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明国皇宫中,每个人都是表情凝重,来去匆匆。在国主的寝宫里,丫鬟和太监更是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这里的氛围太过沉重,每个人都担心自己要是说话的话,说错了就是杀头之罪。**,池江凌面色苍白地躺着,他的眼睛紧紧闭着,眉头也皱得很紧,好像是在承受着某种痛苦一般。而洛梅樱则是陪在床前,一脸担心地看着他。她不知道原来他的身体竟已经差到了如此地步,要是知道的话……她很悲伤,当在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到,原来她是那么得舍不得他。那种感情很是特别,她不认为自己有多么爱他,可是当得知他真的快不行的时候,那种心情,却也很难形容。过了一会儿,池江凌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到在身边的洛梅樱,他对着她笑了一下,然后用虚弱的声音说:“皇后,看来朕是没办法陪你太久了。”他自己的身体自己自然能够感觉到,他知道,他的大限将至了。洛梅樱本来并不想哭,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的真实情绪,可是当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别过头,不让他看到,等到将情绪整理好后,她转头对他说:“你怎么知道无法再陪本宫了呢?那个时候,你中了这么深的毒,不也活过来了吗?”当时的毒,其实并没有完全解清,因此毒性逐渐侵蚀,让他的身体衰败得更快。不过这个,他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皇后,朕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同意。”“什么要求?”洛梅樱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他要说的话,也许并不是她想要听的。“要是不是好话的话,本宫劝你还是不要说了,本宫是不会同意的。”她的表情像是在赌气,倒是让池江凌想起小时候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她,其实很单纯,很善良。或许变成现在这样,并不能怪她,而是他的错。是他误了她,要不是他没有给她女人需要的感情和关怀,她也不会因为伤心失望而逐渐改变性格。笑了笑,池江凌突然忍不住咳嗽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息下来。“咳咳,朕相信,皇后一定会申明大义的。朕想,朕的几个孩子都还年幼,若是让他们继承国主之位的话,很容易使他们成为别有用心之人的傀儡。这样的事情,以前就有先例在,朕不想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所以朕想……”“你想怎么样?”洛梅樱突然站了起来,她不想听到池江凌继续往下说,因为那个内容,绝对不是她能够接受的,“难道你是想把国主之位传给外人吗?怎么,就连到了这个时候,你都不愿意替你的儿子多着想一番吗?”洛梅樱觉得很失望,从皇子出生之后,就很少得到他的关心,而且她最大的儿子都已经快要七岁了,他依然没有封他做太子。她以为,整个后宫,除了她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妃子有儿子,所以她很放心,国主之位必然会是她的儿子的。结果现在却听到他这么说。“朕不是这个意思,朕的意思是……”池江凌急着想要解释,一口气喘得太急,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看到他如此痛苦的样子,洛梅樱却在一边冷淡地看着。她的心已经快要被她伤得遍体鳞伤了,她觉得,她是真傻,居然都开始关心他,甚至还以为,自己对她产生了感情。“皇后,你听朕说,我们的皇儿如此年幼,完全无法处理国事,这样的话如何能够成为国主?”“不是可以封摄政王吗?要是实在皇儿无法胜任,可以让其他的大臣辅佐。”洛梅樱不认为这是理由。女人毕竟是女人,在国家大事上面的见解,只是停留在表面上。池江凌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才能不让她误解他的用意。“皇后,朕这是在为咱们的皇儿着想。你不知道,自古以来多少谋反之事,都是发生在幼皇身上的?我们的皇儿年纪如此小,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你让他如何能够保住柄主之位?”