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云,你实在不必如此对我……”慕容襄低喊一声,心中溢满感动的情绪。他竟然愿意为了自己,放弃现在的皇子身份与地位,这样的深情厚谊,自己何德何能,怎生承受?如果因为自己不是身经两世,对于帝王家事不屑一顾;如果自己没有见过皇后,答应极力促成她的心愿;如果没有风御亭给自己造成这么大的困惑,如果自己对霁云的感觉在深入一些……那么,抛开所有的束缚,接受他,回应他,又有何难!但是,她现在偏偏就那样冷静,方才的慌乱已经慢慢平息下来,心中只剩下一片清明,面对触手可及的温润男子,坦荡空灵如苍天明月!“子非,你说吧,我听着呢。”轩辕霁云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看着她,凝神倾听,掌心湿润,全是因为紧张激动而生出的汗水!“霁云,我以为,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知己……”慕容襄在心里叹息一声,背过身去,眼望窗外,声音飘渺而平和:“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并且一直记在心里。但是,你我同为男子,如此不伦之情,与理不符,天地难容!听我一句,早早断了这无谓心思!今ri之事,我便当没有发生过,今后仍是至交好友,轻易不变……”“子非!”他着急叫道,大步上前,一把拥住那单薄的身子,将他翻转过来,揽入自己温暖的怀抱之中:“你不要这样瞻前顾后,避重就轻!我不管天地,不管世情,万民不屑,我也不在乎!”他的话音如同那紧贴上来的身躯,越来越执着坚定!“子非,你说话,你要不要我?这个人,这颗心……”他抓住哪柔弱无骨的小手,在唇边轻轻一吻,然后将其按在自己的心口之上,让他明了他那狂热的内心之中,即将喷薄而出的深情。霁云,他明明是男子,怎么可以如此眼波如水,潋滟妖冶,那醉死人的温柔,有致命的,竟然点点沁入她并非坚不可摧的内心,惹出心尖一缕轻颤。要不要他?要,还是不要?面对眼前一往情深的男子,她呆呆站立,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喉间,却是怎么也到不了口中。轩辕霁云低低而笑,紧紧按住她的小手,忍住内心的狂乱,喃喃说道:“子非,你看你,说不出来,是不是?不过没关系,方才是我太着急了,完全不顾你的感受,我……我并不急在一时,我可以等,十年都过去了,我又怎么会等不了这十ri半月!只要你没有立时拒绝,起码说明你心里是有我的,是舍不得我的!没事,子非,我会等你,等你亲口说出你对我的心意!”“霁云,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我……”慕容襄闻言猛醒,如此拖泥带水,不是又给了他希望,让他更加泥足深陷,无法自拔!她既然已经想好,就不能再节外生枝,当机立断,挥慧剑,斩情丝,方为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可是,要开口拒绝他,为什么却是如此于心不忍?早知回来遇上这样复杂混乱的场面,她便带着若尘随便找个地方,去吹一晚上风,也好过现在这般进退两难!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自己早已扮作男儿身,难道这心思还如女子一般优柔寡断吗?害人害己之事,当然不能再有半点犹豫,心静如水,慧剑在手,不得不发!慕容襄轻咳几声,清了清嗓子,张口yu言。“嘘,子非,别说话,什么都别说,让我好好抱下你!”轩辕霁云手指放在唇边,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身手拂开他面上一律柔软的发丝,将她环在自己怀里,动作愈发轻柔细致,俊脸含笑,眉宇传情,直至看着她,那多情的目光,让她刚刚冷硬起来的内心,又渐渐柔软下去。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来此异世,女扮男装这么多年,诸多辛苦,诸多不易,她其实是真的很累,这样一个温润痴情的男子,这样一个温暖软绵的怀抱,也许正是他潜意识里所需要和眷恋的……他的身上有纯净的气息,清朗淡然的体味,不若风御亭一般火热狂妄,不若冷君毅一般直率阳刚,不若若尘一般安定欣然,而是像那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涟水,有着chun水的清新,秋水之婉约……这样独特的气质,这样温文尔雅的男子,她真的要放弃吗?一时之间,心中千回百转,柔肠yu断。“嗯,子非,在想社呢?可是在想我?”