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张颌的话让颜良和沮授都感到很意外,“我不奉陪了,这场仗先记着。”张颌不理会他们的诧异,拨转了马头道,“如果你们追的上我的骑兵队的话,就尽管过来,这次就比比脚力如何?”话音刚落,只听他大喝一声,“撤”马儿四蹄一撒,如风般离去,那风带起一股风暴将整个骑兵队卷起,往彦晨大营而去。“小子,有种别跑。”颜良的声音气急败坏的从背后传来,口不择言的喊着,“沮授,别拦着俺,俺要撕烂那家伙……”“哼!撕烂。”张颌轻蔑的自语,“等着吧,颜良,我会记得今天你所说的,ri后一定会加倍奉还。”手中的鞭子不禁又加快了几分,仿佛将那颜良当做**之骑,拼命的抽打出气。厉城后方的钜平岩,是从厉城通往北海的唯一路口,此地上临泰山,下依博阳,章丘等山峦,地势十分险要,彦晨的两万大军就驻扎在钜平岩下。为什么不直接扼守住岩口呢?因为岩口狭小,容不下几千人,岩口两边又是峭壁,寸草不生,根本没法埋伏,不过岩后到是一片平原,特别适合“新虎子军”的能力发挥,虽然这些虎子军并没有马骑,但是他们训练的时候一样是“疾如风,快如电”。从黄巾贼改编过来的他们,速度是唯一的特长。所以彦晨特地将大军的营帐安排在岩口后的一里处。张颌的马刚过岩口,就看见一匹鬃红sè的马跑来,速度之快,直比流星。马上并骑着一对璧人,男的玉树临风,一手提刀,一手拉绳,宛如神将一般;女的美艳如花,腰配双剑,身披铁铠,确是女中豪杰。那两人不用说正是彦晨和小雨。那马来的实在太快,张颌来不及下马行礼,就在马上一抱拳道“主公,罪将有负所托。”“张将军不必自责,我已经听说了。”彦晨朗声一笑,拨转马头,和他并肩而骑,边走边说,“想不到白马军居然如此厉害,一个时辰不到便歼灭了颜良的数千步兵,真是痛快,只可惜我没能亲眼目睹,可惜,真是可惜。”彦晨摇着头,对张颌撤退的事只字不提,这让他感到十分的温暖,却也让他很内疚不安,张颌憋红了脸,吞吐道,“主公,我……我没能……”“你弄错了。”彦晨摇着头,温和的看着他,反问道“你知道狙击的意思吗。”张颌一愣,没有回答。彦晨继续说道,“狙击就是在敌人过来的时候给他迎头一击,让他受点教训而已,哈哈哈,又不是让你去灭掉他们,如果凭3000骑兵就可以灭掉颜良军,那我和子龙还带兵来干嘛?看戏吗?哈哈哈……”又是一阵豪爽的笑声,连张颌都被感染了,来前的疲惫和不快全丢到了脑后,两骑有说有笑的返回营来。彦晨的大营象是一个横着的个字,中军帐便在个字的顶上,左右斜斜的两翼是为数不多的骑兵营(主要由张颌的骑兵组成,张颌没到的时候都是空营),中间非常粗的一字型排列的才是步兵,这样的阵势排列在岩口有一个好处,就像一顶伞一般可以将敌军堵的严严实实,因为这次他是大军尽出,负责北海城防的不过千余人,如果在混战中让敌军冲了过去,那可就追悔莫及了,所以他要用一顶巨伞来压制住满天的风雨。彦晨接张颌回营,见他眼睛里全是血丝,便让他领着骑兵先去骑兵营休息了。此时已是正午十分。“小雨,想不到又是沮授。”彦晨站在中军帐的营口,放眼望去,岩边的青松正随风摆动,岩口处依旧是空荡荡的。小雨并立在他的身旁,一身戎装的她显得格外的英姿飒爽,这是她第一次随军出征,所以一直把铠甲披在身上,而且擦拭的锃亮。jing巧的铁盔遮住了她的长发,纤眉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格外明亮,朱唇小口一张,“真的是义父?这下难办了,他的鬼点子多的很。”“嘿嘿……”彦晨笑的有点怪,两条眉毛一跳一跳的,左边的眉毛朝上高高杨起,右边的却低了下去,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之意,“沮授沮授,先被狙击,后遭授首,真是天意。”小雨白了他一眼,嗔道,“少做白ri梦了,如果你真的能预知天机的话,那你告诉我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彦晨看着小雨娇叱的神情,不由的痴了,贫道,“管它什么时候来呢,我只要小雨在我身边。”说完张开双臂就要去搂小雨,小雨咯咯一笑躲进了营帐,两人就在中军帐里玩起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来。小雨步伐纯熟,体态轻盈,再加上帐中桌椅丛叠,彦晨一时半刻连跟毛都没碰到。惹的他兴起,再也不绕来绕去,飞身踩上桌椅,张开两只巨爪如恶鹰空袭般抓来。小雨退无可退,眼见被逼到营帐的角落无处可逃。彦晨正自得意,忽见一道白光亮起,挟起一股森冷的寒气。