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男子的大手扶上她的脸,喃喃道:“我想你了,襄儿……”是在做梦吗?他怎么来了?慕容襄小手伸出,触到那温热而真实的胸膛,一时间睁大了眼睛,渐渐清醒,也终于反应过来,有丝欣喜,有丝讶然道:“你怎么来了?他们都睡熟了吗?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要知道,这是军营啊,外面随时都有巡夜的士兵经过,这个狂妄的男子,居然从向建的帐篷里跑出来,悄悄钻进她的帐篷里来了!这种事情,几个男子之中,也只有他有这个胆子,才做得出来!“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然有办法不让他们生疑……”风御庭在她的脸颊之上亲了一口,感觉到她微微颤抖的身躯,低声笑道:“别怕,我只想过来抱抱你,亲亲你,一会儿就走,不会欺负你的……”没等她开口,他又软说道:“知道吗?一想到你睡在他的榻上,闻着他的味道,我心里就不舒服,烦闷得想杀人,哪里还睡得着!这会,让我抱着你睡,你只能闻我的味道,等你睡着了,我就走……”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越来越低:“睡吧,睡吧……”原来是吃醋了,半夜三更跑来发疯!不过,美男在床的滋味,倒是真好,不抱白不抱!这样想着,朝着那发声之处,玉臂一伸,正好遇到他的大手过来,却是碰到了一起!“襄儿,你……”风御庭抓着那柔滑细腻的皓腕,美好的触感顿时如闪电般传到心头,天哪,她竟是主动来抱自己么?“哦……”慕容襄呢喃一声,感觉到他异样的嗓音,暗自好笑。不是说不欺负她吗?还以为他定力多好呢,哪知自己一伸手过去,就吓得一动不动了!黑暗之中,没有一丝光亮,只觉得他的气息热呼呼的。在耳边吹拂着,惹起一阵酥麻之感,心里坏坏地想,说是一会儿就走,这一会儿是多久呢?不然,吓他一下?“御庭……”微张,口吐幽兰,那独特的嗓音柔媚得像是一汪chun水:“你……压痛我了……哦……轻点……”另一只手有意无意,搭上他的肩头,轻轻抚弄,指尖下,是那他微微发颤的强健身躯。“该死!”风御庭骤然松开手掌,坐起身来,背对着她,胸口喘息不定。老天,她怎么能用这样蛊惑极致的嗓音跟自己说话,怎么能在自己的身上摸来摸去!她知不知道,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动作,在这黑暗之中,有多么人,特别是象他这种年轻力盛,血气方刚的男人!脑中骤然记起那夜在她的厢房之中的情景,更是气喘吁吁,不能自己!感觉到他的抽离,身上顿时一空,方才的温暖荡然无存。这样就被吓到了吗?小样!慕容襄暗骂一句,格格笑着,双手一环,从背后将他的窄腰一把抱住,脸颊贴在那温暖的后背之上,懒懒说道:“刚才是谁说要抱着我睡,不欺负我,可是你吗……”在感觉到男子的身躯坚硬而火热,颤抖得厉害时,方才满足一笑,慢慢收手回去:“出尔反尔的家伙,不理我就算了,谁稀罕你抱,我自己睡可舒服得多……”“襄儿,我敢说你是故意的!”大手一捞,将她带回自己怀中,循着那吐气如兰之处,重重吻了下去!这还差不多,比较象个男人了!慕容襄满意地迎合着,不甘于每回都是他主动出击,丁香小舌偷偷伸了出来,细细勾勒着他完美的唇形,趁他愣神之时,如灵活的小蛇,从两片温润的唇瓣间滑进去,在他口中,沿着那柔软的内壁细细探索,卷住他的长舌,纵情翻转,火辣起舞。风御庭被她拨弄得心神难耐,yu罢不能,身上某处疼痛难忍。