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远离高勤的视线,慕容襄便是打起jing神,退开几步,抱拳道:“方才真是无礼了,请姐姐不要见怪!”“大人莫要客气!”那小宫女一见她俊雅的容貌,羞红了脸,心里一阵乱跳。这位大人,真是比女子还美,只是那一双眼,好生眼熟,跟自己的主子,有几分相似呢!但是,即便是主子公认的美貌,又怎及得上眼前之人的绝sè若仙?慕容襄抬头看了看天sè,不敢再有耽搁,赶紧又道:“我在那宴席上吃了酒,不胜酒力,有劳姐姐前方带路,送我到宫门口。”小宫女虽是目光痴痴,总算是还有几分神智,呐呐说道:“为大人带路,本是无妨,但奴婢的主子还在宫中等着奴婢过去回话,奴婢先回去,因为顺路的缘故,可以随大人走上一段……”这个小宫女,说话还真是罗索!慕容襄挥了挥手道:“好了,既是顺路,就随我走一截吧!”等下在路上若是再看到有宫人出现,换人带路便是。迷迷糊糊跟在那小宫女身后,一路朝前走着。“你家主子是谁?”本不是多嘴之人,无奈头有些昏沉,话也跟着多起来。“回大人,是如妃娘娘。”小宫女据实相告。如妃娘娘?轩辕霁云的后宫实在空虚,妃嫔甚少,据说,这大汉后宫地位最高的两位贵妃,一位是玉妃,也就是当年的盈玉郡主;另一位,便是这小宫女口中的如妃了。奇怪,太后寿诞盛宴,却怎么不见这位如妃到场恭贺?正想着,前方宫殿之中,忽然传来阵阵琴声,那曲调,断断续续,隐隐约约,正是自己昔ri在宫宴之时所奏过的那个曲子。一时间,与冷君毅琴箫和鸣的情景又上心头,胸口一痛,却是潸然泪下。“大人,你怎么啦?”小宫女见到她的异样神态,不禁问道。“这是谁人在弹琴?”抹去泪痕,朝她问道。“回大人,是如妃娘娘……”话未说完,一名宫女急急过来,口中叱道:“红绫,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娘娘都等着急了!”小宫女朝慕容襄歉意笑笑道:“大人,娘娘着急找奴婢,奴婢要进去了……”“你去吧。”慕容襄点了点头,强自抑制心神,立在原处,静静听那琴声。弹琴之人,显然是研习不久,只强记下一些音律,对于整首曲子的深意与内涵,却不能领悟半分,弹奏起来,自然是软弱无力,有些不堪入耳。想起当年与那人行云流水一般的合奏,再听到现在的曲调,却是再也忍受不住,长叹一声,拂袖而去。酒醉胆大,胸中又是憋了一口气,这叹息之声,未免也太大了些,惊醒了那院中抚琴之人。走出数十步,就有人追了出来:“大人留步,我家主子有请!”回头一看,却是那小宫女气喘吁吁。若是清醒之时,最是谨慎,也知道这皇宫之中,是非之地,不能随意停留,更何况,是去见皇帝的妃嫔!可是,仗着微醉,又是想起故人,却哪里还顾得上这许多,竟是转身跟了过去。“方才叹气之人,可是你么?”刚一进门,一名女子清脆的声音响起,有些郁郁:“我也知道我弹得不好,可是我已经尽力在练习了,还是没有进步……”这个如妃,说话倒是没有什么架子。慕容襄有些好奇,朝着那话音迎了过去。“你,你是……”那如妃娘娘一见她,竟是惊得立时站起,手指伸出指着,满目震惊,身子摇摇yu坠。而她,一见那如妃的容貌,也是张口结舌,一时怔住。怎么回事?那如妃的模样,竟然长得和自己有几分相似!最像的,却是那一双眼……忽然想起昔ri在东樾安然客栈之中,从那李掌柜呈上来的资料里,看到的一条讯息:当今皇帝微服巡游之时,遇见一名女子,十分喜爱,带回宫去,做了妃子……当时自己看到这个,只当是宫中流传出来的轶闻野史,自是一笑而过。却不想,今ri见到了真人!如今面面相觑,都有些不知所措。