白光一闪而逝,只听“嘶”的一声过后,彦晨的眼前多了一个洞,小雨已经收剑从洞中滚了出去。“喂!你耍赖。”彦晨气急败坏的追了出去,伸手指着小雨一阵狂叫。“哼!谁让你乱跳的。”小雨冲他做了个鬼脸,伸出两根手指朝他勾了几下,“有本事来追我啊。”这时正巧有一声马嘶响起,是绝尘再嗥叫,也许是它听懂了小雨的话,要和她一决高下呢。彦晨贼贼的笑了一下,飞速跑向绝尘。小雨大骇,见彦晨上了马,只有狠狠的跺了跺脚,转身急跑。钜平岩前顿时多了一道风景,小雨香汗淋漓的左奔右跑,而彦晨骑着绝尘悠闲自得的追逐着。“太可恶了!”小雨累的半死,见他们还跑的不紧不慢,心里有气,忽然一个“旱地拔葱”转身而起,手中剑柄往地上一撑,整个人便往绝尘撞来。彦晨大急,赶紧将马头勒过一旁,以免误伤到她。没象倒小雨来的飞快,根本来不及避,彦晨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惊呼一声,“小心!”好个小雨,人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从绝尘的侧面闪了过去,手中剑柄却轻轻的敲了一下绝尘的高头,轻叱道,“看你这个畜生还敢不敢欺负我。”彦晨好容易止住了奔马,回身一看,小雨已经坐在一块石头上了,小口中不断的喘着热气,额上也满是晶莹的汗珠,可见刚才激烈的奔跑消耗了她不少体力。彦晨见她这付累吁吁的模样,心有不忍,驰马而来,正准备安慰几句。突然,岩口外传来剧烈的马蹄声,听声音来的越来越重,是朝他们而来的。难道是颜良的人?怎么来的这么快。彦晨大惊,来不及思索,立刻招呼小雨上了马,两人一起盯着岩口。近了近了,岩口终于闪现出一骑。是哨兵队的,彦晨松了口气。那马跑的飞快,马上之人见了彦晨遥遥喊道,“主……公……青……州……军……去了……泰山崖。”“什么?”彦晨失声道,“泰山崖!他们去那里干什么?难道想爬过泰山直取北海吗?幸好有子龙守在那里。”“不是。”那卒已经奔到彦晨的跟前,下马行礼道,“青州军不像是要爬山,而是将泰山崖下来的路口团团围住了,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啊!”彦晨再次惊叫,“难道说,他们已经知道子龙占据了泰山崖,想掐断我们的联系,然后各个击破。哼!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从钜平岩过去。”彦晨逐渐恢复了本sè,脸上又充满了自信,对于钜平岩的布置,他是充满了信心。“再去探。”彦晨打发了哨兵,便和小雨一起回的营来,因为战事将近,两人再也无暇说笑打闹,开始认真的研究起军事来。小雨靠着中军帐上的帅椅,把玩着手中的帅旗“公子,义父这个人最喜欢在晚上行动了,依我看,今晚他们最有可能前来偷袭。”彦晨瞄了她一眼,抢过她手中的帅旗道,“我也是这么想,但是经过厉城渡口一战,我可不能让士卒们都睡不安稳,所以我多派哨兵巡逻,加强戒备,而大军还是需要好好的休养。”小雨点了点头,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公子,我真的很紧张呢,这可是第一次随军打仗。”“傻丫头,有什么好担心的,有我呢!如果你喜欢,我以后每次都带你一起。”在心上人面前,彦晨表现的特别有英雄气概,小胸脯拍的非常响。“公子……”小雨含情脉脉的望了他一眼,轻呼一声,将头埋在了他的胸膛之上。彦晨感到浑身燥热,但是又担心颜良大军随时会到来,只有将她的头轻轻一抬,“吆,好重啊。”望着彦晨夸张的样子,小雨锤了他一拳,恼道“没劲,不跟你玩了。”说着便轻巧的走了出去。营帐中只剩下彦晨一个人,一脸严肃的在思索着什么。天很快就黑下来了,彦晨无心睡眠,背负着双手走到了营外,绝尘似乎嗅到主人的气息,挨步到了他身边。这一人一马伫立在黑夜中纹丝不动,犹如两座雕像一般。“如果青州军今夜会做出行动,那一定会是在上半夜。”这是彦晨刚刚在中军帐中得出的结论,因为泰山崖上子龙虎视眈眈,青州军根本别想能够睡好,夹杂在钜平岩和泰山崖之间的他们如果不能尽快做出行动的话,那么就一定会被击溃,因为那里地势起伏不平,根本没法扎营。难道沮授会让青州军一直露宿山脚!夜空中,星星象灯火一般,越点越多,越来越亮,伴随而来的便是夜也越来越深,这夜晚的秋风吹在身上已经不是清凉,而是略带清冷了。子时将至,彦晨理了下被夜风吹乱的发,自语道“看来他们不会来了,真是扫兴。”彦晨转过身子,拍了一下马背,“伙计,我们还是回去吧。”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乱了夜空,彦晨的心一沉,忙点起了火折子,顺着微弱的火光望去,来的正是哨兵。