耳边有温温的触感,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是霁云,他竟然在吻她的耳垂!在她的心软与放任之下,这昔ri斯文无害的少年殿下,如今却成了需要jing惕和防备的侵略者——他毕竟是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子,他的身躯,他的气力,都是身为女子的她所不能匹敌的!轩辕霁云怀抱绝sè,虽然嘴里说着愿意等待,但这软玉温香的身子,抱得越久便越是迷醉其中,不能自己,本yu是贴近她的身子低低说些情话,不想一下子看到他小巧柔嫩的耳垂,犹如昏黄夜sè中的一点玉雪,顿时情难自控,周身燥热,想也不想,便张口含住。“霁云,不……”慕容襄低喊出声,伸手去推他。天哪,他怎么知道自己那个地方最为**,在他的轻舔与之下,不由的身子微微发颤,呼吸逐渐急促起来,被他的亲吻逗弄得心火上涌,心神紊乱!“别怕,子非,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想好好抱着你,亲亲你,这个世上,我什么人都不想要,只要你……”他腾出一只大手过来,将她的双手紧紧握住,另一只手却将她的纤腰搂得更加贴近自己,温婉的气息转而变得炙热,尽数喷到他的面上!如果说以往的他,呈现于世人面前的模样,如同一弯浅浅流动的chun水,那么现在的他,却是那风暴渐生的汹涌大海,一念之间,足以墙倒辑摧,毁灭一切!“霁云,放开我,停下来!快停下来!”她惊愕望着他眼中的神采,过来人的心境,怎么会不明白那样氤氲迷乱的眼神,那是**,直截了当,一览无余的**!老天,她怎么会任他进入自己的厢房?怎么会认为他是一直温柔的绵羊,他此刻的眼神,已经裸的流露出他的**,他,竟然想要她,男子身份的自己,假风真凰的自己!夜sè迷离,灯二昏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子非,别动,我已经忍得很幸苦了,你不要再动了,不然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这个折磨人的小东西,真是夺人魂魄尚不自知,若不是自己还有一丝残存的理智,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出来!轩辕霁云低下头,看见少年面上的表情,不觉一愣。为什么她望着自己的模样,一如林中柔弱无助的小鹿,仿佛置身于猎人弓箭绳索的威胁之下,那般惊慌失措!天知道他是多么喜爱他,视若珍宝,有怎么会舍得伤害他!他不过是想将他搂在怀里,好好怜爱一番,以偿这数ri的相思之苦!“子非,不要怕我,不要躲开我,我会心痛,会难过……”他叹息一声,勾起少年弧线柔美的下巴,正yu吻上那梦寐以求的芳香唇瓣,去尽情逗弄哪迎风摇曳的迷人丁香,去畅快哪甘甜醇美的花间清露!那是他年了数ri,也盼了数ri的心愿啊,伴着痛苦、甜蜜而又**的心愿……温软坚定的唇瓣落了下来,被她用尽浑身力量死命一躲,那吻,便斜斜印在她晶莹细腻的脸颊之上,尽管不是原先既定的目标,那柔美的触感也是让他心中一颤,身躯各处绷得紧然发痛,周身上下的血液直直往头顶涌去!“霁云!别这样,你说过不着急,你说过会等我的!你放开我,我们好好商量,好好说话!”慕容襄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之上,不经意触摸到他零乱不堪的心跳,整个人都是微微发抖!慕容襄,你这没脑子的傻女人,妄自你聪明一世,洞悉世情,都是身经两世的人了,到头来,还是看不破一个情字,深陷其中,动弹不得!面对这诸多优异男子,处处动心,处处留情,你的理想呢?你的抱负呢?难道死神哥哥辛辛苦苦送你来此异世,就是为了让你这样流连于男人的怀抱,娇喘在男人的身下,肆意承欢,将自己的命运,再一次交由别人手掌之中吗?心中不住咒骂着自己,身子却是骤然悬空——霁云应该没有练过武功吧,一个文弱娇贵的皇子,怎么就如此轻松将他一把打横抱起?难道她对他,也是掉以轻心,漏掉了什么东西吗?慕容襄感觉自己被轻轻放到那帷幔低垂的床榻之上,睁大了一双漆黑大眼,望向头顶上方的男子,瞪视着他逐渐低下来的身躯,不禁双手乱舞,低叫出声:“霁云,不要逼我恨你!不要逼我伤你!”潜意识里,不知为何,竟是不愿就此被他吻去,不愿轻易被他压在身下……——枕下,是那把死神哥哥拖殷蓝衣给她作防身用的掌心雷手枪!而轩辕霁云,眼中只有少年绝美的容颜,柔弱的娇躯,一点一点俯身下去,一心要吻上那一抹娇嫩,将满腔爱意,与无尽的思念,一起融入进去,直至那灵魂深处,对于她的jing告,却是恍若未闻。“子非,不要拒绝我,我不会伤害你的,永远都不会!”他心如擂鼓,面对眼前阻挡道路的纤纤细手,直接拉到她的头顶,单手随意固定住,俊脸火热如炙,神情痴迷沉醉,眼中是不容置疑的决心!