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遇刺

寒冷的冬季即将来临，在这样一个已经没有温暖的时节，迎来了幽离国一年一度的狩猎节。在每年秋末冬初的一天，皇上及幽离国的王公贵族们都会来到都城郊外御用的狩猎场中狩猎。而岚欣作为四妃之一，也有幸跟太后、皇后、贵妃和淑妃一起出宫，来到狩猎场为龙云轩捧场。不知为什么，自从上次拜见国师回来后，龙云轩就很少跟她见面了，就算见面也只是寥寥数语，谈一些科举目前的进展情况。虽然有点奇怪，却也无法怪罪他，现在朝庭上严峻的形势，恐怕不容许他沉迷于儿女情长。而岚欣的心中也同样不好受，每当听从朝堂上回来的赤焰说今天又有哪个官员因为支持或反对科举而被处死、暗杀甚至灭门时，她心就仿如刀割般的痛。虽然清楚地知道在悠悠的历史长河中，几乎每次改革的道路上都难免会有牺牲。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种难以形容的负罪感，时时噬咬着她的心口。在夜深人静时，常常独自一人沉思，她这么做究竟对不对，是不是真的太急迫了一些，在世族还握有强大的兵力、财力的时候，让时机还未成熟的制度提前实施——这一切，她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事已至此已经无路可退，尽管明白历史的天平最终会倒向科举，但她不知道在这个过程中究竟还要经历多少波折。漫长的等待，仿如黎明前的黑暗，令人绝望而无助。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地让封印解开，以自己的能力去完成这个历史使命，尽量地减少牺牲，将代价降到最低。“妹妹有心事？”一个有点冷清的声音将岚欣拉回了现实。只见坐在岚欣身旁的明淑妃，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让姐姐见笑了，妹妹只是觉得这里本不该是我们女子来的地方。”空气中淡淡的杀戮的味道，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呵，妹妹还真是不识好歹！岂不知，这御用狩猎场可不是人人都能来的，后宫中谁不想见识皇上御射时的雄姿，但惟有太后姑妈、皇后姐姐和正一品妃才有资格来，连昭仪都没份。妹妹居然还说这里不是女子来的地方？”对面的王贵妃仍不忘适时地挖苦道。其实岚欣原本不想与这些女人纠缠太多，但最近的心情实在糟糕，有人能说说话，一下也好。“妹妹一直都相信，万物皆有灵。比如这林中的动物，它们本来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在这个空间中和谐地生活着。但是现在，人们为了满足自己征服的**，不惜让生灵涂炭，将这里的安宁破坏殆尽！这么做，真的对吗？”尤其是在跟黑风、雪漾它们接触久了，就更加感觉到，为了利益和玩乐的屠杀，是件多么自私而残忍的事。上方又幽幽传来皇后的声音：“妹妹的意思，莫非是说，皇上来狩猎，也是错的了？”当然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在不久之后，这里的人更将要为自己的自私付出惨重的代价！而在地球上，当人们开始意识到这一点时，世界上的许多物种已经消亡了！但是，说了又怎么样呢，皇后听得懂吗？要这些眼中只有后宫尔虞我诈的女人们明白这一道理，似乎没有可能。这个时代女性的地位本就低，现在这里几个可算是站在权力最顶端的女人们不想着如何为这个时代的女性做点像样的事，整日地在暗地里勾心斗角、自相残杀。女人为难女人，何苦呢？也难怪在封建时代，女人一直都受着男人的压迫——自作孽，不可活啊！突然间，岚欣发觉自己真的与这里的女人没有共同语言，难得有个说得上点话的明淑妃，现在有皇后和贵妃这两个喜欢“见缝插针”的女人在一边，也不好显得太熟络，索性也懒得开口了。“贤妃妹妹，你为什么不说话？还是，你不屑对本宫开口？”皇后十分不满地质问道。“姐姐莫生气，妹妹只是最近身体不适，一时胡言乱语，望姐姐不要见怪！”岚欣言不由衷地说道。呵，现在朝庭上如此动荡不安，这个皇后居然还有心情为这点事纠缠不清，不放过一点打压她的机会。“呦，现在皇上不来妹妹这里了，反倒不舒服了。妹妹的身子骨还真奇特啊！”对面的王贵妃又嘲讽道。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她只有两年的时间的话，以她狮子座高傲的性格，是绝对无法接受跟这么多女人分享龙云轩的，所以心里本就对她们没有什么好感，现在又碍于身份的关系，还要委曲求全地讨好她们。