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考虑。虽然他对他们的关心并不多,但是毕竟那是他的骨肉,他不可能会不关心他们的安危。洛梅樱听不进去这些,她只觉得池江凌是想要把国主之位传给别人,而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本宫不管,国主,若是你执意要将国主之位传给外人的话,本宫发誓,你担心的,只会更早发生。”她的态度很坚决,不允许任何人反驳。说完之后,她不再看池江凌,直接出去了。“皇后,皇后……咳咳……”池江凌想要坐起来叫住他,结果咳出了一口鲜血。洛梅樱离开寝宫之后,她回到坤宁宫,派人去将自己的父兄叫过来。等待的过程中,她是满脸的憎恨。看来还是她的心太软了,竟然对池江凌抱有了一丝希望,结果她等来却是让她绝望的话。她完全无法理解池江凌的想法,放着自己的儿子不传皇位,却想要传给别人,他是脑子糊涂了吗?不行,她坚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绝对不会允许的。没过多久,洛梅樱的父亲左丞相以及她的哥哥都过来了。左丞相见洛梅樱将他和儿子都叫了过来,就知道她肯定是有大事要跟他们商量。“皇后,你叫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左丞相问洛梅樱。洛梅樱让在场的下人全部出去,等到没有外人之后,她对他们说:“爹,哥哥,今天本宫叫你们过来,是有关国主之位的继承。”一听到这个,左丞相表情就严肃了起来,他急忙先阻止她继续往下说,让洛臻去探查周围是不是有人监视。“父亲放心,这里很安全。”洛臻去巡视一圈后回来说道。洛梅樱见他们如此小心翼翼,不禁觉得有点小题大做。“爹,您就放心吧,坤宁宫还能有谁敢监视?”现在国主病重,谁还会有心思来监视她?再说,她可是皇后,谁敢啊?“小心驶得万年船。”左丞相还是觉得凡事都要小心才好,“你继续说,关于国主之位,国主现在是怎么想的?”一说到这个,洛梅樱就是满肚子的火,她不满地说:“你们不知道,国主居然跟本宫说,他不会将国主之位传给我们的皇儿,而是要传给其他人。”“什么?”听到这个,左丞相以及洛臻都很惊讶,“国主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洛梅樱的孩子就是左丞相的外孙,因此左丞相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外孙当上国主的,这样一来,他的地位也跟着上升了不少。加上他的外孙尚且年幼,说不定到时候他就可以当摄政王。摄政王的地位,和国主又有什么差别呢?从听到国主病重的消息后,左丞相就一直是这么憧憬着的。现在猛地听到皇后这么说,自然是很着急,并且心想,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本宫如何知道?”洛梅樱提到这个就是一肚子的火气,“爹,哥哥,你们说,本宫该怎么办?难道就让国主将国主传给外人吗?”“当然不行。”洛臻率先不同意了,“皇后,您是皇后,您的儿子理应就该是下一任国主,怎么能够便宜了别人呢?”洛梅樱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找来父兄商量。“那哥哥,你说本宫该怎么办?”洛臻看了左丞相一眼,见他没有说话,沉思片刻后,小声说道:“皇后,国主现在已经意识不清,国主之位他现在还没有宣布,我们何不……”他做了个杀的手势。“不行!”左丞相和洛梅樱异口同声说道。“哥哥,你难道糊涂了吗?国主现在这个时候,才不能出事。不然,迟早都会有人怀疑到我们的头上的。”洛梅樱一想到要杀了池江凌,就感到不忍心,毕竟夫妻一场,她怎么能够为了国主之位就……左丞相担心的却不是这个,他说:“洛臻,现在的确不是动国主的时候,因为我们谁也不能确定,他是否已经写好了传位召书,所以,我们必须要找出召书才是,不然,所有的努力都只会白费。”历来国主在临终之前都会提前写好召书,池江凌现在的情况,左丞相毫无疑问相信,他肯定已经将召书写好并且保存起来了。若是这样,即使国主逝世,国主之位也会按照事先召书上写的传位。“爹爹说得对。”洛梅樱听左丞相如此分析,觉得十分有道理,“那么爹爹,我们该怎么做呢?”“这个……”左丞相仔细思考了一番,小声地对他们说,“皇后,你想办法从国主那里探听出召书的事情,要是知道放在哪里的话,就想办法拿出来,我会想办法将召书改掉。拿到召书之后,我们就可以……”他的话没说完,不过洛梅樱和洛臻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