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玉笑道:“那弥秃子讨厌的紧,要不是为了大事,我才懒得应付他呢!等大事成了,我便请你们王爷将他除去,然后天天只陪着你一个人,好不好呢?”尚自高喜道:“当真?”银玉伸右手在他手背上轻轻一扭,脸上似笑非笑,娇嗔道:“我何时骗过你来?你这小没良心的!”陈敬龙见他们打情骂俏起来,便不再凝神去听,随便端起杯茶来慢慢喝着,心中琢磨:“半个月后便要北上,谁要北上?这边王爷要办的事情,又是什么事情?这尚自高一向眼高于顶,不将别人瞧在眼里,可此时听他说话,却对那个弥秃子十分忌惮,不知那弥秃子又是什么人?”许多疑问纷至沓来,却又『摸』不着半点头脑,只是隐隐觉得,尚自高偷偷『摸』『摸』与银玉在此相会,商议事情时又都轻声细气、神神秘秘,所谋必非好事。银玉与尚自高又私语片刻,起身要走。尚自高拉着她手,恋恋不舍。银玉媚声笑道:“半个月之内,我必须赶回去给我们大人一个回复,时间紧迫的很,这次可没时间陪你了!馋嘴猫,放心,等大事成了,要多少时间都是有的,到时一定让你吃饱!”尚自高寻思半晌,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她手掌放开。银玉提起细刀,摇摇摆摆走出茶馆。陈敬龙忽地想到:“这银玉处处透着古怪,不知什么来头。我若能知道她的来历,或许便能明白他们所谋划的事情!”当即凑到雨梦耳边,吩咐道:“我去盯着那女子,看她什么来历。你在这里继续喝茶,一会儿那个独臂人走时,你跟着他,看他去往哪里。千万小心,别让他发现了你!完事后回昨晚我们住的那家客栈碰头。”雨梦虽然不明白他为何会对这断臂人和那轻浮女子感兴趣,仍是点头答应。陈敬龙『摸』出枚金币放在桌上,留给雨梦付茶钱,起身匆匆走出茶馆。银玉走的不快,陈敬龙一出门便看到她的背影,当即远远跟住。银玉出了闹市,直奔无极城南门而去,等出了城,开始加快脚步,越行越急。离城十余里,路旁远处好大一片『乱』葬岗。银玉行到这里,忽地蹿下道路,快步奔去,冲进『乱』葬岗,转眼便没了踪影陈敬龙大急,顾不得再掩藏行迹,也急忙奔过去。到『乱』葬岗边缘展目四望,见周围没有半点人影,不由暗暗称奇:“这里虽然坟头林立,可也遮不住人视线。怎会看不见她?”走进『乱』葬岗,信步在坟头墓碑之间穿行,四面环视,寻找银玉。『乱』葬岗里许多旧坟被雨水冲毁,有的『露』出腐烂棺木,有的甚至棺木都已烂尽,直接『露』出白森森的骸骨;虽是下午时分,阳光明艳,此处却颇显阴森,似乎有些鬼气。陈敬龙寻了一会儿,不见银玉,不禁失望,心道:“她不知哪里去了,也许离开了这里,我没有看见。这里阴气太重,让人心里很不舒服,还是快些离开的好!”正要抬步离去,忽听身后响起金刃破风之声,猛恶异常。陈敬龙大吃一惊,顾不得回头去看,急用力向前一纵,抽出钢刀横胸护身,这才转过身来;只觉右后肩火辣辣地抽疼,一股热流顺背而下,却是未能完全躲过偷袭,终是受了轻伤。面前七、八步处,站立一人,正是银玉。她此时细刀已经出鞘,持在手中,刀头上沾着些血迹;皱眉盯着陈敬龙,脸上有些惊疑之『色』,似对陈敬龙能躲过自己偷袭有些出乎意料。陈敬龙怒道:“好哇,原来你早就发现我跟踪你了!”银玉惊疑之『色』渐褪,笑道:“你跟踪的本领太也差劲!我若发现不了,可真成傻子了!”陈敬龙寻思一下,问道:“你刚才是躲在坟后?”银玉笑道:“不错。我一直在看着你,可惜你却全没发现!”微顿一顿,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跟着我?”陈敬龙道:“我是什么人无关紧要。我只想知道,你究竟什么来历,跟尚自高密谋的是什么事情?”银玉冷笑道:“你这人当真有趣!我们即是密谋,这事自然不能让旁人知道,又怎会告诉你?再说,我们的事情,跟你又有什么关系?”陈敬龙怒道:“你们偷偷『摸』『摸』不敢见人,所谋定非好事;既然不是好事,我便要管上一管!”银玉一脸鄙视神情,冷笑道:“看你举动,全没半点经验可言,不论你是大内侍卫,还是江湖闲人,都不过是个刚出道的雏儿罢了!你有什么能力来管我的事?”陈敬龙略一迟疑,沉声道:“你若当真不肯说,我只好将你擒下,想办法『逼』问了!”银玉点点头,将刀鞘抛开,双手紧握刀柄,森然道:“不管你是谁,既然盯上了我,那便非死不可!我本就没有时间跟你费话,动手吧!”话音未落,“呀依”一声大叫,冲上前来,细刀高举过顶,直劈而下。