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象法王说道:“老衲久仰中土武功,只道在这个“高手大会”之中可以大开眼界,谁知看了五十多场,嘿嘿,虽然有几场尚可一观,其余却是十九平平而已,令我好生失望。好在还有五个门派未曾有人出场,但愿能够见到中土真正是名实相符的高手。”此言一出,不啻说来已选拔出来的那九个人,都只是浪得虚名之辈了。社长青变了面色,但见他的掌门师侄社玉门正在注意着他,摇了摇头,只好隐忍不发,赵武仲自知乃是侥幸入选,对龙象法王的讥笑倒是不觉难堪,心里想道:“真的高手也好,假的高手也好,我总算是列名“九大高手”之内,赁着这块招牌,就是不做金国的官,不要王爷的金子,自己开个镖局,也可以在江湖上闯得开了。”完颜长之说道:“我也不知是那五位门派未曾出场,但想来他们既然不屑参加比武,料应是高出济辈的了。”龙象法王说道:“不错,俗语说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最后才不能不露身手的人,那才是真正的高人。王爷,待会儿我也想叫小徒凑凑热闹,加入你门王府武士这边,向这五位‘高人’领教领教。待到得出结果之后,这五位‘高人’中本领最高的一位,还望王爷厚加奖励。”完颜长之笑道:“不劳法玉关说,这当然应该的了,现在“十大高手”恰好还差一个,就这样吧,待会儿选出本领最高的那一位,就不用和其他九名高手再比了,我亲自颁赠他‘第一高手’的荣衔。不过待会儿如阿比法,还得请法王详加指示。”龙象法王说道:“不敢当。我看这佯好不好,仍然照刚才的规矩,一个人可以继续比赛三场,要是能够连胜三场的人,那人就是“第一高手”。能够连胜两场的,也可以赠他一个‘高手’的名衔。”完颜长之道:“要是有两个,或两个以上都连胜三场呢?”龙象法王笑道:“他们比武的对手乃是王爷手下的武士与贫僧的徒弟,我怕的只是找不出“第一高手”呢。要是当真有两个人连胜三场的话,那就由贫僧亲自和他们印证印证武功,给他们评定甲乙,也就是了。”龙象法王大言炎炎,言下之意,所谓中原高手,尚不足当他的弟子一击,气焰如此嚣张,令得群豪大生反感。李思南与社玉门心中俱是想到:“倘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倒要给他小视中土无人了?”不过众人虽然气愤,却也不能不有顾虑,俗语说:“在人檐底下,不得不低头。”而且即使拚着豁了这条性命,只怕也是难挫对方气焰。要知龙象法王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纵然言过其实。他的本领至少也是与完颜长之旗鼓相当,众人自忖本身的武功确实是与他相差太远,莫说难以和他抗衡,他的任何一个弟子,只怕自己也难应付。这场比武和刚才的比武大不相同,刚才是同道“印证”武功,还可以“点到即止”,如今虽未明言,实际却是含有“敌我较量”的意味,“生死不论”,那也是完颜长之有言在先的了,平白送了自己一条性命、那不是更长敌人威风了么?杜玉门低声说道:“李兄,是你先上还是让我先上?”李思南这次用的“身份”是楚雁行的师侄,虽然明知已给社玉门识破,却也不便在人前太露锋芒,当下笑道:“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怎敢献丑?社兄你先来个旗开得胜,我留在这里给你喝彩!”赵斌气不过社玉门这样看重李思甫,冷冷说道:“丑媳妇免不了要见公婆,李兄,你的韦陀门尚未有人出场,恐怕总不能一直留在这里摇旗呐喊吧?我看你还是先上的好,免得看了别人的剧斗,心中更是害怕。”李思南笑道:“多谢你赵兄提点,不瞒你说,我现在已经是害怕啦!”杜玉门在小花厅里正在和李思南商量谁先出场,不料演武厅中已是有人走出场心了。这人是漳州名武师薛兆。薛兆郎声说道:“我老弱无能,当然不配称作高人,也不希罕什么‘高手’称号。说句实话,我就是因为自知不是高手,这才没有下场的。如今玉爷既说是非下场不可,那我就拚着这几恨老骨头请蒙古的‘大国师’指点指点。”龙象法王哈哈一笑,说道:“你胜得了我的弟子,再向我叫阵也还不迟。”