“主公,有部分青州军离了泰山崖,往钜平而来,大约有万余人。”哨兵的报告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万余人!沮授又在搞什么鬼!”彦晨不解的望着夜空,百思不得其解,“算了,不想了,先干掉他们再说。”彦晨立刻吩咐传令起兵,除了张颌的骑兵队外,他带来的两万士卒全都在二十几分钟内集结完毕,速度之快,让他非常满意。小雨慵懒的升长了双臂,口中还打着哈欠,不满的埋怨道,“真是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趁人家做美梦的时候……”彦晨没空招呼她,忙着排兵布阵,依照他的意思,对手既然是号称“冀州常胜”的重步兵,自然是擅长步战了,所以他一定要避免正面交锋。要把他们的阵型冲乱,一定要这样才行!所以他在步兵的最前面排了两翼骑兵!骑兵的数量虽然不多,但他们都是从最早的“虎子军”中剩下来的jing英!实力之强,绝对在张颌的白马军之上,基本上可以这么说,他们中的每个人都拥有接近宗宝的单打能力,而他们的团队合作能力以及对阵冲杀的能力更是毋庸置疑,只要想想以前审力和高项带队的28骑就知道了,28骑敌董梁的千人大队!而现在却有82骑,还有原黄巾兵中的jing英编制而成的200jing骑,他们就是用来冲散敌军的最尖锐的长矛,长矛后是二万步兵的坚强后盾!区区的一万青州军那不是来送死吗!彦晨排好阵势,纵身上马,脸上浮现出了笑意。小雨不习惯骑马,还是混在步兵之中,不过这几ri的相处,彦晨对她的本事佩服的很,如果象她这样的身手都需要担心的话,自己这三角猫的功夫就更需要担忧了,至少几次非正式交手,都以他完败告终。每次失败后,他都扳着脸,“真是的!那么认真干嘛!小心我休了你!”这时,小雨都会很体贴的跑过来道,“公子,输要输的光棍!”一句话说的他哑口无言,因为那是第一次比武时他说的原话。不过彦晨还是很紧张的看了她一眼,见她自信的挥动着长剑,便朝她笑了笑,别转头来,提着大刀紧紧的等着敌军的出现。青州军行军的速度非常快,半个时辰之后,钜平岩上已经出现了不少士兵,然而令彦晨感到奇怪的是青州军一过岩就不动了,似乎在等他杀过去。彦晨想了想,没有挥动帅旗,他可是想要大战一场,那岩口太过狭小,根本施展不开。青州军停顿了一会,又恢复了行军的速度,不过他们居然分叉而行,两条du li的行军线出岩以后沿着两边的山壁蔓延开去。每个青州军的手上都拿着一个火把。“搞什么?难道想把我们包围!”彦晨的眉头一邹,猜不透沮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青州军来的近了,望着细细长长的双头蛇一般的青州军,彦晨将帅旗一挥,做出了决定,“先杀上面的,再灭下面的。”随着震天的“杀“声喊起,前翼骑兵如猛虎出匣一般,恶狠狠的朝青州军冲去。怪事发生了,就在两军开始接触的时候,那些青州军突然拿火把点燃了自己,然后疯狂的往彦晨的大军中冲来。彦晨大惊,没想到沮授居然会拿自己的士卒当柴火!望着一个个火人冲来,他根本没时间去想破解之法,慌乱中只好令北海军即刻疏散,以免为大火烧伤,而让行军速度快的骑兵稳住阵脚,以免敌军正面冲袭。青州军的**部队不多,两个细细的长头加起来也不过千余人,却让彦晨感到头疼万分,节节败退。突然岩口冲出一军,前方是十几个骑兵,后面紧紧的跟着万余名奔跑的步兵!为首一将,**鬃红sè的大宛马和绝尘几乎一模一样,那人正是审配。往北海军冲来。“该死的,居然出如此yin招!”彦晨刚牙一咬,挥舞着令旗大吼一声,“给我顶住!”北海军死战,有的甚至抱住了纵火犯在地上扭打,青州军的**队一时冲不进来,局势暂时是稳住了。不过北海军也都被逼住了,前方的火焰让伞型的军队无法跃过火海,但是青州军**队人数太少,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外围的火势是越来越弱,而且审配的军队根本不可能从火堆中冲过来来,看到这些,彦晨的眉头舒展了不少,大喊道,“审配,沮授,你们就这点能耐吗!等大火一灭,我看你们还怎么跟我斗!”此话一出,北海军士气大振,喝声连连。审配显然没想到北海军的战斗力会如此顽强!,立刻又派出了几百**军,由北往南将彦晨军团团围住,望着火光中忙乱的彦晨军,审配大笑数声,“晨公子,不好意思,奉沮大人之命,送些烧烤礼物给公子玩玩,公子如果乐意的话就慢慢玩,我等还要去北海坐坐,就不奉陪了。”话音刚落,审配长鞭一样,青州军风一般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