下一刻,如妃已经是恢复正常,朝着她落寞一笑,水袖一挥,便是屏退了屋内的宫人。“下官参见娘娘!”定下神来,便是抱拳行礼道。“大人客气了!”如妃微微福身,显出良好的气质与神韵来:“大人清屋里就坐。”慕容襄依言随她进去,坐下,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盯着那案几之上的古琴,一时无言。“大人请喝茶!”有宫女奉上茶来,双手递过来,趁机朝慕容襄偷瞄几眼,却是有些好奇。慕容襄回过神来,随手接过,放于一旁桌上。“妾身斗胆相询,大人的名字,可有子非二字?”如妃端起桌上的茶杯,浅浅抿了一口,嗓音之中,有着强自压抑的不安。“正是。”她的名气这么大,都传到这深宫之中来了吗?“原来如此。”如妃笑得有些苦涩,半晌,才喃喃自语道:“那画中之人,所提诗句,并非是我,而是……”慕容襄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如妃瞥见她的神sè,暗中叹息一声,忽又问道:“妾身适才听得大人在院外叹气,可是因为妾身这琴曲不堪入耳么?”慕容襄连忙摆手,讪讪道:“娘娘琴技甚好,下官是想到别的事情而叹气,娘娘多虑了……”心中却想道,这个曲子,她怎么会弹?当年在场聆听之人,冷君毅已逝,冷霜凌远嫁东樾,而今被囚牢狱,除此之外,还通音律之人,却只有……联想到方才听得的含糊话语,有些东西,已是呼之yu出。心中骤然一惊,酒意醒了大半,却是仓惶站起。老天,她在做什么?看这酒疯发得,竟然贸贸然进入皇帝妃子的院中,还耽误这许久时辰,此时若是有人前来撞见,真有些说不清楚。起身抱拳,正要开口告退,却见那如妃忽然扶住额头,微微蹙眉,低吟道:“怎么有些热了,好难受……”热?没觉得啊?倒是有风吹来,略略有些chun寒的感觉呢。瞥见对面之人脸sè异样cháo红,不觉问道:“娘娘可是不舒服么?下官这就去叫御医……”“不,别去……”如妃站起身来,晃了一晃,竟是有些站立不稳,眼看就要朝一旁倒去。“娘娘保重!”来不及细想,赶紧一步踏上前去,将那倾斜的身子扶住。“大人,大人,我好难受,唔……”女子顺势倒在她肩上,痴痴望着她,眼神一片炙热,妩媚动人。咦,情形有些不对。感觉到那柔软的身子在自己身上磨来蹭去,口中细细呻吟着,慕容襄努力扯开那缠过来的手臂,叫道:“娘娘,别这样,下官要告辞了,那个,男女授受不亲……”越是挣扎,女子的手臂越是环绕过来,将自己死死抱住,那不顾一切的姿态,却是让她更加心惊。忽然之间,周围是那般沉静无声,心中的不安,却是逐渐增加。“来人,快来人!”终于忍不住,高声喊道。喊了几声,也不见人来,倒是那如妃脸sè血红,气喘吁吁,温润的吻,已经落在自己光洁的脖子上。该死,这是什么样的状况?忽然间,门口有人啪啪鼓起掌来,一个娇媚如莺啼的嗓音随之响起:“真是郎情妾意,恩爱非常啊!看得本宫好生艳羡!要是等会皇上过来,看到这样的情形,不知会是怎样的脸sè与心境呢……”回头一看,那殿门处站立之人,竟是玉妃。慕容襄瞪着她,有些醒悟,冷声说道:“这都是玉妃娘娘设计的吧……”侧头瞥了一眼桌上的茶水,心中一动:“你在茶里放了什么东西?”低头看了眼那仍是娇喘连连,蠢蠢yu动的女子,天,千万不要是自己想的那个!玉妃柔柔一笑,缓步上前:“这合欢散,可是本宫费尽心思,千辛万苦得来的宝贝,据说那药效在三ri之内,是由弱到强,服下之后,可以使最贞洁的烈女变为**,使最坦荡的君子变为yin贼……”随着那一步步走近,她脸上的笑容,逐渐增大:“本宫也没有想到,慕容大人会自己送上门来,实在是天大的惊喜!”