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睡着的时候都没吃东西……一直睡着……一直……”施佰春仰头叹息着。当欧意如又看见施佰春胸前那道淡得几乎见不着的刀痕时,欧意如微微颤抖着,他心里满是悔恨,恨这一刀让他和小七分开这么久,恨自己无能为力,也救不了小七。还让她白白受了那么多的苦。这时,寝宫里传来锅盖啪答啪答的声响,施佰春从意乱情迷中回过神来,猛然发现自己昨夜就一直滚着的药竟然传来焦味。施佰春心里一惊,这可不得了,连忙喊道:“白白,我的药滚了!”“让它滚去。”欧意如溺在施佰春柔韧的身子上,不想离开她。施佰春推了几次推不开欧意如,惦记着药,当下也不管欧意如弄到哪里。她手忙脚乱地稍微踹了几脚让对方离远些,随即立刻翻下床去将铜炉上的两锅药全都挪开,而后打开锅盖将药汁倒了出来,仔细闻着有没有被烧糊了去。“什么东西这么重要?”欧意如声音阴沉着脸也黑着,从后头慢慢逼近。施佰春连忙转头,见欧意如一脸阴鸷的模样,便晓得大事不妙,她随即开口解释道:“这**我反复想了很久,好不容易才配出来的。”“**?”欧意如那双眼眯了眯。什么不好做,又做起**来!“对。**,最新的**!”施佰春端着左手边的大碗道:“这味叫‘牵肠’,”再指右手边的道:“这味是‘挂肚’,”而后笑着说:“两味合起来便叫‘牵肠挂肚’!”一谈起自己的药方,施佰春又开始得意忘形起来,她道:“这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好,举个例来说:只要我服下这‘牵肠’,再让大师兄吃了这‘挂肚’,一个月内大师兄只要看到我,闻见这牵肠散发出来的药气,就会心肝儿怦怦狂跳,意乱情迷、不由自主、兽性大发。若是见不到我,更是会朝思暮想、魂牵梦萦、无法自己。”“……”欧意如无言。“这药可厉害啦,药性由内而外牵心动神,像是少女思春那般自然而然不露痕迹,最重要的是多喝多益,滋补养颜外兼强身健体……”见施佰春滔滔不绝地说着,欧意如身上两把火狂烧,一把烈在心头、一把旺在下腹,然而眼前这人却完全不干己事般,只顾谈论着刚出炉的新药。欧意如心里一火,左边那碗拿了起来,掐住施佰春的嘴,狠狠地便灌了下去。“白白!”施佰春吓得又叫又挣扎,欧意如却把药全灌完了,才松手将碗摔碎。施佰春呛得猛咳,药汁弄得她身上湿答答地着实有些狼狈。欧意如瞪了施佰春一眼,再将右手边那碗药尽数喝进腹中,而后瓷碗忿忿一砸,摔得四处都是瓷片碎屑。施佰春吓了一大跳睁大眼看着欧意如,道:“这又是怎么了?”“又怎么,你竟然还敢问我又是怎么?”欧意如向前一步逼近施佰春,施佰春立刻往后退了一步。欧意如望着施佰春这身宫女服,想着这个一直以来便叫他难过受罪的混帐东西,心里一气。“这些烂药比我重要?皆如萧比我重要?你宁愿做药给那混帐喝也不愿和我好?你爱当宫女是吗?你爱离开我是吗?那从今以后你永远都不用回来了!”欧意如手往施佰春腰上猛力一掐,忿忿然怒吼道:“可是,我不用的东西,那混帐也别拿去用!”施佰春声音跟着拔高,颤抖了起来。“我举错例了……我错了、我错了,那药是要给钟玉和钟恒用的,跟大师兄绝对无关!”“你要用在钟玉跟钟恒身上?一次两个,你这人倒忒贪心!”欧意如又是一气,手上的力气跟是加重。“不是、不是!”施佰春急道:“是要给钟玉拿去下在钟恒身上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一点都没有啊!还有钟玉其实是素素易容的,她其实是个女人啊!!”见施佰春眼泪都夺眶而出的模样,欧意如心里是又气又不忍,冷哼了声后,松了手拂袖而去,再也不想见到这个扰乱他心、叫他难受不已的人了。施佰春靠着墙壁,慢慢地蹲了下来,发出两声“呜呜”的哽咽声后,屁股朝天,缓缓往地上趴了去。她的腰啊………白白要不要下那么重的手哇……破皮了……肯定破皮了“举错例子了……施佰春你这天煞的笨蛋……干嘛提到你家大师兄……又不是不知道自家的美人儿最讨厌你家大师兄的……呜呜……好痛……好痛……”停了一会儿,施佰春努力撑起身子,扭着脚困难地往外头走去。“小七!”欧意雪见到她家心肝宝贝儿的妹妹出来,连忙迎上去。担心的问道:“刚刚熙王脸色好糟的……”“我知道啦,我这个笨蛋又惹他生气了啦……”施佰春吸了吸鼻涕道:“嫂子,借顶轿子给我吧,我受创重巨,没轿子肯定爬不到熙王府道歉的……”“那就别去了,自从你认识他一直都是低声下气,我看不下去了。”钟慕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孩童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可是……你妹妹就是这么没出息啊。”施佰春低着头苦着脸,扯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既然这样,雪儿那件事不如就交给小春办,她是我们唯一能够信任的人了。”欧意雪看了看钟慕点点头。轿子入了熙王府,施佰春揉着腰忍痛提气,几乎是飞的飞到欧意如寝宫前。那“牵肠挂肚”已经见发药性了,半合着的门扉缝处隐隐传来一股清新淡的芙蓉香气,施佰春才嗅那么一下,浑身就好似烈火在燃烧。“白白、白白……白白小心肝、白白美人儿啊,能不能让我进去……施佰春手才伸进门缝内,就听见一阵怒喝。“你敢!”“我不敢、我不敢!”施佰春立刻缩回手,乖乖地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