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佰春连忙走向前去,探头一望,才发现皆如萧竟然把方才一直摆弄的牌子紧紧地绑在小拜虎颈子上,而那只小白虎则别因为皆如萧把它整只抱起来,而狂叫个不停。皆如萧绑好绳子之后将虎扔回草丛里,很满意地离开了。施佰春纳闷皆如萧一整晚到底忙乎些什么,于是探头往草丛里看去。哪知不看还好,一看那真是……不知该怎么说……那只名叫‘欧意小冰’的小白虎脖子上,被挂了块木牌,牌子上有他邵晓天大人里亲手所刻的几个大字,写着“晓天大人的小猫”。敢情……是怕别人趁小白虎还没长大偷抓去宰了,这才在小白虎身上挂牌子,以断绝其他人的邪念。不过,这老虎身上挂什么牌子不好,这个大师兄,怎么竟然把血衣教那绝无仅有的教主令牌,当成小虎的牌子……世蔷跟世月倘若见到这么珍贵的令牌被挂在小白虎身上,不知道会是怎样的表情……因为施佰春是清纯所以不用跟着四大捕快满大街跑想办法去抓小哲天的人,所以在衙门恢复实力之前她都在休息,款且前些日子的伤她也美好全,是该休息一下了。三年不出门,出门就倒三天,施佰春想还是皇宫比较安全,隔日众人一早出衙门巡逻去时施佰春还在棉被窝里呼呼大睡,直到日上三竿太阳晒屁股了,才懒懒起身,到厨房去找东西吃。月牙儿花不在,兴许出门买菜去了,厨房里的大婶给了她一碗粥,还递给她两块腊肉、三只鸡腿,笑容满面地对他说道:“年轻人,好好干啊干啊,跟着邵大人有前途的!”施佰春笑着点头,心里却是想,这个衙门可是个清水衙门,哪有哪有什么钱途来着?别的县上腐下贪,走趟衙门告个官例钱就得花上一堆,更别提犯了事被抓进衙门里需要疏通的了。所以说,跟了邵大人是不会有什么钱途的,要有钱途的话,邵大人也不会因为太过正直得罪权贵,被人从二品京官一路贬贬贬,贬成七品芝麻官了!话虽如此,施佰春还是挺佩服邵武这人的。做官明如水、清如镜,可是万分不易。这明镜高悬、公正严明八个大字镶在邵武身上,横看竖看,都是实至名归。民间能有这样一个清官,也可说是百姓之福。施佰春把粥一口气喝完,碗还给那大婶后,将腊肉用油纸包好塞入怀中,拿着三只鸡腿走人。这鸡腿是月牙儿花用家传秘方卤的,一整个弹牙又有嚼劲,香甜好吃,衙门里所有人是称赞得不得了。月牙儿也知道她喜欢吃她卤的鸡腿,每回都会特意留上几只给她。施佰春边吃鸡腿边往通铺院落走去,心想等会儿吃饱了再来睡个回笼觉,睡到太阳下山再起来,那就真的太美好了!走回院子里,院落旁的草丛动了动,突然钻出了一头丁点儿大的小白虎来。那头小老虎跑到施佰春脚边嗅了嗅、绕了绕,而后用脑袋拱了拱施佰春的腿。施佰春笑道:“唉呀你这嘴馋的欧意小冰,咋滴,你主子没喂东西给你吃吗?”小冰“吼吼”两声,大概是在说:“没有!”“他不是想着要把你养大点,然后把你吃掉?这没喂你东西吃你怎么长肉啊!”施佰春找了块草地坐下,小白虎立即跳到他大腿上趴着,盯着她的鸡腿叫。施佰春把剩下的两只腿都给了小白虎,那小白虎连忙叼到他身旁用前脚压了就吃,一边吃还一边呼呼地叫,一副很满足的模样。“好吃吧!”施佰春说:“月牙儿的家传手艺可不是盖的!”但想了想,又笑道:“你啊,可别吃得太多、也别只吃肉,要真一下子就长得像那些白大虫一样大,大师兄肯定会早早张嘴,把你咬了吞下肚去!”小白虎不知道她在讲什么,只是施佰春讲几句话,它便吼吼应一声,等鸡腿吃完了,又拿头朝施佰春拱,觉得还不够。这时,院子外头传来脚步声,来人吐息轻长,施佰春耳朵一动,便知道那人为谁。她转向来人方向,喊了声:“师兄真早啊!”