侧头看了看身边的两名白面小太监,再转向慕容襄,轻哼一声,道:“有了你这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今ri索xing就假戏真做,让这冷清的皇宫也好生热闹一番!”说着,一个眼神过去,那两名太监便是目露凶光,齐齐朝两人走来。“傅盈玉,你好大的胆子!好歹毒的心思!”慕容襄厉声喝道,想去扯领中的银链,无奈那如妃死死贴在自己身上,竟是拽着她的手使劲朝那高耸的胸部探去,怎么也甩不掉。“大人,大人,帮帮我……”她的声音,已经是带着明显的哭声。手下柔软的触感,却是令得慕容襄心中大急,几yu抓狂。“哈哈哈,如妃却是有些迫不及待了,慕容大人,你怎么还是如此冷静?真是不应该啊!本宫就来帮帮你吧!”玉妃娇喝一声,叱道:“该死的奴才,还不快给慕容大人敬茶!”“是,娘娘!”那两名太监瞬间过来,毫不怜惜地扯开如妃的手臂,将她推倒在地,没等慕容襄反应过来,身子已是被其中一人钳制住,另一人端起桌上的茶杯,朝她嘴里灌去。“不,住手,你们给我住手!滚开,谁敢动我!”拼命摇头,不住踢打,那柔弱的力气,在强势面前,竟是如此微不足道,慌乱间,又气又急,大声吼道:“傅盈玉,你有胆就杀了我,否则我绝不会善罢甘休!如此羞辱,我必将百倍还之!”玉妃闻言走了过来,朝那地上蠕动之人狠狠踢了一脚,再迎上那不住挣扎的少年,冷冷一笑:“这合欢散还有一个妙处,那就是服下之人,在药效褪尽之后,神智尽失,对于所发生的事情,将是忘得一干二净,一无所知——”在小太监手里取了茶杯,送到慕容襄唇边,话音轻柔,笑容艳美:“所以,本宫一点都不怕,你会找本宫报仇……”慕容襄只觉得喉咙被人一把扼住,呼吸不畅间,本是抿紧的檀口情不自禁张开,那冰凉的茶水,大口灌进,瞬间流进喉咙。早知跟着那小宫女走的结果,竟是被人灌下烈xing,那她打死也会跟着高勤去,不管他将自己带往何处!跟错了人,也防错了人,这次第,却是悔不当初!“咳,咳,咳……”禁锢终于松开,慕容襄伏在桌上,不住咳嗽,却是yu哭无泪:“你,你这歹毒女人……”“本宫歹毒?哈哈哈……”玉妃死死瞪着那微微喘息的粉玉俊颜,生生挤出一丝冷笑:“你可知道,这些全都是拜你所赐!都是因为你!你不是回到天上去了吗,那就去做你的神仙啊,却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要回来?”“都是因为你这个妖孽,长得比女子还美的妖孽!”她低吼着,歇斯底里地嘶叫:“……本宫爱了那么多年,盼了那么多年的殿下,与本宫的大婚之ri,洞房花烛,竟是喝得酩酊大醉,压在本宫身上,闭着眼睛,流着眼泪,叫着你的名字!”“子非,子非,子非……他喊得那么温柔,那么深情,那样令人心碎,本宫怀揣多年的少女情怀,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撕得粉碎!哈哈哈,碎成一片一片,满地都是!”她大笑着,却是笑出了眼泪:“本宫与霁云,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果不是因为你,霁云他怎么会如此对本宫?怎么会……”“——今ri,天赐良机,本宫一定会让他看到,他最爱的男人,和他最宠溺的妃子,极致缠绵,行尽那苟且之事,今ri之后,他会彻底对你失望,彻底死心!”“来呀,过去,将他们二人的衣服统统,扔到床塌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