话犹未了,有一个人已是出场来了。这个人却不是龙象法玉的徒弟,而是完颜长之手下的一个武士,名叫褚凡。褚凡说道:“还是让我这个小脚色先唱开场戏吧,大角儿应该留在后面唱压轴戏和大轴戏才合常情。我是“王府”中的三等武士,要请各位暂且忍耐些时,待我输了给薛老英雄,各位才能见识法玉高足的武功了。他转弯抹角说话,其实要说的只不过是一句“割鸡焉用牛刀”。只因薛兆是德高望重的老武师,他不便迳直的说出来罢了。薛兆勃然大怒,冷笑说道:“我这个糟老头儿倒是多蒙你褚大人抬举了。嘿嘿,其实还用不着你出场的,随便放一条恶狗出来,就可以把我这糟老头儿吓跑了。”针锋相对,等于骂他是一条狗。褚凡道:“怎么你绕着弯儿骂人?”薛兆喝道:“骂你又怎么样!”呼的一掌就劈下去!那知褚凡正是要他动怒,只见薛兆手起掌落,褚凡登时倒在地上,众人方自一愕,心想褚凡如此猖狂,即使他当真只是个“三等武士”,多少也得有点看家本领,不该一个照面就给对方击倒?心念未已,说时迟,那时快,褚凡在地上一滚,一抓已是抓着薛兆的足踝。众人这才知道他使的是“地堂拳”。“地堂拳”是在地上打滚,专攻敌人的下三路的。薛兆腾的飞起左脚,踢他头盖。褚凡不待抓实,立即变招。只见他身形一缩,就像圆球一样,盘旋腾折,腕、腰、肘、膝、肩、臀,不论那一部份,沾地便即腾起,比普通的“地堂拳”身法,更显得轻灵飘忽,古怪多端。薛兆掌风虎虎,看得出每一掌都是力足裂开石碑。可是褚凡在地上盘旋打滚,薛兆的掌力空自消耗许多,却是打他不着。原来薛兆是少林派的俗家弟子,擅长的是一套“大力金刚掌法”,掌力是刚猛极了,但这掌法本是“正规”打法,招数中十之八九都是攻击对方的上盘和中盘的,却不能够破褚凡这套古里古怪的“地堂拳”。当然这也是因为薛兆的少林派功夫尚未能练到炉火纯青之故,完颜长之这边的人,也正是针对他这个弱点才推举褚凡出场对付他的。薛兆的“金刚掌”破不了“地堂拳”,只好舍长用短,展开了少林派“鸳鸯连环腿”的功夫,双足交腾,褚凡滚到那边,他就踢到那边,既快疾,又有力,跌荡之间,显得下盘功夫,也是甚为坚固,战术一改,果然又把攻势抢过来了。众人看得眼花缭乱,正自想道:“姜是老的辣,原来薛兆的腿上功夫也是这么了得!”忽听得“卡通”一声,不知怎的,分明是薛兆已经占了上风的,突然间却给褚凡抓着他的脚跟,抛出三丈开外!原来薛兆的腿上功夫虽也了得,毕竟不是他最擅长的功夫,褚凡的“地堂拳”却是有独特的造诣的。他等待薛兆的气力消耗的差不多了,乘隙即进,立即便把薛兆击败。褚凡一跃而起,拍拍双掌,笑道:“薛老师傅,对不住,承让了。”薛兆气得晕了过去。社玉门再也按捺不住,跑出小花厅,说道:“让社某领教你的高明武功。”声到人到,褚凡刚刚站起,“急忙又再伏地,只听得“嗤”的一”声,饶是他滚动得快,腰带已是给杜玉门扯断。班建侯双掌一拦,褚凡滚到他的后面,这才站起来笑道:“杜大侠,我说过只打一场的,我不是你的对手,恕不奉陪了。”杜玉门沉声说道:“班大人要亲自赐教么?”班建侯笑道:“社大侠,我们是把你当作客人看待,你也想凑凑这个热闹么?其实你用不着比试,已经是天下皆知的高手了。原来这次的“高手大会”,杜玉门是临时到场的,并未列入业已报名参加的五十七个武术门派之内,而且他的“追魂剑”剑派,他的叔父杜青和刚才亦已出过场了。按说他是可以当作“客人”的身份,不必下场的。社玉门冷冷说道:“多承谬赞,‘高手’二宇,愧不敢当,我亦非稀罕‘高手’称号,不过我既然来了,那也就不该自居为客人啦。久仰班大人武功卓绝,请发招吧!”班建侯说道:“杜大侠肯抖露武功,我们是求也求不到的。不付——”杜玉门道:“不过怎佯?”班建侯道:“我倒想向社大侠请教,不过我的剑术恐怕不值壮大侠一哂,社大侠,你是剑术名家,须得有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方能相得益彰。”说至此处,招一招手,叫道:“金老弟,我看还是你出来陪杜大侠走几招吧。”一个短小精悍的汉子应声而出。原来班建侯长于分筋错骨手法,内功造诣也高,但他自忖,却是没有必胜的把握,故而先找一个精于剑术的同伴出来,看一看杜玉门的剑法究竟是有多高?