刘chun这位全副武装的骑士,虽然刘chun此刻没有骑马,可他身上太多的装备仍然让他们好奇。刘chun的的皮甲已经又得到了不少改进,肩头上已经是一层层的叠压着。胸口镶嵌着一面护心铜片,大面积的防护位置都是用皮革削成片叠压编制而成。已经接近于一件成熟的札甲了,这样不仅是防护好,而且让刘chun本来有些单薄的身材看起来魁梧起来。只是制造这样一件皮甲太费时了,有汉氏的部落里只有刘chun装备着这么一件。吸引河伯村好奇的村民的,还有刘chun身上挎着的短剑,和腰间套子里的匕首,以及腋下的两把被皮套掩盖着的神秘的器具。当然看官都知道刘chun腋下别着的是两把五六式手轻,除此外一声战士打扮的妹喜也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眼光。本来还想多转一会儿,可被这么多人围着,实在没有什么兴致。只好早早的回到了偃宽给他们安排的房屋里,那间茅屋顶的土坯房。好奇的村民又拥到了有汉氏的骑兵们的住处去看热闹,刘chun叹着气摇头,原来同胞们爱看热闹是老祖宗遗传下来的。这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所有人起来梳洗完毕后,吃过偃宽为大家准备的食物就早早的上路了。随行的还有河伯村的渔人。到了河边,那些渔人从岸边的一处河湾里推出他们的船只。这里的船比起有汉氏的独木舟又先进了一些。刘chun看见居然有一种双体船,他们用两条独木舟并在一起,上面铺着手腕粗的木棍把船体连接在一起。这样的船比起独木舟安稳的多了,当然大多的渡河工具还是木筏。为了让那些牛上木筏过渡,赶牛的人都把牛蒙上了双眼。于是同样的方法也用在了有汉人骑的马上,这样牲口上筏的事少了很多周折。刘chun是坐的第一趟双体船过的河,这一段的河水也不算湍急。清凉的河水泛着一股子碧绿的颜sè,滔滔的奔流向东海。站在双体船上,一股沁人的河风,带着大河的味道扑面而来。风撩着刘chun摘下头盔后露出的几缕不甘心束缚的长发扬拂起来,空气中的味道像是有一颗西瓜被砸开了一般,甜滋滋的让人心旷神怡。河岸的河伯村渐行渐远,船向着大河的对面顺流斜着放了过去。妹喜很少坐船,她有些害怕的拉着刘chun的手臂,将头靠在刘chun的肩膀上。河面上视野开阔,对岸平坦的河岸向着地平线在早晨的阳光中向后退去,和远处的矮山混合在一起。那里等待自己的将是夏朝的第几个王,自己还能遇上什么样的人。***蟋蟀在堂,岁聿其莫。今我不乐,ri月其除。无巳太康,职思其居。好乐无荒,良士瞿瞿。蟋蟀在堂,岁聿其逝。今我不乐,ri月其迈。无巳太康,职思其外。好乐无荒,良士蹶蹶。蟋蟀在堂,役车其休。今我不乐,ri月其慆。无巳太康,职思其忧。好乐无荒,良士休休。歌词大意:蟋蟀进房中,转眼一年空。我今不享乐,光yin去匆匆。也别太安逸,职守要忠诚。好乐别过度,贤士jing钟鸣;蟋蟀进房墙,转眼一年光。我今不享乐,光yin去茫茫。也别太安逸,公事多承当。好乐别过度,贤士奋图强;蟋蟀进房间,归车便悠闲。我今不享乐,光yin去不还。也别太安逸,为族分艰难。好乐别过度,贤士得安然。这首歌看是让人行乐的轻松歌曲,遒坚却听的长叹了一口气。唱歌的是一位坐在小河边休息的青年人,看他身边侍候的一大群从人便知道他的身份不低。这些人似乎刚正行了一场围猎,他们中有的人正在将捕获的猎物剥皮清理着。