慕容襄一咬牙,拼命挣扎着,双手挣开他并未**的束缚,在枕头下一阵,很快就摸到了哪**的物事,不及紧握,却生生放开——距离太近,伤亡在所难免,她其实不是真的想要伤他!而他,不是此物,也不会轻易放手!忽然又想到自己颈项,那根随身佩戴的银链上,是师傅秦浪送给他的银哨,只须拉出来,轻轻一吹,若尘便会在最快的时间赶到!——可是,自己这幅狼狈样子,被府中众人看到,如何是好?眼见他的唇瓣缓缓落下,即将贴上她的柔软,怎么办?怎么办?慕容襄心急如焚,左躲右闪,又是胡乱在床榻之间摸索着,脑中有模糊的印象……轩辕霁云鼻翼间已经柔美的触感,醉人的香味,前几次中途停下来的磨人印象又浮现脑中,这一次,他是怎么都不愿放手了!面对眼前花瓣一样轻颤的唇瓣,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薄唇微张,蓄势而发!电光火石的刹那,只见眼前银光一闪,本来紧贴的两句身躯倏地分开!“子非,你……好狠心!”轩辕霁云痛呼一声,捂着手臂,指缝间已有鲜血流出!慕容襄坐起身来,呆呆看着眼前一脸伤痛的男子,再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那流夷王子乌力罕送给自己的银刀,竟是锋利如斯!她,在混乱之中,握住无意抽出的刀刃,刺中了他!对不起,霁云!她并非真心伤他,只是很自私的不愿身心沦陷,不愿因为他而影响了自己步步为营的人生计划,在没有理清自己的情绪之前,她只能选择做那缩头乌龟,只能选择不曾拥有已然放弃!这样做,是对是错,她已经矛盾的没有办法去思考,只有先去执行,做了再说!“臣谨遵懿旨!”当ri,她亲口答应了他的母后!这一刀,便是实现她的承诺,亲手斩断她与他的未来!这个时候,他受伤心痛,正式绝佳时机,此时不说,更待何时!“霁云,对不起,我已经想得很清楚,现在让我坦白告诉你……”她直视着他的脸,一字一顿说道:“我很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怜惜和厚爱,你我情谊,天地可鉴,生生不息!但是,我慕容襄,堂堂七尺男儿,生平向往鸿鹄高翔之志,就算是生的斯文秀气,又怎会做那极尽妖艳妩媚的男sè养宠,让世人随意诋毁轻视!我心中,并不爱男子,只有那温柔美丽的少女,才是我的情感取向!等到他ri事业昌盛,娶一如花美眷,生三五可爱孩童,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你听明白没有?”“你不爱我,爱的是女子?”轩辕霁云喃喃念道,神情萧然,身上的痛,及不上心中之痛的万一。“对,我是个正常男人,自然爱的是女子,和女子温柔缠绵,收放自如,才是我身上想要的,也是我心里能够接受的!而你,抱歉,不行!”她面无表情,话音更是冷如寒冰。“我不信,子非,你方才明明是有感觉的!你心里是有我的!”他放开受伤的手臂,紧皱眉头,欺身过来,又想抱回她。“霁云,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若还有一丝理智,那么,今ri之事便只当他是一场噩梦,梦过无痕,随风而逝,我们仍旧是至交好友,情谊长存!”慕容襄心一横,将手中的银刀抛在地上,放出咣当声响。“倘若,你还是不信,仍要执意以身相试,那我,我便不予挣扎,任你为所yu为。只是,”她出人意料地朝着他决然一笑:“一夜之后,你得到的,只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他的子非,爱的是女子,却并不爱他!他的子非,宁愿四,都不愿意他的触碰与亲近!轩辕霁云望着眼前神情自若的少年,心痛yu绝,泪眼之间,恍然可见她冷笑着,当着自己的面,一颗一颗解着衣扣,慢慢脱下朝服,露出雪白的里衣,喉间的男子体征因为冷笑而兀自鼓动,在朝下,是要腰带与长裤……“霁云,你不是想尝尝这与男子相亲的滋味吗?我在这里,就在你面前,你要是有种,就大胆上来试试!”事已至此,她只好赌了,赌他的理智,赌他对她的痴心与深情!“子非,够了,够了!住手,你快住手!”轩辕霁云退后数步,神情似颠若狂,仰天长笑,将滚烫的眼泪收回眶中:“都是我的醋,我嗔念如此,违背常理!我痴心妄想,不辨男女!这一切,都是我活该,咎由自取!”他直勾勾望着他,眼中仍有一丝不舍,却是攥紧拳头,生生压了回去:“子非,我原以为只要我们彼此相爱,便可以克服这世间的一切阻力,守护终生!却没有想到,十年的痴恋,最后换来的只是镜花水月,一场幻梦!……你放心,从今之后,我便在不会纠缠于你,你自己保重!”说完,深深看她一眼,依然转身,推开房门,跌跌撞撞,冲进那无边的夜s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