要是他的同伴输了的话,他也可以摸得个底。杜玉门刚才给他双掌一拦,距离数丈开外,亦自隐隐感到他的掌力冲击。他自付也是没有必胜对方的把握。不过在剑术上他则是极有自信的,心想:“好歹也得先胜一场,方能挫折敌人的气焰。”于是就点头说了一个“好”宇。这个短小精悍的汉子名叫金光灿,别看他其貌不扬,却是金国御林军中三大高手之一。另外两个,一个是御林军副统领翦长春,还有一个就是班建侯了。(班建侯是前任副统领,后来完颜长之将他调来“王府”作总管的。)他的职位虽然比不上翦班二人,武功则是各有所长,名气也是一样,他的剑术造诣在金国的御林军中,是没有一个比得上他的。金光灿步出场心,说道:“班总管别给我脸上贴金,我的剑术怎能和名闻天下的追魂剑相比?”社玉门道:“别客气,进招吧!”神情冷做,似乎竟是未把金光灿放在眼内。话犹未了,陡然间只见剑光疾闪,金光灿已是唰的一剑,向他刺来。出招之后,方始说道:“恭敬不如从命,请杜大侠接招!”就在他说这两句话的时间,已是剑招三变,袭击了杜玉门的七处要害了。社玉门想不到他出剑如此之快,饶是剑术精湛,化解他这三招,也是费了不少气力。此时方始知道这个貌不惊人的金光灿,实在是个劲敌!棋逢敌手,各有千秋。社玉门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接了三招,迅即一口气还攻四招,金光灿身随剑走,把他极为凌厉的四招剑法,也都一一化解了。激斗中社玉门蓦地一声大喝,攻如雷霆疾发,一招“天将卷帘”,剑诀指处,剑锋倒卷而上,削膝盖、锯小腹、刺心窝,把攻击敌方三处要害的剑招融而为一,要敌方非有一处中剑不可,当真是迅猛无比!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全光灿也是陡地一声大喝:“来得好!”竟然半步不让,一招“横云断峰”,横剑拦腰便削过去。这一下吓得两方的人都叫起来,胆小的更是吓得闭上了眼睛,生怕看见了血淋淋两败俱伤甚至两败俱亡的惨状。说时迟,那时快,在众人惊叫声中,他们交换的这一招惊险绝沦的互攻,已是霎眼即过!那些人张开眼睛,只见他们谁也没有受伤,站立的方位好似都没有变,不过剑招则是变了。换成了一攻一守,金光灿主攻,杜玉门竟然被迫防守了。原来金光灿为了争名,他出场之时,就已打走主意,不惜死伤,务必要和社玉门力拚。他心里想道:“我本来是和班建侯翦长春并驾齐驱的,如今他们却是远远跑在我的前面,官居高应了。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灶香,今日我是非胜不可!嘿嘿,班建侯不敢和杜玉门交手,我如打败了仕玉门,王爷还能不对我另眼相看吗?”正由于他有这个念头,是以当杜王门疾下杀手之时,他情知躲避不开,立即便与社玉门硬拚。高手搏斗,本能的自会趋吉避凶,当双方的性命都在千钧一发之际,大家也就不约而同的各自变招,由凶险重归平淡了。不过,虽然是双方同时变招,也还有个主次之别,杜玉门的变招是被金光灿的硬拚迫出来的,这就给金光灿反夺了先手了。虽说凶险归于“平淡”。这“平淡”之中也还是着着隐藏杀机,不过没有刚才那样骇人心魄而已。金光灿越攻越急,不久又是**叠起。杜玉门虽然步步后退,但却门户谨严,守得沉稳之极。每退一步,就消解对方一分攻势。李思南心里想道:“杜玉门的追魂剑法果然名不虚传,他的造诣也差不多可以说是到达了‘攻如雷霆守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的境界了。只可惜还欠一些火候,求胜之心太切,反而不能挥洒自如,以至错过许多制胜良机。好在对方所犯的毛病比他更大。”杜玉门连退七步,消了金光灿七分攻势,此时不但李思南看得明白,场中对剑术稍有造诣的人也都看出来了,金光灿的攻势已是到了强弩之末。只见金光灿大步跨前,第八招攻势发动,长剑笔直的向前刺出,这一招有个名堂,叫做“李广射石”,剑势急切之极。杜玉门身形一侧,闪过金光灿刺向小腹的剑尖,反手一挥,翻身进剑,果然便即反守为攻。社玉门这招也有个名堂,名为“斗转星横”以长剑当作大刀来使,向敌方拦腰斩劈。金光灿的第八招攻势已是凌厉异常,他这一招反攻,比金光灿的“李广射石”还更凶猛。