遒坚非常反感这种行为,他抓着车上的扶手向刘chun说道:“chun天里万物滋养,群兽抚育幼兽。这时杀一兽,等于杀了十兽。到了秋狩的时节,所获得的野兽将减少许多,真好比杀鸡取卵。”羲和在一旁说道:“这人在歌中提夏后太康,有大不敬之罪。”刘chun听的一头雾水,夏后,是夏朝的太后吗?太康难道是女的,是太后?只听见遒坚又说道:“太康失国,普天下谁不知道。我只担心……。”遒坚把话说了一半,却不说了。让刘chun听的似懂非懂,这么说太康是以前一个失去国的王。羲和见刘chun在一旁的马上专心的听着,笑着向刘chun说道:“自大禹以后,天下有二ri。一是夏后启。二是东夷伯益。两人相争,启shè一ri乃得天下万国服从。后启得九辩与九歌为乐,传于太康。太康娱以自纵,因此而失国。现在人说康乐欢娱,因太康而来。”刘chun这才终于听懂了,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后指的是夏代的王,那么现在的夏后履癸是第几代王呢?不要是那个夏桀呀。正想开口问时,那边唱歌的人派了个人前来向这边的大群行人问好。队伍缓缓的在陶豆的命令中停了下来,先前羲和与遒坚都与刘chun已经商议好了,这一路上三家近百号人都交给刘chun指挥。刘chun把具体的指挥权都交给了陶豆,此刻自然是陶豆在发令。随着退伍停了下来,一名穿着布衣的人被陶豆带到了刘chun三人的面前,这人显然对有汉氏的骑兵十分好奇,特别是刘chun的烈风更是马中之王,比起一般的马又高了一头,让他看的羡慕不已。看到威风凛凛的刘chun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这人赶紧低下了头向刘chun躬腰行了一个大礼,这才说道:“我家主人是有鬲氏的公子鸷,今ri到这里围猎。见各位人数众多,特来相问可是夏使遒坚一行人。如果是请出示夏后的信物。”“如果不是呢?”有鬲氏的话刘chun基本能听懂,他感觉出了对方话里包含的另一层意思。这人有些害怕刘chun,抬眼看到刘chun俯视着自己,赶紧低下头来放软了声音说道:“那,那我只是代表主人来问问大人的身份。”遒坚笑了起来向这人说道:“你去告诉你家主人,我是夏后的使者遒坚,从这里经过回阳城去。来的时候已经拜访过有鬲国君翟雉了。”说完将那只刘chun见过的青铜器物递给了对方来人松了口大气,低着头向各人行过礼。转身往公子鸷那边跑去,不大的工夫又转来将信物交换给了遒坚,并恭谨的说道:“我家主人请各位大人到那边一坐,顺便吃点新鲜的野味。”刘chun想到有鬲氏相隔不远,今后或许有打交道的地方,心中有了去的意思,向身边的另外两人看去。遒坚却对刚才公子鸷唱词中提到太康有些不喜,不过毕竟是做使节的人,心里不快脸上却带着笑容应了过去。羲和所在的有穷本来就和有鬲交往密切,这公子鸷虽然没有见过却也听过,这时对方相请如何好驳了公子鸷的面子,所以也答应一见。于是刘chun吩咐陶豆让队伍就地停了留下来,各自生火做饭。安顿好了队伍后,三人也没有带随从,连刘chun也把妹喜留在队伍中,往公子鸷的那边走去。见到三人走了过来,公子鸷大步往这边迎了过来。他略一辨认往中间穿绸的遒坚说道:“这位可是夏使大人遒坚。”遒坚微微笑了一下说道:“正是。”刘chun此刻却被服侍公子鸷的一些奴隶吸引了,这些人额头上刺着模糊的记号。浑身几乎赤露,只在下体围着草编的围裙,用草绳系好。