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雷山的杀手锏

下午两点左右的时候，聚集在黄州市市委、市政府大院门前的人数已经突破了万人大关，这里面不仅有农民和工人，还有市里普通的群众，一是来看热闹，二来也是声援赵东升。甚至那些外地来华威集团医院看病的病人家属也特意赶了过来，为赵东升打抱不平。自从发生了倒卖挂号单事件后，华威集团医院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来帮助外地来的病人，给他们排忧解难，使得外地的病人获益匪浅。因此那些病人家属对赵东升非常感激，他们又不是黄州的人，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顾忌，有人甚至要打横幅支持赵东升，不过被现场的华威集团的干部劝阻。虽然现场有华威集团的干部和员工在，但都是协助市政府维持秩序，而在那些聚集在市委、市政府大院门口为赵东升“伸冤”的人中，没有一个华威集团的。上午，周军从市委回到华威集团后就紧急召集了华威集团的中层干部会议，严令集团的人不得参与此事，他向与会的干部们进行了解释：华威集团与市里别的单位不一样，是赵东升一手带起来的，如果华威集团的人出现在现场的话，会使得外界产生很多对赵东升负面的联想。说实话，赵东升被中纪委双规的流言出现后，华威集团的人是最为赵东升感到气愤不平的，他们根本就不相信赵东升会有生活作风问题，肯定是被别人给诬陷的。因此当顾大勇等人出现在市委、市政府大院门口后，华威集团的一些年轻人于是聚在了一起，想要去现场声援赵东升。不过，随着周军召开的这个紧急中层干部会议，华威集团上下员工很快就统一了思想，决定置身事外，不掺合在市委、市政府大院门口发生的事情，以免给赵东升带来的被动，这充分表现了华威集团高效的执行力。而正是由于华威集团与赵东升之间的这种亲密关系，所以在何伟的建议下，马天益从华威集团调来了一批干部和员工，充当起了维护在现场维持秩序的重任，以起到一种缓冲的作用。果然，那些穿着华威集团的制服的干部和员工一出现，立刻缓解了现场的紧张局势，现场的人们无不对他们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自然听从他们的指挥，虽然现场的人越来越多，不过秩序却依旧井然。原本，有市领导提议让华威集团的那些干部和员工劝说现场的人离开，因为那些人很可能会听华威集团的人相劝。不过这个提议还没有到马天益那里就被其他的市领导们给否决了，市委、市政府大院门前的这些人都是给赵东升“伸冤”来的，让华威集团的人劝他们离开，这岂不是让华威集团的人在背后给赵东升“捅”刀子，保不准华威集团的人就闹起来了。毕竟，现在赵东升究竟是去开“重要会议”，还是被中纪委的人给双规了，除了马天益和何伟外没人说的清楚，万一赵东升是被中纪委双规了的话，那么现场的这些人对赵东升来说无疑是一股助力，中纪委在处理赵东升事情的时候，不得不考虑一下黄州老百姓的情绪。对于黄州市目前的这种紧张的局势，那些前来参加华威集团年终发布会的国内外记者顿时兴奋了起来，他们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新闻素材，于是纷纷来到现场，混进人群里对现场的人进行采访。面对着这些记者，马天益颇为头疼，事已至此他无法阻止记者们的采访，只好以维护秩序和保护记者的安全为由，让两名政府的工作人员跟着一名记者，以免那些记者问出一些诱导性的问题，故意夸大此次事件或者借故抹黑黄州市。鉴于黄州市的事态趋于严重，下午五点多，河东省常务副省长白浩乘坐省军区的军用直升机来到了黄州市，向聚集在现场的人宣布，明天上午赵东升和吴雯将开完那个重要的会议，下午两人将回到黄州市，让大家不要做出过激的举动，回家耐心等待。有了白浩的这个承诺，市委、市政府大院门口的聚集起来的近两三万人随后散去，街道上逐渐冷清了下来，让马天益和何伟等市领导们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白浩之所以会当众宣布赵东升回来的消息，是因为雷山的人经过几天来的秘密调查，除了张宝天的举报外，并没有发现任何赵东升生活作风有问题的证据。在这种情况下，雷山考虑到对赵东升的秘密审查已经曝光，并且在社会上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因此为了避免事态进一步发生恶化，于是他决定先让赵东升回黄州市，安抚各方的情绪。赵东升不仅对黄州市和威尔电器集团有着强大的影响力，对华威集团的影响更加巨大，别看华威集团现在波澜不惊，好像一切都在周军的掌握中，其实内部是暗流汹涌，所有人都卯足了一股劲儿在等待着赵东升事情的结果。一旦赵东升真的出了事情，恐怕华威集团内部必定会爆发一起大的动荡来，各项事务面临着停顿的危险。尤为重要的是，与华威集团有合作关系的省份和部委纷纷在京城里打听，想要知道赵东升究竟出了事情没有，对于他们来说，赵东升是否在华威集团掌权直接关系到双方合作的前景。由于调查赵东升是一号亲自下的指示，所以现在京城里面没人清楚赵东升这个经济改革中的标兵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因此私下里相互打探着。