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云不回这番话,众将面面相顾,均觉茫然。项拓怔怔疑道:“排兵布阵,正是将者本份;什么锥阵、圆阵、勾阵、雁阵,我都是知道的;可……可刚才暗军只是乱走,连个阵型也没有,这也能算是布阵么?”云不回摇头叹道:“不是没有阵型,而是阵型不住变化,绝无固定之时!这也正是十绝阵的厉害之处!”微一停顿,理理头绪,又详细解释道:“十绝阵,因包含十种大阵变化而得名,分为: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三才阵、四门兜底阵、五虎群羊阵、六丁六甲阵、七星北斗阵、八门金锁阵、九字连方阵、十面埋伏阵。方才暗军结长队而出,如若蛇形,是为一字长蛇阵。到敌我交锋时,其‘蛇头’受阻,‘蛇尾’立即翻上,演为二龙出水阵。紧接着,其队伍断开,中部推进,演化为天地三才阵;再后来,队伍穿插来去,兜转包抄,演化为四门兜底阵!到这时,我军已被切割零碎、困的死死,再无抵御之力;暗军阵法么,也就不必演化下去了!诸位不妨想象一下:不过演出四阵而已,便已有此威力,若把剩下的六阵都演全了,又该是何等厉害?况且,十种阵法可随机互变、任意更叠,并不是非得按着一定顺序演化;变化无定、接续无尽之下,又该是何等威力?”众将经他指引一想,无不怵然失色。静默片刻,欧阳干将迟疑问道:“照这样说。十绝阵岂不是天下无敌的战法了?”云不回微一点头。应道:“不错!按道理讲。确是可以天下无敌;也正因如此,所以才 ” 章节” 称得起个‘绝’字!”他话音未落,慕容滨滨沉吟讲道:“我率军迂回,由侧面攻入敌寨……”陈敬龙忙道:“我正面佯攻,替你牵制十绝阵……”不等他说完,云不回摇头叹道:“没用的!暗军聚成一团,本就没有首尾正侧之分;任何一面遇袭,皆可演阵迎敌!方才敌军小胜。却仍旧缩回寨内,始终不肯主动冲出交战,便正是怕大军移动,露出首尾、分出正侧,予我军以可趁之机!这样明白的事情,难道看不出来么?”慕容滨滨稍一思索,恍然叹道:“暗军做此万全固守之计,分明是想长久对峙,以待局势有变,族内能再派援兵到来!”陈敬龙急道:“暗族反战派处境不妙。随时可能一败涂地。咱们可没时间干耗,务必尽快破敌取胜才行!”慕容滨滨皱眉叹道:“怎么破?云大哥说。十绝阵是天下无敌的战法;你没听见么?”她话音未落,云不回接口道:“我是说,按道理讲,十绝阵确是可以天下无敌;却从没说过,十绝阵真就可以天下无敌!”众将闻言,不由都是一怔,随即又都是一喜。欧阳莫邪抢先问道:“听云军师这话意思,莫非……在实战之中,十绝阵有破绽可寻,是能够破解的?”云不回默然不应;垂头思索好一会儿,方缓缓讲道:“若有人能将十绝阵演化自如、趋变随心,那真就毫无破绽可寻,能够无敌于天下了;只可惜,十阵变化,越到后面的阵法,越是繁琐复杂;而要掌控偌大军阵、完成许多复杂变化,却又谈何容易?……据我所知,远古历史上,只有一人曾将十面埋伏阵真正排布成功,再没有第二个;至于能将十阵演全的,更是绝无其人,从来不曾有过……”他刚说到这里,陈敬龙已是喜不自胜;急急抢道:“如此说来,只等敌军掌控不住,阵法演化出现错乱,便可破之!对不对?”云不回微一点头,应道:“不错!大阵演变,队伍穿插错落,一旦失控,便是满盘皆乱,不可收拾。到那时,我军破之,便可破的轻而易举,比起寻常战阵冲突、硬打硬拼,实要好的太多!雷振妄逞机巧,演此绝阵,却正是自取其祸、予敌以利!……不用硬拼强战,轩辕将士,可以少死一些了!……嘿,好的很,当真好极!……”笑叹片刻,又挥手命道:“退兵吧!等一切准备妥当,再来破敌!”陈敬龙奇道:“将士都在这里,想怎样打,便怎样打好了;还有什么可准备的?”云不回淡淡苦笑道:“要支持到敌军变阵错乱,并不容易;除非咱们也布出十绝阵来,以阵对阵,方有机会!可要演阵应敌,总得有个望楼,容我登高指挥才行吧?……嘿,难道我隐于兵丛之中,便能观知全局、指挥调度么?”欧阳干将稍一思索,急急问道:“咱们也用十绝阵,岂不是也要冒全军大乱之险?”云不回闷声应道:“胜负之分,就看我与雷振,谁对阵法掌握更好,谁能使军阵维持更久了!”言毕,长长叹息一声,自顾拔转马头,便要当先回城。见他神情萧索、闷闷不乐,大违狂放不羁、嘻谈笑谑之常态,众将无不纳罕。