他们此刻整齐的跪了一地,在地上一动不动。只在管事的人安排他们干活时,才三三两两起身去干活。“这位是?”公子鸷的声音响起在刘chun耳边,他转过头来照着公子鸷的样子拱手为礼。一边的遒坚为两人作了介绍,听到刘chun就是有汉氏的君主,公子鸷似乎早就有所闻。他欣然说:“可是大河北岸的有汉氏国君chun”刘chun点头称是。公子鸷面有喜sè的说:“前者我族中人以陶器到河对面与裳交换麻布往往能获大利,现在所获已经不多。听闻是因为出了个有汉氏,把河北已经聚成一团。前不久又听说chun大人召来雷电击败有穷,只当chun大人三头六臂大异于常人。今天一见,只是英伟一些,于我等也别无不同。”刘chun听公子鸷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向公子鸷说道:“一向有些友邦到我族中交易,只是人数不多,次数也少。没想到还有公子鸷的族人。我听说我有汉的对面是少昊的族人,难道公子鸷也是少昊的后人。”公子鸷将大家请到铺在地上的草席坐下,这才回答道:“不错我有鬲正是穷桑氏的后人。”说道这里公子鸷让人将一只大葫芦提了过来,拔开木塞只闻一股酒味瓢了出来。他环顾见没有装酒的合适酒器,向一边的家人吩咐道:“将人鬲砍四只过来,正好用新鲜的人鬲招待贵客。”刘chun不知道这人鬲是什么东西,只当是有鬲氏独特的陶器。有些好奇的看到公子鸷的家人点了四名奴隶出来。刘chun转头向公子鸷问道:“这些人都是那里来的?”公子鸷笑了起来,有些得意的说道:“这些人都是黎民,当初夏后太康失国,羿夺后位,自恃善shè,打到了涂山夏庙,于夏庙shè下九ri,夏民复叛。夏臣靡到我有鬲,我有鬲祖上助少康复国,少康赏赐我黎民一千。这些九黎贱民繁殖极快,只好每年chun秋两季,用以祭祖上神灵。”这黎民为什么是贱民呢?刘chun心中疑惑,向羲和望去。两人相处ri久,羲和知道刘chun爱问。便向刘chun说道:“当初黄帝聚合神农战胜蚩尤,俘获极多的黎民,杀不胜杀。于是赏赐了很多黎民与参战各国。”遒坚补充道:“还有一些归顺的黎人,聚合成部落在有黎一带。”四人正在说话,那边林中几声惨叫,声音凄沧哀怨,却只是突兀的一声,立刻就断了声响。刘chun似乎意识到什么,不一会儿四只洗的干干净净的头盖骨送了上来。那新鲜的头骨表面的一层半透明状的物质,让头盖骨看起来有一种诡异的美丽。刘chun已经不会有过剩的正义感了,他也没有理由愤怒。只是内心深处执著的坚守一份自己也不明白的东西,他自然的起了拒绝这种酒器的念头。刘chun脸上堆笑的向公子鸷说道:“我喜欢用自己的酒器。”说完他推开了送到自己面前的头盖骨,站起来向军营那边招呼人送了酒具过来。陶豆很快将酒器送了过来,刘chun接过酒豆。坐在席上拉着陶豆向公子鸷说道:“这位是我有汉的勇士,我借公子的酒送他喝一豆,可好。”公子鸷是个爽快之人,把手一挥说道:“一起坐下来,大家一起喝。”等陶豆坐下,公子鸷把刚才刘chun不要的头盖骨递给陶豆。陶豆却没有刘chun的这些讲究,接过头骨盘坐在地上,旁边自有服侍的人将陶豆的酒器斟满。酒过三巡,公子鸷提议让手下善shè之人相互比试,以助酒兴。刘chun心中却在想着另一件事情,他想将有鬲的奴隶买回去。见公子鸷提起比试shè箭,心想既然自己有求于他,也就应和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