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他？害他？

想到这里，她撑着身体坐起来：“盒子……还没有消息么？”“还没有呢……”“马上派人去城里，放出消息说有人想高价收购夜将军的宝贝之物……快去……”现在，她只能先确保如果东西被出售，她能够第一时间跟“卖家”联系，先下手为强了。“好好，我们这就去办，不过梁先生您先别激动，好好躺下来休息……““让闻先生去办这件事，务必防止有人将盒子卖掉或带走……““好好好，没问题，我这就去找闻先生，您快躺下来啊……“红妆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就撑着身体坐了这么一小会儿，又说了这么几句话后，她头痛得更厉害了，抚着额头直呻吟，脑子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只得躺下来。那一边，闻先生收到红妆的消息后，不敢耽搁，立刻派两名探子，让他们乔装打扮后去城里放消息。此时的城中，都在沸沸扬扬地议论着鬼门在除夕之夜被灭门的惊天消息。除夕之间的那场屠杀，居然没有被外界察觉，直到第二日，也就是大年初一的中午，才开始有人发现了血案，接着意识到整个鬼门的据点和几乎所有的成员住处都被血洗了。鬼门所有的头目，无人幸免。消息一出，全关轰动，但是，并没有引发任何恐慌，众人只是在议论、猜测这场惊天屠杀的台前幕后，并出于保护环境的考虑，将这些人拉去乱坟岗埋了或废物利用——死人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原料或材料，这里有些人就很擅长拿尸体做成这样或那样的“艺术品”。当然，与这场屠杀有关的各种疑问和消息中，所有人最感兴趣的是：谁干了这事？敢干这事的人，得有人手，得有本事，得够嚣张，得与鬼门或鬼门背后的影无痕有深仇大恨，并且，不将任何规矩、任何人放在眼里！如此推测，民间组织和江湖组织可没有这样的大手笔，只有可能是三国的守军了！三国守军都很嚣张，都有能力干这事，但是，北门隼年纪较大，感觉没那么爱刺激和爱冒险了，特别是这家伙还在这里养着几个妾，妾又生了孩子，除夕之夜，他会放弃和妻儿团聚的时间，带大批人马出来干这事？至于影无痕，鬼门就来就是他的爪牙，对他也颇为顺从，他会自己拔掉自己的爪牙？想来想去，只有南边的军队了。前段时间，南边的军队不就跟鬼门大干了一场么？鬼门绑架了南边的副将军，剪影军杀上门来，灭了鬼门的总部，这仇，结得很深了，而且，那个夜九，又是个目中无人的狂徒，比出身显赫、年少得志的影无痕还狂妄，最有可能干下这事了。血洗鬼门不算，还将鬼门的财物洗劫一空，在遍布全城的案发现场，除了鬼门徒众的尸首，还有数具月家军将士的尸体，可以认定，这事是南边的军队所干了。消息传进月东升的耳里，月东升几乎吐血。他都跟鬼门结盟了，还追杀他们个屁啊？这事儿，一定是夜九那小子干的！妈的，恨就恨在，这小子干了这事，还把月家军的尸体放在现场，嫁祸给他——其中数具将官的尸体，就是前阵子去烧剪影军营时，神秘消失的那些人。这下，月家军都认为那些将官是遵照他的命令，外出执行“血洗鬼门”的秘密任务去了，全危陕关的人也认定是他干的，对他破坏“年度最后一天不出行，不开战”的传统，深为不齿和恼火了。而他，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妈的，大过年的，他都打算先收敛了，这小子又狠狠地陷害了他一把！他的每一次行动，都被夜九利用得非常彻底，他心里真是那个恨啊，但现在，他也只能都忍了，希望天都这边能快些采取行动，能将这小子彻底击溃了！而他的死对头——影无痕，此时躺在舒服的营房里，喝着从郦央运来的美酒，吃着他从家里带来的大厨所制做的小菜，悠闲舒适得就跟在家里一般。“将军，鬼门的人在外头求见。”一名近卫军道。“哦，他们还没有死绝啊。”影无痕懒懒地。近卫军道：“除夕那场血案，死了四五千人，鬼门原本还能剩下三四千人的，但他们的仇人落井下石，借机追杀幸存者，现在，只剩下不足二千人，这二千人走投无路，一定希望将军能帮他们一把。”这里的帮派，再怎么庞大和嚣张，若是没有军队的庇护，很难长久，而对军队来说，暗中扶持一些有实力的帮派，有利于收集情报，有利于加强对城中的控制，还能赚取额外的赋税和好处，所以，许多帮派和军队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影无痕呷着美酒，一点也看不出对鬼门的用心来：“他们还有钱吗？”