眼看这两大剑术名家,必有一方血染尘埃,顿时间鸦雀无声,人人都是屏息一待。李思南吃了一惊,心里想道:“糟糕,社玉门怎的如此急躁?”原来杜玉门这反守为攻的一招,虽然凶猛之极,但因剑势向前横斩,两胁却是露出“空门”(弱点),左边空门还可补救,右面空门一被敌方乘隙而进,即使以杜玉门剑木之精,充其量曳只是可以暂时避免受伤而已,但在对方剑势笼罩之下,不出三招,便非落败不可!“要是社玉门不急躁的话,平平稳稳的接过这招,金光灿的攻势已是到了强弩之末,他就可以稳操胜算了。”李思南心想。心念未已,只听得“当”的一声,两条人影倏的分开,一柄长剑落在地上,双方胜负已分、但这结果却是颇出李思南意料之外,落败的一方,竟然不是杜玉门,而是金光灿。并非李思南眼光看差,虽然这结果似乎出他意外,其实却上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他没有看错,社玉门是犯了急于求胜的毛病,但金光灿却比杜玉门更为心急求胜,这就着了杜玉门的道儿,错失了自己可以克敌制胜的良机了。原来仕玉门两胁均露空门,左边空门是虚,右边空门是实。不过必须有李思南那样高深的剑术造诣方能洞察无余,金光灿剑术虽高,尚还未能达到李思南这样的境界,由于社玉门以虚作实,以实作虚,掩饰得很好,金光灿被“假装”所蒙蔽,在他眼中看出来,却是社玉门左边的破绽更大了。高手搏斗,时机稍纵即逝,金光灿无暇细察虚实,心想攻击对方右边的“空门”,虽然也可占到上风,究不如攻击对方左边的“空门”,一招便可制敌死命,他求胜心切,生怕夜长梦多,于是心念一动,立即变招,.剑锋转了方向,刺向对方左胁。那知他变招虽快,杜玉门比他还快,因为社玉门正是要诱他出这一招的,早已有了准备了。金光灿的剑尖刚刚触着他的衣裳,他的剑尖业已刺着金光灿的虎口。金光灿长剑坠地,心头一片茫然,这变化来得大突兀了,一时间他还未知道自己究竟是因问致败。不过他被剑尖刺着的虎口,却并没有皮破血流,只是留下一点红点。他是个剑术的大行家,当然知道这是对方手下留情了。要是杜玉门下杀手的话,他的一条右臂,非得和身体分家不可,还有一层,社玉门刚才还击他的这一招,是以长剑当作大刀来使、劈斫之势极为凶猛的,但在那关键的时刻,霎眼之间,杜玉门便可以把凶猛之极的劈斫一变而为轻灵的刺削,这冲收发随心、强弱如意的剑术上乘境界,金光灿自问也还未能达到,是以他虽然输得糊里糊涂,却不由得他心中不服。杜玉门收了剑势,止步凝身,心里也自暗暗叫了一声“徼幸”,微笑说道:“金大人剑术非同凡响,仕某十分佩服。”金光灿只道他说的乃是“反后”,脸上通红,哼了一声说道:“我学艺不精湛输了给你,你还何必说风凉话儿?”杜玉门说道:“金大人,我是缴幸承你让了一招,刚才要是你刺我的左胁,我恐怕早已输给你了。这不是你学艺不精,而是我行险求胜,徼幸获得成功而已。”金光灿呆了一呆,这才知道自己是着了人家的道儿,在那关键的时刻,以实作虚,以虚作实,判断错了。不过判断错误,那也还是自己的错误,怪不得人家。而且杜玉门在大获全胜之后,非但没有半点骄态,还肯但白的说出致胜之由,确是不愧名家风度,不但众人喝彩,金光灿也不能不为之心折了。当下金光灿拾回长剑,拱手说道,“金某得杜大侠谬赞,虽败犹荣,杜大侠剑术已达炉火纯青之境,金某是输得口服心服的。”班建侯看见杜玉门剑术如此精妙,亦是不禁暗暗吃惊,心里想道:“倘若比拚内功,我是决不会输给他的,但我一双肉掌,却难保不败在他的利剑之下。”要知比武的规矩是要让双方各展所长的,不能因为自己不擅剑术,就要别人也放弃兵刃,和自己硬拚内功。不过,虽然说班建侯刚才没有明言要接下面一场,语气之中,却是有了这样的暗示的,以他的身份,岂可食言?正在班建侯心意踌躇,想要出场而未出场之际,一个蒙古武士已是抢在他的前头走出来了。这人是龙象法王的第三个弟子,名唤宇文化及。也是以前成吉思汗手下的十八个“金帐武士”之一。宇文化及笑道:“完颜王爷、班总管,贵府的武士已经接连比试了两场了,也该轮到我们现丑啦。我们不远千里而来,为的就是要见识见识中原好汉的本领啊!”班建侯心头大喜,想道:“杜玉门这可要碰上克星了。”