可转头,便见皆如萧手里抓着一只山鸡,嘴巴里还咬着一只山鸡,嘴上身上全是血,模样骇人地站在院子门口直直盯着她,还有欧意小冰看。施佰春一望,整个毛骨悚然,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来。真是久违的感觉啊……皆如萧就站在那头,朝着施佰春笑,笑容彷仿佛七月里会见着的那东西一样,有些儿个飘渺、有些儿个骇人。然后皆如萧另一只手往那只被他咬住的鸡一扯,山鸡当场脖子与鸡身分成两段,抽搐两下,鲜血狂喷。施佰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长长地吐了出来,然后再深深吸了一口气,张挂强挂起笑容道:“……大师兄……怎么这么喜欢吃生肉啊……很好吃吗?”皆如萧嚼了嚼鸡脖子,接着呸了一声将鸡头呸掉,张开血盆大口说:“好吃。”跟着他又看了看施佰春和施佰春身旁那只虎,而后又露出了意欲不明、让人浑身打颤的血红微笑来。施佰春连忙抱起小虎就要往屋子里跑,但是皆如萧更快一步拿手中的山鸡往施佰春一扔,扔得施佰春“呜喔”一声被击倒在地。被打趴倒的施佰春压着了怀里的小白虎,欧意小冰发出杀猪似的哀嚎,而那只本来半死不活的鸡被一扔居然醒了,当场“咯咯咯”地叫个不停,朝施佰春的背猛啄,那拚拼死拚拼活的攻势,彷仿佛施佰春才是自己的仇人一般。皆如萧来到施佰春身旁,问道:“干什么看到我就走,见不得我吗?”“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施佰春连忙爬起身,一手抓鸡一手抓虎,两手伸得长长的递给皆如萧说:“师兄您接下来想吃谁,要吃鸡还是吃虎,只要您说一声,小的立刻把他它洗得干干净净顺道拔光毛,送到您面前给您享用。”皆如萧看看施佰春,突然想起那夜在山中施佰春做出来的美味佳肴,他流了一口口水,唏唏苏苏地吸回去后,说道:“我要吃你那天烤的烤鸡!”“啊?”施佰春一愣。“烤鸡、烤鸡!”皆如萧说道:“半夜在山洞里面烤的鸡,那个好吃!”施佰春会意,连忙道:“成!”接着便把小虎扔一边,然后跑去柴房拿了些柴火树枝来,直接在通铺外头便架火,把那只没长眼、啄得她满头包的鸡给烤了。鸡熟后皆如萧也不怕烫,直接便整只拿了猛啃猛咬。一只吃完了还意犹末未尽,又跑去把刚刚扔下的那只没脖子的残缺鸡也拿来给施佰春烤了。吃饱后打了个嗝,皆如萧便在草地上躺了下来。施佰春偷偷瞧了皆如萧一眼,见他眼睛瞇眯瞇眯的看着天上白雪云,好像很满意很开心的模样,这才慢慢地把提着的心放下来。自从遇见皆如萧以来,只要有机会,施佰春便会在皆如萧的食膳中放下能让他倒气归元、通顺筋脉的良药,她本以为这几天皆如萧好点了没发疯是药已经见效,没想到才正常没多久而已,又开始了!看来皆如萧这走火入魔的情况真的万分严重,那药也得多给他吃吃才成?。大师兄如果死,师父也会伤心的。然后……她也会伤心……一点点的啦……施佰春又叹了一口气。她发觉自从重遇大师兄以来,自己叹气的次数比以往几年加起来都还要多。一旁的小白虎大概觉得皆如萧吃饱了不会再吃牠它,已经没威胁了,又再次用爪子拔哒起施佰春来。施佰春拍拍小白虎的头,轻声说:“嘘嘘嘘,别挠我啦,怎么你还没吃够啊,!剩下两块腊肉我要吃的,你叫我一个大人一餐只喝一碗粥、一只鸡腿,折不折腾我啊!”校花低低叫了两声,施佰春偷偷瞧了瞧皆如萧,见他没什么动静,又瞧小虎一副贪吃的模样,遂笑了笑,轻声说道:“这么吧,我们再来玩的游戏,只要你能再找到我把肉藏在哪里,我就让你吃,你觉得如何?”