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意在沛公

检举信上被提到名字的四个女人是中纪委调查组这次来河东省重点调查的对象，尤其是“帮凶”身份的吴雯，更是调查组关照的重点中的重点。为了保密起见，吴雯和李雅一样，都是被马天益用汇报工作的名义喊来的。从马天益那里得知了眼镜男的身份后，吴雯是大吃了一惊，她无论如何也猜不到中纪委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有事情需要她协助调查。因此，对于眼镜男提出的问题，吴雯都很好地进行了回答。开始时，眼镜男的问题与吴雯的个人履历有关，气氛比较轻松，例如什么时候离开的市歌舞团、怎么加入的华威集团以及在华威集团的职务等等。“吴助理，我想知道，你和你们赵总之间是否只是普通的工作关系？”不过，就在吴雯没有任何心里准备的情况下，眼镜男语锋一转，沉声问道。吴雯在华威集团的所有职务中，最高的一个是总经理助理，与副总经理平级，所以眼镜男自然称她这个职务。“当然了，我们只是普通的工作关系！”吴雯闻言双目顿时闪过一丝震惊，随后柳眉微微一竖，一脸淡然地望着眼镜男，暗自警惕了起来，现场的气氛不知不觉间变得紧张了起来。虽然吴雯表面上看似平静，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因为只凭着眼镜男刚才的那一句话，她已经明白眼镜男的目标是赵东升了。这样一来，吴雯也就理解李雅离开的时候会有那么奇怪的眼神，看来李雅也是被喊来调查赵东升的。“普通的工作关系？”眼镜男没想到吴雯能如此镇定，立刻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不好对付，因此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接到举报，你和赵总经理之间是情侣关系，你认为是否属实？”“一派胡言，我与我们赵总只是普通的工作关系，并不是情侣！”吴雯闻言，冷冷地说道，“既然你们来了这里，那么想必已经掌握了举报人的信息，我要追究他诬陷和诽谤的责任。”“你能证明你们不是情侣关系吗？”眼镜男见吴雯面罩寒霜，并且表示要追究举报者的责任，眉头不由得皱了皱，看来吴雯要比他想像的难对付的多，于是沉声问道。“你能证明我们是情侣关系吗？”吴雯冷笑了一声，冷冰冰地反问了一句，她在华威集团的这五年里见识过不少大场面和大人物，可不是李雅所能比的，虽然面对着中纪委的人，但也不能白白地任由对方往头上泼脏水。“既然不是情侣，那么你们之间有没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眼镜男闻言顿时语塞，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证明得了，沉吟了一下后开口问道。“没有，我和赵总清清白白！”没有丝毫的犹豫，吴雯面罩寒霜地回答，眼神中充满了一丝愤怒。事到如今她已经想明白了，看来是有人想要对赵东升下手，由于华威集团的财务管理非常严格，再加上赵东升从没有做损公肥私的事情，故而对方不能从金钱上面找到攻击赵东升的把柄，故而想到了女人，想从女人身上做文章。对于这种污蔑赵东升名誉的卑鄙行为，吴雯心里是万分痛恨，她无法容忍赵东升受到陷害。“你们是不是清白的，我们自然会调查清楚。”眼镜男感觉吴雯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于是神情严肃地说道，“你们赵总身边的女性工作人员，是不是都是你安排的？”“我是我们集团办公厅主任，负责安排每位集团领导身边的工作人员。”吴雯意识到眼镜男是想打那些女性工作人员的主意，于是有条不紊地说道，回答得滴水不漏。“我们接到举报，你们赵总在集团里私生活靡乱，与不少女人都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而且很多女人是你从中间牵线搭桥的，有没有这回事？”眼镜男知道吴雯觉察出了自己的意图，因此开门见山地问道。“诬陷，完全是造谣！”吴雯听到这里，再也按捺心中的激动，噌地就站了起来，满脸通红地向眼镜男说道，“如果有证据的话，那么就请拿出来，如果没有证据的话，那么就请你们先调查清楚，不要因为一封没有证实的举报而将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们的头上，这是一种极不负责的态度，对我们这些基层干部来说也很不公平！”“吴助理，你不要着急，我们正是为了对你们负责，这才来河东省进行调查的。”对于吴雯的突然爆发，眼镜男丝毫不感到意外，一脸平静地向她说道。像这种情形他遇见得多了，有些犯了事的人不见棺材不落泪，抱着侥幸的心理负隅顽抗，在没有看见确凿证据前往往表现出一副被冤枉的模样。“小吴，冷静点，市里相信你们会有一个公道的。”这时，坐在办公桌后一直沉默的马天益开口了，沉声向吴雯说道，表明了他的态度。此时此刻，马天益不得不开口，吴雯是华威集团的二号人物，身为黄州的一把手，他有责任维护吴雯。其实，当马天益听见眼镜男竟然怀疑吴雯与赵东升乱搞男女关系有关时，心中是万分惊讶，感觉匪夷所思，因为除了李雅的流言蜚语外，他还从没有听过赵东升与别的女人有过什么不好的传言，更别说吴雯帮赵东升搞女人了。