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顾里办公室的门的时候,房间里除了蓝诀和她之外,顾源也在。我和iy说明了我们的来意之后,顾里沉默了。显然,这个对她来说,是一个大大的urrie。倒是顾源,满脸放光,喜出望外。我特别同情他,也特别能理解他,因为每一年我和他都是拴在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们俩每年都为顾里的生日会操碎了心,绞尽了脑。而今年,突然有另外一只不怕死的蚂蚱跳出来,把顾源解下来,然后把绳子套到自己脖子上,满脸自信不知死活地说要为顾里准备一个生日ry,他能不喜出望外么?所以,顾源充满同情地看了我一眼——这个依然拴在绳子上没有解套的女蚂蚱。iy看顾里沉默,以为她没有意见,于是,她拿出她的一个初步计划来,一条一条地念给顾里听。于是,接下来的一个钟头,我和顾源、蓝诀三个人,就坐在落地窗前的米色意大利沙发上,愁眉苦脸地看着她们俩据理力争彼此说服,仿佛两台计算机彼此联网,灯光闪烁、硬盘咔嚓,死命地企图格式化对方的C盘。比如——iy:“顾里,我向你保证,绝对是正统的西餐!”顾里:“你确定是真正意义上的西餐么?你不要以为拿着刀叉吃青椒炒牛肉就叫西餐了。”iy:“不会的,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宫洺一定会在你动手之前,用餐刀划破我的喉咙的。”顾里:“……”比如——iy:“好的,就按照你的要求,全部.用白色的山茶花布置现场,包括入场的门口。”顾里:“你确定是白色山茶花么?上.次杂志拍照,你们拿过来的号称白色山茶花的,明明就是从楼下那个花鸟市场临时买回来的月季!”iy:“……”比如——顾里:“什么?用低度果酒招待?当.然不行,全部换成威士忌和高级葡萄酒,生日会没有酒怎么行,不喝醉怎么会有气氛,用果酒简直太丢脸了!”iy:“我是怕你喝多了控制不住自己,在夜里12点的时候.一头摔进自己的生日蛋糕里,那一样很丢脸。”顾里:“……”比如——iy:“但是可能解决不了那么多的停车位,所以附近可.能会找一两个停车场,然后嘉宾们步行到会场就行了。”顾里:“步行?你开什么玩笑?你让穿着长裙晚礼服.的女人们怎么办?拖着长裙从大马路上走过来么?还站在马路边上和一群提着鸭脖子准备回家做饭的大妈们一起等红绿灯?这也太行为艺术了吧?而且这样一路裙摆拖地过来,整条南京西路都被我们扫gn净了,市政府又不给我们钱,我敢保证一路走过来我们裙子下面堆起来的落叶和垃圾绝对足够生起一堆火来把你烧了。”iy:“……”比如——iy:“需要有舞蹈队助兴么?”顾里:“……”最后,终于是iy忍.无可忍了,她望着顾里,诚恳而又绝望地说:“顾总监,你就相信我行么,我绝对不会把你的生日派对搞垮棚的,这又不是第一次宫洺先生叫我帮他筹备生日派对了。”顾里转过头,前一秒钟她还满脸的轻蔑,目光里闪动着戏谑的针尖麦芒,但此刻,当她听到iy的最后一句话时,瞬间释然了,松了一口气,大手一挥,说:“哎呀你早说呀,既然宫洺先生的生日你都能搞定,那我绝对放心。”说完顾里动人而又虚伪地笑着,看起来又假又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