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太后看着面前一脸执着的少年,冷笑道:“还会有谁,自然是月华宫那个贱人”“母后!予非与如妃素来不相识,怎会扯上干系?这么半是哪个宫女太监在那里乱嚼舌头,空**来风之事,朕是绝不会相信的!”轩辕霁云皱眉打断她。“霁儿,当ri在月华宫,你是亲眼所见那贱人的摸样!至于慕容大人。哀家却是有人证物证,证实哀家所说非假!”哦,还有人证物证?慕容襄一阵好笑,正要说话,忽然想起自己那几ri空白的记忆,心里却是一个激灵——难不成,自己当时在皇宫中了媚毒,竟是好死不死调戏了皇帝的妃嫔?见得那太后与玉妃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却是好似将自己恨之入骨。若是真的,自己对那如妃做了些什么?是撕了人家的衣服,亲了人家的小嘴,摸了人家的身子,还是怎的?正当思索之时,只见那齐太后怒目相向,冷颜说道:“月华宫两名宫女已经承认,当ri与如妃行尽那苟且之事的,真是这人前衣冠楚楚的慕容大人”“哦,yu加之罪,何患无辞。”慕容襄轻笑一声,嗓音低不可闻。一旁的轩辕霁云却是听得真切,担忧看她一眼,朝着玉妃怒道:“这后宫的大小事情,都是你在做主,所有新进宫女也是你在**,这些不好好侍候主子,成天在背后胡言乱语的奴才,还留着做什么!都给朕重重责罚,赶出宫去!”“皇上息怒,臣妾”玉妃面带委屈,珠泪不住滑落,那娇俏多姿的面容,却是神情楚楚,我见犹怜。“霁而!不管玉儿的事,是哀家派人去调查的,你要怪,就怪哀家好了!哀家一番苦心,都是为了轩辕皇宫的尊严与声誉,为了整个后宫的长久安宁难道哀家的良苦用心,竟比不上外人一句话吗?你若还是不相信,看看这个”齐太后手掌摊开,将一截物事展示出来。轩辕霁云一瞥之下,便将那截东西抓在手里,收入袖中。以,还真有物证!慕容襄有些好奇,伸头去看,却见轩辕霁云手中已无他物,望向自己的眼神很是深邃难懂。“来人!”他高声喝道。“卑职见过皇上!”一身铠甲的阮慎言带了几名侍卫,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几步过来,抱拳行礼道。“将慕容襄押往乾清宫,朕要亲自审问!”轩辕霁云冷冷说道。“是,皇上!”阮慎言转向她,使了个眼sè,口中喝道:“慕容大人,得罪了!”说着,推搡着她,朝那来路走去,看似粗鲁无礼的动作,落到她身上。却极是温柔小心。轩辕霁云见人已走远,这才回过身来,面向两人:“盈玉,母后身体不好,你要多加注意,凡事拿好主意,三思而行,别累她老人家生气。”“是,皇上,臣妾知错了。”玉妃盈盈含泪道。轩辕霁云点了点头,朝着太后温言道:“母后放心,如妃之事,儿臣一定会秉公执法,查个水落石出!”“好,哀家相信你,若是那慕容襄”“母后——”轩辕霁云及时打断她,眼神冰凉,正sè说道:“若是审出作jiān犯科之人,或是诽谤陷害之人,儿臣定将他绳之于法,决计不予轻饶!”齐太后微微点头道:“那好,哀家就等着你的回音。”身旁的玉妃,随着两人的对话,却是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噤。轩辕霁云看她一眼,不再多言,转身朝乾清宫的方向行去。背后,是齐太后有些诧异的声音:“玉儿,你是不舒服吗?怎的手如此冰凉”刚至殿门之前,就听得里面传来少年气呼呼的嗓音:“阮慎言,我告诉你,好歹我也做过你的主子,你竟然帮着外人来对付我,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慕容襄见他进来,转过身去,不理不睬。“皇上!”阮慎言行了礼,在他眼神示意下,默默退了下去。“予非。”轩辕霁云走近那少年,柔声唤道。“皇上可是要审训吗?怎么不见大刑伺候?”慕容襄哼了一声。“朕那是说给别人听的,你别生朕的气——”大手过去,将少年柔弱的双肩扳了过来,面向自己,神情却是极为慎重正经:“你的为人,难道朕还不相信吗?如妃久居深宫,就算是见了面,她的容貌姿态,哪里入得了你的眼!”当初萧相有意将自己的掌上明珠,天朝四美之首的萧怜幽许配给眼前的少年,都是被他婉拒,寻常相貌的女子,又怎么能引得这少年神子的兴趣?“呵呵,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人家又是声泪俱下,有不得皇上不相信!”方才的羞辱,心中的怒气,却是一触即发,冷冷瞥他一眼:“那物证,不是在皇上手中吗?臣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呀,真是少年天xing不经激!”轩辕霁云随手将袖中之物甩落在地,嗤笑道:“也不知哪里找来的破布条,还说是在如妃手里找到的”咦,地上之物,模样颜sè甚是熟悉呢!慕容襄蹲下身去,拾起那一段暗红sè的布条,抚摸着其间撕裂的痕迹,比对半晌,怔怔出声:“这是我朝服之上的难道我当ri真的去过月华宫”昨ri,在整理朝服之际,发现衣衫下摆被撕裂了一截,还以为是自己在混乱之时在哪里刮破的,当时也就并不在意,不想,却是在这里见到!难道,自己的中毒,与如妃有关?月华宫,究竟是被下药的地方,还是被yu加暗害的地方?