吴雯闻言重新坐了下来，胸口微微起伏，脸颊红润，看样子刚才确实被激怒了。“吴助理，你能对你刚才所说的话负责吗？”眼镜男打量了一眼吴雯，觉得这个女人果然不愧是“河东之花”，生气的时候竟然也如此美艳，怪不得赵东升选她当助理，随后面无表情地问道。“我当然对我说过的话负责！”吴雯点了点头，毅然说道。听闻此言，眼镜男知道自己与吴雯已经不可能再谈下去了，于是结束了两人的第一次交谈，让吴雯在笔录上签字画押。“吴助理，因为你涉及到我们的调查，所以在我们调查结束前，你将与我们的人待在一起。”等吴雯弄好了笔录，眼镜男沉声向她说道。“双规！”吴雯闻言，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两个字，所谓的双规是纪委人员对调查对象实行的一种手段，让调查对象在规定的时间和规定的地点交待问题。“马书记，麻烦告诉周副总，让他看好家里。”吴雯被一男一女两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纪检人员从马天益的办公室带走之前，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向马天益说道。在此之前，如果赵东升有事情的话，那么就是吴雯主持集团的工作，当两人都离开时，牛保国在的时候是牛保国主持集团的工作，牛保国调离后，主持工作的自然是周军。“吴姐！”吴雯走出办公室时，正坐在套间里看报纸的唐雯雯站了起来，准备跟她一起离开。“唐小姐，请。”不成想，还没等她迈步，马天益的秘书已经伸手向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她进办公室。吴雯什么也没有对唐雯雯说，只是冲着她微微笑了一下，在那两名中纪委纪检工作人员的“护送”下离开了。见此情形，唐雯雯的脸上顿时流露出疑惑的神色，一颗心不由得悬了起来，她感到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当马天益向唐雯雯表明了眼镜男的身份后，眼镜男按照惯例问了神情紧张的唐雯雯一些个人方面的问题，一头雾水的唐雯雯早就被中纪委的名号给吓住了，因此都如实进行了回答。“唐小姐，你进入华威集团仅仅两年半的时间就成为了行政部的副主任，而与你同期的人现在很少有担任领导职务的，你觉得除了你的能力外，有没有其他的因素？”与唐雯雯聊了一会儿后，眼镜男不动声色地切入了主题，盯着唐雯雯问道。“有，我能走到今天，离不开集团领导的支持。”唐雯雯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回答，吴雯器重她并不是秘密。“你能说清楚点吗，哪位领导。”眼镜男见唐雯雯没有丝毫的警觉，于是沉声问道。“吴姐，我们集团总经理助理。”唐雯雯没有多想，随口向眼镜男说道。“你说的是吴雯吴助理吗？”眼镜男的双目闪过一道亮光，故作随意地问，今天他约谈的三个人中，看来属这个唐雯雯最好对付。“是她，她给了我很多机会。”唐雯雯丝毫没有觉察出形势有异，而且也根本想不到眼镜男的目的，冲着眼镜男点了一下头。听闻此言，马天益的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唐雯雯的社会经历还是太浅了，面对着外人，尤其是中纪委这种部门，赞扬一名提拔她的干部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幕后交易。“唐小姐，吴助理有没有让你做一些超出正常工作范围的事情？”眼镜男见唐雯雯承认了与吴雯关系密切，于是趁机追问。“超出正常工作范围的事情？”唐雯雯怔了一下，有些难以理解言眼镜男说的话。“我们接到举报，吴助理利用手里的权力强迫一些女性工作人员为你们公司的赵总提供不道德服务，我们已经掌握了一部分证据，并且有消息表明你也被牵涉了其中。”眼镜男见唐雯雯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不动声色地解释，“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我们这次来就是处理这件事情的，无论涉及到什么人，一定会一查到底。”眼镜男说的东西有真有假，故意给唐雯雯营造了一个赵东升腐化生活东窗事发的假象，如果唐雯雯真的受到过吴雯的胁迫的话，那么十有八九会和盘托出她所知道的事情。“放屁，是哪个王八蛋造得谣，我要撕烂他的臭嘴！”唐雯雯闻言怔了怔，随后呼一下站了起来，柳眉倒竖地怒视着眼镜男，犹如一头发怒的小母老虎。唐雯雯开始还在狐疑中纪委的人怎么找上了她这个小小的正科级干部，直到眼镜男向她挑明了赵东升的事情，她这才反应了过来，原来眼镜男是来调查赵东升的，她无法容忍别人用她来诬陷赵东升。“唐小姐，你不要这么激动，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搞清楚这件事情。”见唐雯雯冲着自己怒目而视，眼镜男立刻感觉事态有些不妙，他发现自己好像小看了唐雯雯，于是沉声向唐雯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