原来龙象法王门下五个弟子,宇文化及虽然排行第三,武功却是以他最强。不但“龙象功”已炼到了第七重,使的独门兵器“金刚圈”尤其是刀剑的克星。杜玉门冷冷说道:“好汉两宇我是不敢当的、真是好汉的活,也不会与阁下交手了。”宇文化及怒道:“你是说,我不配向中原的好汉领教么?”杜玉门道:“阁下切莫误会,我的意思只是——”宇文化及道:“只是什么?”杜玉门道:“武功好的未必就可以称为好汉,何况我的武功并不好呢。”这话其实是绕个弯儿骂宇文化及,比说他不配还更甚些。宇文化及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哈哈,说道:“好说,好说。谁不知道社先生是追魂剑的掌门,何必自谦?嘿嘿,请杜先生这就追我的魂吧。”“当”的一声,登时只见金光耀眼,紫电飞空,原来他的“金刚圈”,名副其实,是用黄金铸造的。杜玉门唰的一剑刺去,宇文化及的金刚圈滴溜溜一转,荡开他的长剑,响起了一串震耳欲聋的金铁交呜之声!社玉门一个盘龙绕步,斜身进剑,倏地变招,冷电精芒,耀眼生缬,抖起了七朵剑花,一招之间,遍袭敌人七处穴道。宇文化及双圈疾转,攻中带守,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杜王门的长剑在他这对金钢圈的封锁之下,竟是递不进招。兵器上是宇文化及占了便宜,但社玉门的剑法差不多已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岂能为他克制?他碰上强敌,精神倍振,一柄长剑盘旋飞舞,矫若游龙,登时和宇文化及打得个难分难解!迫切之间,虽然攻不破对方的防御,但宇文化及想要利用兵器的特殊功能,锁拿他的长剑,却也不能。这一战旗鼓相当,看得众人更是心惊目眩。但杜玉门吃亏在刚刚和一个不相伯仲的剑木名家剧斗了一场,气力自是不如宇文化及之能持久。斗到了将近百招,杜玉门额头见汗,心里想道:“久战下去,只怕难免受他兵器所克,好,我索性冒险攻坚,与他一拚!”心剑一动,险招即发。匹练以的剑光,径向他右手的金钢圈中插去。金钢圈本来是可以锁拿刀剑的,他把长剑插入圈中,正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灯”。可说是冒险之极!这霎那间,场子里静得连一根针跌在地上都听得见响。只见金光白光纠结一团,倏然间“当”的一声,宇文化及的一只金钢圈已是套在杜玉门的长剑之上。原来杜玉门这一剑快如闪电,宇文化及来不及锁拿他的长剑,若不缩手弃圈,只怕脉门已然中剑。杜玉门剑势未衰,剑尖仍然指向宇文化及的要穴。宇文化及忽地喝道:“都给了你吧!”左手一扬,金钢圈飞过来,恰恰又套在杜玉门的剑上。杜玉门剑上套着两只金钢圈,突然间只觉一股极为强烈的旋转力道牵引着他的长剑,长剑似欲脱手飞去。原来那两只金钢圈套在他的剑上仍是转个不停的,宇文化及使的这招名为“三转法轮”,正是他败中求胜的绝招。杜玉门功力若是胜过对方,这对金钢圈可以甩开,如今却是刚好旗鼓相当,他若不抛开长剑,可就难免要给对方这一招“三转法轮”所伤了。当机立断,无可奈何,杜玉门只好也把长剑向对方掷去。众人看得目眩心惊,陡然问发出一阵暴风骤雨的喝彩声,大家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俱是想道:“双方兵器脱手,这一战大概是可以和和气气的结束了。”那知宇文化及却是不甘罢手言和,采声未绝,只见宇文化及己是倏的转身,一跃而上,喝道:“胜负未分,我与你再决雌难!”声出招发,“呼”的一掌就向杜玉门当头劈下!原来宇文化及自恃他有第七重的“龙象功”,双方比拚内力,料想自己可以稳操胜算。按照事先说好的比武规矩,他门并非同道“印证”武功,无须“点到即止”,而是可以备展所长,直到把一方击败才算终了的。因此在他门这种情形,双方同意,固然可算作和同终场,但只要一方不同意,那就还是要继续比下去,除非杜玉门自愿认输。杜玉门当然不愿输,立即招架。宇文化及这一掌来得凶猛之极,转眼间杜玉门的身形己是在他掌势笼罩之下。闪避无从,杜玉门只好和他硬拚!