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馥雪白了他一眼道,“本郡主现在身份尊贵,难道扭伤这样的事,也要本郡主亲手动手吗?”沈沐风明显一噎,想到刚才汪柏寒回来时候说的话,他也想象得出是他这个师妹又在使性子了。他想了想,便道:“既然如此,就让小的来为江小姐诊治吧。”“啊?”江若琳低呼一声,想到上官馥雪刚才用力地一扭,那种痛还心有余悸,“还要……”余下的话,让上官馥雪生生瞪了回去,只能低低“哦”了一声。很快,她又不放心地偷偷问上官馥雪:“会像你刚才那样,再扭我的脚吗?”“不会了。”上官馥雪也低声应道,“我师兄是大夫,骨头都归回去了。他不会摸不出来的。”“摸?”江若琳惊了一下,脸又红了。“你们在说什么?”沈沐风见这俩个人还在顾着说悄悄话,也不好意思上来。“她说……她说……”江若琳支支吾吾半天,涨红了脸看看沈沐风,又看看上官馥雪,对上沈沐风静等下的眼神,愣是没说出来。“我说,我师兄医术高超,这点小事,难不了他的。要江小姐放心!”上官馥雪看江若琳一副又急又羞的样子,实在不好意思再看下去了,忙接过话头说。沈沐风当真走上来,朝江若琳笑了笑,说:“郡主说的不错,就算在下技艺不高,江小姐这点小伤还是难不了在下的。江小姐大可放心。”江若琳不是头次看见他笑,但对她笑却还是头次。这才看了一会儿时间,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晕晕乎乎的。只一个劲地傻笑。“江小姐?”沈沐风见她的样子实在不对劲,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摔到了头。“啊?”江若琳一激灵,反应过来了,脸上大窘,强装镇定说:“那你刚才还叫什么专业正骨的大夫来?”“因为听说江小姐是扭到了脚,担心还有其他方面的伤,刚好有正骨方面的能手在旁边,家父就让汪医士来了。”上官馥雪哼道:“我明明指定让你来的。”沈沐风歉然地扯了扯嘴角,“想着给汪小姐治伤要紧,也没曾想过其他的。郡主要是在意的话,还请郡主恕罪。”“郡主来郡主去的,要治也先治师兄这张嘴。”上官馥雪一脸不悦,用下巴指了指**的江若琳,“别废话了,快给江小姐治伤吧。”沈沐风应了一声,便从怀里取了丝绢出来,先让丫鬟上来把江若琳的裤腿掀上去。再将丝绢覆在脚踝红肿的地方上,才将手搭了上去。虽然隔了一层丝绢,但那肌肤相触的刹那,传过来的温度,还是让江若琳微微颤了一下。她这微微的颤动,让沈沐风愣了一下,抬眼来关切地看着他,“江小姐,你没事吧?是不是碰疼你了?”江若琳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沈公子的动作很轻很温柔的。”随即,她又羞得很快把头低了下去。上官馥雪和五姨娘对视了一眼,连连发笑。沈沐风动作很轻很慢地,在江若琳的脚踝上摸索着。虽然时间很短,但对江若琳来说,却像是过了整整一个世纪。他的每个动作,都像是游走在她的血脉之间,让她的心都跟着一起颤动。但她又是满心的欢喜和雀跃,这种矛盾的心情让她简直抬不起头。她始终羞垂着脸,尽量让自己去忽略脚踝上的感受。这时间,点点滴滴,对她来说,忽然变成了一种折磨。“没有错位的迹象,只有一些表面的扭挫伤。只要坚持上药,很快就能好了。”沈沐风终于放开手,对她微微一笑。江若琳刚松了一口气,却又很快沉醉在他那温润的笑容里,羞垂了脸,低声说:“谢谢沈公子。”“不必客气。”“既然这样,还是劳烦师兄给她上药吧。你手法老练,辅以推拿,药也能很快吸收,伤也好得快。”上官馥雪笑道。沈沐风面上顿时一僵,“师妹,推拿的办法虽然好得快,但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会。还是让懂得推拿的婆子来给江小姐上药吧。方才为江小姐诊治,已觉失礼。若再由我为她上药的话,更是不妥。”上官馥雪知道拗不过他,忙又改变策略说:“江小姐在我们府上受了伤,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所以,留她在这里休养。但我这两天应酬比较多,恐怕没有时间照看江小姐。