“你从哪里学来这些东西?这许多男人的本事?”微微喘了口气,话声虽低,却有着不可抑制的酸意与怒气!不是吗?这个小东西,热情起来的时候,真是要命!这一身极致媚骨,却是跟谁一起练就的?想起那副画轴上的容貌姿态,不由得有些佩服,那个的蒙傲国主,除了弄错了xing别,倒是将她的天真单纯与xing感魅惑合二为一,刻画得入木三分……“笨男人,这个哪里需要学?本公子天资过人,无师自通……”舌尖探出,满足地舔了舔已然润湿的,他的味道如此清爽宜人,却能够引起她最强烈的感觉,每回唇舌相依都是让她**四溢,沉醉其中!“在偷笑什么?”风御庭武功不弱,虽是黑暗之中,犹能视物,自然没有忽略她唇边一抹微笑,双臂收紧,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你这个聪明师父,是不是该好生教下我这个笨徒弟?这亲吻的技巧……”忆起方才的勾魂滋味,薄唇一张,又袭了过来。“呵呵,时辰到了,你该回营房了!”慕容襄推着他压过来的身躯,摇晃着脑袋,左躲右闪,窃笑不已:“再不回去,人家会以为我们在做坏事……”“怕什么?我巴不得他们误会……”他小声嘟囔一句,收起玩笑的心思,颇不情愿地撑起身躯,又恋恋不舍在她脸颊之上亲了一口,叮嘱道:“记住,以后夜里抱着这个睡,只准想我……”说着,一团柔软的布样物事塞进她的怀中。慕容襄疑惑接过,摸了几下,依稀感觉是他白天行路时用来裹住自己的披风!一翻白眼,简直是无语问苍天——这个男人,心眼怎么这样多,竟然叫她抱着他的披风睡觉?还不如直接给她一条内裤得了!“知道了,快走吧!”推了推他,急急催促着。“嗯,我走了,你自己小心些!”他走出两步,又回头看她一眼,歉意道:“还有些时候,你再睡会,天亮的时候我来叫你!”“好!”风御庭站在门口侧耳听了一会,方才一掀帐帘,弓身钻了出去,消失不见。再睡会?说的倒是轻巧!被他这么一打搅,还能安稳入睡么?慕容襄苦笑一声,翻了个身子,将那件披风抓在胸前,低头嗅去,一阵清清爽爽的男子体味飘散出来,很是好闻。风御庭,这个男人,一到这军营,就对她紧张得要命,生怕她重回冷君毅怀抱——自己似乎也从来没跟他说过,自从认清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她对冷君毅的感情,更多的则是钦佩,是敬爱,还有那纠结在心的深切歉疚!这歉疚之情,一见到那个又黑又瘦,满面风尘的男子,更是铺天盖地,汹涌而至。但是,她只有一颗心,大半已经被风御庭占去,正如他当ri所说“若是爱我,就给我你的全部身心,少一分都不行”,既然如此,那么,这剩下的极小部分,也是没有办法再给他了……这样优秀的男子,就这样错过了,有些可惜,有些遗憾……迷迷糊糊想着,想了很多——想到与他初次相逢,被他拎在手上,四目相对;想到那杨树林中,听他孤寂吹箫,心意相通;想到那朝堂之上,他对自己及时施以援手,解困救围;想到皇宫盛宴,与他共奏一曲,琴箫和鸣;想到初次拥吻,自己定下心思,要了这个男人……原来,两人之间,却有这样多的回忆,可以怀想,可以追忆;原来,有些东西,一笔勾销只能是说说而已,实际却是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风御庭,对不起,没有办法,抱着他的披风,心里想的更多的,却是另一个男人——因为那个人,她欠他的,实在是太多了……恩将仇报,背信弃义,移情别恋,始乱终弃,这便是她对他所做的;而他,除了那狠下心来挥出的一巴掌,关心与爱护却是一如从前。如此深情厚谊,真的是没有办法回报!