只听得“蓬”的一声,双掌相交,竟似牢牢粘着似的,双方四目瞪视,大家都挣脱不开。宇文比及是存心和他比拚内力的,使出了第七重“龙象功”,就不容对方撒掌回去。待到双方的内功都己发挥,都更是谁先缩手,谁就要先受内伤!不过片刻,只见两人头上都是冒出热腾腾的白气,双足陷入泥中,大汗淋漓,衣衫尽湿。原来宇文化及的内功虽然较高,但社玉门练的是正宗内功,威力不及对方,功夫则是较纯,因此一时间还是难分上下!宇文化及催动内力,好像狂涛暴涌,一个浪头高过一个浪头猛攻过去。杜玉门沉着应付,运用化劲消力的上乘内功心法,一分一分的化解敌人力道。武学高明之士看得出来,目前的关键已是在于杜玉门能够支持多久了。要是他能够支持半个时辰,此消彼长,宇文化及忧会输了给他。否则他就要在宇文化及猛攻之下重伤毙命。但看这个情形,最可能还是两败俱伤。龙象法王皱了眉头,杜玉门的朋友更是手心里捏着一把冷汗。大家都知道倘不赶快分开他门,结果一定是两败俱伤了!两个一流高手在比拚内功,想要把他们分开,谈何容易!龙象法王是有这个能力的,但以他的身份——既是蒙古的“国师”,又是宇文化及的师父。——却是不便亲自下场把徒弟拉开。他恐怕他要是这样做的话,会给别人认为“示弱”。完颜长之也是有这个能力的,但他心里想道:“龙象法王都不理会,我又何必去管他的徒弟是死是生?”还有一层,以完颜长之的本领,虽然可以把他们分开,但他自身只怕多少也得耗损一些元气,他当然是宁可袖手旁观了。社玉门的朋友倒是没有这些顾忌,不过他们自忖却是没有这个能力。总不能一窝峰上去将他们分开。眼看宇文化及与杜玉门的双足都已深陷泥土之中,头顶冒出的热腾腾的白气也越来越浓,就要两败俱伤了,忽地有一个人跑了出来,在他们当中一站,硬生生的就挤进去。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出来分开这两大高手的,竟是一个貌不惊人状似刚从乡下出来的庄稼汉模样的人,谁也不认识他。原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乔装打扮、冒充楚雁行师侄的李思南。只听得“蓬,蓬!”两声,杜玉门和宇文化及的双掌都打到李思南身上的。他们两人是运足了内力的,如箭离弦,谁也不能立即就收回去。两边的人都是大吃一惊,只道这一下李思南非得当堂呕血,毙命在他们的掌下不可!但只见李思南晃了一晃,左手拉开社玉门,右手拉开宇文化及,他自己仍然站在当中,脸上的神色丝毫不变!全场鸦雀无声,包括龙象法王和完颜长之在内,大家都呆注了。呆了片刻,这才突然爆出了如雷的喝彩声。有些“识得”他的人说道:“这人是韦陀门楚老拳师的师侄。”“奇怪,楚雁行的本领我是知道的,只怕他也未必能有如此能耐,他的师侄却怎的如此了得?”许多人在喝彩声中禁不庄窃窃私议了。李思南微笑道:“两位功力悉敌,恕我不揣冒昧,作个鲁仲连,请两位罢手言和了吧。”宇文化及虽然凶悍,毕竟也还是怕死的,在那生死俄顷的关头,他早已暗自后悔了。此际拾回了一条性命,自是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多谢李思南了。完颜长之哈哈笑道:“想不到这个‘高手大会’果然还当真是有卧虎藏龙呢,那位去接这位韦陀门的高手几招?”心想:要是龙象法王不下场的话,恐怕只有自己亲自出马,才能胜得这个貌不惊人的庄稼汉了。未到最后关头,龙象法王当然不肯自贬身份,出来的是他的大弟子乌蒙。龙象法王暗地皱眉,情知大弟子决计不是李思南的对手,但乌蒙业已出来,他也是没有办法了。原来在龙象法王的门下弟子之中,各方面的武功综合来说,是宇文化及本领最高,但只论内功,则是乌蒙更为深厚。他的“龙象功”已练到了第八重。和师父差不了多少。乌蒙当然亦已看出了李思南本领不凡,但他想李思南刚刚被子文化及的第七重“龙象功”打了一掌,还加上了杜玉门、内力,即使他没有受伤,元气也是大损的了。“有这样的便宜,我乐得去捡。”他忧是怀着这个徼幸心理,是以毅然出场的。李思南淡淡说道:“我这个乡下人能够得到蒙古大国师的大弟子指教,真是阿幸如之。你划出道儿来吧,我是无论如何也要舍命奉陪的了!”