慕容滨滨急忙呼问:“云大哥,莫非以阵对阵,还”净尘传说 六百四十七节、以阵对阵”有什么可忧之处么?”云不回稍一扯缰,止住马匹;迟疑片刻,闷声讲道:“维持军阵,全靠主持阵法之人调度指挥!而主持阵法之人,又高居望楼之上,敌我皆见……”不等他说完,欧阳莫邪已恍然明了,抢道:“危险的紧!敌方欲破我方阵法,必遣高手,冲透兵丛,突袭望楼!高居望楼而指挥全军,实有性命之忧,凶险万分!”经他一提,众人亦都恍然。齐若男喜道:“既然除去指挥之人,便可破解阵法,那还有什么难的?咱们这里,高手很是不少;现在便去突袭望楼……”刚说到这里,微微一怔。随即沮丧叹道:“不成!……数十万敌军聚集紧密、全力防护之际。区区几名高手冲去。又能有什么用处?只不过送死罢了,根本不可能有突袭得手的机会!”欧阳莫邪接口道:“现在突袭望楼,是行不通的;只有等敌我两军斗阵,兵马尽被引动,排布分散时,守护望楼的力量大减,敌我双方高手才有突袭成功的机会!而到那时,双方高手都会出动。双方主持阵法之人,便也都危险的紧了!”一直未曾说话的雨梦,到这时再忍不住焦虑担忧,忽地开口问道:“难道除了以阵对阵,让我云大哥冒性命之险以外,再就没有办法好想了么?……咱们……咱们黑夜来攻,让敌军看不清旗令,布不成阵法,难道不行么?”欧阳干将接口应道:“暗夜之中,燃灯为号。一样可以传达命令,指挥军兵!”雨梦急道:“那……选个下雨的黑夜。让灯号燃不起来;不就行了?”慕容滨滨摇头苦笑道:“要遮护灯号,挡开雨水”净尘传说”,并不算什么难事!”雨梦急的粉脸涨红,寻思一下,又欲开口。云不回挥手阻拦道:“雨师妹,不用再费心思了!斗阵取胜,避免硬拼硬打,可使轩辕军伤亡减少许多;为了更多性命着想,我个人冒一点险,那也值得!就算当真有避免阵斗的方法,我也不肯用的!”微一停顿,嘴角轻挑,强撑出一丝笑容,又道:“再说,咱们有这许多高手,突袭、守护,两不耽误,尽可够用;敌方高手来袭,未必便能伤得了我;不用有太多担心!”言毕,不等众人接口,自顾一抖缰绳,趋马插入兵丛,缓往白虎城行去。见他如此,众将无可商议,只得传令退兵。……待大军回城之后,云不回片刻不歇,立即挑选木工出身的兵卒,授以图形、尺寸,命造望楼车。随后,又把军中各级将官尽数聚集起来,教以各种旗令意思,再以钱币摆布模拟,教授大家如何依令而行、移军变阵……那十绝阵着实繁琐复杂;云不回这一番讲,直至午夜方完。众将官皆知阵法紧要,不容有失;听完讲述,各自散去后,虽夜已深沉,却都顾不得休息;尽都在各自帐中,排布钱币,模演变队,以求熟练掌握;无一例外。当然,将官等级不同,所统人数不同,所模演变队的规模方法便也不同;不必细述。只说陈敬龙,回归本帐之后,亦取些钱币,斜卧榻上,模演阵法。正演到入神时,忽听得帐外脚步乱响,迅速靠近,跟着便听一人扬声叫道:“禀主公:哨骑出城巡视,捉到一名近城窥探的敌军斥候!”””一听这话,陈敬龙不由惊喜,笑道:“有这等事?哈,我从军至今,还是第一次遇到!快押进来给老子瞧瞧!”帐外答应一声,随即帐帘一掀,四五个军兵拥推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俘虏,走进帐来。那俘虏是名女子,穿着黑色紧身衣裤,极显身形婀娜;头戴黑丝帽,更衬的脸色奇白,如霜胜雪;看五官,高鼻蓝眼、樱口桃腮,艳美非常;一双妙目,定定望着陈敬龙,不显惧色,唯含笑意……陈敬龙抬目往她脸上一扫,不禁身心俱震,猛从榻上跃起,失声叫道:“纱维亚!怎么是你?”纱维亚吃吃笑道:“为什么不能是我?……吓了一跳吧?哼哼,跟我预料的一模一样!”言毕,又皱起俏脸,转头对那几名军兵嗔道:“还不给我松绑?捆的这样紧,痛死人了!……我是故意给你们捉住的,看不出来么?居然当真绑我,真真都瞎了眼了!……”众军兵面面相觑,愕然不知所已。陈敬龙忙走去跟前,低声命道:“你们几个,明日去军需处领赏!另外,转告所有见过这俘虏的将士:任何人不得再谈论此事,只当从没发生过,违令者斩!记住了么?”那几名军兵急忙点头应诺。陈敬龙挥手命其退去。待军兵退出,陈敬龙忙给纱维亚解开绳索,焦急问道:“什么要紧事情,让你如此冒险行事,连性命也不顾了?”(未完待续。。。)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