“这,真是你的”轩辕霁云瞪大了眼,俊目之中满是不敢置信,一时间,却是神情痛苦,不住摇头:“怎么会是你你跟她怎么会”“皇上,我”张口yu言,脑中却是一片空白,终是无言以对。大汉律法,对于**之罪,最是严厉苛刻。朝廷命官与帝王妃嫔搅在一起,还有人证物证,不管是通jiān,还是用强,都足以让自己死上一万次了!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很简单,便是向他禀明真实xing别,自己身上少了那样东西,又怎么**得起来!这样的后果,却是不可预料。咬着唇,一声不吭,默默看着他满面忧伤,一步,一步,径直朝自己走来。朋友妻,不可欺。自己,如他所想,却是占有了他的枕边人。那个如妃,是他最宠爱的妃子吧,若是被人误会,这不洁的妃子,下场又将如何?心中千回百转,喃喃道:“皇上,我其实是”是女子,是女子!但是,这个话,梗在喉间,滚落唇边,怎么也说不出来。自己好不容易,才与风御庭身心合一,修成正果,怎能再增添新的阻碍,新的烦恼?霁云,现在的他,却是成了心头的一道刺,往ri情谊尚在,今朝信任不存。她可以为他尽心尽职,不遗余力,却已经不能再象从前那样,无拘无束,心意相通。这真实xing别,到底,要不要说出来?“予非!”眼前一暗,那挺拔清瘦的身形,顿时扑到她的身上,她半天说不出口的话,却是被那突如其来的拥抱生生打断。他的手臂,抱得那么紧,不留一丝缝隙,将少年那柔软幽香的身子,挠挠禁锢在自己怀抱之中。“予非你真的与她与她”轩辕霁云将头垂在她的肩上,喃喃道:“天你的身子怎么可以让她触碰怎么可以”“予非朕好难过心里好疼真的好疼”侧头过去,那瞬间苍白的面容,满目的心疼与不甘,尽数入眼,让她渐渐醒悟过来,他的痛苦,并非来源于如妃,却是来源于自己!张大了嘴,心神恍惚间,男子温润的唇瓣袭来,本能一偏头,那吻,就落在柔能嫩腻滑的脸颊之上。“皇上!”心急喊出一句,却是将他猛然惊醒,大手顿时松开。瞪着眼前只手抚脸,满面红晕的少年,不由得攥紧了拳头,自己昏了头了吗,竟然嫉妒得想要去亲他,去抹掉别人加诸在他身上的气息与痕迹!事到如今,予非,他还是不能接纳自己!他早说过,他爱的,是女人!这同xing之恋,在那少年心目之中,仍是洪水猛兽,唯恐躲闪不及,只盼逃之夭夭。沉沦其中的,从头到尾,只有自己。“予非,那如妃,你真的喜欢她吗,喜欢吗”闭上眼,满是疲惫与伤楚。尊贵如他,那样无助的神情,却是让她心乱如麻。自己伤了他吗?伤得那么重吗?久久不闻少年的回答,轩辕霁云张开了眼,直直盯着她。那幽深的眼眸,述说着他的酸涩,他的苦痛,不似作假,直把她看得心头一震,仿佛受到蛊惑一般,不由自主坦白道:“那个,不是臣自愿的,有人给臣下了,臣被人就走了,应该没对如妃做过什么”但是跟别人,就做了太多了“?你在宫宴上中了?”轩辕霁云浑身一震,面sè发白,立时呆住。许久,都闻不到他的声音,慕容襄有些担心,想要告退,又瞥见那萧瑟的愁容,脚下似乎生了根,喃喃道:“皇上,我”“别说了,予非。”一把拉住她的小手,轻柔握住,低低道:“都是朕不好,是朕没有把你保护好,这个事情,朕一定会查清楚,那意yu害你之人,朕定将他千刀万剐!”面容之上,愈见森冷。“多谢皇上,予非已经没事了。”也不好多说,一边安慰着,一边抽回手去,心中感叹着,这个霁云,对自己却是情真意切,要说他就是那下药之人,打死她都是不会相信的!本是自己去查找真相,这下好了,有人替自己做主,也是省心省力,可以放手去做其他事情——那冷霜凌,为防止夜长梦多,须先将她就出来,她亦是心存猜忌,无法全然信任了。可怜,这十余年的情谊,却是慢慢在变味。唇边,不知不觉,溢出一丝苦笑。这样的神情,看在轩辕霁云眼里,却是说不出的委屈隐忍,想到那ri派了高勤与阮慎言寻他未果的情景,再想到他身中的后果,却是心中大痛,咬着唇,迎着那纤细娇弱的身躯,一下子扑到少年的脚下,决然喊道:“予非,朕发誓,以后朕在位一ri,在世一天,绝不会让你再受这样的侮辱!相信朕,你一定要相信朕!”“皇上!”仓惶出声,心如雷鸣,扑通一声也跟着跪了下去。面前之人,不是别人,是大汉皇帝,是当今天子啊!眼见他如此对待自己,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但是,除了感动,自己心里真的再没有别的感觉了。经历了那么多,她的心已经变得很小很小,只住得下一个人双手相握,半晌,少年望着殿外的天sè,忽然jing觉,跳了起来:“皇上,时辰不早了”老天,本来就是非常时期,进宫这么久,若是在外办事的风御庭,就是隐在暗处的若尘,久不见她,都不知是担心成什么样子!“予非”轩辕霁云伸出手来,不舍叫道。“皇上,那个什么礼物,改ri有机会再看吧,请容许臣先行告退。”行了礼,便是急急朝殿外退去。“予非,朕真希望,终有一ri,你能长伴朕的身边”喃喃自语着,看着那少年的身影远去。明明知道相思苦,偏生对你牵肠挂肚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一声:“报——”一名身着紧身衣之人,速速奔进殿来,见得一脸惆怅的年轻皇帝,跪拜在地:“启禀皇上,属下不负圣望,终于把皇上要找的人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