陈敬龙以前跟她交过手,知道她力量如何,心道:“我现在内力又增强不少,若是全力招架,应该能将她兵刃震的脱手!她以为我是个刚出道的雏儿,本领低微,所以才不急着逃走,而是现身想将我除掉,我若尽展实力,把她惊走可就糟了;不如藏拙,等待时机,好一举将其拿下!”当即只运一半内力,挥刀迎去。两刀相交,一声脆响。银玉连退三步,脸上微微变『色』,惊道:“好大力气!”陈敬龙向后退了两步,心中暗喜:“想不到这一段时间我内力增长如此迅速,现在只用一半内力,已经和在青龙城时用全力差不多了!”为了不使银玉惊慌逃蹿,急忙佯装站立不稳,又向后退了几步,闭住气息,将脸孔憋的通红,好像被震的受了内伤一般。银玉见他如此模样,登时放心,冷笑道:“原来只有这点本事!”欺身又上,连声呼喝,装若疯虎;细刀横劈坚砍,招招凶狠凌厉,显是要尽快将陈敬龙除掉。她出刀又快又狠,好像每一刀都是凝聚全力而发,而且没有虚招变化,刀刀简直明快。陈敬龙从没见过这样的打法,一时手忙脚『乱』,心中暗惊:“这是什么刀法?怎么与我学过的全不一样?”仗着腿脚灵便,勉强躲闪,凝神去看她出刀路数。银玉连出十几刀,忽地停手,疑『惑』道:“你为什么不用斗气?”陈敬龙干笑道:“我不喜欢用,你管得着么?”银玉皱眉沉『吟』道:“不对,到这生死存亡的关头,你还不肯使用斗气,太不合情理!除非……除非你根本不会斗气!”说到这里,微微一愣,随即恍然道:“原来是你!”陈敬龙愕道:“你认出我是谁了?”银玉笑道:“天下不会斗气、魔法,而胆敢行走江湖的,大概只有你一个了,我又怎能认不出来?青龙城酒楼那次相见,我还记忆犹新呢!”想了想,又道:“难怪我觉得你身形眼熟!你是朝廷通缉的要犯,所以用膏『药』贴着脸,怕人认出来,是么?”陈敬龙并不应声,算是默认。银玉笑道:“想不到会在这里碰上你,这可真是好极了!我来问你,纣老怪去哪里了?”陈敬龙大奇,心道:“我与大哥相识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随即想到:“她曾让林通给林正阳捎口信,自然是认得林正阳。这消息她是从林正阳那里得知的。”问道:“你问我大哥下落做什么?”银玉冷笑道:“还能做什么?当然是要抢夺霸主奇牌了。哼,林正阳真是没用,我让他捉拿纣老怪,他不但捉不到,居然连唯一的线索都给弄丢了!”跟着语气一转,似喜似怒,似欢悦又似娇嗔,媚声说道:“敬龙兄弟,能找到你,姐姐高兴的很!你这便告诉我,纣老怪究竟去哪里了?”一边说话,一边侧目看着陈敬龙,眼中水汪汪地,好似要滴出来一般。陈敬龙心中“突”地一跳,忽地感觉眼前这神秘女子娇媚无限,充满诱『惑』;软语撒娇,让人无法抗拒,只想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哄她开心;内心深处,却隐隐觉得不妙,只想:“这是怎么回事?她这眼神、声音,似曾相识,我在哪里见过?”银玉见他呆立不语,便又上前两步,轻轻一扯衣领,『露』出雪白脖颈;娇喘细细、鼻息微微,柔声道:“傻弟弟,姐姐漂不漂亮?你只要告诉我纣老怪去了哪里,姐姐绝不会亏待你的!”说罢媚声而笑,搔首弄姿。她这一举可是大错特错了。陈敬龙不谐男女之事,却对男女之防看的极重,一有陌生女子靠近,本能的便起警戒之心,更何况这女子在自己面前举止放『荡』,轻浮挑逗?陈敬龙心中一震,本能的便想退避,脑中登时清醒,猛然想到:“这是媚术,我曾看蝶舞用过,难怪感觉这眼神、声音似曾相识!她这媚术水平照蝶舞可差了老大一截,只要我小心应付,便不会被她『迷』住。不如将计就计,把她拿下!”当即强忍退避之意,呆立不动,脸上装出痴『迷』神情,喃喃道:“好姐姐,你再靠我近些,我便告诉你!”银玉对自己的媚术极有信心,见陈敬龙神情,丝毫不疑有诈,闻言果然又上前两步,娇笑道:“你可不许骗我啊!”将衣领又扯开一些,『露』出一抹酥胸。陈敬龙见她胸膛洁白如玉,心中不由『乱』跳,脸上涨的发紫,头脑却仍清醒,暗自寻思:“蝶舞姑娘无需当真扯开衣服,只要用上媚术,便让人感觉她的衣服随时便会落下,那才叫真正的『迷』人!这银玉媚术远远不及蝶舞,也想来『迷』住我,真是不自量力!也罢,我装假也要装到十足,免得被她发觉,功亏一篑!”当即表情更加痴『迷』,手一松,钢刀掉落在地,伸开两臂,喃喃道:“你……你让我抱抱,我什么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