就劳烦师兄得空的时候,顺道过来看看她。”沈沐风随口道:“师妹,江小姐的伤并不严重,只要按时上药,很快就能好的。不需要复诊。”“……”上官馥雪一时语塞,暗里和五姨娘对了一眼,但对方也是无计可施,她两眼一翻,便一面走到床边,一面说:“师兄,你刚才只是看了外伤。这内伤,你还没看过呢。我刚才看了一下,感觉她的脉相有些不对劲,只是我不熟脉理,也不敢下定断。不如,你再给她把把脉?”说完话的时候,上官馥雪已经走到江若琳的身边,偷偷往她腰上扎去一针。江若琳被扎得尖叫一声,转脸来瞪着上官馥雪,正要发作,却被上官馥雪抢话说:“师兄你看,她叫得这么厉害,一定是有内伤。你赶紧看看,别给她耽误了!”沈沐风眉头一皱,没等覆上丝绢,手已经搭上了江若琳的手腕。凝神按了小会儿,才道:“看江小姐的脉相,确有内伤的迹象。不过,不是很严重,用点活血化瘀的药,就可以了。过两日,我再来看看。”“当真?”上官馥雪挑眉。“当然。”沈沐风奇奇怪怪地看了她一眼,到桌前拿了纸笔,很快写下方子,便交到丫鬟手里,回身来向上官馥雪拱手说:“郡主,家父还在前面饮宴,小的先过去了。”“诶……”上官馥雪想出声叫住他,却突然又觉得没必要,便点头说:“师兄,回去以后,替我问候一下师傅。”沈沐风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馥雪姐姐,我不是真的有内伤吧?”江若琳嘟囔说。“没有,放心吧啊。我刚才是在给你们创造更多的见面机会呀!”“那你刚才还放他走?”江若琳不依道。“你不明白。这种事情,就像是放风筝,线拉得太紧,不但容易断,还飞不高飞不远;适当地松一松,能让它飞得更高飞得更远。咱们这戏演得,已经是漏洞百出了。如果还要不顾一切地留住他,会让他看出来的。”江若琳点点头,又说:“我父母还在前面,他们还不知道我的事情。馥雪姐姐,你让人带个话吧。报个平安,顺带说我要留在这儿的事。”上官馥雪应了一声,便说:“我离席有段时间了,主人家离席太久,恐怕会失礼,我还是到前面亲自去说吧。”上官馥雪给丫鬟交代了两句,便和五姨娘一同走了出来,五姨娘笑着说:“想不到,你跟江小姐真是会玩。这要是让沈公子知道了,他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我师兄不是小气的人。但也没有男人喜欢被女人玩,所以,这件事我们知道就可以了,别告诉我师兄。”“放心吧!”俩人说笑着,一路上往前院去,通知了江夫人和江老爷。江夫人一听江若琳扭伤了脚,便心疼说了几句,匆匆来看女儿。江若琳一说要留下来,江夫人倒是爽快。将军府这天摆的是流水席,一直吃到夜里,人才渐渐散了。南宫烈焰回到楚王府的时候,已经是亥时。马车刚一停下来,便听车夫扬声叫道:“你们是什么人?!”他这一嗓子,让南宫烈焰的酒也醒了一半,听着那车夫的声音很是戒备,忙挑了帘子来看,“出了什么事?”“回爷的话,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奴才看不出是什么来路。”南宫烈焰扫了一眼,正皱眉,就见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是羽扇纶巾的儒者打扮,一个是青衣仗剑的武夫打扮。楚王府门前的灯笼,只能让他勉强看出俩人的轮廓,他跳下车,那儒者已经走了上来,二十几岁的年纪,执扇一礼,道:“见过世子爷!”南宫烈焰皱眉看了半晌,“你是什么人?”儒者道:“回世子爷,在下姓李,是原宿国的使臣。您先前在太后的寿宴上,应该见过小人。”南宫烈焰不耐道:“原宿轻风让你带什么话,你赶紧说吧。”“太子殿下和小公主本来打算来参加北辰国太后的寿诞,却因为小公主的事情给耽误了,只好让臣下快马加鞭,先来参加太后娘娘的寿宴,并替他送上贺礼。在下今天来,是想告诉世子爷,太子殿下和小公主还需十天半个月才能到达。届时,会住在世子爷的府中。太子殿下说,到时叨扰的地方,还请世子爷见谅。”搞了半天,这人就是来告诉他,他的远房亲戚要来了,让他赶紧收拾好房间准备着。南宫烈焰却问:“本世子倒是很想知道,小公主到底因何事耽误了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