小虎当然不可能回答,于是施佰春站了起来偷偷住院子外头走去,小白虎自然也跟着她走啦,等到了院子外头,施佰春飞也似地跑了起来,剩下那只虎在后头“吼吼吼——”地边叫边追,一路吵个不停。停在书房外头,施佰春探了探四下无人,于是便从怀里将腊肉拿出,连忙在花圃间挖了个深坑把肉连油纸包埋了。她心里笑,这么一来,看那只虎怎么找得着肉。过了没一会儿小虎“吼吼”地跑来了,它见施佰春正倚在书房门外的走道栏杆旁吹着口哨,便跑过去用爪子拔哒她的大腿。施佰春摊摊手,一脸痞样笑道:“我身上没肉啊,想吃肉就自己找呗!你要找得出来的话,我就叫你爷爷。”习哦啊哈叫了几声,绕着施佰春又嗅又闻又抓的,见施佰春真的不把肉给他,于是鼻子动啊动地,在空中嗅了嗅,最后竟就离开施佰春身边,一路走走停停,直到花圃施佰春埋腊肉的地点伸出蹄子拚拼命挖起土来。“奶奶个熊!”施佰春看那猪真挖出了埋在地底的腊肉,她简直是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啥世道!虎都比狗厉害了啊!”施佰春走到小白虎身边,吶吶地问::“虎娃爷爷,老实说,你上辈子是不是狗来着,只是这辈子刚好投胎做了猪,所以才这生的这么厉害?”小虎腊肉吃得畅快,仰头呼呼两声,嘴咧得大大的,那欢快的模样简直让施佰春怀疑自己见了虎的笑容。施佰春站在小虎的后头看虎吃饭,这时突然一颗头从旁边探了过来,生生吓了施佰春一跳。“大、大师兄……别这样吓人啊!”皆如萧歪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小虎。“挺厉害的啊,”他指指猪仔,说道:“你养的吗?”施佰春想,皆如萧意思或许是在问这猪厉害的找食物能耐是否是她教的,她便赶紧摇头:“不不不,这是大师兄您的虎,或许是染了大师兄您的仙气,这才如此厉害,不管藏什么都找得出来!”施佰春说罢,又嘿嘿嘿地谄媚笑了几声。她一对上皆如萧,总是十分狗腿。皆如萧哼了一声,嘴角上扬,施佰春这番说法对他显然受用。皆如萧想了想,突然这么问:“那如果我把自己藏起来,他能不能找到我?”他的语气有些雀耀跃,听起来便是跃跃欲试的模样。“……”施佰春张了张嘴,不知该回答什么。“小白!”皆如萧喝了声。“是是是!”施佰春连忙哈腰鞠躬道:“基本上也不是太困难,不过可能要先到厨房去借用一只鸡腿才成。”“那还不快去!”皆如萧瞥了施佰春一眼。施佰春只得再跑了一趟厨房,找厨娘讨了两只鸡腿,然后仔细用油纸包好省得弄脏他家师兄的衣裳……虽然皆如萧的衣上早已全都是血,非常之脏了,但施佰春还是仔细地将这事做好,而后回来,把鸡腿塞入皆如萧衣襟里。施佰春把小白虎抓起来,捧着老虎到皆如萧面前。老虎抬头对施佰春叫了几声,而后施佰春说:“闻闻,还有两只被藏起来的鸡腿,你要找到了,那鸡腿便是你的了!”跟着把虎鼻子凑到髓皆如萧衣襟前,让小白虎嗅嗅。小虎鼻子动了动,开始发出“忽忽的嘴馋声。施佰春便道:“好了,师兄你可以跑去躲了,可是别跑太远啊,只能在这衙门里面,这样小冰才找得到。”皆如萧带着笑容点头,然后一转身,蹬蹬蹬地就跑走了。施佰春把虎放下来,小虎嗅了嗅,随着皆如萧身后跑去,而苦命的施佰春则是尾随一人一虎之后,跟着他们逛衙门。皆如萧先是跑到衙门大堂,躲在大柱子后面,然后被小冰找到了。他很开心地没有把鸡腿给小冰,接着又跑去云泽师爷的房里,窝在人家棉被中,结果还是被小冰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