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副愁眉苦脸的,看样子不像是刚刚参加完庆功宴,倒像是被上司痛批了一天。我和萧影赶忙问咋了,她带着哭腔跟我们说,地府不让辞职,这是有规矩的,做了鬼差后,必须年满一甲子才许卸任。我当时就愣住了,眨巴着眼说:“一甲子是多久啊?”“八十年,我的天……”小滚刀很白痴,居然多说二十年。结果被大家七嘴八舌痛批一顿,灰溜溜的闭嘴不语了。“你没找西门吗?”老曹问。死小妞一撇嘴说:“以后别在我跟前提起这个混蛋,我整整找他一天都找不到,最后才听说,他是故意躲着我的。”我听这话立马火冒三丈,反了他个混小子了,居然敢不见我们妞儿!眼见天色已黑,我拉着死小妞跑到返祖洞门口,大叫三声西风大吉,半晌没动静。大家伙跟着跑过来,劝我冷静点,西门无惧不是那种人,我说你们别为他说话,再说他也不是人。他不露面是吧?哥们就一直叫下去,我不信他今晚能睡得着觉。叫了十几声后,这小子才慢吞吞的出来了,一副苦瓜脸,看着比苦瓜还要苦。“几天不见,架子越来越大了,叫你这么多声都不滚出来,什么意思啊?”我瞪眼说道。“兄弟,留点面子好不好,后面还跟着下属呢。我这不是正在办案,顾不上出来见你吗?”西门无惧差点没哭了。“呀,你个太监还办案哪?”聂敏嘴也够损的。“好好好,我知道你们找我为了什么,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西门无惧赶紧举手投降,“我今天听说小凝要辞职,可这是地府千百年的规矩,必须做满一甲子才行。其实我也去王爷那求过情了,没准。我知道小凝的脾气跟你一样不好,所以不敢见她,你们就饶了我吧,实在没办法。”哥们火气顿消,知道他能帮上忙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当下也不提这件事了,转移话题问:“鬼王拿到了石妖身上的一件宝物,你知道了吧?这可能与伊满神坛有关,必须要找到他的下落,你现在知不知道他在哪儿?”这小子摇摇头说:“不知道,我说的办案就是在查找他的行踪,云燕也在分头寻找,有了线索我会及时通知你的。”说到这儿,看了眼死小妞,叹口气说:“鬼差先做着吧,其实好处多多,有什么事我无暇分身,她能帮你们很多忙。还有我跟她的头儿打过招呼了,尽量不安排事情做,无非早晚报个道,其余时间很自由的。”死小妞冷哼一声说:“我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一句表扬的话没有,马上又给我一个任务。居然让我去勾魂,这么点小事也要我去做,没有搞错啊?”西门无惧苦笑道:“妹子,这活儿很轻松了,要不是我打过招呼,肯定让你天南海北到处乱跑……云燕在叫我,我先闪了,有事再联系。”这小子说着闪身消失了。回到大厅,死小妞跟我们说,鬼王拿到的那件东西,的确是乌蒙神兽的头颅,我手上的那块黑玉就是来自于此物之上。现在总算明白,为啥鬼差都不能靠近石妖,就是因为乌蒙兽首。而鬼王取走此物,让地府大为震动,她这次除妖功劳也就没人想起了,再说石妖也不是我们杀的,真正有功的应该是鬼王。死小妞说到这儿,皱眉道:“我那个混蛋上司催我去干活了,真的好烦,我后悔做鬼差了。”我翻翻眼珠说:“该,谁让你之前不跟我商量一声……”话没说完就“砰”地一声,哥们左眼被打了一拳,不用看也知道变熊猫眼了。她回地府之后,我们把饭桌开在演武场上,大伙儿痛痛快快的来了一次一醉方休。喝了那么多酒,晚上居然还梦了,梦到了田磊和卓拉姆。只不过田磊没戴眼镜,穿着一身藏袍,与美丽迷人的卓拉姆,站在漆黑幽深之中,呆呆的瞧着我。靠,这种死德性要是换个人梦到,准会吓醒。尽管这女人美的让人窒息,可站在那儿像只吊死鬼似的看着你,能不怕吗?我张口叫道:“你们俩什么意思?有话说就赶紧说,别在这儿装神弄鬼,信不信大爷我让你们魂飞魄散?”田磊那张僵尸脸毫无反应,默默转头就走。卓拉姆却狠狠瞪了我一眼,充满了无穷怨恨,让我在这一瞬间,背脊上起满了鸡皮疙瘩。他们俩来的突然,消失的也突然,就这么不见了。我马上睁开眼睛,揉了揉疼痛欲裂的脑袋,酒劲还没过去呢。心里这个郁闷,哥们喝醉之后从来不做梦,就算做梦肯定也不记得,为毛今晚做梦了,还自然而然的醒过来?并且总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再也睡不着了。看到外面月光挺好,那就出去溜溜吧,于是起身穿上衣服。打开门走出去时看看手机,现在凌晨两点十分,不由苦笑着摇摇头,我今天是咋了,醉的一塌糊涂,怎么可能做个梦就再也睡不着了呢?溜着溜着来到了演武场,这儿地方宽敞,在这儿散步让人心里感觉很开阔。忽然看到场子中央似乎站了个人,大半夜的这又是谁啊?不会也跟我情况一样,刚做了这种怪梦,睡不着出来遛弯的吧?“是谁啊?”我一边叫了声,一边往前走。那人站在当地一动不动,也不开口。走到近前发现背对着我,月光洒在身上,发现一头黑发如瀑布般垂下来,隐隐泛起银白色亮光。哦,是个女的,这么长的头发,好像只有李瑾萱才有吧,萧影、聂敏和陈寒烟头发都没这么长,达到了腰部以下。“是萱萱吗?”我站定脚步问。这女人听到这句,缓缓转身,好像真是她。但转过身后,月光中她的脸孔灰白一片,两只眼珠和嘴唇是红的,显得特别诡异。不是李瑾萱,似乎是一个小师妹。她的眼神有点恐怖,让我觉得不对劲了,才要开口接着问,她的脑袋忽然从颈上掉在地上,骨碌碌朝远处滚走,只留下一具无头尸身站在那儿,寂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