君毅,对不起,对不起……满心内疚,羞愧难言,不知不觉,已是曙光初现。困意来临,正昏昏睡去,忽然听得有人在帐外柔声叫道:“襄儿,醒了吗?”哦,风御庭,他来叫她起床了。“来了,起来啦!”揉了揉眼,随口答应着。想到此地是军营之中,赶紧翻身爬起来,几下穿戴整齐,再收拾下略略有些狼藉的床榻,走到帐边,一掀帐帘,正yu步出。“公子!”没看见风御庭,却是莫若尘端个热气腾腾的水盆,立在门口。“若尘,昨夜没有睡好吗?”见得他眼下的重重青晕,不由得问道。“公子也没睡好。”莫若尘盯着她苍白脸sè,答非所问。“呵呵,那个,我比较认床……”尴尬笑笑,也不敢多言。莫若尘也没有再说话,待她热水洗漱之后,便是端了水盆离开。“看什么呢,如此专心?”清朗嗓音在耳边响起,正是风御庭。“坏人,瞧你,昨晚弄得大家都没睡好……”想起昨夜之事,不由得面上一红。虽然没见到冷君毅和向建,但是若尘都是如此,这两人的状况可想而知。“是我不好,下回不敢了。”是她亦是面sè不好,心中内疚,赶紧认错道:“好了,别生我气,士兵们都已经用过早饭了,我们现在就过去吧?”慕容襄点了点头,随他走向那炊烟升起之处。远远的,有人齐声低低而唱,声音逐渐增大,雄浑有力,声震林木:“万人一心兮云山可撼,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号令明兮赏罚信,赴水火兮敢迟留!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杀尽蒙贼兮觅个封侯……”这,是冷君毅所作的军歌吗?一时之间,驻足不前。风御庭停了下来,看了看她一脸向往的神情,叹息道:“这个冷君毅,jing通音律,写出的词曲气势恢宏,与你倒真是一对知音……”“不错,他与我确是知音……”她喃喃道,瞥见身旁之人黯淡的脸sè,淡淡一笑:“军营寂寞,吹箫与谱曲也许就是他的jing神寄托,长年累月,有此成就,也是正常;而你,生在商贾大家,少年时又遭变故,身世凄凉,能够做到如此,已是十分难得,却哪里有时间和jing力来学这音律琴箫!现在的你已经够炫耀,够出sè了,还去羡慕别人作甚?”“襄儿!”风御庭一眨不眨望着她,要不是因为身处此地,众目睽睽,真想一把将她拉进怀中,揉到自己身体里面!他的襄儿,这一番话,真的可以把人激动死!自从知道她是琴绝先生的嫡传弟子之后,一直以来,都是有个心结未解——她jing通音律,琴枝超然;自己虽然自幼聪明出众,但是忙于经营产业,研习建筑机关,奇门遁术等等,对于这cāo琴一事,却是会而不jing。而那个冷君毅,偏偏却是吹得一口好萧,正好是与她琴箫和鸣。每每想到这里,心里便是郁郁生闷……仿佛看出他的心思,慕容襄不觉笑道:“原来这么长时间以来,你都是钻牛角尖里去了,怪不得我每回弹琴,你总是找借口不在身边……”名满天下的暧ri公子,居然也有这般孩子气的时候,傻气得可爱!不过,这二十二岁的年龄,放到她的前世,也就是一个初入社会的大男孩!不知不觉,望向他的眼里溢满柔情。“聪明师父,笨徒儿错了!”风御庭低声告饶。两人对望一眼,相视而笑,并肩朝前走去。“子非!”雄浑的嗓音响起,冷君毅站在前方帐篷处,一见他们过来,急急上前两步,面sè凝重:“你可知道,这回仪和使臣的队伍,除了你和侯爷之外,还有第三队没有?”“什么意思?”慕容襄一时呆住,难道……“冷将军有话不妨直说。”风御庭挑了眉头,眼中光芒顿生,莫非那个人也来了吗?他没说错,这个襄儿,果然是绝世风华,蓝颜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