乌蒙哼了一声道:“好说,好说,你的本领很不错,不必客气,我看你的内功是比我的师弟高明,我就和你较量内功吧。”马如龙忍不住说道:“这似乎不大公平,这应李师傅刚刚以血肉之躯,硬接了两位一流高手的掌力,如何还能拚斗内功?”李思南笑道:“好汉一言,快马一鞭。我虽然不是好汉,说过的话可也不能后悔。我说过任凭他划出道儿的,比内功就比内功,我唯有舍命奉陪了。”乌蒙道:“好,大家都听见了,这可是他本人愿意的,不能怪我占他的便宜。”说罢,呼的一掌,就向李思南猛劈过去。掌挟劲风,方圆数丈之内,砂飞石走。马如龙吃了一惊,想道:“楚雁行这师侄真是不识好歹,我给他说话,他却偏要硬充好汉。”那知双掌一交,结果却是大出马如龙意料之外!眼看乌蒙蒲扇般的巨灵之掌就要劈着李思南的额门,李思南这才举起手来,轻描淡写的一掌拍将出去。看来竟似未曾用上气力,双掌相交,无声无息。乌蒙一声大喝,站牢马步,运劲一推,脚下青砖碎裂,尘土飞扬,他的双足已是陷入泥中。李思南纹丝不动。只见李思南的手腕缓缓摆动,或向左移,或向右移,移动的幅度很小,说也奇怪,乌蒙用了全力攻他,却是不能向前再跨一步,身形还得跟着李思南手腕摆动的方向,晃个不停。原来李思南是使上了“四两拨干斤”的借力功夫,乌蒙的力道左面攻来,他就拨向右方,右面攻来,他就拨向左方,移转之间,已是把乌蒙猛烈之极的第八重“龙象功”的力道轻描淡写的化解了。虽说这是“借力打力”,但本身要是没有非常深厚的内功,那也是施展不出来的。不过片刻,乌蒙已是汗如雨下,气喘吁吁。他的内力源源不断的发出去。却似泥牛入海,一去无踪,不由得慌了起来,暗自思忖:“这小予以逸待劳,我的内功总有用尽之时,这却如何是好?”心念一动,陡地手腕一翻,抓着李思南的虎口,猛地喝声“起”果然把李思南的身躯一下子就挥了起来。众人都以为李思南可以稳操胜券了的,这变化突如其来,不觉都是大惊失色。马如龙忍不着又叫道:“这似乎不是比拚内功吧?”原来乌蒙用的是大擒拿手法,加上蒙古武士最擅长的摔角功夫要把李思南摔倒的。他内力比拚不过李思南,只好自食前言了。乌蒙冷冷笑道:“胜者为雄,你管我用什么功夫?谁叫这小子老是取巧,不敢和我真个硬拚呢?”大笑声中,把李思南高高举起,作了一个旋风急舞,就要把李思南猛力的抛出去。但说也奇怪,他要把李思南抛出去,李思南竟似附在他的身上一样,只用两只指头反扣他的手腕,他就抛之不动。李思南一声冷笑,说道:“你要和我比拚内功不是,那就好好的接注吧。”话犹未了,乌蒙已是觉得有如千斤重压,压在他的身上。李思南用上“千斤坠”的功夫,本身的力道加上乌蒙攻他的力道给他借用了来,全都压在乌蒙身上,乌蒙如何禁受得起?双膝一软,登时跪在地上。李思南双指扣着他的脉门,左手和他的右手仍是牢牢抓注,身子悬空。乌蒙虽然跪倒地上,依然摆脱不开。又羞又气,又急又惊!李思南笑道:“大多礼了,我不敢当,咱们是不是还要再比下去?”乌蒙早已支持不住,再三求饶,只怕就要耗尽全身气力,筋断骨折而亡。无可奈何,只好不顾羞耻,连忙说道:“李大侠,我比不过你,我认输了。”李思南哈哈一笑,双指松开,站到地上,说道:“起来吧,别客气了。”这一场李思南胜得光彩之极,但龙象法王的大弟子败得这样惨,可是面目无光了。他哼了一声,就想亲自下场,却有两个武士,先他而出。一个名叫呼韩邪,一个名叫巴真,身份与乌蒙相同,都是成吉思汗生前选拔的十八名“金帐武士”之一。龙象佳王坐了下来,心里想道:“他们联手,恐怕还是胜不了此人。不过让他们先打一场,让我更能摸透对方的武功,这也很好。”呼韩邪与巴真并肩一立,说道:“李大侠腰悬宝剑,想必也是剑术的名家了。我们意欲讨教剑术,不知李大侠可肯赐招么?”马如龙倚老卖老,又忍不住说道:“比武的规矩不是说明了单打独斗的么,几时改了?”呼韩邪温道:“马老镖头,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话犹未了,李思南已是替他接下去说道:“各派剑术,不尽相同,有的剑派,必须两人合使一套剑法,才显威力。甚至还有徘成剑阵的。两位大概是要用双剑合壁的功夫吧,不知我说的对不对?”呼韩邪喜道:“李大侠不愧是个武学的大行家,正是这样。对手一个人,我们是两人齐上,对手是一百个人,我门也是两人齐上。