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似曾相识

刀气微敛，杜风的声音冷冰冰传来道：“不听我杜风的话要付出代价，说一句划一刀，你还想继续说吗？”白袍少年也已经冲到了洞口，看到下面的情形面色大变，衣袍一展，背上的九柄飞刀化作流芒，聚集到他手中。他自问绝非杜风的对手，但如果杜风要伤害他的姐姐，即使拼上性命也要殊死一博。杜风点了点头道：“化气为刃，能把气修炼到这样的程度，应该有二星级了。”也没看见杜风有任何动作，只是这句话说完，白袍少年手中的九把飞刀倏然无端自动，全部化为气体倒流回他腕脉之中，肩、臂、膝处“砰砰砰”被打出9个血洞，反激之力将白袍少年击飞出去，顿时晕倒。红瞳少女忍不住叫了一声：“杨烈！”她突然噤口，醒悟到这算是自己说的第二句话。她一时不敢再说，只是咬牙捂着脸，近距离看着杜风。这名只存在于传说的古武者，其真面目第一次近距离呈现于她的面前。杜风全身上下都铺满了苔藓和大片类似石灰质的物质，衣裤靴子都是二十年前的款式，破旧不堪。只有那双眼如刀锋般冷厉，让人看上一眼就感觉视网膜要被刺破，绝对是世界顶级武者的风采在他身后是一具残破的营养槽，槽体正中破了个大洞，其中的营养液早已全数流干，洞口也被蜘蛛网死死封住。看来在杜风进入营养槽后不久，就发生了地震一类的灾害，导致营养槽损毁营养液流干。红瞳少女心想一个人怎么能没吃没喝生存20年之久，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心想难道是【龟息】法？古武技龟息，是极少数不需要耗费气的古武技法之一，可以模仿两栖动物中龟类冬眠的生活方式，能将古武者的生理消耗降低到极点，在恶劣情况下维持其生命。能将龟息状态维持二十年的，绝对是天下无双的古武者。自己要找的就是天下无双的古武者。红瞳少女欣喜之下，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如遭剥皮全身浴血，笑了起来，美丽的笑容真如盛开的映山红般灿烂。滋拉一声，她的右颊上又多了一道长长的刀伤，杜风面无表情地道：“笑声也算一句。”女孩最珍贵的就是面容。娇俏的面容被划破两道，已是完全毁掉，红瞳少女居然还能挺住，咬着牙道：“在离这里三百公里处，有个绿洲小镇，依靠一台空气净化器支持，但是在两天前，我们唯一的一名三星级古武者，被不知名的人杀死了……”她极度害怕杜风又往她脸上划刀，叽里咕噜一口气不停歇地说了下去。十字刀芒交错，她的脸从高挺的鼻梁正中裂开，又多了两道交叉伤痕，杜风冷漠地道：“慢点说，这些话算几句由我来判断。而且如果你的脸上没地方下刀，我就不会再让你说话。”红瞳少女双手捂脸，似乎是痛得不能再痛，全身颤抖。杜风默然不语。在传说中，【天煞】杜风是个冷漠无情的人。但冷漠无情仅限对付敌人，杜风从来也没有对老弱妇孺施以虐手的习惯，否则当年一心经营慈善儿童基金会的杨影，也就不会倾慕他和他在一起了。这几刀看上去凶残绝伦，实际上施得全是划开皮肤表层和毛细血管的巧劲，完全不会给人造成痛觉，痛成那样根本是心理作用在作祟。这种伤口只要及时用气治疗，连一条鱼尾纹也不会留下。他并不擅长和女人打交道，只想用这种简单快捷的方法，赶快把对方吓走而已。没想到少女咬了咬牙，又想开口说话。杜风紧锁眉头，冷冷地道：“你如果现在走，我可以为你把脸治好。”这少女真是倔得像头驴子，在这种情势下还是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居然还猛力挺直了腰杆，咬牙道：“我绝对不会走的。”杜风望着她，隐约有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漠然道：“你姓杨吗？”少女吃惊地睁大了眼睛道：“你怎么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杜风望着少女那倔强的脸，挺秀的鼻梁，秀丽的瓜子脸，眉眼之间依稀有几分当年杨影的影子。他淡淡道：“因为你很像……一个当年我曾经熟识的人。”在说出这句话时，杜风的心里猛然一痛。比起适才那种肉体上的折磨，这种痛楚更能让他刻骨铭心。严格来说，天煞杜风从长相到体格，都是相当受女孩青睐的那种类型。只是他身上透出的骇人冰冷气息，简直就是自动将所有异性拒于千里之外。别说敢于公然表白，连敢暗自送个秋波、递张纸条的女人也没有。在进入末日引渡会后，杜风见到了他生命中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女人，杨政道的女儿杨影。杨影几乎就是所有男人心目中的完美女神，容貌清丽，身材高挑，尤其有一手出神入化的烹饪手艺。末日引渡会除杜风外，所有人都开始了追求杨影的行动，特别是号称纵横花丛千人斩的大色鬼许远和一向自命风流崇尚小资生活情调的吸血鬼王D，为了抢约杨影，公然在引渡会内大打出手。连76岁的单身老鳏夫迈克—罗菲勒都心动了，含蓄地问杨影是否喜欢成熟男性，最后在孙女琼—罗菲勒要与他断绝爷孙关系的威胁下作罢。后来杨影正式宣布与杜风的关系时，许远和D险些当场晕倒，两个人当晚就跑到外面的酒吧买醉去了。只是谁也想不到，杨影和杜风，是以怎样的一种方式开始的。