岚欣心里越想越不舒服。这时，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太监走了过来。岚欣认得，他是那个王太后身边的人，上次在游园时也碰到过他。只见他朝皇后和三妃行好礼后，却朝自己走了过来。“贤妃娘娘，太后有请！”太后？！太后在这个时候找她？而且，为何这个老太监身上散发着强烈的杀气？莫非——“那就有劳公公带路了。”呵呵，与其待在这“脂粉堆”里受气，还不如找点有意思的事做。太后休息的地方在狩猎区的另一边，但那个太监却领着岚欣走得离狩猎场越来越远，最后来到了一片偏僻的林子里。感受着这里不一般的磁场波动，岚欣打趣地对还在前面带路的老太监道：“公公，太后好像不会到这见不得人的地方来等人的吧！”老太监回过头，阴险地笑道：“呵呵，贤妃，你终于发现了！”说着，从袖间拔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要怪，就要怪你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受死吧！”那个太监明显是个练家子，朝岚欣攻过来的架势又快又狠，让人猝不及防。然而，就在快要刺中岚欣的那一霎那，近在眼前的岚欣突然消失不见了！让老太监大惊失色，飞快地朝四周张望，却怎么也找不到她的影子。这时，却从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公公，你的反应也太慢了吧！”老太监立刻回过头，发现岚欣正悠闲地站在他的身后！他随即明白过来：“哼，贤妃，你居然会武功！看来我们都小瞧你了，不过，你也别得意得太早！”只听老太监发出一声哨响，五道黑色的人影从两边的林子里嗖地飞出，落在岚欣的四周。那是五个蒙着脸，一身黑衣的男人。看他们的身手敏捷，眼神冰冷，明显是专业的杀手。呵，看来太后还真是铁了心地想置她与死地啊！“贤妃！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站在圈外的老太监，脸部狰狞地看着此刻已被困住的岚欣。说着，把手一挥，接到指令的五个杀手分别从前、后、左、右还有上方五个方向同时朝岚欣出剑，动作迅如闪电，令人避无可避。岚欣向上跃起，灵活地避开了上方那个杀手的攻击，快速地出手，点麻了他的手腕，顺势夺过了他的剑，再一脚把那人踢了出去。现在用凤镯实在太大材小用了，就先借用一下别人的剑吧！在剑身中灌注内力，舞起眩目的剑花，再朝下方的四人扑击，“铛铛铛铛”一个漂亮的旋转，原本四柄寒光闪闪的长剑，此刻已变成了断剑。对于杀手来说，完成任务就是他们存在的意义，那五人虽然已经感觉到自己远非眼前这个女子的对手。但为了杀手的尊严，就是豁上性命也绝不会放弃的，丢掉断剑，赤手空拳又向岚欣袭来。握着剑时，就不是岚欣的对手，现在更是差远了。岚欣不想伤他们的性命，处处留手，本来她就只是想看看自己的身手究竟如何，毕竟到现在还没这么痛快地跟这里的人交过手。但看到他们这么要命的打法，知道这样拖下去，恐怕没完没了了，而且刀剑无眼，万一失手误杀了他们就不好了。于是，再次发力，握剑的手刺了一个杀手的膝盖和另一个的手腕，同时另一只手分别点了另外两个刺客的**道。加上之前被踢到一边，现在还没爬起来的刺客，在这电光火石间，五个刺客已经都被制服了。丢开手中沾着血的剑，向着已经没有反抗能力的五人道：“好了，认输了吧！”没想到自己真的这么厉害，岚欣有些得意地想着。谁知话音刚落，五个人统统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岚欣惊讶地跑上前，撕开其中一个人脸上的黑布，发现他的嘴角已经淌出了黑色的血！原来，他们已经吞下了事先含在嘴里的毒药，此刻已经回天乏力了！对于杀手来说，任务失败就意味着死亡。眼睁睁地看着五条鲜活的生命在她面前消逝，一种难以言语的愧疚在岚欣的心中澎湃，她根本没有想杀他们啊！可是他们的死，却又是自己一手导致的！重新拾起剑，转过身，指着此刻一脸失望的老太监，嘶声力竭地吼道：“是太后，对不对？她，还想怎么样？！！”强烈的愤怒与悲伤，让她此时的眼眶中蓄满了苦涩的泪水。老太监勾起嘴角，阴沉地笑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随即眼光一冷，恶狠狠地盯着岚欣。“我这辈子最遗憾的事，就是没能杀了你这个妖女！”说完，把手中的匕首往脖子上一抹，也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