不过李大侠倘若要固执比武的规矩,我们也不能勉强,这一场只好不比了。”原来他们是蒙古最出名的剑客,练的一套剑术名为“龙形一宇剑”,一使开来,两人如同一人,威力极大,从来未曾输过。刚才杜玉门和金光灿比剑之时,这两个人在旁细心观看,饶是杜玉门的剑法那样精妙,也给他们看出好些破绽。当然这些破绽倘若要他们和杜玉门单打独斗的话,他们是决计攻不破的,但若是让他们双剑合壁,他们就有可胜之道了。说起来他们早已是跃跃欲试的了,杜金二人给李思南分开,他们失掉了一个和社玉门比剑的机会,亦即是失掉了一个他们自以为可以“扬名立万”的机会。心中都是大感遗憾。此时又一个可以“扬名立万”的机会到来。他们还焉肯错过?出场之前,他们暗地里也曾商量过的,在他们的想法,李思南的剑法再高,想必也不会比社玉门更高,而李思南刚把龙象法王的大弟子打得惨败,此时正是场中“风头”最健的人物,他们要是胜得李思南,岂非更为光彩?是以在他们“叫阵”之后,担心的就只是李思南愿不愿意应战了。李思南在全场注目之下,淡淡说道:“本门剑术我是略知一二,说到剑术名家,那我怎么敢当?不过上乘的双剑合壁很难一见,我倒很想开开眼界。所以我还是那句老话,舍命陪君子吧!”此言一出,呼韩邪与巴真大喜过望,要知韦陀门并非以剑术见长,现在李思南既然这样说,言下之意,待会儿当然只是以他的“本门剑术”应付了。呼、巴二人俱是想道:“韦陀门的剑术我们早已洞悉无遗,实是不堪一击。你若当真只用本门剑术,那就活该是你倒霉了。”当下两人立即并肩站在场心,呼韩邪左手握剑,剑尖朝天;巴真右手握剑,剑尖指地。这是他们“龙形一宇剑”的“起手式”。立好门户,两人齐声说道:“多谢李大侠答允赐招,这就请李大侠施展贵派剑法吧。”李思南忽地说道:“且慢!”呼、巴二人怔了一怔,只道李思南是要反悔,正要出言挤兑他,不料李思南却是如此说道:“双剑合壁倘若是有两对高手结成剑阵,威力可增三倍,打来也定然更为精彩。我虽然僻处乡间,孤陋寡闻,也知道完颜王爷手下,有两位是‘三才剑’的名家,一位是司空涛,一位是呼延化。不知我说的对是不对?”司空涛与呼延化应声而出,说道:“你的耳朵倒是很尖,对我们的事情居然打听得这样清楚。不错,我们虽然不敢自称名家,却确实是练有一套两人合使的‘三才剑法’,你要怎么样?”李思南笑道:“没怎么样,我只是想开开眼界,见识见识际门的三才剑法。请你们两位,和他门一起,并肩子上吧!”司空涛气往上冲,喝道:“什么,你是要和我们四个人同时交手?”李思南道:“不错。按规矩我是应该分作两次向你们请教的,可惜一来时候不早,二来我也没有这样多功夫与你们轮流比试,只好请你们并肩子上了!”呼延化气极怒极,反而大笑,说道:“我还没有见过这样狂妄的人,好吧,你既然赶着要见阎王,我就成全你吧。这是你自愿领死,可怪不得我们以多欺少!”人丛中忽地有个人细声细气的说道:“真是一班不知死活的家伙,说什么“以多欺少”,你以为你就欺负得了人家吗、焉知人家不会以少胜多!”这人混在人丛之中说话,说也奇怪,竟然没人知道说话的究是何人。呼延化喝道:“说怪话的是谁,有胆的站出来和我较量!”那人阴恻恻的笑道:“你比了这场,要是还留着性命,再向我叫阵也还不迟。”声音细若游丝,但却“钻”进了每个人的耳朵之中,大家都是听得清清楚楚。完颜长之朝着声音飘来的方向看去,只见每个人都是紧闭嘴唇(为了怕受嫌疑),根本就不知道是谁说话,完颜长之不禁吃了一惊,心里想道:“这是‘传音入密,的功夫,西藏的魔术师虽也有人会用‘腹语’,却是没有这样功夫。这人练的内功倒是怪异得很!”“腹语”是不用开口,声音从肚子里传出来的。但这样的“腹语”,只有站在附近的人才听得见,而且声音也很模糊。决不能像这个人一佯,能说得若大的一个演武厅,站在任何角落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是以听在完颜长之这样的武学大行家耳中,立即便知此人是具有“传音入密”的上乘内功,加上擅于“腹语”的了。司空涛呼延化暴跳如雷,不约而同的骂道:“岂有此理!你到底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