这使得表面上波澜不惊的京城政坛意外地因为赵东升这么一个小人物而荡起了一丝波澜，着实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也使得赵东升的价值在这个时候显露无疑。虽然雷山准备把赵东升放回黄州，不过他可不会让赵东升这么轻轻松松地回去，准备利用手中已经掌握的证据，在今天晚上对赵东升发动雷霆一击，看看赵东升如何应对。只要这条证据被证明属实的话，那么无论其他的罪名有没有证据，都不会妨碍中纪委对他做出内部处理。赵东升即使能“平安”回到黄州，恐怕也是前途惨淡，手中的权力必将被分化，成为一个有名无实的副市长和总经理，逐渐消失与人们的视线中。所以说，赵东升这次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完全就要看今天晚上能不能迈过这道坎儿了。午夜时分，河东宾馆6号院，赵东升坐在**玩着一台华威集团新近推出市场的掌上游戏机，他现在已经想清楚了，既然事已至此，那么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静观事态的变化了。至于外面发生的事情，除了威尔电器的股价跌了外，他一无所知，“赵卫国，出来一下。”片刻之后，房门推开了，上午喊他出去的那名工作人员再度面无表情地出现在了房门口。赵东升闻言放下了游戏机，活动了一下手脚后跟着那名工作人员走了出去，他就猜到雷山不会让他晚上好好睡一觉，因此早就有打持久战的准备。约谈赵东升的房间距离他住的房间不远，赵东升走了几步就到了，房间里坐着三个陌生的男人，位于中间的一个是一个国字脸的中年人，双目炯炯有神地打量着他，看来鲁山调来了新的人员来对付他。“赵卫国，我们接到举报，你与你的秘书李雅之间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你怎么看？”等赵东升坐在前面的座位上后，国字脸中年人不动声色地问道。“我已经说了，这是谣言，我和李雅只是单纯的工作关系。”对于这个问题，赵东升的态度非常明确，干净利落地否认了国字脸中年人的说法。“你看看这是什么。”国字脸中年人望了赵东升一眼，从手边的文件袋里抽出了两份东西，交给身旁坐着的一名工作人员递给了赵东升。赵东升接过来一看，双目流露出了意外的神色，竟然是李雅的前夫张宝天在医院里做的检查报告的复印件。等赵东升看完了两份检查报告后，一脸惊讶地看向了国字脸中年人，“张宝天不孕？”“你看一下时间，一个是四年前的，在黄州市一医院，一个是去年的，在你们华威集团的医院。”国字脸中年人神情严肃地盯着赵东升，“原件在我们那里，已经核实过了，都是真的。”“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赵东升微微摇了摇头，他觉得李雅不是那种招蜂引蝶的女人，随后明白过来了国字脸中年人的意思，抬头望着他说道，“你不会怀疑李雅的孩子是我的吧？”“我可没有这么说，我只是想请你想想看，李雅平常跟哪个男性走的比较近。”国字脸中年人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笑意，盯着赵东升说道，“李雅是你的秘书，又是在担任你秘书期间怀孕的，你总不会一点儿情况也不清楚吧。”“对不起，对于别人的个人隐私，我从来不打探。”赵东升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他感觉国字脸中年人语言里的暗示非常强烈，好像他就是孩子的父亲是的，因此郑重其事地说道，“我确实没有见李雅与哪个男性走的比较近，如果单从工作关系上来看的，我与李雅的接触比较密切，不过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有些事情一旦做了，是没法抵赖的。”国字脸中年人一直在观察着赵东升神情变化，见赵东升虽然对张宝天不孕感到惊讶，但并没有在他的威压下乱了方寸，于是意味深长地望着赵东升，“不知道你听没有听说过，国际上有一种叫做DNA的新技术，近来已经逐渐被应用到刑事案件的处理中。”“你是想让我和李雅的孩子做亲子鉴定？”赵东升闻言，皱着眉头望着国字脸中年人，“在你心里，已经认定我就是孩子的父亲了！”赵东升怎么可能不知道DNA技术，虽然九十年代初期国内只有非常专业的人士才知道什么是DNA，可是作为过来人，他对此是十分了解，而且当年在海都市处理华威集团原驻海都市办事处副主任谢兴强暴妇女的时候用上过。“我可没有这么说过，不过，这可是你洗脱嫌疑的最好机会。”国字脸中年人见赵东升一下子就猜出了自己的目的，不由得对赵东升的镇定表现感到吃惊，于是不动声色地说道，“据我所知，你们省警察厅就有DNA鉴定的设备，是去年从美国买的，在国内来说是最先进的仪器，鉴定的结果比警察部的设备都要精准。”赵东升当然知道河东省警察厅有DNA鉴定的设备，因为那套设备是华威集团买来送给省警察厅的，帮助省警察厅破获了不少案子。“我拒绝接受亲子鉴定，除非这是纪委的要求，否则我绝对不会去做。”赵东升闻言想都不想，一口就回绝了国字脸中年人，神情严肃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