军队与帮派的“合作”，都是建立在“利益”之上，而“利益”的核心，就是金钱。没钱，没合作，就这么简单。近卫军道：“听说杀他们的人，不仅劫命，还劫财，这些人手头上应该没有多少钱了。”影无痕把转着手中的杯子：“查出是谁干的了？”他是不在乎鬼门的死活了，但是，所谓打狗要看主人，这危陕关，谁不知道鬼门是他扶持的？对方明明知道这一点，还能毫无顾忌地血洗鬼门，足以说明，对方从一开始就是跟他作对的。既然有人明目张胆地挑衅他，他怎么可以示弱？近卫军道：“外头都传是月家军干的。”“月家军？”影无痕冷笑，“他还没有那个胆，也没有必要，前几天，他不是还暗中与鬼门联手吗，不可能是他干的。”情报很重要，他在鬼门中也有自己的耳目，月东升私会鬼门首领，与他们联手的事情，他可是知道的。近卫军道：“如果不是月东升，那就一定是夜九了，夜九与月东升素来不合，夜九栽赃月东升，完全有可能。”影无痕很满意地看着眼前这个近卫军，连连点头，不错不错，他影无痕亲自挑选、培训的“少年骑士”果然有才。这些少年骑士，个个长相英俊，气质不俗，武双全，训练有素，随时可以为他牺牲，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在战场上，都是人人侧目、名声响亮的存在。就是要这样的人才，才配呆在样样出色的他的身边。自我夸赞了一会，他才笑道：“你就说我在接待朝廷的客人，不便会面，另外，你再让人准备一场宴席，宴请所有的鬼门幸存者，共商日后大计。”近卫军道：“小的这就去安排。”“不过，”他顿了顿，又道，“只要让他们吃好喝好就行了么？”他知道自家将军不是什么好人，也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所以，他得问清楚。影无痕眯眯一笑，诡异地道：“去找幽芒，让幽芒负责招待那些人，务必让那些有来无回。”夜九和梁红叶来到危陕关后，魅影和幽芒也随后赶到，与他汇合，一起对付剪影军。近卫军惊讶：“将军是要全部除掉他们吗？”影无痕道：“你觉得本将军应该留着他们？”近卫军道：“他们人数虽少，但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我以为将军会利用到底的。”这些人都是真正的亡命之徒，利用他们去杀人放火抢劫什么的，会很好用。影无痕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也想利用到底呀，不过，上头安排我办一件非常重要的差事，我只能顾大局而牺牲小局了。”这个重要的“差事”就是——暗中帮助夜九，制造夜九其实是“自家人”的假象。为了这一点，他只好代替夜九将鬼门的余党全杀掉了。不过，他每次看到夜九，都觉得夜九很可能就是夜家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假冒者、相似者。这个夜九，到底跟夜轻歌是什么关系呢？该不会真的是又胞胎吧？如果真是的话，那就太有趣了，想到这里，他吃吃地笑起来。近卫军看到他笑得这么开心，就知道自家将军在想什么花花肠子了，不再打扰，转身跑出去。他刚跑出去不久，又有一名少年骑士跑进来：“禀将军，黑市上有消息说，有人在高价收购夜九的随身宝物，比如盔甲、兵器、首饰等等他重要的东西。”影无痕目光闪了闪：“知道收购者何人？”少年骑士道：“不知道，对方是通过黑市中介来传话的，押金也已经交付了，查不出来历。”影无痕转动手中的夜光杯，沉思：“夜九虽然有钱，但还是不如本将军有钱吧，他的东西还能比本将军的东西更好不成？别人怎么不高价收购本将军的东西，却要去收购夜九的东西呢？”他没说出来的是，难道崇拜夜九的人，比崇拜他的人更多，更狂热？想到这种可能，心里真是不舒服。少年骑士道：“因为不知道购买者的来历，也就打听不出购买的目的，不过，对方说了，如果有人能搞到夜九最为宝贝的那个盒子，价钱任意开。”“喔——”影无痕一下子坐起来，“那个据说是乌金打造的盒子是吧？我也听说这个盒子的传闻，听说夜九不仅行军时都要带上，连睡觉时都要抱在怀里，连我都很想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