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城因为是一个平原,北依黄河,所以这个渡口就显的非常的宽广(古代的渡口不需要什么岸跺,只要人能爬上来就算是渡口了),如果要扼守在渡口旁,没有一万士卒是不可能做到的。张颌出兵后,将骑兵分成三队。前队为哨兵队,共三十余骑,穿插与渡口和正队之间,用来探敌军行动;正队2000骑,由他亲自统帅,驻扎在神马堂以西,视野地形都相当的不错,是阻击敌人的主要力量,偏队为千余骑,屯于神马堂东侧,实行左右包夹。颜良的五万大军,此刻正集结在南皮城南的高唐渡口边。高唐与厉城河面不过300米宽,颜良遥遥望去,甚至连厉城渡口边摇摆的青草都历历在目。审配见他看的绕有兴致,便也牵马到了他的身旁,用手拍着马背道,“颜将军好兴致,这厉城一过,一ri之内便可抵达北海。”颜良瞟了他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目露凶光“俺打出娘胎以来,只在磐河受到了彦晨的屈辱,不灭北海,难消我心头之恨。”审配想起几ri前的神马堂之战,也是恨意绵绵,“将军放心,料那一黄毛小子,能有多大的作为,某将愿誓死踏平北海,以报将军之恩。”“两位将军聊什么这么起劲?”沮授头上裹了一块白巾,身上也是一袭白袍,遥看真想个白衣儒士,缓步而来。颜良往对岸一指,“在想明ri渡江之事。”“将军不怕有埋伏?”沮授已走到两人身前,脸带笑容,目光随着颜良的手指望向了对岸。“埋伏!笑话!”颜良冷哼一声,轻蔑的说道,“就凭他那些惨兵败将,也阻挡的了我颜良的大军。”“将军可不要轻敌,彦晨有张颌,赵云之勇,兼虎子军之猛,不可小觑。”沮授收起了笑容,正sè道,“磐河前车之鉴不可忘。”一说起磐河之耻,颜良的青筋暴起,浑身关节咯咯作响,“以大人之见如何?总不能不渡江吧!”“哈哈哈……”沮授大笑数声,微风袭过,吹的他头上的白巾飘摇,格外的炫目,“颜将军稍安务燥,若要渡江,则在今晚,由审将军带3000士卒作为先行军,若对方埋伏少,直接硬冲,若对方无埋伏,则即刻通知大队,如果敌军倾巢而出,则千万不可恋战,速速归来。”颜良想了一会,问道,“那为什么要在今晚,而不是白天。”“第一晚上敌军根本分不清我军渡江的真假,第二夜晚敌军防御相对薄弱,若敌军势小可趁机灭之;第三若敌军势大,趁着黑夜容易逃脱,是矣,非今晚不可也。”颜良大喜,命五更造饭。审配整顿了兵马,连夜渡过河来。初秋的夜晚,圆月早挂在天际,映的整个河面分外的清晰,连舟上的人面都依稀可见。审配左肩缠着布条,上次张颌的一枪如今还让他隐隐作痛,右手提枪,左手紧紧的抓这缰绳,那匹马可是他保命的最佳道具,所以他的手抓的非常的紧。靠岸后,悉悉疏疏的踏草上岸声不断的响起,审配一边忙着吩咐士卒们下船,一边紧张的望着前方,心中暗暗期盼不要有敌军袭来。等大军全部站在了厉城的土地上,审配开始意气风发,望着他那熟悉的草原,轻叱一声,“出发。”这支先行军主要是有步兵组成,马匹不多,所以行军的速度不快,行了两里,审配见周围平静如常,除了那偶尔传来的夜枭叫声,就只剩下军队的脚步声了。“沮大人真是多虑了。”审配习惯的抹了一把额角,止住了战马的缰绳,对身边的小卒说道,“快去报告颜将军,可以渡江了。”暴风雨来临前总是特别的平静,不过审配很快就察觉到了这平静中的危险,就在那卒刚走不久,草地突然有节奏的轻轻震动起来。是马的奔跑!凭着这么多年养马的经验,审配第一时间觉察到有马儿奔跑而来,而且数量很多!“快,全军戒备,准备迎敌。”黑暗中审配的脸上有点慌乱,作为前行军的他其实就是引蛇出动的诱饵,随时有生命危险,这都不的不让他格外的小心。马蹄声终于响起来了,近了!审配举着火把望去,右边出现了一队骑兵,黑压压的一片,是数以千计的骑兵队!“前军顶住,后军放箭,这不过是敌人的先锋队而已。”审配强自正定,唬住了众士卒。忽然,一阵呐喊声响起,他的左边也闪出一彪人马,飞也是的袭来,与右边不同的是他们人未到喊声已经震天而来,审配的青州军见如此阵势,也不免有一丝心悸,不过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虽慌而不乱。“杀”如雪的刀光已经朝青州军袭来,审配缰绳一紧,大喝一声“上!”宗玉大宛马便如同一条蛟蛇般游出,配合着他长枪的突刺,充在前头的骑兵纷纷落地,青州军士气大振,嘶杀声成了厉城渡口唯一的旋律。青州军前军挺着利矛,奋力的当着骑兵的冲杀,但是这支骑兵似乎与以往所遇到的都不相同,甚至比磐河的白马军还要强悍!而那战马更是呼啸而过,纵跃自如。马蹄下不知踩死多少冤魂。“不行,挡不住。”审配奋力刺死一人,回头望着将被围拢的弓箭手。青州军本来就不擅长shè箭,临时充当弓箭手的他们慌乱间连箭支都装的手忙脚乱,形势已经围在旦夕了。“如果能撑到颜良将军大军到来就好了。”审配心里默默的祈祷,双手挺枪,不在前冲,慢慢的边退边刺,忽然一个熟悉的人影映入眼帘,差点没把他吓个半死。火光中,一将冲入青州军中,两手乱挥,这枪便万箭齐发无处不在。围着他的青州军纷纷倒地,尸体都快盖住他的马蹄。“张颌!又是他!”审配如同看到鬼魅一般,再也不敢有丝毫幻想,两腿连踢马腹,仓皇出逃。宗玉大宛马的脚力果然是非比寻常,审配的身影如流星般划过厉城的战场,直奔渡口而去,速度之快,让人无法想像。等他到岸边的时候,颜良军的船只才渡到一半,审配心里万分焦急,望着汹涌的江水无可奈何,那船都到对岸载青州军去了。沮授在船头望见审配,便知大事不好,立刻喝止船夫,命其立刻掉头,只派了一艘小船靠的岸来接应审配。等审配的小船刚起了锚,张颌的大军已经赶到了岸边,响烈的欢呼声中,张颌刚毅的声音响起,“告颜良将军阁下,吾奉北海城主之命,特来迎接大人。”“可恶!”颜良的眼睛都冒出火来,快步冲到岸边,将一块石头奋力砸来,这盛怒之下的一击,果然是非同小可,那石头飞速的破空声“嘘嘘”直响,飞了将近百米方才落入河中,随即暴怒的喝声响起,“张颌!你给俺等着。俺不会放过你的!”凄厉的声音回荡在河边,久久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